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黑月之蚀 096 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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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6醒来

    入了夜,皎洁月光撒在屋子后面的山坡森林中,郁郁葱葱一片绿色,只是隐没在暗夜中让人看的不甚清晰,陈阳忽然睁开了眼睛,耳边感觉到有入了夜的虫儿叫,映入眼帘的是房顶的斑驳开裂,还有黄色的水斑纹路。

    这栋房子真的已经很古老了。

    陈阳艰难的爬起来,扶着床沿低着头,虽然头依然有点晕,可是至少意识和身体的控制权在一点点恢复,以往他睡觉的时候黄都会趴在陈阳的脚边,可是今天陈阳却没有看到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陈阳的思绪像被拨动的时钟,不断往前推移,他的意识断点停留在两个地方,第一个地方是当他把海拉病毒注射到自己体内之后,他的意识产生了空载,第二个断点是在塌方的地下,他恍惚间有了短暂的意识,可是紧接着被胖子猛地一石头砸在自己的脑袋上,自己就失去了意识了。

    胖子为什么要用石头砸自己,这和自己注射海拉病毒到底有没有关联

    “胖子郑京萱怡箐箐”陈阳把每个人的名字都叫了一遍,希望能和他们之间产生某种联系,可是事与愿违,整栋房子中除了黝黑清寂的暗夜没有一点点的回应,甚至还产生了一点点的回

    音。

    为了躲避丧尸狂潮,陈阳和胖子当初选择了这块三面环山,往外十公里都是茂盛的丛林包裹其中的老宅,这处老宅以前的主人应该是宗教徒,装修风格是欧式的宗教风,虽然年久失修有的地方已经坍塌和漏雨,可是胜在这里远离主城区,很少有丧尸骚乱,即便有也只是游离出来的几只脱离队伍落单的,陈阳一个人就可以搞的定。

    但是此刻的老宅竟然让陈阳有一种孤独感,那种叫天天不应的孤寂感觉,就好像陈阳从窗外看丛林,看到的黝黑一样,那种感觉就像屋子只是一个很的存在,而陈阳更是比屋子还要的存在,可是屋子的外面,那黑暗笼罩的天空中,有一只匍匐的猫正在等待,这只猫比屋子要大得多,但它悄然不发出声音,暗黑色的瞳孔张大静静的黑夜中看着屋子里面的陈阳。

    也有可能不是猫。

    陈阳朝着门外走了过去,推开门走到了长廊上,看到屋外黑夜沉沉,微风吹拂。

    清风从树木顶端的叶子间扫过,哗啦作响,树木也因此而摇曳,活像一个个张开臂的人影。

    陈阳忽然听到了什么声音,那像是一种低沉的呜咽,又像是带了几分怒火的低吼,还伴随着铁链的敲击声,脚掌在地上磨蹭的沙沙声,这所有的声音交汇在风中,时隐时现。

    但陈阳很确定这种声音,因为他看到了远处的黑暗中,树旁边有个影子。

    这个影子在四处走动。

    迎着风下了楼梯,陈阳朝着影子走了过去。

    走的越近,陈阳目光中的身影就越是清晰起来,但风似乎也狂了起来。

    土黄色的身影一点一点的出现在陈阳的眼睛里面,陈阳看到在一棵巨大的槐树旁,黄被一条腕粗细的铁索绑在了旁边,这沉重的铁索对于黄来显得太过巨大,似乎是想要脱离这种约束,黄焦急的在周围走动,脚掌不断在沙地上摩擦,显得戾气很重。

    “黄”陈阳低声呢喃,于是走过去蹲下来在黄的旁边。

    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是谁吧黄绑在这里的,就算要绑在这里为什么要用这么粗的铁链。

    想到这里,陈阳唤了几声黄的名字,可是黄无动于衷,陈阳于是伸过去想要摸一摸黄。

    突然,黄像是收到了重大的惊吓,嗓子里面惨烈的呜咽,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猛地咬住了陈阳的胳膊。

    这一下来的十分突然,陈阳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等到他吃痛之下猛地缩回胳膊,发现胳膊上已经有一排深深的牙印,其中两侧两个血洞泊泊往外流着血

    黄的身体不停的往后退,铁链几乎给它扯成了直线。

    陈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黄跟着他们这么久了,就算他咬了自己陈阳也不忍心对它怎么样,于是只能撕扯下自己的衣服包裹住伤口止血。

    可就在这个时候,陈阳发现自己的胳膊上,那两个血洞口流出的鲜血竟然有一丝绿色

    血怎么会是绿色的呢

    鲜血不断的流出,可是原本还殷红的血液逐渐变了颜色,一开始参杂着一点点的绿色,可是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全部的绿色,陈阳的血变成了绿色

    陈阳用自己的衣服飞快的擦掉鲜血,可是擦掉了还会流出来,直到他整只都变成了绿色,浓烈的血腥味道直冲入鼻子中,胳膊从被咬伤的血洞口,开始有黑色的细线蔓延出来,一只蔓延到了陈阳的肘和腋窝,直到整条胳膊都已经充斥着黑色的细线。

    忽然,陈阳体内的骨骼开始异化,他感受到好似有一股力量从内部掰动了他的骨头,把他的骨头掰的扭曲过来,咔擦作响,甚至有断裂的骨头从陈阳的后背皮肤上钻了出来,他的身体僵硬起来,有两片巨大的碧绿色的骨骼翅膀从陈样的后背撕裂皮肤钻出来,猛然张开,血水撒了一地。

    陈阳的脸上也开始异化,他的眼窝不断深陷进骨头中,颧骨开始钻出来,整张脸变形扭曲尖锐了起来,头发大片大片的掉落,露出了光洁的脑门。

    陈阳的意识似乎不断被吞没,直到最后的那一刻,陈阳猛然抬起头,朝着天空一声大吼

    他的所有不甘,所有疑惑,所有愤怒,所有的感情,都包含在这一声大吼中,隐没在消亡的意识里。

    “啊”

    猛然惊醒,陈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自己的床边放着一个果盘,果盘里面是一杯牛奶和几片饼干,可是现在牛奶已经被陈阳打翻了,咕嘟咕嘟的流到了地上,屋外的阳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陈阳的床上,有点发黄的床单竟然被这阳光照耀的干净亮丽。

    陈阳环顾四周,破败的壁画,欧式风格建筑,快要散架的床架子,这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陈阳回到了家里,又回到这个破败可是温暖的地方。

    那刚才是什么刚才好像是一场梦。

    陈阳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浑身已经全部湿透,已经分不清是冷汗还是热汗,总之自己的衣服都被打湿黏在自己的皮肤上,特别的难受,而额头上头发早已经被汗水黏成了条状,汗水从发尖滴落。

    陈阳从床边掀开被子,忽然发现自己的胳膊有些不一样。

    他的皮肤好像在牛奶中泡过,温润如玉弹性十足,甚至比女人的皮肤还要好,以往军队中训练的线条清晰宛如刀刻般的肌肉已经全部消失,陈阳整个人显得消瘦而修长,胳膊也比以前细了两圈,可是陈阳却没有任何的不适感,相反,他感觉到自己现在浑身的充满了力量。

    于是稍稍用力,床架旁边的木头被他捏成了一堆粉末。

    这种粉末就像被液压器压制,破坏了里面一切的结构,真真正正让木头成为了一堆粉末。

    陈阳不明所以,但忽然想到了从前在队伍中遇到的一个人,北方铁狼特种部队的编制虽然是归于七十六师49部队,可是铁狼特种部队是训练和行动独立的,算上教官在内一共也就不到百人,这一拨人不参与常规的训练,也不和49部队的队员一起睡觉和吃饭,所有的生活和军事行动都是完全独立,因为他们都是超越常人的军事武装,可偏偏在这种队伍中,有一个老人会定时过来给他们做做饭洗洗衣服。

    要知道铁狼特种部队的军事行动都是极其危险和严峻的,这种危险和严峻不仅体现在地形上,更加体现在区域环境上,但是不论他们到了哪里,似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能见到钱老,钱老永远一席月白色的练功服,给他们做好饭菜洗好衣服就悄然离去,永远不会多一个字永远不会多一句话。

    大家都心里清楚钱老不是一般人,看上去七八十岁的年纪,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可是他的脚步走起路来没几个人能跟得上,时间久了钱老有的时候做完饭菜也不着急走,就弄张椅子坐着抽着老式的烟袋子,静静的看着一群伙子们训练,陈阳和其他人也越来越把钱老当成自己家人一样的。

    陈阳发现钱老的不同,是在一个黄昏,那天陈阳看到钱老在片鸭肉,陈阳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钱老的,这肥厚冒油的鸭肉在钱老的中能被片出几乎透明的薄片出来,看的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连狙击比赛第一的张国军也自嘲再过十年恐怕也做不到这精度。

    钱老弄的久了忽然一捋袖子,陈阳发现他虽然年岁已大,胡须斑白,可是钱老的双竟然温润如玉,没有一丝褶皱,看上去宛如一个女孩的臂,虽然纤细可是力道极大,握刀精准无比,更让人啧啧称奇的是他胳膊上有一长条的青龙纹身,狰狞的龙头正在咆哮。

    退伍以后陈阳就再也没见过钱老,只知道他去了南方的一个城镇,不过这件事情还是让陈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而现在陈阳的胳膊就好像钱老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