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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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你跟疯狗似的,我力气没有你大,你这体重能把人整窒息你懂吗?”非丞起来整理衣服,“别跟我家大黑一样,见着我就扑。”

    “你!!丞丞你是不是皮痒了?拿你家狗跟我比?我凑,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我名字就倒过来写!”余庆只穿着一件长袖,利索的撸起了袖子。

    程以飞从他背后路过,轻飘飘问道:“你教训谁?”

    余庆:“……”

    非丞哈哈大笑,“你个怂.逼,记得名字倒过来写。”

    余庆哀嚎一声,“没天理啊,程哥我也叫你程哥了,你能不能不偏帮丞丞这个矮砸。”

    “滚你才矮你全家就你最爱矮!”非丞又揉了一团纸巾扔过去。

    眼看两人又要闹起来,程以飞面无表情的问道:“还吃不吃晚饭了?”

    “吃……”

    非丞和余庆罢手,乖乖的穿起鞋子。

    杨恺凯看着他们三个离去的背影,神情有些耐人寻味,跟其他舍友聊起道:“诶你们,程以飞和余庆他们为什么要带着非丞一块玩?”

    “可能是班主任吩咐的吧?他家人一定是给大眼送礼了,你们不看他跟程以飞同桌后,学习成绩蹿的有多快,每科老师都夸他,特恶心。”

    “我也觉得,估摸是程以飞给他抄了!开学考了全班倒数的人,期中考考上全级全三十名,你们信?反正我不信。”

    杨恺凯认同的点头:“有钱可真了不起,前几个礼拜我跟他去买饭票,看见他一个星期有接近一百的生活费!奢侈真奢侈。”

    “余庆不是过,他家是装修好的二层半楼房吗?还有个大铁门带院子那种,我操诶,二层半的楼房我那边只有两三户,装修好的就更少见了,我村里就一个有钱人家是那样的。”

    杨恺凯看见窗外廊道走来的人,赶紧道:“嘘,别了,反正有程以飞罩着,刘宇聪都不敢对非丞做什么。”

    他话音刚落,刘宇聪一伙人就出现在宿舍门口。

    上晚自习时,非丞敏锐的察觉到后排有人目光不善的盯着他,他用余光留意,发现是刘宇聪。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呢,虽然最近刘宇聪他们还是会搞些动作来骚扰他,但是能明显感觉的出来,他们已经没有那么热情了。

    一场拉锯战,久了都会感觉到疲倦或者无趣。

    然而今晚,这刘宇聪好像又被点着了火,但他跟他最近根本没有交集,怒火又从哪里来的?

    他想了几秒钟,还是不明白对方发什么疯,索性就不管了,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上完晚自习,非丞和程以飞余庆他们去吃了夜宵才回宿舍,宿舍只有一个灯泡照明,安在宿舍门的墙上,光线是橘黄色的,不怎么明亮。

    靠近厕所那边的话就基本黑暗一片了,非丞的床铺就不在光线照明之内,所以他发现不了什么异样。

    等他洗了脚爬上床,掀开被子才发现不对劲,这被子怎么变的这么重?!

    他跪坐在床上,只感觉腿下也拔凉拔凉的,手摸了摸床铺,湿漉漉的冰冷冻人!

    他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拿起枕头去门口的灯下看。

    枕头湿了?

    甚至能拧出水?

    卧槽?

    余庆看见他拿着枕头在宿舍门口,趣道:“你拿着枕头去哪里,要睡外面不成?”

    非丞没理他,皱眉环顾周围的同学,好几双幸灾乐祸的眼神一接触到他的视线就躲开,假装铺床要睡觉。

    他拎着湿掉的枕头往回走,路过刘宇聪的床铺时,见他坐在里边靠着墙,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非丞的手指一阵发紧,想人。

    程以飞开他的手电灯照向非丞的床铺,发现他的被子和床铺全湿了,床边下还有一滩水,显然是从床上流下去的。

    “枕头也湿了?”他看向非丞手里的枕头道。

    “嗯。”非丞把枕头扔回床上,接过程以飞的手电去检查,草,这起码泼了两桶水在他床上!

    王八蛋!被子全湿透了,怪不得那么重,他今晚怎么睡?!

    余庆过来看见也皱起了眉头,他伸手摸了摸湿掉的被子,放到鼻孔下嗅了嗅,“一股洗衣粉的味道。”

    应该是洗完衣服的水泼的吧?

    非丞扭头恶狠狠的盯向刘宇聪。

    “干嘛?想架?”刘宇聪坐直了腰身,满脸的挑衅。

    非丞忍了忍,“你泼的水。”

    “你哪知眼睛看见我泼水了?谁看见了?妈的你话最好有证据!”

    非丞想要发火,肩膀却被按住了,程以飞瞥了刘宇聪一眼,跟非丞道:“今晚跟我睡。”

    非丞:“……”还是很生气!

    程以飞看着刘宇聪:“泼湿我东西的后果,我想有人知道是什么。”

    刘宇聪神情闪烁了下,低声咒骂一句靠回墙上,隐在黑暗里,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余庆啊哦了一声,“看来你这个礼拜都要跟程哥挤挤了,我睡上铺,上铺没法挤两个人。”

    非丞看了眼程以飞,忍耐着烦躁,低声道:“麻烦程哥了。”

    “快熄灯了,去洗个脸。”程以飞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抓紧时间。

    非丞转过身,拳头都还是紧握着的,没有松开。

    余庆帮他把枕头放好,扬了扬被子,吐槽道:“棉被吸了水贼重,今天才周二,要不你去我上铺睡,我和丞丞挤几晚?”

    程以飞:“不用,你比较胖。”

    余庆:“……”171/60kg哪里胖了!!!

    一米二宽的单人床睡两个男生还是有些挤的,非丞睡在里边,程以飞睡在外面,转个身都能碰到彼此。

    非丞阔别多年来,第一次跟别人睡同一张床,总感觉很别扭。

    “程哥,你不会掉下去吧?”非丞见程以飞睡的那么边边,有些担心道。

    “不会。”

    非丞哦了声,拉了拉被子,很奇怪,程以飞的被子有股淡淡的柠檬香。

    他偷偷的嗅了嗅,想把脑袋缩进被子里又不敢,想转身又怕碰着程以飞,只好睁着眼睛看见上铺的床板道:“程哥,你冷不?”

    “不冷。”

    非丞摸了摸被子的厚度,嘀咕道:“我觉得我会冷。”

    程以飞转身面对着非丞,“你能不能安安静静的睡觉?”

    非丞:“……”旁边有人我睡不着啊哥!

    程以飞又转过身背对着他。

    非丞不敢乱动,因为两个人同盖一张被子,动来动去容易进冷风。

    现在已经熄灯了,不少人还在讲悄悄话,程以飞不理他,他只能努力去偷听别人在讲什么来发时间。

    随着四周越来越安静,非丞的眼皮子也越来越重。

    程以飞也没有和别人同睡一张床的习惯,他比非丞还难入睡,保持一个姿势久了受不了,一个转身,猝不及防的对上非丞的睡脸,近在咫尺,差点吓到他。

    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借着宿舍楼外的光线,程以飞能依稀看清非丞的五官轮廓。

    他想,这人睡着的时候还挺乖的。

    程以飞看了好一会才收回了视线,仰躺着,等待睡意。

    窗外呼啸的寒风和宿舍里的呼噜声相对应,时起时伏。

    他刚要入睡,就感觉颈窝痒痒的,有东西贴了上来,以及有只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哪怕是温温热热的,也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他低头一看,是非丞,非丞简直是想把自己缩窝在他怀里的节奏。

    额头挨着他的脖子,手搭在他的腰上抱着,胸膛贴紧。

    程以飞:“……”

    他轻轻拿开非丞的手,用手指抵着他的头,想把他推里边去,占位置了!再往外拱,他可真会掉床下去。

    “冷…”非丞睡的迷迷糊糊被推开嘟囔了一声。

    程以飞手一顿,非丞很怕冷他知道,今晚还了好几个喷嚏。

    他犹豫了一会,把非丞往里挤,自己躺进去些,侧过身,又犹豫了下,才准备把非丞搂过来,结果不用他做心理斗争,非丞遵从的本能的寻找温暖,伸手就抱住了程以飞,额头抵在他的胸膛上,呼吸平稳睡的很熟。

    程以飞的手,好半晌才搭在非丞的背上,两人拥抱着躲在被子下取暖。

    一夜无梦。

    程以飞是被水声和刷牙声吵醒的,他皱了皱眉才睁开眼睛。

    冬天也要上早读,六点二十分进教室,那会天都还蒙蒙亮,所以宿舍的灯会在六点时亮起,提醒他们准备起床。

    程以飞抬了抬腿想起身,发现身体很沉重,像被床铺吸住了一样,他莫名其妙的拉开被子,看见脸颊睡的红扑扑的非丞半个身子压在他身上,双手抱着他还没醒。

    他这才反应过来,昨晚两个人一起睡的。

    宿舍除了还在赖床的三分之一,其他都在陆续起床了,程以飞躺了十几秒,被子下的手拍了拍非丞的背道:“非丞,起床了。”

    非丞往他怀里钻了钻,继续睡,这么舒服的被窝,根本舍不得起床。

    程以飞无语片刻,继续拍他的背道:“非丞,上课要迟到了。”

    迟到?!

    非丞不爽的睁开眼睛,怎么这么黑?

    他从被子里磨蹭了一会才慢慢探出头,灯光刺的他眯起眼睛,不太清醒的看着眼前的人脸,两人离的很近,大概半个指节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