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敌友难分
第二十章敌友难分
宁家一行本打算早起动身的。
可宁子珊出了事,行程自然被耽搁下来。
宁子珩这个宁家嫡子,自然要出面处理。
于是他很是郑重的请出了穆臻。
两个主事者在花厅议事。
屏退了丫头婆子,宁子珩看向穆臻的眼神阴晴不定。
这姑娘行事
真的出乎宁子珩意料。
本以为不过是弄些无伤大雅的事让宁十一丢丢面子。
对于那一千两的赌注,想必穆臻不顾身份的开口,也实在是被逼的无路可走了。
至于内里的隐情,宁子珩没兴趣。
反正一千两对于他来,无关痛痒。
给便给了。全当是日行一善了。
穆臻那杯茶虽然糟糕了些,可劳她亲身动,也算是辛苦了。
可穆臻闹的这动静
宁子珩将银票轻轻放到长案上。“物有所值。”
“银货两讫。”穆臻脸挂笑。
二人谈完买卖,宁子珩原该起身告辞。
可他实在好奇穆臻如何想出那等法子。
她一个姑娘,便是被婆子欺负狠了,也不该下那等狠啊。
这让那个李婆子如何苟活于世?
宁子珩倒不是同情那个歹毒婆子。
只是觉得穆臻这个年纪,本该天真娇俏。
可她却毫不避讳的出面和他谈生意。
而且当真是不出则已,这一出,连素来行事不羁,被云郡百姓称为‘祸害’的他也自叹不如。
“穆家数代行事,济世救人。可你却这般”
“我如何?心思歹毒吗?”穆臻有了银子,心里很是喜悦。
想着一千两应该能买下半片山头了。
所以对于宁子珩如何看待她,压根不在意。
她又没打算和宁子珩打交道,这次不过是个意外罢了。
“你一个养在后宅的姑娘,怎么能想到那样一个法子”
“明明是他们先那般算计我的,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这样的事,若是换成你,怕是下会更狠的。”
宁子珩也不是什么好人。
云郡四杰中。
宁子珩这名声
若不是仗着宁家财大气粗,怕是要遗臭万年。
“我和你不同。我是男人,理该快意恩仇。
你一个姑娘,该在后院描红绣花。
你这性子,还是收敛些的好。”
宁子珩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善良过。
这样谆谆教诲一个姑娘行事。
而且这穆臻和他非亲非故。
愣是要往一起扯,不过是一面之缘罢了。
从宁子珩口中听到这般规劝的话,穆臻不由得抬目望了望天。
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啊。
难道一世不见
这话的委实老气横秋了些,穆臻心想。
难道重活一次,宁子珩改头换成了不成!
“九公子教训的是。如果能在后院描红绣花,谁又愿意抛头露面这般行事。
你也看到了,这别庄地处偏僻。
离云郡足足百余里路程。家里每季虽会送用度过来。
可却送不到我中,我不自己想些法子,便是饿死在这里,家中也无人知道。”
她竟然会和宁子珩起这些。
穆臻觉得一定是昨晚觉睡的少了些。
所以脑子还犯迷糊呢。
“堂堂穆家姐,何以至此”
宁子珩的人生中,很少发出这样纯善意的感慨。
来也奇怪,这个穆家姑娘,倒真的挺和他的眼缘。
“嫡出又如何?相士一句‘祸连阖族’。便足够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了。”
“祸连阖族?”
宁子珩没想到穆臻这么容易便将内情相告。
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惊讶之色。
“我十岁时,府上来了个相士。我有个庶出的长姐那相士送了我们姐妹二人两个批语。
我的是‘祸连阖族’
她的则是‘金尊玉贵’”
可想而知,那之后她的处境如何艰难。
不过那些都过去了。
她如今中有了这一千两。
虽然不敢‘衣锦还乡’可一定不会像上一世那般形如丧家之犬。
“哪里来的坑蒙拐骗相士。然后呢?你家中长辈便真的信了?”
天下还有这等事?
宁子珩觉得简直是哗天下之大谬。
他虽不会相面看相。
可也看的出穆臻这模样生的极好。
无论怎么看,也看不出是个灾星的面相。
“他了几桩旧事,确是件件相和。他还我若继续留在家中,家中长辈了定有血光之灾。”
迷信的人最怕听到这些。
生怕这血光之灾落在自己身上。
所以她那些叔叔伯伯天天登门。
求祖父不要因失大。
这个,自然便是她。
最终,她被匆忙送来这里。
“世人都穆家老爷子和穆大爷最是和气。心善的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死。
看来世人眼睛皆瞎。”
便因为相士一句话。
把好好的嫡女送来这里。
倒把那个庶出的当成宝贝似的养在家中。
这样本末倒置之事,出去实在是桩笑柄。
“我前几天收到家书。待我生辰过后,便会接我回府。”
“他们定然没安好心。”宁子珩冷笑着道。
穆臻笑了笑。
她上辈子都没会和宁子珩这般心平气和的话。
记忆中,每次见到宁子珩,他都一脸煞气。
穆臻从未看过他这般和颜悦色的神情。
倒真的挺有贵族公子气势的。那双桃花眼尤其显得勾人。
也难怪上辈子他名声极差,却还有无数姑娘投怀送抱。
话题到此,再下去就委实有些太过了。
可是穆臻最终还是开了口。
她想,也许是因为她满腹委屈,还因为宁子珩脸上那同仇敌忾的神情。
以至她突然便想将心事找人分担。
“似乎是长姐穆欣遇到了麻烦。”
至于遇到什么麻烦,不必穆臻多,宁子珩也能想到。
“你那长姐被穆家当成珍宝,怕是想要待价而沽。
对方怕是有些势力,穆家推脱不得
只得用你这个嫡女换下穆欣。穆家,打的一好算盘。”
“我是嫡出,对方不会觉得被辱没,反而还会念穆家的好。
只是,穆欣闯出的祸,凭什么要牺牲我。
如今想来,便是当年的相士怕是也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