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静王秦钟柳湘莲蒋玉菡(2)

A+A-

    北静王&秦钟&柳湘莲&蒋玉菡(2)

    以戏班子的头头为中转,双方进行了一场非常客套的客套话来。

    蒋玉菡有意表现自己, 问到他的时候, 回答的又快又机灵。惹的“黄老爷”多看了好几眼。

    忠顺王却略皱了皱眉……他不喜欢太过机灵的。

    王爷嘛,自然是喜欢乖巧听话懂事,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可爱, 稍微带点刺, 王爷细皮嫩肉的, 遭不住。

    ——不过那生还不错。

    一番应答完, 戏班子头心下略松,心想,总算应付完了罢?!

    “……”旁听许久的黄老爷终于开口,“你们这戏,给水溶那厮听时,他是如何的?”

    水溶?

    北静王?

    戏班子头只做君臣佳话,笑道:“他不爱听这种男女侬意的,只爱听三国, 和……”他笑的眼里只有两条缝, “肉蒲团改的话本子。”

    忠顺王听着,嘿然一声, 道:“他们一介贱民,哪里知道逆贼在外头做了什么?”

    黄老爷却哼了一声,道:“你们这戏班子,可真的什么都敢唱!”

    戏班子头唬的一下子就跪地上了,蒋玉菡忙也跟着跪。

    北静王?逆贼?难道……

    心念急转间, 蒋玉菡已经开了口!

    “方才贱民唱的《寻梦》,也是有人听出情来,有人听出淫来,端看他们是如何听的,”他俯身道,“便是《三国》,贱民也只能听出,诸葛丞相等忠臣的拳拳尊刘忠君之心!”

    话一出口,满堂寂静。

    忠顺王对戏班子里的几个花旦生,还是颇有好感的,不愿让他们猝然因为北静王遭殃,忙附和道:“旦的有理!唱《三国》《肉蒲团》的戏班子多的很,叫好的也多,可真谋逆,并给了那无礼要求的,也只有一个水溶啊!”

    北静王造反了。

    北静王提了一个过分的要求,像《肉蒲团》的剧情一样……

    电光石火之间,蒋玉菡已经明白了!

    重生的,不只有他一个!

    他们的头上,那黄老爷慢慢的着:“也罢,不过日后,这伤风败俗,颠倒人伦的戏折子,还是不要再唱了。”

    戏班子头忙道:“谢陛……老爷恩典!”

    ……

    陇西,漫天黄沙中,北静王眯着眼,站在城墙上,听着谋士禀报。

    “抓起来的府尹已经斩首,百姓欢呼雀跃,争相割肉生食。”

    北静王听着,内心一阵恶寒,面上却还要点头笑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欺压百姓多年,也是自食恶果。”

    谋士笑道:“并且朝廷断然拒绝了以俘虏换个贾家公子的要求,这也让诸多‘平叛’的将士寒心。”

    北静王的笑意深了一些:“朝廷不仅断然拒绝,更有兵部尚书,当场出这句话!

    “‘那些兵士,既然无能被俘虏,那索性死球算了!’”

    谋士听着,急切躬身道:“当以此事报之三军及百姓!”

    北静王点头笑道:“正是。”他朗声笑道,“原本只要牺牲一个没落国公府公子就能解决的事,朝廷啊,偏没主见!这朝廷啊,迟早会倾覆的!”

    谋士领命下城墙,心下嘀咕:

    如果朝廷果真把宝玉送来,那朝廷成什么了?

    再了,纵然真送过来了,难道他就束手就擒了?

    谋士想不透水溶的一系列举措,便只能先以“我王圣明”敷衍过去。

    疑窦在他的心内越来越大。

    北静王见谋士下去了,扭头看向被黄沙掩盖的东边。

    皇上建行宫,王爷建王府,本来郁郁葱葱的陇西,红色的地表渐渐裸露。

    河水浑浊奔腾,风乍过,黄沙遮蔽天地。

    ——但是。

    北静王笑意柔和,想着。

    贾宝玉,至纯至善,听到这消息后,定会心生哀悼,和贾政请去。

    既然他自己愿意来,堂堂荣国府公子哥,谁又能拦着?

    ……

    谁都能拦着。

    贾政尖叫着,质问贾宝玉何处招惹了这个逆王。

    贾宝玉头一次听见他父亲尖叫,被吓了个半死,一眼不敢发,缩在床榻上,像是刚被办事的可怜样。

    贾政见着他那柔柔弱弱,颇类倌的样子,更想直接拿板子揍了!

    兀那逆子!给家惹灾!

    王夫人忙抱住贾宝玉,哭叫道:“我就这一个儿子了,你要死他,先死我!”

    贾政怒吼道:“他勾结反贼,该死!!”

    王夫人也吼回去:“分明是那逆贼之前在京中的时候就对宝玉有非分之想,这都要怪我儿?”

    贾政怒急,当即举起板子,喘着气道:“如果不是他去眉目传情,逆王什么人得不到,宁愿放了俘虏,也要让他去陇西?!如果我不拦着先死,他一定已经自己要去了!”

    屋里乱糟糟的,贾宝玉哪见过这阵仗?又有心思被戳破,更是吓的脸都白了。

    他本心有不忍,想俘虏过的不好,朝廷无意去救,更听闻有好官已经被凌迟了(被百姓分吃肉的那个),的确想过去陇西。

    至于其他……

    云雨之事他知道一点,还是看书时胡乱知道的,哪知道“眉目传情”?哪知道“勾结”?

    王夫人见着贾宝玉煞白的脸,却以为他的确和北静王有过,万念俱灰,跌坐到地上,只最后一口气撑着,哭喊道:“宝玉还没十岁!你用这么龌龊的想法去想宝玉!”

    仆从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

    有的忙乱出去,要寻盆子给主子净脸;有的挤出去要去寻贾母……

    贾母被贾赦扶着来了。

    后头还跟着秦氏和秦钟。

    秦氏好声好气的先扶王夫人坐在床榻上,让母亲和儿子坐一块,再接过接了水的盆来,一点点给王夫人擦脸。

    秦钟也爬上榻,抱着贾宝玉好生安慰。

    内事已定。

    贾赦瞅着贾政冷笑,斥责道:“好弟弟,一个八岁孩,哪里知道什么勾结外王?你我八岁的时候,还蹲在地上玩泥巴呢!

    “你要是再这般浑,那指使宝玉去联系水溶那贼?你倒是一个人出来!”

    贾政梗着脖子,就要些贾宝玉不孝痴呆之类的昏话了。

    贾母哪不知道贾政想什么?幽幽叹口气,一下子苍老了十岁,枯眼看着得志的贾赦。

    “宝玉还,我们只当怪给了这要求的逆贼,”贾母先给事件定性,然后再点中心,“现在只要等圣上的旨意就行,圣上都没什么,你就乱嚷杀贼的,让人笑话。”

    作者有话要:  早被笑话几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