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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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柒自睡梦中醒来,看着头顶的青色床幔尚还有些恍惚。

    侧间窗子没关紧,漏进来一缕风,吹动床幔微微舞动。

    就像是少女身上宽大的袍子,被他扯的稀碎,有的被风吹走,有的落在溪里。

    室内的熏香还未散尽,烛光暖黄,火舌跳跃,愣是营造出了些许旖旎的氛围。

    太子柒眼前仿佛还是少女柔滑的墨发、雪白的肌肤、被咬的嫣红的唇

    她比先前擅自闯进来的女子不知道美上多少,太子柒只知道看着那个女子他丝毫没有感觉,但稍稍看她一眼,他胸腔里的心就激动的差点跳出来。

    在梦里,是她主动的。

    太子柒克制过,君子过,却终究不敌她一个眼神、一声娇呼。

    终究还是沦陷了。

    依人鬓云乱洒、颤声连连,配上那细腰酥态,化作粉腻娇融,勾住了太子柒的人,缠住了他的心。

    连呼吸都忘却了去,满心只剩她,带着她学了书里的画儿,共赴逍遥。

    想着,太子柒又有复态重萌之势,赶忙把脑海中的回忆打断,拼命的告诉自己那只是梦。

    想来也羞愧。

    他怎能做那般的梦,梦到的还是他亲养大的猫儿。

    太子柒自是羞愤难耐,连看宣和一眼都不敢,生怕真如梦中一样,一睁开眼睛,发现她从一只猫儿变成了娇美少女。

    天色渐亮,太子柒一直保持那个姿势动也不不敢动。

    不知什么时候,睡梦中的宣和不舒服的喵呜一声,太子柒确定了那是猫儿才能发出的声音,顿时长舒一口气,翻身就下床。

    外间宫人听见动静鱼贯而入,要伺候太子柒洗漱更衣。

    太子柒却敛了眉,没让任何人伺候,自己进了净室。

    半个时辰之后再出来,他的面色好看了一些,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耳垂还带着些许粉红色。

    宫人垂着头不敢多看。

    “千岁不大舒服,去请个太医。”

    今日宣和少有的一直在睡,连太子柒起来了她都没有什么动静,叫太子柒有些不大习惯。

    若是放在往常,她必然要凑过来缠着他一起洗漱用膳,再黏黏糊糊的藏在他的广袖里趁他上早朝的时候偷吃东西。

    但是一想到昨夜梦到的画面,太子柒又觉得无法面对宣和,暂时不黏在一起也是好的。

    太子柒抬脚去了书房。

    太医很快就来了。

    不过太医把宣和翻来覆去看了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宫人想太子柒禀告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放下中事务来看宣和。

    雪白一团的猫儿似是难受的紧,身子都蜷缩着,看起来冷的发抖,拿一试却发现她浑身又烫的很。

    太子柒心疼极了,恨不得替宣和受了这遭。

    就在太子柒足无措的时候,宫人来禀:“禀告殿下,国师大人来了。”

    太子柒下意识皱眉:“他来做什么,把人带去书房等着吧,我稍后便去。”

    话音刚落,就听得一阵舒朗的笑声,笑完之后,声音的主人踏进太子柒的视线里。

    仍旧是那身玄色道袍,被他穿出了俊逸之感。

    来人正是国师,他脸上还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太子殿下忙着把我支开,是为了保护谁吗?”

    “国师多虑了,只是本宫这里药味太重,不好叫国师受着。”

    之前那大夫毫无办法,走的时候听太子柒格外宝贝这只猫儿,怕太子柒怪罪,留下了一副药,是剪了喂宣和或许有用。

    眼下满室都是药味,太子柒确实没有睁着眼瞎话。

    国师仍旧笑着:“无妨,我闻着这药味儿没什么,只是你那猫儿若是闻多了怕是连命都要没了。”

    太子柒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龟裂。

    国师迈着长腿走进来。

    这回没人敢拦着了。

    “国师此话何意?”

    国师看太子柒一眼:“你这猫儿,只有我能医。”

    太子柒抿唇不言,只是袖中的那双却紧紧的握成了拳。

    上次国师见到千岁的时候还口口声声的要把她带走,用她来祭他的法器,这次竟出口要医治千岁。

    太子柒看向国师的目光带着探究与怀疑。

    不是他不想救千岁,实在是怕国师对千岁做什么,到时后悔都来不及。

    太子柒的反应在国师的意料之中,国师挑起唇角:“不让我试试怎知好不好的了?”

    “再者,你的猫儿不是人,也不是寻常猫,这药若是入了她的腹中,明日你见到的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太子柒开始动摇。

    他转头看一眼帷幔后的床,宣和就安静的躺在床上,一只,分外惹人心疼。

    “你有什么条件?”

    国师幽深的眼儿往太子柒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吐出一句让太子柒哑然的话:“把她给我。”

    太子柒眸子一缩:“不可!”

    国师了然的轻笑:“那太子殿下就等着明日为她收尸罢。”

    罢,他转身欲走。

    太子柒唤住他:“莫走!”

    “怎么,太子殿下改主意了?”

    “容容我考虑片刻。”

    生来就顺风顺水的太子柒头一次万分纠结。

    心痛的就好似被无数冰刃剜过一样。

    国师离开之后,太子柒缓缓走向宣和,不知在床边坐了多久,都在静静的看着她。

    在即将失去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为什么他愿意宠着她,惯着她。

    不为什么,一切就好似与生俱来的本能一样。

    对她好,他心甘情愿,也甘之如饴。

    不知过了多久,宫人进去的时候,只看见太子柒把猫儿抱在了怀里,眼中满满的都是不舍。

    但他终究还是抱着猫儿站起身来,吩咐:“去国师府。”

    那声音都带着不清的悲哀。

    国师听闻太子柒终究还是来了,扯扯唇角,并不意外。

    他伸欲接太子柒怀里的猫儿,却被太子柒后退一步避开了去。

    “怎么,太子殿下还舍不得不成?”

    听出国师故意这样,太子柒却也没有张口反驳,认就认了,横竖他就是舍不得,更不想让旁人碰他的千岁。

    千岁,是他的。

    在太子柒面前,国师勉强忍住了没去抱宣和。

    “不过是一个猫妖罢了,太子殿下若是喜欢,我可以为您寻十个八个。”

    这次太子柒忍不住了,他作为储君一言一行都要守礼,却也给了国师一个警告的眼神。

    那眼神带着透心凉的冷意。

    “她,独一无二。”

    国师不置可否。

    若不是有大臣为寻太子柒寻到了国师府这里,太子柒怕是会在这里留宿。

    待太子柒走后,国师才把宣和抱在怀里,眉眼间不经意露出一丝温柔。

    他低声喃喃:“宣儿,总算找到你了。”

    此人正是胥嘉延。

    他这一世的任务比上一世还奇怪,他要保护王朝不倒、江山不覆。

    一穿过来他就成了年纪轻轻的国师,拥有了奇奇怪怪的法术和一堆之前闻所未闻的法器。

    系统告诉他,保住江山的诀窍就是保住太子,铲去他身边的一切魑魅魍魉。

    胥嘉延在这个世界待了许久,久到他差点都以为这个世界没有宣和了,谁知,竟还是让他等到了。

    他里不知染了多少妖物的性命,本来听太子那里得了一只猫儿,整日里缠着他,缠的太子都不大问政事了。

    胥嘉延往东宫的方向一看,东宫上空果然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妖云。

    他亲自去捉妖了。

    却没想到,与猫儿一对视,他就认出来那猫儿就是他的宣儿。

    经历了前几世,胥嘉延虽然意识到他从前做的事情对两人有多大的影响,却也渐渐变得麻木起来。

    他也是人,也有私心的。

    他想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她而已。

    无论是在水镜里看的,还是他记忆中的,他只想要她。

    却不知天道缘何要跟他开玩笑,把她的红线勾到了谢桥那里。

    胥嘉延嫉妒极了。

    所以这一世他主动使了段,把宣和从太子柒那里骗了过来。

    其实宣和是什么病症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是猫妖要化形的前兆,忍几天化了形便好了。

    他可以直白的告诉太子柒的。

    可胥嘉延就是心有不甘,他见了宣和一次之后,就心心念念的想把她带回他身边,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会,他怎么会放过。

    他赌这一世的太子柒与水镜里看到的谢桥一样,都会为了她好而主动放弃。

    果不其然。

    胥嘉延懒懒的翘起唇角,讥讽的笑了。

    把宣和弄到之后胥嘉延就像得了病一样,抱着宣和怎么都不肯撒,一会儿捏捏她的脸,一会儿揉揉她的爪子,一会儿碰碰她的耳朵,与太子柒一般无二。

    用过晚膳,宣和还窝在胥嘉延怀里沉沉的睡着,丝毫不知道抱她的人已然换了一个。

    胥嘉延正想抱着宣和一起沐浴,却听下人来报:“国师大人,太子殿下来了。”

    胥嘉延动作一顿,眉宇间染了一丝不耐:“他来做什么?不是下午刚走?”

    谁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国师一拂袖,丢下一句“废物”,转身去了前厅。

    太子柒正坐在那里喝茶,看似平静,但他的眼睛却时不时的往里看上一眼,一看就知道心不在焉。

    国师在厅外站了一会儿,才轻笑着走进去:“不知太子殿下这么晚还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太子柒尚未开口,国师又放慢了调子:“莫不是怕我虐待你家猫儿?”

    他口中这样着,还特地把怀中的猫儿举高给太子柒看。

    太子柒的面色很不好。

    千岁是他的,刻在骨子里的。

    旁人就是碰一下都不行,更别抱了!

    太子柒上前几步,走到国师面前,伸出了双。

    国师看着他,空气一度陷入凝滞。

    “把她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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