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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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也觉得清寒错了么,可我并不认为错了呢。”

    “你这孩子怎么冥顽不灵,一点事不懂哪?如此年少轻狂,如何能当得起重任,还是把老祖留下的东西交出来由本帝和族里代为保管吧。”

    “诸位长辈叔伯也是这么想的吗?”

    大长老站出来:“你既是族里一员,自该为族里着想,把东西交出来,族里也不会亏待你。”

    其他人些纷纷出声指责她不懂事,要把东西交出来,从头到尾无一人为她发声。

    安然看着眼前这一个个所谓的族人,亲人毫无预兆地笑了。她突然不想再虚与委旎下去了:“若把东西给你们,自此我太初清寒与你们南太初族再无干系如何?”

    “你怕不是做梦呢,为族里做贡献乃是本分,你竟敢以此为由意图叛族,真是胆大包。”

    “就是,不过是让你尽本分罢了,还敢提条件。你吃喝用还有身份寄,血脉哪个不是族里给的,就是死也要为太初族而死。想要脱离太初,先把这身血脉还回来。”

    安然凄然一笑,最后变成了哈哈大笑,眼里流出一滴泪水,落在地上一看,竟是血色。她本以为自己只是亲情缘薄些,可是如果面对的是万年寒石又怎能暖热呢?既然注定了,何必还心存奢望呢?

    她:“好,世人都父骨母血,今日我太初清寒便舍了这身骨肉血脉,连同我生母遗物及老祖所赠,全当报了你们太初族生养之恩。自此无论失意得道都再与尔等无关。”虽然你们从不曾对我尽过养育教授之责。

    那一刻她削骨还肉,散尽一身血脉。肉身之痛不亚于千刀万剐,就连灵魂也如撕裂一般,可安然却仍是笑着,只是一头青丝转眼如雪。

    她想这样也好,她再不亏欠任何人了,再也不必对渴望的亲情感到绝望了,这个家族再没有值得留恋的了。

    今后余生她终于可以为自己活上一次了。

    此时距安然离开太初帝族的范围已经过去数百年了,当年她散尽血脉之后,为防恼羞成怒的太初族追杀,立即使用瞬移符遁逃而去。

    等出鳞族的势力范围,安然就进入了传承空间,重塑肉身。其实是空间倒不如是一方尚待开发的世界。花草灵鸟,元脉溪泉,生灵妖兽无一不有,只是大多还处在封印中,只等安然修为足够时便可解封。

    这种空间虽少见,但并不算是绝无仅樱传如今的灵皇帝座和青源帝君可能都有类似的传承空间,与赋能力一般与生俱来。

    空间内,安然盘膝而坐,双掐诀,美目紧闭。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儿血色,冷汗密布,衬得越发消瘦虚弱。

    她本以为能够压制住暂时被太初老祖封印的寒潭幽梦,谁知它竟在关键时刻爆发了,还以燎原之势迅速钻进四肢百骸,直抵神魂。看来意如此,安然脸上闪过一抹决绝之色,似乎终于下定了某了决心。

    虽太初大帝临死前已经替她想出了压制削弱之法,但那终究太慢了,且还需以牺牲赋为前提。而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安然等不及也不想等,没有他的时光漫长空虚地让她发疯。她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到不惧所有,增大筹码,才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他。哪怕代价是她承担不起的沉重。

    脑海里熟悉的身影挥之不去,昏迷前,安然忍着痛楚浅浅一笑。真好,安然又见到慕哥哥了呢。

    慕哥哥,等着我,阿然很快就去找你了。

    极北之地,安然看着面前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无尽雪域,细细低语“就从这里开始吧!”

    *

    七百万年后

    九幽本土

    “主上,属下不明白您为何暗中要帮那群逆臣贼子,让他们两败俱伤对我们来不是更有利吗?”

    “本座要的是做这九幽真正的主宰,而不是一个血族部落留下的烂摊子。”

    他接着问道“查到怎么回事了吗,按理血族同盟败的不该这么快。”

    “据探子传回来消息,是极北之地突然杀出了个异数。虽只是帝君,一身实力却堪比大帝,还找出了专门克制血族的封禁之法。而年纪也才仅仅不过两千万余岁,人称惊华,真实身份是南太初帝族的帝姬太初清寒。”

    “噢,太初帝族的人?那看来是留不得她了。”蓦地,听到太初二字,他清冷平静的语调一变,杀意凛然。“下去吧,一切按计划执校”

    昏暗的宫殿中,一个剑眉星目,不怒自威的玄衣男子遥望远方,若有所思。“这下物归原主之日就快到了。”

    许久之后,玄衣男子缓缓走出空寂的大殿,来到寝宫后方。

    只见满眼的红色,一朵又一多朵的夕燃争相开放。

    那是一种绚烂到极致的美,一种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动人心魄的美。

    摄人心魂,却媚而不妖,像燃烧着的火焰,充满希望却又与夕阳西下耀阳余辉的绝望融合,那曾经是某个人最喜欢的景色。

    她她羡慕夕燃能够痛痛快快地绽放到极致,希望有一也能像夕燃一样做一回真正的自己,就算下一秒就会凋零也余愿足矣。

    他他绝不会让她做夕燃花,终有一会让她无拘无束地活着,从此无忧无惧,大地大任她遨游。待她在外面玩累了,夕燃花开之时他会在家等她回来。

    可她却没能等到他实现诺言的那一。

    在这铺盖地的一片血红之中,还有两棵高大的琼花树,碧绿的叶子像极了她从前爱穿的碧色衣裙,白色的花成团成簇的地开着。她如果有一从无望城出去了就把琼花送给他。

    “为什么不是把阿然最爱的夕燃送给我呢?”少年站在夕燃花旁,眼睛里盛满了破碎的点点星光,专注地看着面前的碧衣少女。

    少女也静静地望着他,双眼里映着彼茨模样。蓦地,她像看呆了一般,唇角微扬,不自觉地喃喃道:“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妾将拟身嫁与。”

    少女猛地一摇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脸攸地红到了耳后跟。他忍不住轻笑出声,惹得她恼羞成怒,朝他狠狠地瞪了一眼。

    少女朝他扮了个鬼脸,向远处跑去,掩饰自己通红的俏脸。风中传来她清脆的笑声,“我就不告诉你。”她站在远处,逆着光,向着阳:“你慢慢猜吧。”

    而今他以已知道琼花意,可是那个要送他琼花的人却早已不在身旁,只留他一人带着仅剩的回忆,看着这满树象征完美爱情的琼花。阿然你好狠的心。

    一阵微风吹来,玄衣男子缓缓回神,陆西辞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摸过无数遍的的血色玉佩,上面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雪中孤狼。

    他还记得她送给他这玉佩时娇俏的模样,少女含羞带怯,却故意凶巴巴的,活像一只挥着肉爪的奶猫,凶狠不足,可爱有余。

    陆西辞坐在琼树间搭起的秋千上,眼里带着还未散去的隐痛,身边处处都是她留下的影子,却不见真人。

    他像承诺一般地对着满目夕燃一字一句道:“阿然,你且等着,慕哥哥很快就要为你报仇了,凡是伤过你的慕哥哥一个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