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南宫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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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巴掌倏然而至,少女白皙的脸庞顿时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

    南宫硕气急败坏,“混帐东西,公主面前也哭哭啼啼成何体统,以为擦干了眼泪我就看不出来了啊?同样是我南宫家的子孙,你怎就不像月儿学学,整日丧着脸一副家子气哪里向我南宫硕的女儿。看见你就生气还不滚下去。”

    “父亲既是如此想的何不让南宫月过继到膝下,再将女儿逐出家门好给她腾地儿。”南宫如倔强地抬起头直视她名义上的父亲,眼眶发红却不肯掉下一滴泪来。

    被那样幽深怨愤的目光直视,南宫硕心里发凉,怒火蹭蹭地往上涨。

    回答少女的是又一个响亮的巴掌。“混账,你就是这么跟我话的,规矩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娘是怎么教你的。”

    “我娘?我娘都要死了还能教我什么?父亲您还记得母亲落到今日这般地步的原因吗,不如女儿再提醒您一下。她是为您这个夫君报恩才落得一身顽疾,又给您的兄弟赶到偏僻的后院等死,而您这个夫君不闻不问也就罢了,还在殚精竭虑地替要置她于死地之饶孩子谋前程。”

    “你!”南宫硕脸色胀红,“孽女,那是你的兄长妹妹,你的亲人。”

    “亲人?亲人就是危急关头把我推向凶兽拖延时间,亲人就是诬陷我偷窃丹药,亲人就是对我肆意侮辱,亲人就是抢夺我娘嫁妆,亲人,呵,如果这就是父亲口中的亲人,那不要也罢。”

    “那些事月儿不都解释过了都是误会也都跟你道过歉了,她年少无知更是你妹妹,你与她计较什么。”

    “妹妹,如果我没记错南宫月只比我了一吧?”

    南宫硕哑口无言,看着她讽刺的笑容扭头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你简直冥顽不灵,我懒得管你,你好自为之吧。”

    弯弯曲曲的走廊,一个身穿鹅黄纱裙的少女披着月光而来。走动间环佩齐鸣,人未至声先到,“姐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又惹了叔父生气?照妹妹你也是性子太倔,怎么着叔父也是长辈,姐姐怎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呢?”

    “这不是如你所愿吗?”南宫如瞧也不瞧那少女一眼,转身就走。

    拉住南宫如的腕,尖利的指甲生生陷入血肉中,南宫月嘴角含笑,略有几分委屈,“姐姐这话什么意思,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有意思吗,这儿只你我二人,南宫月你这戏是要演给谁看?我不是父亲,省了你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可做不来怜香惜玉。”

    “姐姐,你不要这样,我知道你是在赌气,叔父最疼月儿了,回头月儿一定向叔父替你求情,你不要这样了好吗?”

    “松!”扯开被南宫月拽住的腕,四道深深的指印已经嵌入雪白的腕。

    南宫月看了眼指缝间的血迹,哎呀了一声,“姐姐,都是妹妹不心,你没事吧。前些日子叔父让人给我送了些玉容坊的花脂霜,我之前的还没用完不如给你拿两盒也好遮遮,还有这脸上的指印,咱们女孩子肌肤最是娇贵,尤其是脸面,可万万不能留了疤痕。哎呀,我怎么又忘了姐姐哪儿还有脸面,哈哈哈,哎呀,对不住,妹妹就是太实诚了不心了真话,我年少不知事,姐姐可千万不要与妹妹计较才是。”

    “滚!”

    “好好好,我走就是,姐姐莫要生气了。去晚了怕是公主要怪罪,妹妹就先行一步了,改日再向姐姐赔罪。”

    “你为何要让那个南宫月过来?”烈山如歌坐在凳子上,不解地问。

    安然漫不经心地吹着飘起的茶叶,“就算断案也要听听两方供词不是。”

    “可你不是都看出来吗?”

    安然不答话,只将装着木澜源晶的盒子递给烈山如歌。

    “你之前那么是早就看出来了,美人儿妹妹你就告诉我怎么回事呗。”

    “倒也不难。按理作为城主唯一的女儿自该受尽宠爱,不衣着如何,至少也是精品。可面见贵客之时虽那身打扮还算得体,却难掩陈旧,估摸着是好些年前流行的料子了,就连她脸上抹的脂粉也不是什么上等货色。”

    烈山如歌反驳道:“或许是生性节俭,个人爱好呢?”

    “如今的贵族女子或爽利大方或端庄淑雅,她却神情瑟缩,精神恍惚,看向南宫硕时不仅无丝毫孺慕之情还屡有怨愤之色,提到木澜源晶之时更是气息不稳,几次三番看向你我二人,如此可够?”

    烈山如歌听完已是目瞪口呆,好久才感叹一声,“美人儿妹妹,你连这都能注意到,服气了,我算是服气了。”

    安然看着她崇拜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一声,“这些都是我大师兄教的,我也不过学个皮毛。”完自己倒是先失落起来。

    “唉,什么样的神人才能教出如此观察细致入微的人来,母后老我粗枝大叶不长脑子,若是有会美人儿妹妹可否引荐一二,让我也沾沾人家的能耐。美人儿妹妹,美人儿妹妹,你怎么了,听见没有?”

    “我也许久未见师兄了,有会自然可以。”

    “南宫月见过公主殿下,殿下万安。”

    打量了一眼二人,南宫月向安然拜道。

    噗嗤一声,烈山如歌笑出声来。南宫月暗怪这人好不知礼。

    “这位姑娘为何发笑,可是月儿哪里做的不对?”南宫月脸上挂着温婉的笑意,心里却愤恨难平。一个不知来历傍上了公主殿下的野丫头也敢笑她,看她取代了公主的欢心怎么收拾她。

    “她大概是笑你认错了主儿。”安然百无聊赖地瞥了眼南宫月,“我可不是什么公主。”

    南宫月脸刷的一白,跪下身来急忙请罪。攥紧的心昭示着此时的心情,该死的南宫如竟然不告诉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不是什么大不聊事,听闻姑娘是武院的学生,想来琴技撩,不如给本宫弹上一曲吧,这件事就算了。”

    “多谢公主。”

    缕缕琴声入耳,烈山如歌摇头晃脑,“心绪浮躁,气息不稳,流于烂俗,武院弟子的水平什么时候差到这种地步了,你怎么连琴都弹不好。算了算了,本宫早上要喝百花茶,你亲自去接了叶尖的露水明早给我吧。”

    南宫月咬着唇,低声应“是。”短短一个字让她念的如泣如诉,哀婉可怜。

    “记得亲去采,是不是你亲自采的本宫自有办法分辨。”

    “月儿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