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早该如此
大汉说的动容,身后的群众跟着指指点点。
从人群中,走上前一个被搀扶的人,他面容憔悴,嘴唇发干,没说话,就开始咳嗽。
“诸位,请听老朽一言,从半个月前,老朽听说这里的诊金和药都便宜,……咳咳……,为了省下几个铜板,每天天不亮就来这里排队,好不容易轮到了我,你们,却说天黑了,太迟了,明天,……再来咳咳,如此日复一日,连续来了几天,均不见大夫诊病,老朽我身子骨弱,经不起这么折腾,……我今天来,就想问问,陈家医馆,是不是不想给我们这些人看病,若是的话,趁早贴出来,也省的我们每天起早贪黑,你们说是吗?”
因着老者目光含泪,说的激动,前口气差点接不上后口气,周围的人听着,不自觉的就听从他的话,跟着说道:“是这个理啊,是这个理。”
老者摇头叹气的退到后面,一种病者的无奈,让人看着叹息。
后面一个妇人也站了出来,含泪说道:“大伙,也都知道俺是啥样的人,这个街上怕是一半以上都认识俺,俺从来不与人生怨,可是有些话,我不得不说,正如前面老者的话,俺也是每天天不亮就起来排队,但是一直到晚上,仍然看不成病,大伙也都知道,俺一个妇人,也是看见告示上张贴的内容,说是治妇人的顽疾,可是根本见不到大夫,怎么治病?”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起彼伏的吵闹声,在陈家医馆门口喧闹起来。
也没啥大事,就是一些小事,基本上每家医馆都会出现的问题,都被拉出来说着。
一时激起了众人的怒气,个个义愤填膺的恨不得跑上去将陈家医馆拆了。
人群中的高四看到这里,嘴角弯起。
对嘛,早该如此!
这群病人,心里都有气,可他们不敢同高家医馆闹事,更不敢同叶府的人说气,却敢在陈家门前肆意说出心里的想法。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众人都知道陈家医馆是一个外乡人开的,价格便宜,没权没势,对他们来说是件福利,也逐渐的成为了他们的希望。
可这份希望逐渐变成了寄托时,得不到就会激怒,就想推翻,他高四什么都不要做,只要找个由头,或者在他们每天排队的人群中,找几个人安插进去,就可以解决。
日久下来,这些人希望变成了失望,这才是最可怕的。
人没希望的时候不可怕,可怕的是有希望后,看着这点希望逐渐消失……
所以长此以往积累下来的问题,将会因为某一件事而爆发,产生不可逆转的报复。
这种来自于平民的报复才是最有力,他们将会摧毁一个精神支柱,逼着官府杀了这群外乡人。
高四笑着,他好久没这么专心的对付一个人了,也不知道,那个游医会不会支撑的住。
看着他被打的样子,心里却没了之前的爽快。
预料之中的事,像是开水一般,没味道。
看着看着,他就有些乏了,转身朝着对面的酒楼走了上去。
他需要喝点小酒,吃点小菜,看这场戏,他要亲眼看到这群人,怎么灰溜溜的从京城消失,在众人的口水下淹没。
“四季,走去陪爷喝点小酒去。”他扬声说道。
四季指着医馆,“四爷,医馆还有一个东家没出来呢,您不再看看了?”
高四转身背手走着:“没意思,走,喝点酒醒醒神去。”
四季踟躇的回头跟着他走去。
真的不用看着?
这个时候,不该疯狂的追着打压,激起民怨,让陈家医馆再无话可说?
两人走上对面酒楼上,坐在靠窗的位置,边吃边看着下面的大戏。
正在喝酒期间,只见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位身穿白色长裙,带着面纱,遮去一半的面容的娘子。
她轻步走到众人跟前,扫视了门口围堵的人。
新草喊道:“诸位安静一下,这位是我们医馆的大当家的,有什么事,她来解决。”
诸人一听是大当家的,都停下来说话。
不知道是谁说了句:“怎么是个小娘子?”
“是啊,小娘子怎么会看病,这不是变着法骗人吗?”
“对啊,怪不得会有这么多规矩和没有人性的医馆,感情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娘子啊?”
“骗子……”
“庸医,骗子,呸……”
新草见所有人朝着裴咏宁吐口水,还有的目光凶狠的瞪着她,拳头都攥好了。
她再次扬声说道:“诸位,我们当家的有话说!”
诸位都侧过头,翻着白眼,谁愿意听一个小娘子说话。
虽然这么做,但是谁也没走开。
裴咏宁漠然扫过激愤的人群,她扬声问:“是谁中了火攻之毒?”
几名大汉听到,从人群里站了出来:“是我们!”
声音洪亮厚实,在嘈杂的人群里,显得格外清晰。
裴咏宁问:“人在哪里?”
大汉指着地上担架上的人:“在这儿!”
裴咏宁抬步走了过去,刚迈步,身后的添草说道:“娘子且慢,他们会动手打人。”
说着添草走上前挡在了裴咏宁身前。
裴咏宁看着几人,问:“我现在要给他诊治,你们要打我吗?”
大汉一听诊治,冷笑出声问:“你们陈家医馆说,不是不能治,不会治吗?更何况你一个小小的娘子,你会治什么病?”
裴咏宁哂笑道:“会不会治病不是以你说的准,而是他……”她指着地上的人,随后回头看了眼正在擦伤的陈酒,她说道:“我们家大夫的确不会治火攻之毒,他说的是实话,既然你们把他打伤了,我们要双倍的诊金。”
大汉说道:“小娘子,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等着嫁人吧,别在这里徒惹笑话了。”
新草气愤道:“我看你们是不想给他诊治,又或者说你们没钱诊治?你们该不会是存心闹事的,故意在门口耍威风?”
大汉被新草激怒,指着新草怒道:“呸,我们还不至于这么做,这人是我们家人,若是你们能看病,别说两倍诊金,就算是三倍,我们也是出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