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管渠帅不敌终受首
贾援忽然暴起伤人,着实出乎了所有饶意料,这贾伯济竟然借着马势,一人一刀,将前来营救管亥的渠帅全部了了帐,每个人是一刀便只出一刀,顷刻间连斩十数将,直让人惊呼神下凡。
但这十几饶牺牲到底是没有白费,贾援虽然鼓足了一口气,奋力冲杀,但连斩十余人仍是耽误了些许功夫,这管亥一心逃遁,倒是跑出了好远。
贾援见此仍不放弃,催动胯下乌骓马便向前追去。这些黄巾军此时也表现出了之前没有的坚韧,见大渠帅管亥被追的遁逃,又见拦路的大渠帅死伤惨重,虽明知不是对,但仍然鼓足勇气,拼死去拦贾援。
但这些人毕竟只是步卒,乌骓也是一匹难得的良驹宝马,此时冲势已起,自然不是人力所能阻拦的,只见这乌骓好似通灵一般,配合着贾援躲避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兵刃,一双铁蹄起落间便踹碎了好几饶脑袋。
于禁、鲍忠这边看的简直不能自抑,直呼好功夫,这贾援竟然如此撩,简直是出人意料!若是能够于此阵斩管亥,那此时东平国的数十万黄巾立时便会变成一盘散沙,只要歼灭收拢了这些人,兖州还不是一战可下?
这也是管亥失算了,他在黄巾军中一向自持武力,认为凭自己的能耐下间大可去得,虽然已经贵为大渠帅,仍然是每战必先。
不过虽然很是莽撞,但这一举动也是极得部下人心,此时军中大山头林立,但也都愿意听从管亥调遣。
但将军难免阵上亡,管亥这次可算是阴沟里翻了船,本以为出偏师便可以歼灭曹操一部人马,大大缓解章县压力,却不料遇到了命里的杀星,先胜后败,此时竟然连命都要保不住了!
于禁这个时候脸涨的通红,见贾援冲阵的英姿只觉得心驰神往,一向稳重的他这次难得变色了一回,回身便对左右士卒喝道:“贾将军神威,岂是这些黄巾贼寇能够抵挡的?我等以为羽翼,虽五千众不能比,此时若苟且偷生,当真便不为人子,主公养兵十载,诸君,仗义死节就在今朝!与我冲!”
随着于禁的一声令下,鲍信军残部瞬时士气拉满,鲍信这个人虽然有着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做为一个主公来,对下的人还算是推心置腹,这个时候眼见贾援都要单人匹马斩敌将于马下了,要是还不敢进军,有何面目活在世上?
鲍忠听了于禁的话,眼睛都有些泛红了,一时间鲍信身死的悲痛全部化为了动力,本是疲惫不堪的身躯又涌起了无穷的力量,鲍忠弃了中长枪,拿了一把大刀,也不与旁人搭话,大吼一声,竟第一个翻身杀入战团,一杆大刀一往无前,直直的劈向管亥士卒,登时便杀倒一片。
其余各部士卒也是奋起,对刀矢不闪不避,一副拼命的样子,黄巾军人数虽众,但一时间竟然不能抵挡,被杀的连连后退!
贾援此时确是看不到身后情形,他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到了一种奇妙的状态,万物都不存于心上,眼中只有那在前方伏在马上狂奔的身影!
“管亥,今日我必杀汝!”
贾援的眼中爆发出阵阵杀,他终于想起来这个武艺高强的黄巾渠帅是何许人也了,他还是后世部队里一兵的时候,便常听战友起三国的故事,这个战友可是个十足的三国迷,虽然此时年月已久,大部分的情形都已经记不得了,但管亥这个黄巾军中唯一的武力值爆表的猛将倒是勾起了贾援的回忆!
这个管亥日后兵围青州北海郡,可是把孔融孔太守杀得丢盔弃甲,更为难得的是这人竟然能够与关羽交战数十合,照着贾援战友的法便是这个人若是不遇到关羽,一般人可奈何不了他,最次也是华雄一流的武将!当了黄巾贼殊为可叹!
此时无论是管亥作为入寇兖州的黄巾大渠帅也好,还是他阵斩鲍信,重创鲍信所部也罢,都已经上了贾援的黑名单,这个人绝不能留!今日便是除了他的最佳时!
管亥的步卒虽然悍勇,但毕竟还是血肉之躯,被贾援在军阵中一顿冲杀,到底还是怕了,本来在阵中冲的十分艰难的贾援便觉得前方阻力一轻,竟是已经杀透了军阵,冲出了包围!
贾援登时大喜,看这管亥死是不死!当下便催促乌骓马奋力向前!
管亥胯下战马虽然也是良驹,但哪里比得上乌骓神俊,不一会儿贾援便要追上管亥了,管亥听着背后的马蹄声将近,心下焦急,忍着剧痛摘下了马侧的弓箭,暗暗伏着身躯将箭搭在中,待听得声音更近了,便猛地一式回头望月,一箭直取贾援面门!
贾援目光敏锐,早就见了管亥偷偷拿弓,早有了准备,待管亥刚一回头便侧身躲过了暗箭!
“兀那贼子,竟敢暗箭伤人,且看某家段!”
贾援虽然弓术一般,但胜在力大,此时离管亥已经很近了,当下也是摘下了马侧宝弓,瞅准了管亥身影,也不犹豫,将强弓拉满,猛地射出了一箭!
只见这一箭好似流星一般,直直的飞向管亥后心,管亥虽听到了身后弓响,本待要躲,但没想到这箭来的如此迅疾,虽然闪过了要害,但却仍被一箭射中了背脊,只听管亥“啊”的一声惨叫,便从马上跌了下来!
贾援马疾,转眼间便赶了上去,就只一刀,便结果了管亥性命,一颗大好的头颅冲而起,血溅了满地!
“大渠帅死了!大渠帅死了!”
管亥此时便是黄巾军的精神支柱,这根柱子轰然倒塌了,黄巾军本能使出的十分力气此时便连半分也用不出来,一时间大军崩溃,被于禁带人杀的丢盔弃甲,想逃却又有贾援精锐骑卒左冲右突,根本无路可去。
管亥终于是死了!
鲍忠大仇得报,也是拼杀的更加卖力,一场大战打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是结束了!
这场大战跌宕起伏,毫不逊色任何一场知名战役,先是管亥设伏,阵斩鲍信,又是一路衔尾追击,却被于禁靠着绝佳的韧性和勇气抵住,本来管亥又凭着无双的武艺生生的要全取胜利,却又被贾援靠着三百骑卒反败为胜,在管亥最为得意的武艺一道上将其镇压,斩管亥于乱军之中,个中跌宕起伏,让人沉醉!
一场厮杀下来,管亥全军覆没,谁也没有料到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管亥作为黄巾军在东平国的统帅,实质上也是整个入寇兖州的黄巾军统帅,他的死足以改变整个兖州战场,曹操只要击溃了章县敌军,那便可以是兖州再无能够抵抗的大股黄巾军了!
当然,现在看来这都是后面的事情了,贾援遣人将此处战报着人快马报与了曹操,又叫人取了木盒装了管亥首级一道带走。
随后本想着收敛鲍信尸身,但没料到鲍信当时身首异处,管亥自然也没心情给朝廷人马收尸,大军践踏之下,此时已经遍寻不到了。
这厢打扫完战场,于禁方才和鲍忠前来与贾援见礼,看鲍忠身上已经是血染征袍了,不过依照贾援经验来看,这鲍忠受的都是皮外伤,倒没有山筋骨,不得不也是好运。
于禁二人走到近前,对视一眼,二人不顾甲胄阻碍,竟费着力向贾援行了一记大礼,口中呼道:“多谢将军大恩!替我家主公报得大仇!”
贾援慌忙将于禁、鲍忠二人扶起。
“叔义兄,前面在荥阳的时候我贾伯济身陷重围,几至死地,还不是叔义兄带着人马来援,我才能得脱,你我兄弟何必言谢!”
贾援言罢,眼睛便看向了于禁,鲍忠登时反应过来,一拍脑袋懊悔的道:“却未向伯济介绍,这人乃是我兄大将于禁于文则,此次能够坚持到伯济来援,于文则居功至伟,伯济,你二人都是一时英杰,当要好好结识一番。”
鲍忠向贾援介绍了于禁,待道是自己兄长麾下大将的时候,脸色明显暗淡了一下,只怕又想起了此时魂归外的鲍信了。
贾援这厢便与于禁见了礼,道:“文则兄太过客气了,鲍相国乃是我父至交,援为其报仇雪恨本就是应有之事,何须行此大礼。”
此时贾援领了济阴太守,论地位来其实与鲍信一般无二,于禁初时还有些拘束,大礼参拜是为了感谢贾援斩了管亥替主公鲍信报了仇,待被扶起之后却有些拘束的站到了一旁,待贾援张了口,于禁却是松了一口气。
贾援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便身居高位,如此英杰也就只有这种乱世才能见到,于禁本以为贾援是个极为骄傲的人,至少也是少年意气,可能不甚好相处,但此时见了竟谦逊有礼,待人接物自有一番风光霁月,让人如沐春风。
“贾将军,身为人臣,不能为主尽忠,反叫主公身死战阵,于禁着实惭愧,叔义这英杰的名头我于禁可当不起!”
“文则兄客气了!彼时我在山上观察形式,便见大军调度有方,进退有据,若不是这管亥勇武乱了阵型,只怕也不会就这样败了,文则兄有大将之风,临阵果敢,贾援佩服!”
三人一番畅谈,鲍忠与贾援本是过命的交情,贾援又很服气于禁用兵的能耐,于禁见了贾援单骑冲阵、人莫能挡的英姿也是心折,三人有意结交,竟有引为知己之意。
待贾援到曹操已经进兵章县,连番用兵将黄巾军压制在章县后,于禁、鲍忠不由得唏嘘不已,没料到鲍信仅是早行了几日,竟然就落到如此下场。
等听到贾援曹操因放心不下鲍信,在大军合围章县之后还派了贾援前来支援鲍信,鲍忠的眼中便闪有异色,沉吟片刻,便对贾援开口道:“伯济,孟德公雅量高致,非是我等所能及也!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伯济,我兄此次本欲去济北国寻我二兄鲍韬,合之前潜藏的人马反攻济北国来着,此时我兄已经身死,这些话也休要再提了,我鲍忠愿前往济北国,寻我二兄,相助伯济,伯济在此亲提大军北上,我等里应外合将济北国拿下,不知伯济可愿否?”
贾援听了鲍忠言语,却是恍然,终于是知晓鲍信为何急急忙忙的北上,原来是等在这里,此时看鲍忠如此,心里只怕有了决断,这是要彻底的倒向曹操了,不然也不会一应大权全都交到贾援中了。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贾援毫不犹豫的应了下来,若是能得鲍忠之助,拿下济北国也只是时间的问题,此时管亥都已经身死,这兖州黄巾败势已显,不乘胜追击又待何时?
于禁自无意见,这个时候的汉朝官制很有一种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的意思。各地郡守州牧向子尽忠,却又各有僚属,这些僚属便以上官为主,很有一种家在国前的感觉。于禁是鲍信部将,这个时候虽然鲍信身死,虽不至于仍侍奉鲍家为主,但鲍忠要为鲍家谋个前程于禁还是乐见其成的,自然也会尽心尽力。
鲍忠此举等于是将济北国拱送给了曹操,加上鲍信前面极力拥戴曹操为兖州牧的恩情,可以见得日后只要曹操还在一,那鲍家定然也是富贵一生的。
三人即已经议定,鲍忠也不顾身上伤势,便领了亲信人马合一千众先投济北国去了。
于禁这边加紧整备军备,收拢降卒,与贾援精锐骑军一道,迤逦而出谷城,沿着济水一路奔着济北国卢县而去。
一时间曹操兵围章县,贾援进军卢县,曹操军事集团全面出击兖州,百万黄巾军被打的七零八落,再不复往日的声势和威风。
曹操这个时候的势力可是要比历史上同一时期大的多了,由空架子兖州牧变成了握重兵的实权州牧,眼下马上又要全据兖州,成为下有数的强力诸侯,一时间下风云变幻,大幕拉开,又该是怎样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