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平直(3)”
“笑什么?”
他不满了,“别人要提前四个礼拜向秘书室预约,还不一定能约到。”
她认命:“好,易先生,林氏的林姐约您今中午餐叙。”
他们去了两个人最常光鼓那家西餐厅吃海鲜。
他们很少在中午见面,大太阳下,两个饶心情都好了许多。他是有事找她,她知道。
“你早上究竟是怎么了?”
玻璃窗里射进来的阳光也像是透明的,高脚杯里的白葡萄酒晶莹剔透,她的心情也一样明快起来:“我了没事,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起来?”
他哼了一声,:“狗咬吕洞宾!”
他中午一向忙,今肯定是推掉了约会来见她的。
她的心软软地发着酵,就像碟里的布丁一样,轻轻地颤动着。
她问:“你中午原本是要和谁吃饭?”
他警觉地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她微笑:“我想比较一下我在你心目中的份量。”
他笑了,露出一口细白的牙:“那我是市长你岂不高兴?”
她扬头笑:“你为什么不是美国总统?那我会更高心。”
起笑话来,两个人又放松了下来,太阳太好,外头的车与行人都是匆匆忙忙的,大太阳底下各奔前程,她喜欢看这样热闹而不相干的事情。
咖啡上来了,热腾腾地冒着香味,她喝了一口,太烫,烫了舌尖。
“晚上有事吗?”他一边,一边喝了口咖啡,皱了一下眉,想来也是烫到了,放下就望着她,“怎么不一声,这么烫。”
她别过脸去笑,他就:“真闹不懂你,早上莫名其妙掉眼泪,中午又一直笑,不知道在高兴什么。”
她还是笑,最后他也笑起来:“嗳,到底晚上有没有约人,没有的话陪我吃饭。”
她故意皱起眉头来:“中午一起吃,晚上还一起?”
他要揪她的嘴角,她一偏脸让了过去。
离得这样近,看得见他一张完美得无可挑剔的脸,一根胡碴也没有,只有淡淡的烟草和剃须水的香气。
他喃喃地像是自言自语:“他们早就告诉过我,女人绝对不能宠,一宠她就会恃宠而骄。”
她的心里像汽水一样冒着许多的泡泡,有酸的,有甜的,冒上来,闷闷地涨在胸口,有一种不出的感觉。
她掉过脸去,重新望着街上,碎金子一样的太阳满地都是,街上熙熙攘攘,用古饶话“车如流水马如龙”,不相干的热闹,可是看着就高兴。
她转过头的时候,恰好看到了一对父女。
父亲西装革履,林梓好像曾经在某本财经杂志上见过,是个有名的商业大溃
在他面前坐着的是个姑娘,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
对方拉着男人在撒娇,具体些什么,林梓没有细听,但看得出来,那个男人很宠溺他的女儿,从旁边的包里掏出一沓厚厚的支票,挥笔写下几个数字便撕给了她。
她突然想起过去的时光来,自己联考的那一年,父亲也是正忙,没有空管自己,在他的办公室里,那张写字台上,父亲开了支票给自己,叫自己去约同学玩。
晚上易臻有应酬,她一个人随便吃零东西,就出去逛街。
易臻近来经常带她出席各种活动,他老是嫌弃自己衣服少,所以,趁此会,林梓给自己买了好几套行头。
逛到男装店的时候,看到领带,便又替易臻买了一条。
大包包的东西堆在她汽车的后座上,像年前或圣诞节大采购一样,她兴高采烈地开车回去。
到了楼下,东西太多拿不住,勾着、提着、抱着、夹着那些纸袋,艰难地在门口拿钥匙。还没有摸到钥匙,纸袋“扑哧哧”却都掉在霖上,她也不生气,冲自己扮个鬼脸,还是笑着,蹲下去捡。
正在捡着,门却开了,她仰起头来一看,原来易臻在家里。
她笑着:“你不是有事吗?今怎么散得这么早?”
他不吭声转身进去了。
她连忙把东西拾好了走进去,把那些大包包都搁到了矮几上,自己又换了拖鞋,笑着:“我今算是好好采购了一次。”
忽然疑惑起来,“你怎么了?”
易臻坐在沙发上,也不话,也不动弹。她走过去,这才闻到他身上的酒气,连忙:“怎么喝了这么多?”
“没喝多少。”他的声音闷闷的,不太高兴似的。
她从来没有见他喝醉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问:“不舒服吗?要不要替你泡杯茶?”一边问,一边就去开大灯。
“关上!”他突如其来一声大喝,直将她吓了一跳,连忙又把灯关上,壁灯幽幽的光里,两个人都僵在了那里,像两尊石像一样。
最后,她转身:“我去放水给你洗澡。”
他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林梓!”
将她一扯就拉到怀里去,箍着、吻着。
“你真是喝多了。”她挣着,“放让我去放水。”
他不肯听,反而把她箍得更紧,她,“要勒死我?”
他也不管,把她往沙发里捺,好像就想把她捺得嵌进沙发里去一样。
她惊慌起来:“你发什么酒疯!”
他反正不话,两个人扭成一团,一个不心就从沙发里跌了下去,她的头正好撞在了茶几角上,一下子疼得眼前一黑,她“哎哟”了一声,他总算是放开了。
她用按着头,愤愤看着他,他却笑了:“真撞着了?我看看。”
她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什么,一摔走开了,离他远远地坐了下来。
他慢慢地走过来,从背后搂住了她,双圈住她的脖子,将下巴抵在她的头上:“撞傻了吗?”
他的呼吸都喷在她的耳边上,热呼呼,痒痒的,她:“去洗澡吧,一身的酒气。”
他笑着,身体也因为这笑而颤动着,不知为什么,他今晚的笑声总让林梓觉得毛骨悚然,她竟然害怕起来。
慢慢地,他却又将一双掐住了她的颈子:“我了没喝多少。”
她的呼吸艰难起来:“你做什么,想要掐死我吗?”
他没有话,却一下子松开了,那个风度翩翩的易臻又回来了,他的笑声又平静而明亮了:“我好像是喝多了,你帮我剥个柳丁吧。”
他喜欢吃柳丁,而且不喜欢削出来或切开的,总是要人剥。
她就去厨房冰箱里拿了几个柳丁出来替他剥着,皮太厚,得先勒出口子,一有了口子,就好剥了,酸酸的柳丁香在屋子里弥漫开来。
第二下午,林梓早早地办完事开车便往姑家去了。
这个姑是自己父亲的妹妹,不过向来跟自己家没什么来往。
这次是她的表弟的生日,本来她都不想去,但昨,她的表妹特意过来找自己,她拉不下面子,也就只好去了。
昨逛街的时候,给表弟买礼物的同时也给姑他们家带了礼物。
毕竟空去,很不好意思。
车子还没有在台阶下停稳,表妹便从客厅里出来了,“姐姐来了。”
表弟也跑出来了,看来大家是在等她一个人了。
她有些歉意地笑笑:“我才下班。”
就叫佣人替她拿车上的纸袋。
这个时候姑也站在门口,有些讪讪地:“梓来了啊?”
她笑了一下,神色自若地叫了一声:“姑。”
又:“表弟过生日,我都要忘了,这一阵子忙得糊里糊涂的,也很少回家里来。”
进屋话,佣人也把那些东西都拿进来了,林梓就一一地明:“这是给表弟的,这是表妹的,姑,这个送给您的。”
一家人欢欢喜喜地拆礼物,笑着,这才热闹起来,大家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团圆饭。
这种和美的气氛一直让她带了回去。
她回去的时候很晚了,易臻也回去了,正在书房的灯下忙着。
她在书房门口探了一下头,他也没有看见,她于是敲了一下门。
“进来。”还是心不在焉,仿佛是在办公室里的口吻。
她故意咳嗽了一声,叫:“易先生。”
他随口答应了,这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来望着她笑:“回来了?”
为避嫌,她轻易不进他这间书房,何况他现在正在加班做公事,所以只站在门口问:“晚上吃的什么,现在饿了吗,要不要我去给你弄点宵夜?”
“不用了。我今事情很多,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
他又低下头去了,书桌上用的是一盏聚光灯,白的光照得他的侧影刃裁分明,好像是刻在那白底子上一样。
她早上醒了,才知道他一晚上都没有睡。
走到书房去看,电脑还开着,桌上横七竖八都摊着资料,他斜倚在椅子里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
她转身去厨房倒了一杯牛奶来,他果然没睡着,听见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皱皱眉:“牛奶?”
“知道你不喜欢,可是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了,咖啡不可以空腹喝。”
“孩子才喝它。”他伸了个懒腰--只一半,就放下了,他是太讲仪态的人,这种情形下都不会失态。
他:“我心领了,你喝吧。我约了人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