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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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章

    这时候林秋兰在县城里的面摊生意,也算是做起来了。

    刚开始的时候,林秋兰真是紧张极了,生怕自己做出来东西卖不出去,不光挣不了钱,还得每天倒亏买粮食的钱。

    是林夏禾硬逼着她去摆摊的。

    没想到才刚把炖了一晚上的汤锅盖子揭开,浓郁的大骨浓汤香味飘出来之后,就真的有人过来问了,然后就顺利地卖出去了一碗。

    第一次把自己煮好的面条端给客人的时候,林秋兰紧张得双都在发抖。

    好在有一就有二,慢慢习惯了之后,她就不那么紧张了,也敢自己开口招呼客人了。

    林夏禾帮她选的摆摊地点是在县汽车客运站的门口,这儿也是个热闹的地方,旁边就是一个大集市,人来人往的,天天都有扛着大包包的人从摊位前边走过。

    这么一个黄金宝地自然不会只有她们一个摊档,卖吃食的摊档也不少,上次林夏禾带她来吃的馄饨,就是在这儿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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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秋兰刚开始的时候可担心别人会当她们是来抢生意的敌视她们了。

    特别是每次路过那家馄饨档的时候,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就怕人家指着她的鼻子骂。

    可是后来居然发现,人家不但不骂她们,反而还挺友好的,一早来到就先打个招呼:“来啦?”

    没有生意闲着无聊的时候,各个摊档互相之间还会闲磕唠,些车站附近发生的新鲜事儿。

    晚上收摊了也会一声:“我先走啦,你们慢慢啊!”

    林秋兰觉得新奇极了,忍不住问林夏禾:“他们都不怕被人抢生意的吗?”

    “这有什么。”林夏禾不在意地,“大家都是出门讨生活的,各凭本事做生意,哪有抢不抢的,这地儿又不是他们家买下的。”

    林秋兰点点头,她一点都不希望所有的客人都来她这儿吃,最好是大家的生意都差不多,大伙儿和和睦睦的,这日子过得多快活。

    “对了,姐,明天我不跟你一起出摊了,你一个人能行吗?”

    林秋兰有点紧张,但想想总是要有这一天的,便勇敢地点了点头:“没问题的,你有别的事要忙就忙去吧!”

    “嗯,我要去一中问问看上次考试的结果怎么样了。”

    “你肯定没问题。”林秋兰,她对面摊位那个专卖煮玉米的大娘天天在她面前他在一中读高中的儿子,这回她也可以跟别人,她家妹子也在一中上高中呢,将来那是要考大学的。

    结果林夏禾第二天没去成。

    第二天早上她刚送了她姐去摆摊,正准备去一中的时候,就在路上遇见了急急忙忙来找她的他们建筑队的一个工人。

    “夏禾,不好了,工地上出事了!”

    听到这话,林夏禾心头一凉:“出什么事了?庆祥哥呢?”搞建筑这一行,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

    出安全事故。

    这段时间,工地上的事上了正轨之后,林夏禾就放没怎么管了,有陈庆祥看着,她是放心的。

    “庆祥哥出差去了,昨天到的那批水泥管出了点儿问题,他昨晚上就连夜赶去厂家去了,这不今天一早出的事,咱们都不知道该咋办,只好来找你了。”

    林夏禾一边匆匆赶去工地,一边听工人这事的来龙去脉。

    准确来,这并不是一起安全事故,而是医院职工宿舍的一个傻孩子出事了。

    那孩子是出生的时候难产,缺氧伤了脑子,养到十三四岁了,智商还不如三岁的孩。--

    当然人家是不是个傻子跟施工队一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昨天晚上下了一场大雨,大雨之后,那傻孩子就不见了,直到今天早上才找到,偏生是在工地上挖好的地基大坑里找到的。

    昨晚大雨,那地基坑里积了一层水,那孩子又冷又怕的一晚上,找到的时候都晕过去了。

    “送医院了吗?”林夏禾问。

    “还没,那家属不让送,非要闹着咱们讨法,还要咱们赔偿医药费,这也太没道理了,这人又不是我们推下去的,他们家自己没看好孩子,让孩子掉坑里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工人不忿地。

    林夏禾面上一冷,晕过去了还不让送医院,一味地闹着要赔偿,看来这家人也并没有太把这孩子放在心上啊,不然也不会丢了一晚上都没找着,第二天早上才找到了。

    “工地不是有人守着吗,怎么会让人进去的?”

    “昨晚下大雨,乌漆抹黑的啥也看不见,谁能想到会有孩子跑进工地去玩啊!”

    林夏禾知道这怪不了守工地的人,但人是在他们工地上出事的,他们推卸不了这个责任。

    “你好,我是这个工地的负责人,有什么问题,您可以跟我。”林夏禾走到那个坐在地上大哭大闹的女人面前,冷静地开口。

    一大早地出了这样的事,工地连工都开不了,所有工人都围在这个看热闹。

    今天这一幕可真让这帮乡下汉子长见识了,还以为只有乡下没文化的泼辣女人才会这样坐在地上撒泼耍赖,一哭二闹三上吊呢,没想到原来城里有文化的人也是这样的。

    事实上他们可是高看了这女人了,她根本就不是什么城里人,只不过是养了个好儿子,学了医回来当医生,单位分了房子,把她从乡下接来一块儿住罢了。

    口口声声

    地骂着乡下人,其实她自己也不过才洗脚上田没两年,身上的泥腥味都还没洗干净呢,就学得瞧不起乡下人了。

    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得那个难听呀,连这一群大老爷们都嫌丢人不好意思出口。

    这会儿突然这么一个漂亮的大姑娘站在她面前话,这女人楞了一下,“呸!”地一声朝林夏禾啐了一口:“少哄我了,你一个女人能负什么责,我要找你们的负责人,我只跟男人话,不跟女人。”

    林夏禾

    好笑:“那你也回家找个男人来好了,我也不跟女人话。”

    完,她回头找了两个工人:“赶紧把这孩子送医院去,闹不闹是另一回事,人命最重要,医药费咱们先垫上。”

    那女人一听有门儿啊,她愿意出医药费,那肯定是承认他们工地要负这个责了,这年轻女人就是不禁事,被自己闹一闹,这就怕了。

    她更得意起来:“光赔医药费哪里够啊,这孩子昨天晚上就不见了,我们担惊受怕地找了一个晚上,这损失你们也得赔,还有你们这什么破烂工地,连个门都守不好,这是失职,也得赔偿。”

    林夏禾冷冷地看着她:“刚刚送医院的,那是你孙子?”

    “当然是我孙子,不然还能是你儿子不成?”

    “刚刚那孩子浑身湿透,陷入昏迷的情况下,你不急着把人送去医院抢救,反而以此要挟要求赔偿,完全没有丝毫对亲人的心疼之情,我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你是嫌弃他精神不正常,有遗弃的意图。”

    那女人一愣:“什、什么遗弃?”

    林夏禾转头,对刚刚去找她的那个工人:“这事儿咱们自己解决不了,去找派出所吧!”

    那女人突然扑上来要抓林夏禾:“凭什么去找派出所,不许去!这就是你们的错,你怎么好意思找派出所。”

    当然立刻就有工人上来把人给架开了,大伙儿都知道,他们之所以能在这里做这个大工程,全都是林夏禾的功劳,这工程是她辛辛苦苦给跑下来的,自然不能随便让别人给欺负了的。

    “谁对谁错,派出所的同志来了自有公论,该是我们工地的责任,我们绝不会推卸,但不该我们负责的,我们也不会傻乎乎地去替别人承担,我们都不怕找派出所,你怕什么,难不成是做贼心虚?”

    “我心虚个屁,你才心虚呢!”

    “这位大妈,那可是您孙子,你一点都不担心他会不会出事的吗?可真是够冷血的,走吧,我们去医院看看,我们可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孩子在我们的面前出事。”

    完,林夏禾不再管这个女人,径直往医院的方向走。

    工地上医院的职工宿舍,就在医院的后边,距离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林夏禾打听了一下刚送过来的孩送到哪里了,才刚找到,就看见一个中年女人抱着那孩子在哭。

    这女人看起来可比刚才那个面相刻薄的老女人要好得多了。

    而且,看她的样子,也是真心心疼这孩子的。

    “你好,请问您是?”

    女人抬起头:“你就是让人把孩子送过来的工地负责人吧?真是谢谢你了,我是孩子的妈妈,我以为他奶奶只是不喜欢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狠心”

    “孩子没事了吧?”

    “没事,睡着了,受了些凉,在发烧,已经开了药了,待会护士就过来打针。”

    林夏禾点点头:“那就好,刚刚听您的意思,您不知道孩子出事了?”作为孩子

    的妈妈,孩子丢了一晚上都不知道,也是很奇怪的了。

    女人的眼睛红通通的,眼泪又下来了:“孩子他爸外出进修学习去了,我昨天晚上值夜班,今天接班的同事来晚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回家呢,家里就孩子奶奶,和一个侄子跟我儿子在家,我怎么知道他们会没看好他,丢了一个晚上都没来告诉我呢!”--

    这时,林夏禾眼角瞥见一个的身影在病房门口一闪而过。

    “谁在那里!”她立刻冲了出去。

    自从知道她在县城出事的那次,是因为林文丽让银宝悄悄地跟踪自己之后,对这种事情就特别敏感。

    林夏禾出来一看,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的男孩正撒脚丫子跑呢,一看就是心虚的模样。

    她马上追了上去,把人揪了回来。

    “阿姨,认识这孩子吗?”

    抱着孩子的女人擦擦眼泪:“这是我家侄子。”

    男孩挣扎着:“我,我就是来看看我哥怎么样了。”

    “这是你哥又不是别人,你要看就堂堂正正地来看,鬼鬼祟祟地干什么?”

    男孩眼珠子骨碌碌地乱转,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的:“我,我怕婶婶骂我,婶婶,对不起,昨晚是我不好,没有看好哥哥。”

    女人疲惫地摇了摇头,朝他摆了摆:“算了,你回去吧!”就算心里面有再多的抱怨,也不能去怪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只是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他。

    林夏禾却没有那么容易对付:“你既然知道对不起你婶婶,那干嘛昨天晚上你哥不见之后,不赶紧来告诉她,今天早上还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