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三日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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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即便蠢了些,但也是记得他的姐是被景昊阳抢走了的!

    那、那,那传中身穿曜石铠,沉迷武艺,器宇轩昂的景昊阳景谷主,就是他那天天扛着袋采买的兄弟啰?!

    景昊阳拿刀割了一条羊腿递给还跪在地上的大猩猩:“快吃烤羊吧,我跟你多少次我叫景昊阳了,你自己又不信。”

    大猩猩如当头棒喝,眼冒金星:“可你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啊”

    景昊阳:“怎么了?娶了老婆了当然不能每天打打杀杀了,不然你以为你们现在为什么还能在阳谷山脚安营扎寨,快起来吃吧兄弟。”

    着顺拉着大猩猩一起做在烤羊的火堆边上,再给谢嘉文削了几条巧好入口的肉条。

    大猩猩被这一声熟悉的兄弟叫回了些理智,终于不再纠结,但内心那种被神奇填充满全身的感觉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得找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你们谷里挺暖和的啊,我这袄子都脱了,还觉得有点热呢。”

    刚完,他的姐就给他塞了一个冒着寒气的海碗:“喝点冰酒,你初上山,不太习惯也正常。”

    大猩猩诚惶诚恐地接过,口抿了一口,冰凉的感觉瞬间席卷上味蕾,随后又是纯白酒带上来的辣,果然爽快至极!

    三两碗酒一下肚,大猩猩肚子里的不适应已然全部抛开,他兴致颇为高涨,嘚啵嘚啵了许多,吐了一肚子的心事,然后又拉着景昊阳问这山上怎么这么暖和。

    景昊阳也不私藏,巴拉巴拉教大猩猩应该怎么做,谢嘉文滴酒未沾,在旁边眼带笑意看着两个大傻子互相吹牛皮。

    烤羊肉果真不够吃,旁边的烤鸡、叫花鸡,还有各种野菜,都被这两个男人吃得干干净净,酒也喝了不少,最后大猩猩欢呼一声,便软成一滩泥睡在原地了。

    景昊阳眼神迷离,强撑着洗了澡,跟个贼耗子一样嗖一下钻到谢嘉文房间。

    长夜漫漫,呜咽中一双迷蒙的眼睛有一瞬间的清醒,带上点点得逞的笑意,随即再度迷蒙,快乐地继续。

    谢嘉文浑身就跟被巨石碾压过一般,软软地躺在床上,目光又是生气又带着柔软,俏生生瞪着景昊阳沉睡中的侧脸。千防万防,还是防不过自己心软。

    见外头日头并不高,谢嘉文叹了口气,再度闭上了眼睛。

    他刚闭上,先前还一脸熟睡的景昊阳瞬间睁开了眼睛,无声咧开一个超大超放肆的笑容,随即也闭上眼,嘴边含糊着出声,一个翻身将谢嘉文全然地搂在怀里。

    感受到肌肤触碰的感觉,这家伙才再次满足地睡去。

    直到日晒三竿,被谢嘉文拎回客房睡的大猩猩都还没醒来,显然头一天喝得不少,但景昊阳早就醒了,跟个没事人一样拉着他黏黏糊糊地撒娇。

    直到谢嘉文肚子突然发出声音,他才一脸遗憾地松,去地里刨了两个早就被温度烘熟的红薯,一人一个扒着吃。

    谢嘉文懒洋洋的并不想动,景昊阳便亲自帮他扒皮,心翼翼的样子,一看就觉得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昨晚到底喝多了没有?”

    “喝多了!”

    “你确定?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我真的喝多了!我连昨晚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真的?”谢嘉文狐疑道:“昨晚确实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今晚你回自己房间睡吧,可以吗?”

    景昊阳立马掏了自己的老底:“不不不,我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哦?”谢嘉文轻哼:“故意的?”

    “不不不,那不可能!你相信我。”

    谢嘉文按了按腰:“我就是信了你的邪才上了这么大的当。”

    景昊阳摸了摸鼻子,走到他面前:“我错了,但我还敢。”

    谢嘉文踹了景昊阳一脚。

    大猩猩还在呼呼大睡。

    景昊阳嬉皮笑脸去做饭去了,等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去给大猩猩叫了起来:“起来吃午饭了,你这酒量不行啊,才这么点就睡一天。”

    大猩猩按着额角:“看到你们我实在是太愁了,借酒消愁。”

    景昊阳:“你愁什么,我们长得很愁人?”

    “那倒不是。”大猩猩瘫软着:“我一想到你们就是我们这次需要围剿的对象就很愁,万一到时候我们真的围攻上来了,那咱们两兄弟就是仇人了。”

    景昊阳乐不可支:“想什么呢,你连爬都爬不上来,愁什么?”

    大猩猩如梦初醒:“是啊?我好像最多就守个门。”

    景昊阳拍了他一巴掌:“还愁吗?快起来吃饭吧。”

    随后便起身出去了。

    大猩猩连滚带爬冲出去,他这可是在新姑爷家里做客,哪儿能这么不着调,大中午了还等着新姑爷做饭吃。

    刚冲到厨房,就再次闻到一股异香。

    也不知道是什么香气,正源源不断从旁边的砂锅里传出来,大猩猩闻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跑到砂锅边指着,问景昊阳:“景兄弟,这里面是什么,也太香了吧!”

    景昊阳没回头,从炉子里掏了个红薯递过去:“那汤滋补,你不能喝,先吃个红薯垫垫肚子,待会儿咱俩喝酥肉汤。”

    大猩猩馋巴巴地看了一眼砂锅,最终还是没有越矩,抱着红薯出去坐在厨房门口吃,完全忘了自己是来帮忙的事实。

    “嘶——”被红薯烫了一下,大猩猩一阵抽气:“哎哟,这红薯好吃,真好吃。”

    谢嘉文刚穿戴好出来,便看见大猩猩在厨房门口抽气:“红薯烫,你慢点吃,我给你洗点枣过来。”

    “不不不,别别别,姐您怎么能做这些粗活儿让弟子来!”在景昊阳面前他还勉强能将景昊阳当成兄弟,但谢嘉文是他主子这件事他是绝对不敢忘的。

    哪儿有弟子坐着吃,主子反倒去做事情的道理!

    大猩猩碰着红薯急吼吼跟在谢嘉文身后,但凡看到谢嘉文做什么活儿他便去抢着做,特别心:“您千金之躯,别做这些粗活儿,放着我们来便是,姐您休息休息!”

    谢姐嘉文,默默低头看着自己完全没有什么东西的前胸,叫了一声大猩猩都名字:“全铁子。”

    大猩猩殷勤回头:“怎么了姐?有什么吩咐吗?”

    “不是”谢嘉文表情一言难尽:“我是个男的。”

    “啊?哦,能看出来,我知道的,怎么了姐?”大猩猩憨呼呼地回答,是个男人并不影响谢嘉文是他主子啊。

    “那你还叫我姐?”

    大猩猩一拍后脑勺,哆哆嗦嗦回身跪下:“忘了是弟子的错,对不起少爷。”

    谢嘉文才看出来,虽然表现得正常,但大猩猩实际上还是很紧张的。

    他笑了笑,又去端旁边的树莓,打算缓和一下气氛:“既然知道我是少爷,便不用事事顾及,让我自己做些事吧。”

    “那不行,少爷也是主子,您让我来做吧!”着话,大猩猩又把谢嘉文里的树莓抢走了。

    行为殷勤,还因为紧张,显得殷勤过了头。

    景昊阳站在门口,觉得自己又是一阵绿气冲天:“你干什么呢!”

    大猩猩端着树莓回头,谢嘉文还在,他便愣愣喊了声姑爷。

    一下把景昊阳和谢嘉文都喊愣在了原地。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景昊阳瞬间红了脖子,脸上还在强壮淡定:“嗯,放着我来吧,你是客人。”

    着,便一挤开了还在对谢嘉文献殷勤的大猩猩。

    凭着姑爷两个字,他觉得他还能原谅大猩猩一次。

    但大猩猩要是再继续看不懂颜色的话,他可能就要动了。

    最终大猩猩还是被挤走了,他又不好意思闲着,便拿了帕子到处擦。

    擦到暖气片的时候,哭唧唧挪开,怎么连擦个东西都要被烫,怪不得兄弟和少爷都不待见他。

    这到底是什么啊,为什么这么烫。

    这个世界能不能对他友善一点。

    兄弟变姑爷,姐变少爷。

    脑子里惆怅着,冷不丁又被烫了一下:“嘤——”

    他便开始擦其他东西。

    擦着擦着又后知后觉发现了这家里他看不懂的东西。

    一个巴掌大的圆形宝珠被一根细细的线吊在房顶半空,正在散发着耀眼的光。

    他盯着看了不一会儿便被晃晕了眼睛,挪开视线之后,再看什么东西眼前都有一块黑漆漆的斑点。

    果然这种宝物就不该是他这种普通人能轻易肖想的东西。

    大猩猩这么想着,搬了板凳打算去擦一擦那宝珠,免得宝珠蒙尘,终究不美。

    “砰——”

    大猩猩猛地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指之间被烫得发疼,他堂堂铸剑门弟子,竟然被接二连三的烫到。

    谢嘉文和景昊阳闻声特地过来看情况,就看到大猩猩上拿着一张帕子,正愣愣地坐在地上,一脸沮丧。

    谢嘉文正准备过去扶他,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

    结果人还没走到,就已经被景昊阳挤开,景昊阳一巴掌提起大猩猩的衣领就给拎了起来:“你碰到电灯泡了?”

    “电灯泡?”大猩猩有了点反应:“这宝物叫电灯泡?太烫了,我本想擦一擦,不让宝电灯泡蒙尘,谁知它竟然如此灼人,我还没来得及擦,便被烫摔了。”

    景昊阳:“你傻啊,这屋里的电灯泡就没关过,比烧红了的锅还烫,你还伸碰。算了算了,你也别做事了,我这边这些电器对于你来太危险了,待会儿再触个电就有意思了,你还是等一下吧,我把腰花下锅,咱们就可以开饭了。”

    “那怎么行,我一个低级弟子”

    他还想继续帮忙,被景昊阳一把推到凳子上坐着:“你先去洗漱,出门左拐有自来水管,待会儿谢嘉文教你怎么用,我这边半炷香时间便可以结束,你觉得怎么样?”

    接着,大猩猩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东看西看,啧啧称奇,对不懂的东西抱有非常大的敬畏,所有他没见过的东西前面都要加个宝字。

    宝自来水,宝冰箱,宝暖气片,宝电灯泡

    谢嘉文深有所感,他当初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虽然并没有这么夸张,但也属实是惊讶的。所有也没觉得大猩猩的行为哪里出格。

    直到大猩猩管之前喝酒的海碗叫上了宝碗

    “给我个叫它宝碗的理由?”

    “这,这是少爷亲烧制的碗,那就是世界上最独一无二,最宝贝的碗。”

    谢嘉文开怀大笑:“你可真是个宝!”

    景昊阳咔一下捏断了筷子,绿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