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羽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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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什么, 你再一次?”

    南枫突然感觉浑身血液迅速凉却, 一股恶寒爬遍脊背, 钻入撕扯着她每一根神经。

    “我为了他不惜放弃自己的一切,在他身边做了三年助理……可他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

    洛晴带着哭腔的呜咽声从电话那头传来,背景被呼啸的风声填满, 把她的声音吹得断断续续:

    “有人联系我,让我换掉景闻抗抑郁的药……可那药我看过,只是维他命而已!”

    南枫死死攥着拳,胸腔翻涌着难以遏制的怒火, 双眼通红:

    “你是疯了, 你换掉抑郁症患者的药, 让他长期吃维他命, 你这样的做法等同于让他慢性自杀!”

    “我真的不知道, 当时那个人跟我, 他是景闻经纪公司的竞争对手, 他只是想利用抑郁症让景闻退出娱乐圈……”

    “那个人是谁?”

    冰凉的枪口抵上洛晴的眉心。

    她被五六个高壮的男人围困在天台的边缘,后退一步, 下面便是空荡荡的六十层高楼。

    洛晴握着手机的手都在抖,泣不成声:

    “我不能……救我,求你……他们现在把我困在这里……”

    “你在哪?”

    “我在红枫大楼……”

    完,电话便被挂断。

    南枫来不及多想,捡了向承泽扔在桌上的车钥匙跑了出去。

    “我已经照你的做了,你是不是可以放了我了?!”洛晴冲王鸿骁哭喊道,她双手被绑起, 架到天台边缘,强迫她站上去。

    大风吹得她的裙子翻飞,女人本该是清丽不俗的长相,此时却哭得面容扭曲。

    王鸿骁笑了笑,燃了烟,:“我从来没过,你照我的话做了,我就会放过你。”

    洛晴的脸色白了一度,她看着王鸿骁不紧不慢地从裤袋里掏出那只银色的U盘,犹如宣告某种胜利般在指尖漫不经心地转了几圈,然后挑衅地捏进手心里,黑厉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

    他狠狠捏住女人的半张脸,力度极重,洛晴感觉自己的半张脸被捏得变形,下颔骨几乎被捏碎。

    “当初拿着这玩意来威胁我的时候,没考虑过自己的下场?”

    洛晴吃痛地皱紧眉头,她努力想从被捏死的口中挤出几个音节,却是徒劳,她一贯擅长楚楚可怜示人,可这在王鸿骁面前起不了半分作用。

    她只能乞求地将目光移向王鸿骁身边的李原,李原眼底意味不明的光闪动了几下,终究避开了她的视线。

    仿佛宣告她最后一缕希望的破灭。

    是她太天真,起初她发现了这只U盘,她惊喜若狂地以为自己拿捏住了王鸿骁的把柄,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凭此脱离他的掌控,有了和他平等谈判的条件。

    她只要求拿下这一届金视奖的女主角奖项,把南枫踩在脚底下,而王鸿骁竟然出人意料爽快地答应了她。

    王鸿骁的确助力让她拿下了最受欢迎女主角的奖项,可她又哪里知道,那只不过是恶魔施舍给她最后的怜悯。

    他只想看她自以为是地触摸到云端,还未享受被人捧在手心的愉悦,便将权利撤走,让她摔得粉身碎骨的绝望。

    女人哭得凄厉,咬牙切齿地从发抖的嘴唇中堆砌出几个字:

    “王鸿骁,你会有报应的!”

    王鸿骁仿佛听见了极大的笑话,夸张地笑起来。洛晴的手机震动,是南枫来的电话。

    他往下瞥了一眼,那个等待已久的女孩终于来到。

    “噢,她来了。”王鸿骁心情一下子明朗起来,眼里的温度冷漠无情。

    他转过身,对李原:

    “这女的没用了,把她扔下楼。”

    洛晴被当场吓尿,跪在地上哭求。

    李原双腿僵立在原地,脸色颓然变了变。

    王鸿骁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唇边勾起残忍的弧度:

    “要么你把她扔下去,表示你的对我的忠心,要么你自己跳下去。你选一个吧。”

    南枫刚赶到红枫大楼,看见不远处有道漆黑的阴影极快地从上坠落,紧接着便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闷响,路过的人群迅速密密麻麻围得水泄不通,交头接耳,私语不断。

    围观的人认出了从高楼坠落的女人,好像就是刚刚电视直播上拿了某某奖项的女明星。

    南枫慌忙挤开人群,地上那一团被摔得血肉模糊的女人猛地闯进她的视野,她被刺激得冲到一旁的大树下恶心干呕,脊背被冷汗浸湿。

    她还没缓过劲来,突然有人用沾了乙醚的毛巾从后面捂住她的口鼻,她用力挣扎了几下,最终昏迷过去。

    ※

    和佣人交代好母亲的后事安排后,宁川从别墅里走出,他看了看墙上挂钟,才发现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很久了。

    这个点数金视奖应该已经结束了吧。他还是没能赶回去陪她,她也许会很生气。

    宁川想起女孩平时总是佯装生气的模样,把两边脸颊气的鼓鼓的,像一只笨拙可爱的金鱼,原本微蹙的眉心不觉舒展了一分。

    他摸出裤袋的手机,屏幕上跳跃着几十通未接来电,还有一则她最新发来的微信消息:

    【川川,你知道吗?你要做爸爸了。】

    宁川滑过屏幕的手指顿了顿,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敲击了一下,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他心底蔓延开来。

    他要做爸爸了?

    他反复将那条信息看了很久,直到轻轻地垂下头,一抹笑意从唇边染上眼角眉梢。

    他们有孩子了啊。

    那孩子一定和她母亲一样可爱。

    宁川正想将电话回拨过去,口袋里的东西却开始强烈地发烫。

    他心一凛,摸出自己的手札,那上面暗金色的光芒乍现,宛如有风吹动,白页自动翻转到某一页停下,金色的流光猛烈散开,在空气中凝结,一如他最初看见她名字时的模样,变成两个浮动流淌的金色字眼:

    南枫。

    她的生命倒计时只剩下9分59秒。

    秒数还在飞快地减少。

    艾玛在一旁看见了他的手札,饶有兴致地端着自己的下巴,看向宁川:

    “哎呀,可爱要死了,怎么办呢。”

    面前的男人显然没有和她开玩笑的兴致,他赫然睁大双眼,金色的暗光在他眼底淌动,巨大而柔软的黑色羽翼在他身后高高扬开,卷起强烈的气流,将铁艺大门一瞬摧毁,不管不顾地冲了出去。

    艾玛看着宁川的背影,轻声叹了口气。

    ※

    南枫醒来时,在一间四面封闭的木屋里,只有一扇低矮破旧的窗户,玻璃是破的,上面积了厚厚的灰。傍晚的残阳从外面刺眼的透入,恰巧落在她的眼睛上。她试图伸手去遮挡,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人用手铐牢牢锁住,连着锁链,把她困在一根柱子前。

    她抿了抿唇,让自己冷静下来,环视木屋的内部四处。地面上积满了灰尘,脚一落下便会留下一道深深的印子,这地方荒废已久,她晕过去的时间并不长,这里应该距离红枫市中心不算太远。

    南枫想在屋子里找开锁的工具,但对方显然早有筹谋,不会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木屋里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装着不明液体的蓝色胶桶和几瓶煤气罐。

    门被推开,王鸿骁从外面走入,脸上扬着不善的笑:

    “南姐,我想这一次,能听到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了吧?”

    南枫狠狠瞪着他,如果不是她双手被绑,她巴不得立刻冲上去把这人撕碎:

    “洛晴的那个人就是你是不是?是你让她换掉景闻的药!你为什么要害死他?你不是人——!”

    王鸿骁笑着,目光却是冷的:

    “我为什么要害死他?要怪就怪他自己投错了胎,做了文璟和赵嘉遇的孩子,我不容许背叛我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那张和他们长得极为相似的脸,我看了就觉得碍眼。”

    南枫一愣:

    “你什么——”

    王鸿骁对女孩这样惊异却又被困无力的模样极其满意,在他的观念里,像她这样长得好看唱歌又好听的女孩,不该在舞台上抛头露面,就该被他圈养在家里,关在笼子里,每天仅供他一人观赏,唱歌给他听,好好听他话,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那些人,总是要和他作对呢?

    “南姐真是景闻的忠实粉丝啊,不仅先生和景闻长得一模一样,人都死了这么久了,提起来还如此激动。”王鸿骁走到她面前,食指微弯,勾起她的下巴,“不过我这人向来大度,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女人,我保证你下半辈子光鲜亮丽,过上常人一辈子想也不敢想的生活。”

    艹,大度,大度个大头鬼啊?

    这老biantai,当初文璟又不是和他在交往中,什么年代了,赵嘉遇就算是他属下,顶多算是公平竞争,结果这人不仅把人逼入绝境,还一直念念不忘报复了三十年——

    而且还是害死宁川的真凶!

    简直丧心病狂!

    南枫想到这里就感觉胸口血气翻涌,头顶冒烟。

    她一歪脑袋,用力咬在王鸿骁端住她下巴的食指上,直接把他的手指咬得骨折。

    “我呸!”

    南枫吐掉王鸿骁手指喷溅沾到她唇边的血迹,仿佛对待极度恶心的垃圾一样,用看牲口的眼光盯着他。

    王鸿骁显然没预料到她的性格如此刚烈,捏着被咬伤的手心翼翼地后退了一步,盯着女孩冷厉的神情看了半会儿,忽地笑出了声:

    “我欣赏你的个性,只是不知道,你能坚持多久。”

    几个高壮的男人从门外走入,开放置在木屋内的蓝色胶桶,一股刺鼻的味道顿时钻入南枫的鼻腔。

    是汽油。

    窄的木屋很快被汽油淋遍,王鸿骁从裤袋里摸出火机,擦动滚轮,一簇的火光在他手间窜起。

    而在充满汽油的木屋里,只要一星半点的火苗,就能瞬间燃爆。

    他带着极强的压迫感逼近南枫,眯起眼睛,胁迫问:

    “你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

    “要么死,要么做我的女人。”

    南枫冷眼迎上他的目光:

    “我就是死,也不会做你这种死biantai的女人。”

    王鸿骁眼里闪过一丝怒火,压低声音:

    “你再一次?”

    “死biantai!就是你!就算要我几千几万次你也是死biantai!”

    南枫趁对方不意,抬腿侧身,一脚后踢不偏不倚地踹在王鸿骁的肚子上,他整个人翻滚着朝后跌了出去。

    “离我远点儿!biantai!”

    妈的,反正都要死了,不踹他一脚简直难泄心头恨!

    “王哥!”李原被吓得魂飞魄散,匆匆忙忙去扶起王鸿骁。保镖用枪顶在南枫的脑袋上,被南枫一眼瞪了回去。

    王鸿骁被南枫一脚踹得蒙了逼,被彻底她激怒,拍开保镖用枪指着她头的手,冷笑:

    “我期待等会你被大火活生生烧成灰时的惨叫,那一定比你的歌声更好听。”

    王鸿骁转身走了出去,随手将点燃的火机往木屋的角落一扔。

    火光一触即燃,沿着汽油铺洒的地方迅速卷蚀蔓延。

    走到门口时,王鸿骁顿住了脚,想起什么似地转过身,手里正拿着那只银色的U盘:

    “你们是不是一直在找这个?真可惜啊,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与我作对。”

    他勾起唇,将U盘抛进火堆,那只的U盘被火光包围,烧得漆黑,传出破裂爆开的声音。

    他向来做事极为心,从不留下任何把柄,却不想赵嘉遇早有防备,而这只U盘,是唯一他惧怕的东西。

    离开木屋,李原问王鸿骁:

    “王哥,我们现在要离开吗?”

    王鸿骁坐进车里,透过车窗看向不远处隐约冒出火光的木屋,笑了笑:“不急,我要亲眼看着这里被烧成灰。”

    火,越烧越烈。

    浓烟几乎呛得南枫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挣扎了几下,但手上的镣铐根本不是能凭她蛮力就能解开的,而木屋本身就是易燃的材质,不出半会儿,整间木屋已经燃烧起来,空气滚烫如炎。

    热浪滔天,席卷着黑烟直冲而上,将天空染上了一层浅浅的灰霾。

    眼看着火舌就要舔上她的身躯。

    目光所及之处,一片熊熊燃烧的烈火。

    木屋一眼就能看尽,而她又被锁着,根本退无可退。

    她怕吗?当然怕。这个世界上哪有人不怕死的,可此刻,让她觉得更加难过的是肚子里那个还未出世的生命,他甚至还没来到过这个世界,就要和她这没用的妈一起共赴黄泉了。

    南枫开始觉得自己呼吸变得困难,连站也站不住了,被搁在木屋角落的煤气罐子已经被火焰包围,一旦爆炸,她瞬间就会被粉碎成渣。

    她给自己预想过很多种死法,却没想到最后要死得这么轰轰烈烈,连个全尸也没有……

    不对,就算有全尸,也一定是烧的黑焦黑焦毫无美感可言的那种。

    她可是仙女啊,怎么能让男神看见自己的最后一面,是一块黑炭呢……

    南枫伸手抚上自己尚还平坦的腹部,里面的孩子在B超下不过还只是一颗的豆豆,还没长出可爱的四肢,可她却能那么真实地感觉到,他是存在于自己的身体里的。

    “川川……你在哪里……”

    南枫低下头,轻声低语,用力抿住唇。也许是浓烟熏来的原因,她的眼眶很红。

    煤气瓶被大火烧的滚烫融化,大火蔓延,仿佛要将一切吞噬于火舌之下。

    意识即将溃散的那一瞬间,南枫看见木屋原本紧闭的大门被强烈的气流冲破,一道漆黑的影夹着强风和火光而入,那人的眼睛是独特的金色,他身后黑色的羽翼又大又柔软,高高地扬开,将火光隔绝在外。

    “对不起,我来晚了。”

    在爆炸的最后一刻,宁川扬起羽翼将她牢牢地护在身前。

    爆炸声震耳欲聋,将整个木屋炸的粉碎。

    火光滔天,浓烟四溢,将一切摧毁。

    唯独,在宁川怀中的那个女孩依然毫发无损。

    她的脸埋在他的胸膛中,感觉到他真切的温度和心跳,突然,眼泪就不住地濡湿了他的衣襟。

    宁川感觉到了胸前的温热,大手轻柔地抚上女孩的脑后,抚慰道:

    “别哭,看见你哭,我也会难过。”

    “川川,我……”

    南枫从他怀里抬起头,看见面前的人时眸底却猛地一颤。

    她看见,他身后有夕阳万丈的红光,瑰丽四射,美不胜收。

    她看见,他看向他的眼里仿佛倒映着漫天霞光,温柔依旧。

    可她也偏偏看见,他身后的羽翼开始片片凋零,黑色的融羽扬了漫天,宛如秋风吹过枯老的树叶,羽毛凋落飘扬在风里,逐渐消散。

    血橙色的光穿透了面前男人的身体,他对她微笑着,他唇边的那抹弧度,他的身体,却逐渐趋于透明。

    “川川——!”

    南枫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她的声音嘶哑破碎,伸手想抓住他,却像那日在民政局外,手从他身上穿了过去。

    “别怕。”

    他柔声,想伸手替她抹掉脸颊上的眼泪,可看见自己变得透明的指尖,又无力地收回。

    “你上次是在骗我对不对……”

    女孩意识到了,声音脆弱又无助,呜咽着,蕴着令人心碎的哭腔:

    “这根本不是什么神术……”

    他长久地注视着她,眸光极尽温柔,恋恋不舍,像夕阳落幕下的湖面,波光粼粼,温柔,却又带着最后余晖散尽的哀凉。

    他,别哭了,让我再好好看看你。

    他,好好活着。

    他,我从来没有后悔遇见你。

    他,

    我爱你。

    他消失了。

    他就这样,在她面前,逐渐变得透明,变得和空气一样虚无无法捉摸,一点一点地,与天光背景融为一体,永远消失在了她面前。

    女孩撕心痛绝的哭声仿佛要把这整片远郊的田野撕裂,爆炸过后,一切趋于平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白鸽从树上振翅而起,白色的羽毛染上一片夕阳鲜红的血色,迎着风飞向天空。

    傍晚的风拂过,树叶窸窸窣窣地作响。

    好像什么都没变。

    只是这个世界上,从此不再有死神宁川。

    可由始至终,不管他是天王,是死神,还是她的川川。

    他是她唯一的爱人啊。

    他怎么能,消失,就消失了呢……

    “他触犯了戒律,你本该死于刚刚那场大火,可他强行改变了你的命运轨迹,所以他消失了。”艾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南枫身后,轻声。

    南枫跪坐在地上,手指用力地攥住自己的衣角,眼泪掉进青草泥土里,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那他还会回来么?”

    “不会了。”

    “你骗人。”

    “死神一旦被消灭,不会再恢复。”

    “你骗人。”

    “我没有骗你。”

    女孩呆怔地坐着,面前的旷野空无一人,眼泪无声而落,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的,只剩下一遍又一遍的:

    “你骗人……”

    “你们都骗我……”

    艾玛沉默地看着南枫,她做了三百多年的死神,其实对于生离死别早就麻木,只是没想过,还会再有动容的一天。

    她抬眸看见王鸿骁提枪从车内走出,上了膛,瞄准南枫的方向。

    艾玛无声地叹了口气,低声絮叨了句:“好吧好吧,谁叫我是尽职负责的正义死神呢。”而后她摊开手,一根乌黑亮泽的羽毛正安静躺在她的手心:

    “这是宁川让我交给你的,他他还欠你一个愿望,你有什么愿望,我替你实现。”

    南枫缓缓抬起视线,羽毛在光芒下染上了一圈圈柔软的色泽。她想起他们在墓地里的初遇,想起他扬开翅膀宛如雄鹰般逆冲而上,停在空中,居高临下看她的眼睛。

    那时想起他们在酒吧接吻后的那个夜晚,安静路上月色清辉一片,天空缀满繁星,她玩笑对他,给睡吗。

    男人清隽的脸色染上淡淡的粉色,别过头去,留给她一只更加通红的侧耳。

    一切,就好像还在昨天一样。

    南枫恍惚地笑了笑,眸光破碎:

    “他都不在了,我要这个愿望有什么用?”

    “你能将他变回来给我吗?”

    “变回来是不行,何况只要那位biantai老伯活着一天,他就不会放过你们,悲剧只会周而复始。”艾玛沉定地,语调中噙着一丝搞事情的玩味,“但你可以回到过去,在所有事情开始之前,改变这一切。”

    南枫猛地抬头:“你的意思是——”

    艾玛笑得恣意张扬:“来吧,向我许愿!”

    “求你,带我回去三年前的那天早上!”

    女孩紧紧握住那根最后的羽毛,话音落下的那一瞬间,金光四溢,照亮了整片旷野。

    微风轻拂,青草卷起绿色的浪波,层层叠叠地向远方滚动。

    再回神,原本田野中间坐着的女孩,已然消失。

    作者有话要:  枫枫:喵喵喵??所以这是一个美女救英雄的故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嗝!

    消失的川川:请大家不要担心我,广告之后,马上肥来→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