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在石头最中心的位置。”

    苏仁比划完石头, ：“你先把石头前后左右各切下两寸，然后磨去两层皮，就能看到豌豆大的油绿。”

    师傅本来就觉得苏仁不简单，看他比划的时候如此专业，更加不敢怠慢, 按照苏仁的指导一刀刀地切下去, 果真切出了豌豆大的油绿，恰好做个吊坠或是戒面。

    宋经理此时也是心服口服, ：“苏先生莫非有传中的黄金眼？”

    苏仁笑道：“只是赌石的经验比一般人的更加丰富。宋经理, 五块石头都已经开出结果, 你是不是应该愿赌服输了？”

    “开门做生意，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宋经理三声击掌后, 立刻有人送上一百万现金。

    苏仁毫不客气地现场点钱, 准备离开。

    宋经理看他要走，果断拦住, ：“苏先生不是池中之物, 有没有兴趣和我们老板见个面？顺便谈谈生意？”

    “你们老板想和我做什么大生意？事前申明，我不干违法的事情。”

    苏仁笑眯眯地看着宋经理。

    宋经理闻言, 也露出了笑容, ：“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 怎么可能做违法的事情。你放心，我们大老板只是想借苏先生的赌石能力一用。”

    “酬劳怎么算？”苏仁问。

    宋经理：“面谈, 如何？”

    “好。”

    ……

    ……

    跑马场老板叫江干全, 是个资深赌石爱好者, 每个周末都会去位于市郊的赌石盘口下注，可惜赌石本是实力和天运的结合，他既没有天分又没有天运，每次赌石都收获甚微，甚至血本无归。

    得到苏仁这个赌石高手，江干全顿时如获至宝，以上宾礼款待，并约定周末一起去盘口赌石。

    ……

    转眼就到了周末。

    苏仁借口去郊外散心，早早来到约定的地方，和江干全碰面。

    江干全对苏仁这尊大神可谓无比的殷勤，一路嘘寒问暖，还亲自为苏仁推轮椅，一起进入外表好像废厂房的赌石盘口。

    此时，盘口内已经满是应邀而来的赌石玩家。

    他们看战无不败的江干全今天又带着所谓的大师过来碰运气，纷纷上前调侃。

    素来和江干全不对盘的马褂老者嘲讽着：“老江啊，你怎么总是栽在在同一件事情上？！上次那个‘大师’好歹长得道骨仙风，有几分大师的模样。这次竟然连年纪比你儿子还一岁的残废都能捧在手里当大师了！”

    与马褂老者熟悉的白须老者也是一边玩钢球一边笑话江干全：“老倪，别了！心老江输红眼，以后不许你进他的赌马场！”

    “那我就换家马场赌马，”马褂老者老倪大笑，“老江啊，我知道新人的运气会比较好，但是这子也实在是太年轻了！他今天要能开出好翠色，我叫他爷爷！”

    “这可是你的。”

    江干全见识过苏仁的能力，对他很有信心。

    老倪因为见惯了江干全信心十足而来人财两空而归的惨烈样，并没有因为江干全此刻的自信姿态就对苏仁有任何的警惕。

    和过去一样，他觉得苏仁是个骗钱的假大师。

    ……

    寒暄结束，赌石正式开始。

    盘口庄家上台，一通煽动性十足的开场白后，原石拍卖正式开始。

    第一批上拍卖台的是五块石头，最大的比野牛头更大，最的仅仅婴儿的拳头大，石头下方的桌子上贴着标价。

    “有兴趣参加这轮竞拍的，上台看石头！”

    主持人喊了一声，立刻有七八人上台，绕着石头转了一圈，叽叽歪歪十几分钟，随后下台，开始竞价。

    江干全本也想上台看石头，因为能够摆上拍卖桌的多是被庄家看好的石头，出绿的几率非常高，苏仁却笑着：“如果人人能发财，怎么会存在捡漏的事情？真正的十拿九稳的好石头，庄家为什么不留在自己手上？”

    “你的也有些道理……”

    江干全接受苏仁的劝告，留在原地。

    老倪看到江干全这么轻易被“大师”服，忍不住大笑，：“这位大师嘴皮的本事倒是不错。”

    “没有嘴皮子的本事，怎么忽悠人。老江又不是弱智。”

    其他人附和地着。

    江干全遭遇疯狂挤兑，面色顿时难看，不顾苏仁的阻拦，强行参加竞拍，并以超出报价三倍的价格买了一块据一定能出绿的石头。

    结果——

    石头买下，切开后虽然真的开出了绿，却淡得几乎看不出是绿，连负责开石头的师傅都忍不住：“江老板，你这次又亏了。”

    江干全尴尬地笑了笑，转身扔掉几乎一钱不值的石头。

    之后的几轮竞拍，江干全每轮都参加。

    不幸的是，其他人买下的石头或多或少都能开出一点翠，有人甚至开出了上好的油绿，唯独他买到的石头总是只能开出最浅最不值钱的绿。

    第五次失败后，江干全终于承认自己今天的天运是一如既往的糟糕，回到苏仁身边，：“大师有看中的石头吗？”

    “有。”

    苏仁指了指堆在角落里的一堆废料石头，：“这些石头，我全要了！”

    闻言，江干全还没话，老倪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老江，你的这位大师可是真风趣，居然一口气买一吨的石头！是算死猫碰耗子碰出绿色吗！哈哈哈！”

    “可惜赌石是九成技术一成天运！这些石头被堆在墙角边，可见是真正的废料！这样的废料，别是一吨，就是给你十吨，也百分百地不能出绿！”玩健身球的附和着。

    “老子钱多，老子想把这些石头拿去给我新买的花园铺石子路，不行吗！”

    江干全被他们挤兑地浑身不舒服，气得跳脚大骂。

    这时，庄家也走了过来，：“你们别再取笑老江啦，万一他真在废料里开出一颗帝王绿呢？！”

    “那我把这块上个月才弄到的和田玉把件送他当赔礼！”

    老倪坚信江干全开不出好玉，随口许下重诺。

    另一人也：“我手上没有和田玉，不过我可以把我的十八子血珀手串作为彩头给老江！如果他真能开出帝王绿的话。”

    庄家见状，对江干全道：“老江，这个赌盘，你接不接？”

    “接！有什么不敢！”

    江干全此时已经输红眼，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庄家见江干全答应得爽快，立刻叫来财务，指着墙角的废料：“给江干全算一下价格！”

    “这……”

    这些都是废料啊！

    财务心想。

    但看老板一脸宰人的笑容，他也只能顺着意思：“这些石头虽然价值不高，但也可能开出翠。江干全若是喜欢，可以一斤五百元的价格卖下。”

    “一斤五百元，一吨就是五十万，用五十万铺花园石子路，”老倪，“老江，你现在改主意还来得及。”

    “不用了！我意已决！”

    江干全当场签下五十万的支票，扔给财务：“这一吨石头，我买下！”

    “爽快！”

    庄家大喜，问：“要不要现场开？”

    江干全这时也终于清醒过来，看向苏仁：“……真的能出绿？”

    “能。”

    苏仁淡然一笑，：“出不了绿，我赔你五十万！出了玉，所有的玉都是我的！”

    “……行！”

    江干全答应了苏仁的条件。

    随后，师傅们开始忙碌，一块又一块的石头被现场切开，露出没有任何翠色的里面。

    与江干全赌的几个人见状，又是一通调侃奚落。

    也亏得江干全脸皮厚，居然忍住了。

    很快，整整一吨的石料就只剩下六块还没有切开了。

    开石师傅也有些不好意思，对江干全：“老板，你确定还要切下去？这要是最后一点绿都没有切出来，你的面子可怎么办？”

    “我……我……”

    江干全迟疑了。

    这时，苏仁推着轮椅过来，：“切吧，这一吨石头名义上是他买的，其实付钱的人是我。”

    “这个……”

    师傅们看向江干全。

    江干全此时也想开了。

    他在赌石领域输掉的钱数以千万计，不缺今天这一吨石头的钱，更不缺这一吨石头的奚落！

    何况，苏仁看来不像是个江湖骗子！

    想到这里，江干全把心一横，：“继续开！”

    “好，继续！”

    师傅们也被江干全的屡败屡战的精神触动，郑重其事地抱起最后六块石头，：“要怎么切？”

    “第一块，正中切第一刀，然后将右侧的那半块磨掉一寸皮……”

    苏仁镇定自信地指挥着，师傅们看他的指点如此专业，不敢怠慢，认真负责地照着他的意思将六块石头全部切完，却是依旧没有见到任何翠色，不仅诧异，：“江老板，苏先生，你确定你的指点没有错误吗？”

    “没错，”苏仁，“最后的一刀，我想带回家自己切。”

    闻言，老倪大笑，：“你们听到没有！有人算把最后一刀带回家自己切！我在这个赌石盘口玩了二十年，没见过这种事情！老实承认开不出翠不可以吗！为什么一定要肿脸充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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