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装什么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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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唯逸被他怼了一嘴,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他有点意思,便坦言道:“我是他的至交。至于好到什么程度嘛……你也可以这样理解,他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

    顾明潇的脸色又不好看了,似乎有话想的样子,许唯逸等了片刻,却只等来他继续瞪着自己。

    许唯逸笑了,又出一记直拳:“你就是顾明潇吧,最近总是缠着礼音的人。”

    顾明潇的眼神比刚才更冷了,他搂紧了怀里的人。唐礼音已经睡着了,因为他的动作有些难受,又在他耳畔发出了猫儿似的低吟。

    顾明潇低头去看,许唯逸提醒道:“别那么用力,他这人很敏感的,比一般人都怕痛。”

    许唯逸一再着让人误会的话,顾明潇心里的不悦终于被激了出来,语调更冷了:“是他告诉你我缠着他的?”

    许唯逸靠在墙上:“如果是以前的他肯定会这么想,但现在不会了。”

    “什么意思?”

    “这些年他变了很多。以前只为自己考虑,现在最不懂为自己考虑。”

    许唯逸话时的表情没有变化,顾明潇却听出了些许不同,刚生出的敌意也减轻了不少。

    他放缓了语气:“你是不是有话想告诉我?”

    许唯逸笑了笑,站直身体道:“让他睡吧,我们去客厅。”

    顾明潇把唐礼音的羽绒服外套脱了下来,由于许唯逸在场,他没有脱掉里面的衬衫和牛仔裤,就这么拉过被子盖好。

    许唯逸也没有什么,看他弄好后就一起出去了。

    芬姨见他俩有话要谈,倒了两杯温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许唯逸让芬姨先去休息,不用顾虑他们。

    等芬姨进了唐雪琪的卧室后,他才看向顾明潇:“听礼音你以前是交过女朋友的。”

    顾明潇正想喝水,闻言动作一顿:“他还真是什么都告诉你了。”

    许唯逸笑道:“他没什么知心朋友,能心里话的也就剩我了。”

    顾明潇想起了唐礼音最初对自己的靠近十分排斥,便问道:“你们认识很久了?”

    “我们是高中同学。”许唯逸道,完又补充了一句:“三年的同桌。”

    顾明潇点了点头,双手放在膝盖上交握着:“你他以前不是这样的,那他以前是什么样?”

    许唯逸没有回答,他走到电视机旁,开柜门拿了一瓶洋酒,转头问顾明潇:“喝吗?”

    顾明潇道:“好。”

    许唯逸又拿了两个酒杯去厨房冲了冲,出来后就给彼此倒了一杯,喝下去后才道:“其实你喜欢礼音吧?”

    顾明潇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了:“这也是他告诉你的?”

    “他没发现,是我这么觉得。”

    顾明潇深吸一口气,思考了片刻才回答:“我也不知道对他的感觉算不算喜欢。”

    许唯逸若有所思道:“那你在意他,这点没错吧。”

    顾明潇点了点头。

    许唯逸又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了他的性向,为什么还要靠近他?是因为好奇?”

    “有一点点吧,不过真正吸引我的是他这个人。”顾明潇不想被误会,便坦诚相告。

    “你是长相?”

    “主要是他的内在。”

    “内在的哪一部分?”

    顾明潇摇着头:“很难,是种感觉。”

    许唯逸继续给他倒酒:“你倒是挺坦白的。听唐微跟你过礼音的过去,你不介意吗?”

    顾明潇把酒一饮而尽,道:“我也有过去,为什么要介意别人的?”

    没想到他会这么回答,许唯逸不禁赞赏道:“伙子不错啊,思想觉悟挺高。”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夸听得顾明潇云里雾里的。许唯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再问你一个问题,如果琪琪的亲生爸爸现在回来了,要和礼音在一起,你会怎么做?”

    这个问题依然莫名其妙,顾明潇却猛地坐直了,紧张道:“那位卓先生回来了?这么巧?!”

    见他误会了,许唯逸眼珠子一转,干脆让他继续误会下去:“中午刚收到的消息,所以礼音才心烦的叫我出来喝酒。”

    顾明潇低下头去,手指把裤子的褶皱都拽出来了。许唯逸量着他,又道:“既然你还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他,那我劝你趁早离开吧。无谓再浪费时间了。”

    顾明潇没有话,许唯逸就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直到他忽然拿起酒,连续喝了好几杯。

    他看着许唯逸:“卓先生辜负过他,对吧。”

    许唯逸点头:“对。”

    “那你为什么不劝劝他?”顾明潇质问道。

    许唯逸摆出一张无辜的脸来:“怎么劝?这几年他都是一个人过的,又没有其他喜欢的人。再了,卓致远的老婆都死了,应该不会再辜负他了。”

    “应该?!”顾明潇被许唯逸这么不负责任的态度激怒了,呵斥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不劝他清醒点,反而还支持他往火坑里跳?”

    “未必就是火坑啊,卓致远当年也是很爱他的。”许唯逸端起酒杯来悠哉的喝着。顾明潇是被他完全兜进去了,又是关心则乱,居然没看出他背后的用意来。

    见唐礼音唯一的好友居然是这种人,顾明潇站起身,冷冷道:“我不清楚他们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卓致远既然会娶老婆生孩子,明这个人的心已经不在礼音身上了。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看着好朋友继续痛苦,但我会劝他的。”

    “你拿什么劝?据我所知你们好像只是普通朋友。你觉得他会听你的还是卓致远的?”许唯逸继续挑衅。

    顾明潇看着这人一副欠揍的样子就来气。他道:“我不需要跟你这么多,很晚了,你可以回去了。”

    许唯逸差点没笑出来。他居然在唐礼音家被一个男人赶出去了,重点是这个男人还不是卓致远。

    真是活久见了。

    许唯逸咳了几声才忍住笑,他觉得今天的够多了,应该起作用了,便也不跟顾明潇呈口舌。拿起沙发上的外套道:“你不我也得走了,明早还要上班的。对了,你也早点走吧,毕竟礼音的取向是男,这么晚了你还留在这里也不方便。”

    顾明潇攥紧拳头,告诫自己这是唐礼音的好朋友,不能口出恶言来反驳。等许唯逸穿上鞋离开后,他才坐回沙发上,气闷的看着还剩大半瓶的洋酒。

    本以为今晚会从许唯逸的口中听到些关于唐礼音的事,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噩耗。心里那股气被堵得不上不下的,又涨又痛。他拿起酒瓶,仰头便灌了下去,等这瓶见底后,眼眶也烧红了。

    顾明潇靠回沙发里,又想着许唯逸的那些话。

    他知道唐礼音很有可能会答应的。毕竟那样深刻的爱过,又在卓致远死去后领养了那人的孩子,一般人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可是卓致远不是海难失踪的吗?都已经被政府判定为死亡了,怎么会又活着回来了?

    而且还一点,如果卓致远能回来,那他的妻子呢?也生还了吗?如果是的话,那他回来找唐礼音,唐礼音应该不会答应的。那难道是要回来带走唐雪琪吗?

    顾明潇坐了半个多时都没能想通,反而被酒精催出了疲倦来。明天他也要上班的,可他不想回去了。

    他走进了唐礼音的卧室,反手把门锁上。

    卧室里没有亮灯,只有落地窗帘中间漏进来的朦胧月光。顾明潇走到床边,俯视着床上熟睡的人。

    他看不清唐礼音的脸,但能看到那人的轮廓。唐礼音就躺在他昨晚睡过的位置上,他站了一会儿就把外套脱了,拉开被子躺了进去。

    他的动作心翼翼的,就怕吵醒了唐礼音。等躺好后才放松下来,转头去看身边的人。

    唐礼音侧躺着,脸对着他这边的。

    顾明潇伸手去摸唐礼音的脸,果然如想象中一样光滑,还带着暖暖的触感。就像冬日里剥壳的热鸡蛋,让人不愿将手拿开。

    他又去摸唐礼音的耳朵。昨天没有摸到的耳钉如今就在他指缝间,像一点碎冰。他又凭着记忆去摸耳后的纹身,不知是不是动作太轻了,唐礼音感觉到了痒,往他这边靠过来。

    顾明潇立刻停住动作,连呼吸都闭住了。

    好在唐礼音没有醒,但是一条胳膊伸过来,搭在了他胸口上。

    顾明潇等了一会儿,见他又睡熟了才敢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就闻到了熟悉的柑橘香气。

    酒精在体内催动着情绪,又因许唯逸的话搅乱了心神。顾明潇凝视着近在咫尺的人,一股冲动从心里蔓延出来,像藤蔓一样控制住了手脚。他摸到了唐礼音的嘴唇,用指腹轻轻抚着,将那柔软的唇摩挲得干燥了,鬼使神差般靠了过去,却在将要亲到的时候又停住了。

    他知道自己还没醉,也知道现在要是亲了下去,那一切就无法回头了。

    他真的喜欢唐礼音吗?这种不舍得的,怅然若失的感觉,是以前的恋爱完全没体会过的。

    他逼自己冷静下来,却没发现身边的人被他摸着嘴唇,醉意朦胧间居然睁开了眼,呢喃道:“你回来了……”

    顾明潇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看不清唐礼音的脸,唐礼音更看不清他的。见他没有反应,就主动吻了过来。

    唇舌相触的刹那间,脑子里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他想推开的,唐礼音却不满了,拉着他的手往下,嘴里还哼着:“刚才偷摸我,现在装什么正经?”

    手心触不及防的碰到了一处硬起,顾明潇猛地屏住呼吸。唐礼音爬到了他腿上坐着,拉着他的手在胯间最隐秘的部位上揉起来,又因为不满足这样的触碰,主动解开牛仔裤的扣子和拉链,要他伸进去摸。

    顾明潇的脑子里已经一团乱了,眼睁睁看着唐礼音带着他的手先是隔着内裤摸了一会儿,等他感觉到布料开始湿了,唐礼音便扯下前端,让他握住欲望套弄了起来。

    这样直接的触碰比刚才刺激多了,唐礼音坐了一会儿就倒在他胸前喘着。而他明明知道不能继续的,唐礼音也早就松开手了,他却像上了发条一样停不下来。不但主动的爱抚着那根东西,还抱住唐礼音的肩膀,不让这人从自己身上起来。

    唐礼音的那东西在他手中越来越湿,埋在他胸前的脸也越来越烫,连带着呻吟声都不绝于耳了。

    他本来脑热的不管不顾了,现在却担心吵醒了芬姨和唐雪琪,便抱着唐礼音翻了个身,把人压在了身下,堵住那张嘴才继续。

    他是用自己的嘴堵的。唐礼音沉浸在快感中,不禁勾住了他的脖子,将舌伸过去纠缠他。顾明潇被那又软又热的舌勾得浑身燥热,套弄的速度也凶猛了。唐礼音逐渐受不了,从主动亲吻变成了躲着他的吻,求饶道:“慢点……啊!嗯……受不了……嗯……”

    那只在电话中听过一次的声音又撞进耳中,顾明潇眼也不眨的看着陷入了情欲里的人,猛地握紧了手中的欲望,将顶端湿润的口堵住了。

    明明嘴里喊着受不了了,这会儿被他断了节奏,唐礼音又睁开眼来,不满道:“别停啊,继续……”

    顾明潇低下头去,在他微微肿起的唇上咬了一口:“知道我是谁吗?”

    唐礼音急切的看着他,被夜色遮蔽的眸子里明明什么也看不清,但还是点着头:“致远,我想要……别停……”

    完就抬起头来索吻,腰也动了动,主动在顾明潇的掌心里摩擦着。顾明潇听到他叫着那个名字,心里升起了一阵酸痛的感觉,想就此停下不做了。可是看着他这么想要,又不忍心,只能回应着他的吻,继续指尖的抚弄。

    唐礼音倒回枕头里,呻吟声通过呼吸被挤出来,破碎的就像飘动的窗帘间不时洒落的月光。

    他那里已经许久都没感受过这么激烈的爱抚了,激动间把顾明潇的嘴唇都咬破了。顾明潇既要观察他的表情,又要顾虑他的节奏,还要忍着自己的冲动,热得额头上背上都出了汗。

    就这样坚持了没多久,唐礼音忽然拽着他胸前的衣服,疾呼道:“来……来了……致远,要,啊……啊啊!”

    这回顾明潇堵他都堵不及了。唐礼音摇着头,身体抖得都失控了。顾明潇用另一只手包住他的欲望,将射出的灼热全接在掌心里。心里祈祷着芬姨和唐雪琪不要被吵醒,就算被吵醒了也别过来敲门。

    唐礼音一发泄完整个人就放松了下来。他本就醉了,现在又用尽了体力,还在喘着就昏睡了过去。顾明潇撑在他头上方,看他满脸通红却是一副满足的模样,不禁在他湿润的睫毛上吻了一下。

    刚才发生的事太突然了,突然到就算唐礼音把他当做了卓致远,他也不舍得停下了。

    不过也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就算唐礼音看着的人不是他,他也不想把唐礼音让出去了。

    顾明潇凝视着怀里的人,在那略肿的唇上轻轻舔吻着,直到唐礼音的呼吸平复下来了才放开,起身去了洗手间。

    关上门后,他开灯,看着掌心里那一片粘稠的白,不禁叹了口气。

    他开花洒,先是把唐礼音的东西冲掉,然后脱了衣服,站到淋浴下冲着。

    现在是冬季,是洗热水澡都要开浴霸加温的天气。他却冲了好几分钟的冷水,直到被唐礼音勾起的情动完全消下去了才开热水的阀门,算洗个澡清醒一下。

    置物架上放着几个透明瓶子,他拿起来看,中间那瓶橘黄色的就是洗发露。他挤了一点在掌心里,顿时闻到了一阵馥郁的柑橘香气。

    那是唐礼音头发上的味道,他刚刚闻到就想起了刚才的事,想起了唐礼音躺在他身下,像是变了一个人般索要着快感。他知道那就是在卓致远面前的唐礼音,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真正的唐礼音。

    顾明潇垂下眼来,刚才被冷水压下去的欲望又一次抬起了头。他本来不想在唐礼音家里做这种事的,但这一次是真的克制不住了。

    他靠在冰冷的墙上,体验了一回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从来不知道想着一个人自慰居然是这么难受的,那个人和他就隔着两扇门,他却不能让那个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甚至明天早上起来,如果那个人不记得了,他就只能装傻。

    可如果那个人记得呢?如果唐礼音想起了今晚的荒唐事,从此以后都躲着他,再也不肯见他了呢?

    那他该怎么办?

    身前是灼热的水流,身后却是冰冷的瓷砖。这一冷一热犹如冰火两重天,煎熬着他的身体,也煎熬着心。

    他才刚明白过来自己是想要唐礼音的,是喜欢唐礼音的,卓致远就要回来了。

    顾明潇的心里一片茫然,就连欲望是在什么时候接近高潮的都没有发现,直到那阵熟悉的,无法抗拒的射精快感逼到了脑海中才回过神来。

    他咬紧牙,看着那些精液射到了地面上,被水流缓缓冲走,才靠在墙上喘气。

    他颓丧着,直到热水渐渐变冷才终于抬起头来,重新挤了洗发露到头上搓着。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与其什么都不做的看唐礼音去选择,不如搏一把。他相信自己不会真的输给卓致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