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致命一击
而王富贵很快就到了奚浩倡家, 敲门的时候,他和陈竽瑟两人正在用晚饭呢!
“富贵儿,出什么事了吗?”, 这么晚了, 王富贵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急事, 没等王富贵开口道明来找他的缘由, 奚浩倡又道:“你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完奚浩倡转身就进了厨房, “娘子,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一个人在家心点,记得关好门,我可能不回来了。”
“嗯~你在外面也要心点。”, 陈竽瑟早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还记得上次他也是这么了, 结果却负伤回了家,现在他又要出去了,她不由得开始担心他。
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奚浩倡去了自己的房间, 拿了几样东西, 披了一件衣服才去院子里找王富贵。
“是不是袁家那边出事了?”,奚浩倡一边跟着他出去,一边回头张望,他的那位娘子也立在门口目送他离去。
王富贵将今日发生的事简单给他明, “嗯, 这次恐怕不简单,往常葛旭升从不会亲自登临袁府, 可今天他却带着大批人上了袁府。”
“那可真是棘手了,少聪他们现在在干嘛?”,奚浩倡脑子里开始思索对策。
“听大眼,少聪已经潜进内室了,想必能听到一些情况。”,王富贵想了想又道:“我今日去找了岳大人,他会派人过来接应我们。”
去知春县一来一回要费上大半天功夫,富贵儿找完了岳大人才来找自己,想来葛旭升早就去了袁府了,“你怎么不早点来找我?”,奚浩倡觉得他来得太晚了。
“我来过你家一趟,可你不在家,事情紧急,我也就来不及去寻你了。”
听他这么,奚浩倡才知道是自己耽误了事了,想必他来找自己的时候,他正在给娘子挑选首饰。
“唉~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因为婚期将近,我跟我媳妇上街去采购成亲那日要用到的东西了。”,来有些惭愧,奚浩倡头一次有这么强烈的想法要赶紧拉袁葛下马。
“对了,我今天见到岳大人的时候跟他了你的婚事,他想送你一个大礼。”
“什么大礼?我成亲那日岳大人能来喝喜酒就是大礼了,其他东西我也不缺。”,他与岳启山是多年的好友,奚浩倡是真心实意期望岳启山能来喝他的喜酒,,可是他俩的身份摆在面前,岳大人是万万不能暴露身份的,他潜藏了这么久的身份,要是岳大人来了,有心人就能猜出他们的关系了,多日来的功夫就白费了。
“我还没什么大礼呢!不过我先不,到时候你等着瞧便是。”,这事王富贵也不能确定是否一定能成功,所以也就不敢给他希望,他知道,奚浩倡马上就要成亲了,心里比他更期望袁葛倒台,这样他便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了,在他女人面前,他也能挺直腰杆给她一个好名分了。
“还卖什么关子,时间不早了,咱们快些赶路吧!”,奚浩倡虽然不知道他的大礼是什么,但是莫名的心情就很好。
所谓好事成双,大概是真的转运了,根本不用他们费什么功夫,袁葛自然就倒台了。
袁家与葛家同气连枝,他们依附于上头那位大人。双方同气连枝,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上头那位被捕入狱了,连带着他背后的根底都给揪出来了。
今天葛旭升来找袁弘磊就是来商量这事的,那位大人刚被定罪,葛旭升后脚就进了袁府,一是为了商量怎么救出那位大人,二是讨论怎么掩盖罪行,以及钱财的分法。可是他们却没想到,一棵大树能倒的那么快,附在树上的鸟兽连脱身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大树压死了。
奚浩倡刚到袁府,袁府就被官兵重重包围起来了,岳大人骑着马儿在门口指挥好不威风。
“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奚浩倡话的时候声音带着激动。
官兵围成一排,气势逼人,火光连连,袁家是要倒台了吗?
“当今皇上圣明,林尚书的罪行已经被揭发了,以前我们搜捕的那些证据也派上了用场,林尚书立马定了罪,现已被捕入狱,他身后的势力也要被连根拔除了。”,岳启山这话的时候浑身透着痛快,他都快要忘了他们为了这个时刻准备了几年了。
这么多年的辛苦总算有了成果,林尚书、葛旭升、袁弘磊……这些人终于到了失势的时候了。
王富贵也高兴坏了,仿佛眨眼的功夫,他心中所念就实现了,“奚大哥,这便是岳大人想送你的大礼了。”
“算不得是我送的,不过也算是喜事一桩了。”,岳启山听见王富贵这么,下了马拍了拍奚浩倡的肩膀道:“真是巧啊!我看你那位娘子福气大得很,你才要与她成亲,尚书大人就被抓了,要是她早点来就好了!”
奚浩倡听他这么,也觉得他娘子福气大,还旺夫,看来以后他更得珍惜她了。
“还有件事,大人今日在县衙跟我的还记得吗?”,现在他的任务也完成了,王富贵忍不住想要提醒岳大人今天他跟他的那些话。
“哦~对了,浩倡,现在这事已经结束了,我也该还你们几个清白了。”,岳启山也乐坏了,被王富贵一提醒才记起这件事,“衙门那边现在空了几个职位,我想着向上面举荐你们几个去衙门当职,凭着你们几个的功劳,一定能进的。所以,你们愿意吗?”,如果他们能进衙门的话,他们的清白也就不言而喻了。
“今天可真是喜事连连啊!这等好事,我当然是愿意的。”
“我去找少聪和大眼,他们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开心的。”,王富贵突然想起郭少聪他们还在府里,便向岳大人告辞去找他们了。
“这事确实应该让他们早点知道,我们的人已经进去搜捕了,你去找找他们吧!”
他们的动静这么大,袁府上下早就知道他们接下来的命运是什么了,郭少聪与岳启山派来的人来个里应外合,很快就将葛旭升、袁弘磊和他的两个儿子捉拿住了。
袁府的顶梁柱都没了,女眷们都开始慌乱了。瞬间,诺大的一个富家大院就乱成了一锅粥。
等岳启山清点人数的时候,才发现袁家那位姐不见了,搜遍了整个袁府,都找不到她的身影。与之一同消失的是李大眼,王富贵找到了郭少聪后,两人就一起去找他了,可李大眼不在他的房内,寻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哪去了。
岳启山知道此事必有蹊跷,便收了兵马,带着俘虏连夜赶回来知春县,只在袁府留了几个兵守着,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此时,在李大眼家的床上,躺着一个昏迷了的姑娘,那姑娘便是逃走了的袁之棠。
李大眼背着手围着床前的凳子走来走去,时不时停下来看一眼袁之棠,然后像个老头子一样叹气。
当时岳大人的兵马进袁府的时候,袁之棠正好来找他,当她听自己的爹、娘、哥哥都被抓走的时候,想冲出门去找他们,是他将她晕了带回家来的。
他知道,袁家干的事和她没有关系,袁之棠虽然专横跋扈了点,但是心肠却不坏,她不该承担父辈犯下的错。要是她被岳大人抓了去,便是死刑了,他不忍心看着她去送死。
在他纠结袁之棠醒来后他要怎么跟她的时候,王富贵来了。
“大眼,原来你回家了。我刚刚在袁府找了你半天了,想不到你竟然一个人偷偷溜回家了。”,家里现在住着一个女人,王富贵不便回家,只好来李大眼这边了,刚翻墙进了院子,就看见他屋里亮着灯。
等他进了里屋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他床上的袁之棠。
“大眼,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富贵有些看不懂他了。
李大眼一直在想他该拿袁之棠怎么办,听到王富贵这么,他更加迷茫了,“我也不知道。”
“她可是袁弘磊的女儿!你将她带回家是想包庇她还是想亲手送她进牢房?”
“肯定不是后面那个原因。”,他大概是想救她吧,毕竟花一样的年纪送了命,太令人惋惜了。
王富贵看出了他的为难,身为兄弟,他应该为他排忧解难的。
“你想怎么做?”,他尊重他的选择,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他还是信任他的。
“我想带她走,带她离开这个地方。”,李大眼终于做出了决定,但是一旦离开了这里,他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为了这个女人?你们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亲人更不是夫妻,为了她背井离乡真的值得吗?”着着,王富贵的声音有些哽咽,这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今晚要是走了,他们恐怕就再也见不到面了。
李大眼拍了拍王富贵的肩,看着他道:“富贵儿,对不起。”,完又抱住了他,“你替我跟奚爷、少聪和岳大人他们声对不住吧。”
“你连奚大哥的喜酒也不去喝吗?”,王富贵还是想要挽留他,“或许,或许你晚几天走也行,把袁姐藏在你家,不会有人发现的,要不然你将袁姐送出去,安顿好了你再回来,可以吗?”
“袁姐的脾气可能不允许我这样做,趁她现在还没醒,我得带她离开了。”,李大眼心中也舍不得他的这几个兄弟,还有这个养育他长大的地方。
刚刚王富贵质问他他与袁之棠既不是朋友也不是亲人更不是夫妻的时候,他也在想为什么他要救她,为什么袁府那么多人,他偏偏就带走了她一个。这个问题,没有答案,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本能,他担心袁之棠,他不想看到她去送死。
“奚爷的喜酒,我怕是没脸去喝了,到时候,我会派人替我送一件礼物过去的。”,李大眼又想起刚得知奚浩倡要成婚时的喜悦,他还过在他成亲那天要灌醉他呢,可现在,那些话都成了泡沫。
李大眼环顾了这个家一眼,匆匆收拾了一些钱财和衣物,就抱着袁之棠上了马车。
“富贵儿,这钥匙还有房契给你,我家以后就是你的了,你可要好好保管,指不定我什么时候就回来了呢!”,这话的时候李大眼笑中带泪,满是不舍。
“我才不要你这个破地方呢!还要我来扫,做梦吧你,你要是不回来,我就让这个家落满厚厚的灰,等你回来了,够你扫的。”,王富贵赌气不肯收下他的钥匙和房契,可还是被李大眼强塞进了手里。
“富贵儿,此去一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了,你一定要保重身体啊!还有,我知道你家现在藏了个姑娘,你这个木头脑袋,要珍惜人家啊!别等到三十岁了,还没有姑娘肯嫁给你,到时候,可没有我再陪你了。”
“那你什么时候成了家,记得给我们报个信!”,寒夜风凉,王富贵怕他冷着,又从屋里抱出一床棉被放到马车里,然后将身上的钱都给了李大眼。
“晚上赶路会很冷,袁姐不比你我,怕她冻着,待会儿你给她盖上被子吧!我身上只有这么多钱了,你在外面要用钱的地方要会很多,记得省着点花。”,王富贵暂时只能想到这些了。
李大眼拿了王富贵的钱,心里更是感慨万分,所谓雪中送炭三冬暖,富贵儿他平时看着那么缺心眼的人,这个时候也变得体贴入微了,再下去,他就要舍不得离开了。
“天地广阔,我李大眼去哪都能好好活下去的。五湖四海内,山清水秀任我游,美味佳肴供我享。你就别担心我了,等我安置下来,就给你写信,要是发现了什么好吃的,就将菜谱寄给你。”
“这可是你的啊!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是不给我来信,我就将你家卖了。”,见他意气风发,满脸憧憬新生活的样子,王富贵也就没那么担心他了。
可等他驾着马车走了,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而李大眼迎着风,鼻子也酸了,可他是个男人,他不能轻易流泪。他以前挨的时候没有哭,受伤的时候没有哭,可现在却难受得很,幸好风大,吹得他流不出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