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据年警员介绍, 这孩子是本村人,叫海, 从就是孩子王, 上山下地无所不能, 对附近很熟悉。他的父母都在外工, 家里只有爷爷奶奶管着他。海本来要去父母所在的城市读书,但是暑假去了一段时间,不太适应,还是回了本村,跟着同村的长辈学艺。
里面坐着这么多陌生脸孔, 海有些意外,看向年警员。
年警员介绍了双方, 海大方地招呼:“大哥大姐好!”
得知他们要找人, 海当即答应下来,“完全没问题!这旁边的山,我闭眼睛都能走回家, 你们要找什么人?”
严瑕把两人的照片给他,他仔仔细细看了一下,“这两个啊, 我好像在这里见过, 是不是考古队里的?他们上山迷路了?”
严瑕笑,“算是吧。他们不知道回来的路,所以拜托你帮个忙。”
海将信将疑,“但是他们不是有么?不会电话?这还用我带路啊?”
他的表情很夸张, 完全不信两个大伙子能在山里迷路。
“我们这里的山虽然多,但是一点都不复杂,村旁边的山就像一个脸盆。”他比了个形状,“只要往山下走,要么是隔壁村,要么是我们这里,不会迷路的。”
严瑕还想解释,年警员喝他:“让你带个路,你哪来那么多话?又不是卖掉你。”
海随口回他:“叔,你一个人就别想卖了我,卖不掉的,搞不好我把你卖了呢?”
被他在这么多人面前怼,年警员脸上有点挂不住,回就是一巴掌拍他屁股上,海笑嘻嘻地跳到一边。
“都这个时候了,再上山找不到什么的,等明天吧。”
向导都这么了,上山是没指望了。严瑕问:“那你能带我们去看一下那个寺庙吗?”
她再解释,海总算没把他们当作另一个考古队。
“那个庙没什么好去的,就一个老头子守在那里,还有一窝狗,狗都凶得很,你们也不怕被咬哦。”
年警员又喝他:“什么话!”
“我是真的啊,老葛一点都不好话,他真的会放狗咬人的。”海认真地。
他表情这么认真,不像作假,顾明深看向年警员。
“谁让你偷他的红薯,踩他的地,还砸他的佛像。要我,我会放两条狗咬死你……”
年警员忍不住了,觉得这子熟了以后,嘴上没遮拦,两下把他轰出去了。
警员解释:“这个孩比较皮,从就这样,真的没办法,我们村里都被他祸害过。他什么坏点子都有,孩都很服他,还好去了一趟大城市以后收了性,没以前那么不懂事。”
顾明深:“他以前都做过什么?”
“男孩子么,还能做什么?”警员笑了,“折腾人家的地,赶人家的鸡鸭,偷人家的鱼,不过再坏的也没做过,就是皮。”
警员生怕他们对海有意见,解释得很详细。顾明深看了一眼海离去的背影,没什么。
海下午还要去师父那里露个脸,那座老寺庙就由年警员带他们去。
乡间的土路坑坑洼洼的,虽然警车个头大,越野型,但还是不免把车上人颠得东倒西歪。
开车过去也就半时,还是在警员顺路把同事送回家的情况下。
车子停在路边,警员对他们指指不远处的庙门,“就是这个。”
韩璃睁大眼,“这是庙?”
红墙都快变成土色了,屋顶和围墙的瓦片残破不堪,木质大门上满是坑,还只开了半边。门槛很高,但是有两道很明显的坑,走近一看,木头都快朽烂了。
他们离庙门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没看到任何人,反倒是一条黄狗猛地跳到门口,冲他们凶狠地叫了起来。
韩璃很怕狗,顿时刹住步子。可想到里面可能有线索,她就忍不住往里面张望。黄狗看到她的动作,叫得更凶了。可面对这么多人,它也不敢轻举妄动。
如果喻浩叹在,肯定忍不住要逗一逗这只标准的华田园犬。这狗有一大特点,就是灵。它一边叫着,一边量来人,看到了年警员,声音顿时了很多。
“大黄!”
里面有个浑厚苍老的男声,黄狗立刻不叫了,掉头跑进去。大概是主人也听出了它叫声的变化,知道有熟人来了。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脏兮兮的藏蓝色工装的男人出来了。五六十岁,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拄着根光滑的粗树枝,皱着眉量他们。
警员叫他:“老葛!”
原来这就是海的老葛,比他形容的有杀气多了。
警员向他解释了调查组的身份和来意,老葛静静地听着,不招呼也不赶他们走,黄狗就在他脚边着转,亲热地蹭他裤腿。
“不是考古队的?”他突然问道,口音很重。除了严瑕,其他人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不是,是来找人的……”
“我这没人,你们去别的地方找。”
顾明深上前,“上次那只狗……”
不还好,老葛听见狗,撑着树枝猛地转过身,就像猛然旋转的圆规,其狠狠地瞪着他们。
老葛:“上次那只狗还没给我弄清楚,今天来我这里干嘛?我大黄伤心了好久,知道狗给害了,还死得那么惨!哪个畜生杀的啊?”
年警员有些尴尬,“不是,就一只狗,你别这样,人家真是来找人的……”
“唉算算算,找吧找吧,随便找,找了就滚。”
老葛呼地挥舞树枝,很不耐烦地催他们进去。顾明深:“我只是想问您一个问题,您什么时候知道狗失踪的?”
黄狗生了一窝狗,正是护崽的时候,那个人能偷走一只狗,还不惊动大狗,他肯定和这只大狗很熟。
种种条件综合起来,用动物尸体骚扰师妹的人,一定是本村人,而且大概率和喻浩叹他们的失踪脱不开关系。
如果能从老葛这里问到一点线索,那就再好不过了。
老葛皱着眉,没想到他只是来问问题的,“大清早呗,还能什么时候。大黄急得跑我床上来了,还踩坏了我的菜。我头一天晚上解的时候,一窝狗都在,不就是晚上给人偷走的?”他看向年警员,“要我啊,肯定是海干的,除了他,谁能翻我这里的墙?”
警员也不高兴了,“你讲话要有点证据好吧,你这里的破墙,岁孩都能翻进来,为什么就海啊?”
老葛瞪他,“你谁的破墙,你再看?”
“庙都重建了,你守这里干什么?本来就是破墙!”
老葛不高兴,可知道他的是实话,气得把树枝往地上一杵,掉头就走。
年警员低声念叨:“神经。”
调查组进去转了一圈,老葛就在旁边冷眼看着,他们走的时候,连个再见都没。
他们刚刚回到车上,就看见老葛把那扇大门关上了。门轴都坏了,他们看见老葛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扇脱落的大门从旁边推过来,还架上了门闩。
程世贤问警员:“您刚才,这庙重建了,是怎么回事?还有一座庙?”
“是有,在我们两个村间。新庙里的佛像是这里请过去的,因为这里太旧了,村里都觉得不好看,不够阔气。因为是隔壁村多出了钱,才建到那个位置,还请人看过了日子和地方。”
“老葛为什么还守在这里?”
“他觉得这里值钱呗,那些房梁上面还有雕工,他觉得太可惜了,自家房子都不要了,住到这里来,他老婆都气得要和他离了,丢不丢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