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我会做梦(二十九)
“诶……”郑莉慢吞吞收回胳膊,她咬着指头想了想自觉点找了个角落,一脸猥琐的蹲着,主要是这样比较省力气。
“骗子,你个骗子,害死了我老公……!”妇人神情木然,一双上了年纪的眼睛因为满满的绝望和愤恨,她的手粗大干燥,满是老茧,看的出做惯了粗活。
穿着得体蓝色短裙的女人被妇人一个耳光扇的一懵,没等她回过神来,视线模糊中那个凶狠的妇人扑过来,手中有什么在反光。
噗嗤,轻而易举的刺进去,在她肚子上留下一个洞。
“都怨你,你害了我,害了我!”妇人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拿着一把水果刀往她身上刺去。
“快拦下她!”身后有人在喊,乱糟糟的,可是贺橘顾不得了,或者她根本不想理会,反正她也不想活了!
“你这是在杀人知道吗?”身后有人靠近,一个手刀砍在她的内胳膊肘上,贺橘的手顿时就软了,软绵绵的连刀都拿不住。
“快按住她!”没了刀,后面几个犹豫的人立即冲了上去,几人把她拉开,就看到倒在地上的女人腹部血迹斑斑,还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
“快绑起来!”头发花白年过四十因为过分操劳显得格外女人被两个保安压住不错眼的盯着,似乎怕她跑了。
她没有再挣扎只是冷冷的看着,就好像事不关己一样。
“快救人啊!”
“这么多血!快急救电话……。”
大堂经理觉得简直想哭,她一边哆嗦着电话报警一边忍不住目光往那把带着血的水果刀上看去。下意识的了个冷战,她是记得这个一脸冷静的拿刀捅进齐丽身体的满脸风霜的老女人。
一想到什么,她手抖的更厉害,几乎都不敢去看女人。
洛阳低头盯着地上的女人,描绘着精致妆容的俏脸惨白惨白,身子微微弯曲,手扭曲的抓在地上,身下的血渐渐蔓延开,洛阳手指微动,一点木灵力弹到女人身上,血渐渐止住,她这才回头准备离开。
坐在地上苍老的女人动了动,忽然猛地跳起来,就像一头牛一样,凶猛的冲着大堂经理撞了过去。因为她被抓住一点也不反抗很老实,两个保安下意识的松了口气,没想到她突然爆发出来,力气大的掀翻了他们。
“啊!”大堂经理站在台阶旁背对着她,这么一撞,直接撞得她尖叫一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这家银行,一进门就是一排高高的楼梯,营业厅在上面,下面一个是厕所,一个放着一排排取款机,地面楼梯都是铺的白色的大理石,锃亮无比扫的很干净,看起来十分亮堂,只是从上面摔下来就不怎么亮堂了。
大堂经理又穿着细细的高跟鞋,根本稳不住自己,跟皮球一样咕噜的滚了下来,撞得头破血流。
洛阳……真的愣住了。她愕然的扭头,瞪着那个一脸镇定爬起来,坐在地上也不跑也不喊冤,只是怨恨的盯着倒在地上痛晕过去的女人。
那中发自心底的怨恨,那种对未来没有任何希望破釜沉舟的恨与绝望,从那双波澜不惊的眼透露出来,她迟疑了一下,蹲在她身前,静静的看着她。
她年纪不是很大,应该不到五十,但过度的操劳,头发灰白,脸色枯黄暗淡,额头和眼角有着深深的皱纹。
“故意伤害罪,是要判刑的。”洛阳轻声道。
贺橘惊讶的抬头似乎很诧异她会这么平静的对她话,目光没有恐惧和嫌恶,她只是很平静的在问而已。她迟疑了一下,平静的回答:“没关系,反正我什么都没有了。”
丈夫没有了,家也没有了,一无所有的人为什么要在乎那些。
很快呜哇呜哇的警车来了,一直沉默的女人起身,主动伸出手带上手铐被押上警车。
“快,这边还有一个,再叫一辆救护车!”护士先把被捅了几刀的齐丽搬上车,看着摔得头破血流的大堂经理为难。
大堂经理睁开眼,痛苦的呻吟,捂着额头颤颤巍巍的爬起来,抓着护士的手哀求道:“救我!”
护士同情的拿着一块纱布给她先止了血然后扶着她一起上了救护车。
洛阳心里沉甸甸的,不出的一种不舒服。肩膀一沉,郑莉下巴搭在她肩膀上,盯着地上一滩血迹叹道:“这是有仇吗?”
“现在不光当医生危险,在银行也很危险啊!”
洛阳不高兴,抬手掐着她的脸往旁边扯,“我看你也很危险!”
“诶,去吃饭啦!”郑莉脸被掐的变形依旧不肯抬起下巴。
“可我还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报复那两个银行职员。”她能看到女人眼底的疲倦和深深的无力。
“这个,我大概知道一点。”银行旁边卖奶茶果饮的老板站在一旁闻声忍不住插嘴道。
顿时周围几个人眼睛闪闪发光的望过来,大家相视一眼,一齐走到店或坐着或站着等着老板解惑。
老板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气质温婉,身材微胖,她叹气,语气同情怜悯:“大概是一个月前吧,她拿着一张单子来取钱。”
洛阳直觉下面的不会很好听,她开老板的冰柜拿了两瓶橙汁,递钱的时候,忍不住道:“她是不是没孩子?”
“是啊。”你怎么知道,女老板露出诧异的表情,接着道:“她以前有个儿子出车祸死了,之后夫妻两个就没再生,赔了五十万好像。”
“孩子没了之后,夫妻两就出来工,夫妻两个没什么文化,只能在工地做活,挺辛苦的。”
“好像之前她在银行存了三十万,前段时间她男人住院,她才取钱,结果却发现原本好的定期存款变成了保险单,好像要十年后才能每个月返钱还是怎么回事。”
“但她男人等着钱动手术呢!”后面的事女老板没有,大家也猜得出来。
“没报警吗?”旁边姑娘十分气愤,她咬着嘴唇气的两颊鼓鼓的,像一只炸毛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