兰斯的头发很软, 莫北辰不是第一次摸。

    但却是第一次在兰斯没穿衣服的情况下摸。

    哗哗的水流声掩盖了浴室里一些细微的声响，包括莫北辰略显沉重的呼吸声。

    “有没有弄到眼睛？”莫北辰第一次帮别人洗头, 业务还有些不熟练，也算是顺带转移一下他自己的注意力。

    兰斯刚想摇头，一顿, 回答：“没有。”

    “如果有不舒服记得跟我。”

    “嗯。”

    莫北辰的目光完全集中在兰斯的头发上，不往更下面的地方看, 刺激倒是没那么大了。

    莫北辰帮兰斯洗发水。闭着眼睛的兰斯嘀咕了句，“我没买到柠檬味的洗发水。”

    “下回来给你带。”

    “好。”兰斯很高兴, 当然这份高兴不单纯是莫北辰承诺给他带柠檬味的洗发水，而是他, 下回来。

    下回还来。

    “泡沫弄你眼睛上了, 别睁眼，抬头。”莫北辰指挥他。

    兰斯乖乖地仰起头。

    莫北辰帮他把泡沫擦掉，看到兰斯颤动的长睫毛, 没忍住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眼睛。

    这是一个意外的亲吻，兰斯惊讶地立马睁开了眼睛，那双蓝色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你刚刚……”

    “我亲你了。”莫北辰, “谁让你闭着眼睛都好看, 怎么都好看。”

    莫北辰的夸奖让兰斯心花怒放, 所有人夸他，都不及莫北辰这样一句话让他从心底里开心。

    兰斯抬眼注视着莫北辰，也凑过去亲了一下, 亲在嘴上，然后像占到了便宜一下，笑出了声。

    莫北辰拿着毛巾，“把泡沫冲了，这样不难受啊？”

    兰斯直甩头，有几滴泡沫直接甩到了莫北辰的身上，还好脱了衣服。

    兰斯眨着眼睛，显然是故意的。

    这活灵活现的表情，让莫北辰想起了时候兰斯“做坏事”之后的样子。都是一些很幼稚的举动，比如躲在墙角忽然吓他、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不放手，坏坏地让他拖着走。

    “冲完再亲。”莫北辰道。

    下一秒兰斯主动把头伸了过来，特别听话，好像前一分钟甩莫北辰泡沫的并不是他。

    莫北辰仔细地将兰斯头上的泡沫都冲干净，又冲了两回清水，拿了毛巾帮他仔仔细细地擦干，“好了。”

    话音刚落，兰斯就凑了过来，一脸“你冲完就可以亲”的表情看着他。

    “洗完澡再亲。”

    兰斯用眼神指责他——你话不算话。

    “那你想要亲亲还是一起洗澡？”

    兰斯歪了歪头，不能两个都要吗？明明两个都是你答应我的，现在拿来讲条件哦，要有情绪了！

    莫北辰对自己的自制力实在没有太大的信心，不过看兰斯不太高兴的神情，立刻妥协了，扶着兰斯的后颈亲了下去。

    片刻之后，强迫自己分开，“呼……可以了吧？”

    兰斯被亲的双颊通红，低着头，又羞涩起来了，“我、我有点难受。”

    “难受？”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哪里难受？是不是闷着了？”

    兰斯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看着自己的下边，又看了看莫北辰，过去蹭了蹭。

    “……”莫北辰想，他应该是知道兰斯哪里难受了。

    “你会帮我吗？”

    莫北辰倒抽了一口冷气，兰斯主动开口要帮忙，这样应该不算占便宜哦？但是他还是觉得发展会不会太快了点？

    他的脑海里对兰斯的印象仍旧停留在纯洁天使的阶段呐。

    “呃……我们去洗澡，我帮你弄。”

    于是两人的这个澡洗了足足有一个时。

    莫北辰对兰斯的印象有了大幅度的改观。

    他觉得离自己开上豪车的那天已经不远了。

    洗完澡后，兰斯觉得他更热了，躺在床上双腿还有些发软，原来还可以这样互相帮助……

    虽然有点羞羞的，但是男男朋友之间这应该是正常的吧……

    不管怎么样，只要对象是莫北辰，做什么都可以的。

    莫北辰侧过身来，将兰斯搂进怀里，“睡觉吗？”

    身体有点累，但是精神还亢奋着，这是兰斯现在的状态，“我们话吧。”

    “好，什么？”

    “……你有多喜欢我。”

    “全世界最喜欢你。”

    “那是多喜欢？”

    “想和你走一辈子那么喜欢……如果有下辈子、下下辈子还能一起走那么喜欢……”

    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

    这天晚上，兰斯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和莫北辰来生不再是人，变成了一对雀儿。

    “啾啾~”你喜欢我吗？

    “啾啾啾~”全世界最喜欢你。

    这个梦做的有点真实，以至于第二天早上兰斯醒过来，对上莫北辰的眼睛，脱口而出“啾啾”两声。

    空气突然安静。

    “……我可爱吗？”

    “可爱。”莫北辰在兰斯唇上啾了一下，“你最可爱。”

    下午兰斯要去看老中医，莫北辰第一次陪着他一块去。

    老中医的确是老~中医，而且脾气还怪，莫北辰想跟他聊聊兰斯的情况，老先生板着脸，“每次都问，怀疑我的医术，就别找我看啊。”

    还作势要赶人，莫北辰赶紧闭上了嘴巴，全程缄默了。

    老中医确实是有些名头的，诊费也不便宜，按次收费，这半个多月来，寇茹断断续续带莫北辰来了七八次，已经把她的存款花的七七八八。

    所以她才会联系杰弗瑞给她钱。

    两人在电话里有些争执，也不是杰弗瑞不愿意钱，而是他不太相信华国的中医，觉得寇茹是白费劲，会让兰斯再度失望，反而会弄巧成拙，后果更严重。

    从老中医那儿出来，寇茹问莫北辰，“你几点的飞机，一会儿我送送你。”

    一听这话，兰斯就有些紧张地看向莫北辰……那么快要走了啊……

    莫北辰冲兰斯笑了笑，“我明天上午没课，所以买了明早的票，飞回来来得及。”

    莫北辰的回答让兰斯松了一口气，随即又蹙了蹙眉……那也只有一晚上了。

    于是一个下午，兰斯情绪都不高。

    莫北辰之前没跟兰斯提起过他什么时候走，就是怕兰斯会不开心，他原本的算是，明天清早偷偷摸摸地就走，给兰斯留个信，不当面和他。

    谁知，寇茹先将这事提了出来。

    莫北辰拿着好吃的哄他，兰斯噘着嘴一副不舍得的样子。

    “我又不是现在立刻就走了，晚上还和你睡呢。”莫北辰给他喂吃的，“而且下回又不是不来了，我课程不紧，就是每星期都飞过来一次也行。”

    “那不要了。”兰斯立马道，“每个星期都过来那多麻烦，你多累呀，我舍不得的。”

    莫北辰把一块凤梨酥喂给他，兰斯咬了一半，剩下的半块他顺手塞进自己的嘴里，“银耳汤喝不喝？我去拿一杯。”

    “好哦。”

    莫北辰出房间的时候，看到寇茹就坐在客厅，没看电视，也没干什么，就是呆呆地坐着。

    “寇姨要喝银耳汤吗？”

    寇茹在发呆，听到莫北辰的声音回过神来，摇摇头。

    莫北辰很快给兰斯加热了一杯出来，寇茹招呼他，“我问你点事儿，你待会儿出来一下。”

    莫北辰愣了愣，“哦，好的。”

    端着银耳汤回房时，莫北辰就开始嘀咕，寇茹突然要找他事，会是什么事？

    难道他和兰斯的关系被窥破了？

    他们俩平时好像确实亲昵了一点。不过这都是习惯了，他们还没确定关系的时候，也一直很亲密啊。

    之前都没多想，这会儿想多了？

    还是……那天晚上其实已经被寇茹看到了？

    就客厅和房间的短短距离，莫北辰的心里已经猜测万千。

    他把银耳汤给兰斯，“我去跟你妈会儿话，马上回来。”

    兰斯好奇，“什么？”

    “等会儿回来告诉你。”

    “好哦。”兰斯把银耳汤递到莫北辰嘴边，“你先喝第一口。”

    莫北辰再次出来的时候，寇茹仍旧维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没变，“寇姨找我什么事？”

    莫北辰对上寇茹的眼睛时，心里还有稍许忐忑不安，如果真是他心里想的这件事的话，看寇茹此刻的神情也应该不会有什么暴风雨。

    寇茹在这方面应该比莫妈要开放。

    “我是想问问你关于兰斯爱吃的东西。”

    “呃……”莫北辰有种做好了一切战斗准备，却发现做了无用功的感觉，“寇姨想问的就是这个？”

    “你以为我想问你什么？”

    “没，没什么，”莫北辰赶紧了几样，“寇姨不是知道兰斯爱吃甜的么，怎么还问我。”

    “我觉得……你给他买的东西，他好像更喜欢，所以我想以后就照着这些给他买。”寇茹，“他到底想吃什么，也不会主动跟我，我也是，前阵子也忽略了。”

    寇茹把莫北辰的都记下来。

    “哦对了，”莫北辰想起来，“兰斯还喜欢冰粉。”

    寇茹点点头，“从明天起，每天都给他买。”

    寇茹认真地做笔记中，莫北辰坐了一会儿，觉着她会不会再问点别的。

    “你回房去陪兰斯吧，不用陪我在这儿呆坐着了。”

    莫北辰回到房间，兰斯已经把银耳汤喝了一大半了，“你们了什么？”

    “你妈妈问我你喜欢吃的东西。”

    兰斯眨眨眼，“……这样么。”

    莫北辰还给兰斯的手机里下了个外卖的app，“你不想出去，就直接点外卖，看，可以搜到不少餐馆，昨天吃的那些吃也都能搜得到。”

    这天晚上，两人在床上抱成一团亲得难解难分。

    又要分开了，必须亲个够本。

    “你明天早上要走了叫我哦，我要送你的。”兰斯抱着莫北辰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