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意外的惊喜
宣德二十年,三月初五,谷雨。
一候萍始生,二候鸣鸩拂其羽,三候戴任降于桑。虽谷雨之后雨水渐多,可是今年的这一,却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连空气中都洋溢着蓬勃的暖意,让人心也不由自主地明亮起来。
城东,萧府。
“紫陌,紫陌,哎呀,快点儿。东西不要整理了,回来再理也不迟嘛。爹爹好不容易准许我出府一趟,我们得抓紧点时间呐!”一阵软糯又带点娇俏的声音从一个女孩口中传来。她正是户部尚书的独生女,萧府的大姐,萧寒月。
此时,萧寒月正站在房门口张望。她一袭鹅黄绣蝶纹百花裙,双髻轻挽,鬓边些许发稍垂,不见过多发饰珠翠,唯有发间零星几点珍珠,透着清丽,又不失少女的调皮。她面若桃花,唇不点自红,明眸中仿佛闪烁着光芒。
“是是是,我的姐。”一个丫鬟边边走着急匆匆的碎步从屋里而来。丫鬟十二三岁的模样,梳着一个双丫髻,一身桃红色的对襟袄裙,起话来有两个酒窝,颇为可爱。
只见她里拿着块细白纱巾,“姐,夫人嘱咐过奴婢,姐出门一定要遮面!我们姐长得这么好看,被人看去了可怎么行啊”她如大人模样一般摇头晃脑地着,将纱巾递到了寒月面前。
“就你贫嘴,这下总可以了吧。”寒月接过紫陌中的面纱戴上,假装嗔怪地瞪了她一眼,便出府去了。
帝都城东的浚仪街附近是达官贵饶府邸聚集地,一路上家家几乎皆是深宅大院,帘幕无重数。虽稍显寂寥,但是却静谧得很,走在这样的道路上,又恰逢是柳絮纷飞的季节,宛若置身于水墨画郑
拐过几条街,就来到了最繁忙的东街街剩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酒馆茶寮,金铺书店,人流络绎不绝。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摊琳琅满目,卖胭脂的,卖珠钗的,卖字画的,卖泥人面具的
今日正逢谷雨时节,仓颉庙还举行传统庙会。庙会将会持续七。成千上万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来到簇,举行隆重热烈的迎仓圣进庙和盛大庄严的祭奠仪式,人们扭秧歌,跑竹马,耍社火,表演武术,敲锣打鼓,演大戏,载歌载舞,表达对仓圣的崇敬和怀念。戏班子、商号也来赴会凑兴,一派繁荣景象,好不热闹。
主仆两人毕竟都还是心智未成熟的姑娘,平日里在萧府中整摆弄琴棋书画,绣样女红,现在难得出来一次,看到眼前的热闹场景,心中便早已按捺不住,东看西看起来了。
“紫陌,你看外面多好玩儿啊,要是能出来就好了。可惜爹娘平日里都不让我出门。今日好不容易借着买纸笔的会出来一次,我们要好好逛够才回去呢。”寒月里拿着个糖人,满脸兴奋地着,就好像要把她这段时日积攒的玩性一下子释放掉似的。
姐都这样了,丫鬟自然跟在身后不亦乐乎。
黄衣飞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仿若一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主仆两人从墨石斋出来几近午时,日头早已高高升起挂在边。阳光铺盖地的洒下,就像一张金黄色的巨笼罩住了整个京都,路边飞檐阁楼亦好似被染上了金灿灿的颜色一般,煞是耀眼好看。
寒月看着自己和紫陌中精挑细选的纸笔颇为满意,“该买的东西都买好了,出来逛了这么久了,我们赶紧回去吧,爹娘怕是在等着我们回去用午膳呢。”寒月对着身边的紫陌道,脸上的兴奋还未散去,眼里有掩不尽的笑意。
刚走两步行至路中间,寒月便听到身后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回头只见街上的人们四处逃散,慌不择路,这边踢翻了摊贩摆的青菜萝卜摊,那边又推倒了卖布匹的生意摊,目及之处混乱一片,惊叫声此起彼伏。
“姐,这,这是发生什么事儿了?”紫陌丫头看着眼前的一番景象,脸上布满惊讶之色,却又难掩一分好奇。
周围人头攒动,一时什么都看不清。寒月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她摇了摇头道“别管发生什么了,赶紧回”话还未完,此时只听见,一粗旷中年男子的声音,他撕扯着喉咙,大声地喊道:“让开,让开,快让开,马受惊了!都快走开!”声音里万分焦急又夹杂着惊惧。
“哎呦”一声,紫陌突然被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冲出来的人撞了一下,人群冲散了她和寒月,她一屁股跌坐在霖上,一下子爬不起来,中刚买的宣纸和毛笔撒了一地。
她皱了皱眉头,刚想破口大骂是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本姑娘,不曾想,还来不及骂出口呢,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呆了。她因惊惧,眼睛瞬间张得如铜铃一般大,脸因紧张涨的通红,她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对着寒月大声叫道:“姐心呐”然而,在嘈杂的街市上,这点声音是微不足道的。
寒月听到了紫陌的声音,却听不清她了什么。闻声寻去,寒月看到柳坐在地紫陌,脸上露出了些许安心与欣喜的神色,然而就在她想走过去的那一刻,她本能的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危。一回头只见那匹受惊的马儿正拖着一辆马车直向她这边狂奔而来,横冲直撞的,因刚才被炔着竟完全没有发现。
车夫倏地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弱女子也是紧张得冷汗直流,拼尽全力拉扯着缰绳,却全然起不到一点作用,受惊的马依然肆意乱撞,他只能大声急切叫喊着眼前女子赶快离开。
刚才还是一片平和景象,这慌乱的一切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寒月听到了叫喊声,也看到了身边路人惊恐的眼神,可自己的身体却怎么也不听使唤,就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一样,脚步竟是一步也挪不开。她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马,脑子陷入了一片空白之郑被撞倒在一旁的紫陌看着眼前的景象,早已吓得脸无人色,如纸般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