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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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方的天吐露出一丝鱼肚白,接着旭日探出了一部分脑袋,掀开了新的一天的篇章。

    “纳兰,白风。”明国的主公身居高位,好看的凤眼扫视了抱拳低头的两人,透出一丝无形的威严,有些居高临下地道。

    “在,主公。”纳兰和白风异口同声地道。

    “你们必须快点查出内鬼是谁,下次的战役很关键,要是再被内鬼泄露出去,我军元气会大损。”主公脸上有着一丝淡淡的疲惫与惊慌,却只得强作镇定。

    “是,主公。”纳兰和白风领命而下。

    纳兰和白风伫立在府邸门口。纳兰看着这里寸草不生,心里没来由地觉得荒凉,就像走进了一条满是迷雾的迷宫,满是危险,荆棘丛生,很难找到出口。

    纳兰的脚步突然停下,她的眉目不再轻快,透着明显的凝重:“我们该怎么做”

    白风沉吟片刻,清澈如水的眼眸似乎结了一层冰:“先搜查大家的房间吧。”

    “好。”纳兰想也不想地应道。

    白风目光复杂地看着纳兰领着士兵去搜查的美丽背影,过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跟上。他走进了一片苍天大树的阴影下,阴影遮挡住了他晦暗不明的神情。

    “去搜吧。”纳兰一声令下,士兵们整齐划一地跑进了府邸。

    一个接一个,终于,在一个府邸那里搜到了字迹清秀的内乱计划书。

    那士兵颤颤巍巍地喊着饶命,跪倒在地,泣不成声。

    纳兰目光没有温度地瞥了他一眼:“谁指示你这么做的”

    答案呼之欲出。

    “是……”

    时迟那时快,一刀冷箭飞射进了这士兵的胸膛,他两眼一翻,嘴角蜿蜒下黑色的鲜血,死了。

    士兵张了张嘴,想些什么,却再也来不及了。

    纳兰看着缴获的内乱计划书,沉吟:这字迹有些熟悉啊……

    “此人必定在朝中势力庞大,所以消息才如此灵通。这么快杀人灭口。”纳兰抬眼,只见白风面色沉郁地道。

    纳兰叹了口气:“这也是很容易料到的。若不是势力庞大,先前又怎会如此隐蔽。”

    纳兰和白风走出了府邸,互相别过。纳兰正欲回府,却见白风苦笑道:“且慢,纳兰将军,你务必心。”

    “好,多谢军师挂念。”纳兰微笑道。

    白风的悉心关怀就像一个优雅的漩涡,让纳兰的身体不断下沉。他的笑是,他也不曾察觉的甜蜜谋略。

    …

    纳兰此时无心顾虑这些,一心想查出内鬼是谁。

    回房,纳兰看着自己乌黑的眼圈,知道自己这些日子过于操劳军中事务,已经很久没安睡了。

    夜晚,她枕剑而眠,纵使冰冷,纵使黑夜无边,她也没有丝毫娇气与受不了,甚至无所畏惧。

    心若向阳,无畏一切黑暗。

    第二天天刚刚蒙蒙亮,天边有着一丝极淡的昏黄与血色残阳,反常得教人心生不详之感。

    树上几只麻雀哀号着,声音刺耳教人心惊。

    纳兰听到营帐内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讨论声,扬声道:

    “戴轩死了!”

    白风的屋里,戴轩胸膛插了一把刀,鲜血淋漓。那战士粗壮的身体就这样消逝在了悲怆的夕阳里,令人叹惋。

    他被钉死在床上,一刀致命。

    “听戴轩将军昨天正好和军师换屋睡,却不料遭遇不测。”

    “太可惜了,这么年轻的将军……”

    纳兰揪住一个人的衣服质问:“你们什么?戴轩死了?怎么可能?昨天他还好好的。”

    “纳兰将军……”几个士兵立刻面露难色,支支吾吾,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纳兰不悦,她冲他们怒吼道,“有话快!你们瞒着我什么了?”

    “将军,一些属下在您房内找到了叛国的投降书,那上面分明是您的笔迹,难道是您……?”

    另一人接道,“现在人人怀疑您是叛国的人,也是您杀了戴轩的。”

    纳兰一阵心绞痛,这都什么事啊。

    而且这剧情,未免太狗血了点。又是这种儿架般得栽赃嫁祸。

    “胡,有我这么傻的叛国的吗,把投降书放屋里?”纳兰瞪了他一眼,无语地回应道。

    “您的对。”那士兵道。

    纳兰:“……”

    士兵声对纳兰:“总之,现在军师的人正在查呢……”

    军师……白风……纳兰愣了愣,难道他也认为是自己干的吗?

    这么一想,纳兰竟然有些失落。

    夜晚,烛火幽幽,冷风哗哗,正是秉烛夜谈之时。

    纳兰踏着秋色进入军师的屋内。

    余光瞥见是她,白风悠哉地抬眸:“纳兰姑娘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纳兰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双手撑在白风放置书卷的古朴桌子上。

    她道,“军师就不要装糊涂了,你我都是明白人。”

    白风微笑:“哦?如果是为了内鬼之事的话。”他顿了顿。

    “出来吧。”白风轻笑。

    一个大汉摇头晃脑地走了出来,正是传闻中已死的戴轩。

    “他……他难道是假死?”纳兰震惊地道。

    “嗯。”白风轻轻颔首。

    “纳兰将军莫见怪,我没死这是我和军师的计谋,为了试探引出真正的内鬼。”戴轩冲纳兰拱了拱手道。

    早有计划干嘛把我蒙在鼓里,我还真的是吓了一跳。

    “那我屋里的投降书,也是你们设计的吗?”纳兰困惑地问道。

    “不是。”白风微笑,眼里却有些严肃深沉的暗色透出,“是他们行动了。”

    他们指的一定是叛国的内鬼。

    此时,不言而喻。

    纳兰舒了口气:“所以你们这是放长线钓大鱼咯?故意不穿,让他们自乱阵脚,引蛇出洞。”

    “不错。”

    纳兰翻着眼皮想了想,道,“能动手脚的一定是熟知将军府构造的人。”

    “经常来的人有谁,纳兰姑娘,你再想想?”

    白风见她似乎有了头绪,接着问道。

    纳兰困惑不已,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思考良久后惊讶地瞪大眼睛道:“年若!”

    “嗯。”白风的眼里带着一丝笑意,如春风拂面般清爽怡人。

    “难道他经常来是为了有朝一日嫁祸给我吗”

    “不错,纳兰姑娘。”白风满意地道。

    纳兰抬头看他,今天他穿了一袭白衣,颇有仙风道骨的风采。

    真好看。

    白风和纳兰相视一笑。

    “是他。”纳兰的躯壳下意识的回应让她的心一沉。

    没错,只有那个人了。

    年若。

    纳兰的原体在乎,纳兰可不在乎。

    如果本国主公一声令下,纳兰此刻就能毫不留情地斩杀年若,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夜色四合,有人早早的进入了香甜的梦乡,有人却睡不好觉了。

    回府的路上,纳兰却见年若斜斜地靠在了一棵树上,察觉到她走近,回眸一笑,笑里盛满了朝气与活泼。可纳兰却觉得他的眼神有些哀伤与不舍。

    他伸出一根好看秀气的手指,轻轻竖立在自己的唇边:“嘘,安静。”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年若笑道。

    “我不喜欢你。”

    “我爱上你了。”

    纳兰沉默了,然后道:“现在什么也晚了,跟我去见主公。”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年若挑了挑眉,满不在乎地道。

    “字迹……是你的字迹。”纳兰觉得日光微凉,此情此景有些讽刺。

    “我很早就在观察你,越不想相信那个人是你,就越心惊。”

    “现在看到你的这一刻,我就知道,你是想杀了我。”纳兰抬眸,对上年若冰冷无情的双眼。

    纳兰冷着脸看他,拔出一大刀架在年若脖子上,语气冰冷,“我真恨不得直接杀了你,戏弄我很有趣吗”

    血液微微从年若的脖颈溢出,他笑容依旧,只是有些邪邪的,有些放荡不羁。

    他又冷笑一声,无所谓地挑衅道:“那你杀啊。”

    “你可知你是投奔了多么残暴的君主?你难道不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这个道理,跟着这种人会有什么出路。”

    年若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得笑了,“哈,我不知道这些道理,我只知道,这很有趣。当年我父母被皇帝杀了惨死,你们有谁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纳兰手中的大刀松了松,稍稍离开了他颈上的伤口。

    这年若,倒不是自己原来想的那般。

    果然。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民心?那是什么东西?有一人反对我就杀一人,有万人反对我就杀万人。”年若轻蔑地道,笑得张狂。

    “倒是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呢。”

    年若突然歪了歪脑袋,似笑非笑地看着纳兰,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

    纳兰收了仅有的那点同情,恢复了原来那种漠然的神情。

    “哦,你很惨,就要拉着别人跟你一起下地狱。”纳兰心里呵呵冷笑两声,“别来这套,我……”

    她话没完,年若突然扑上来捂住了她的嘴,随即一群士兵把她包围了起来

    那你就该知道,不该自投罗网。

    是的,纳兰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果断对自己下手,看来此地不宜久留了。

    虽然知道他们动手是早晚的事,不过为了完成系统发布的内容,纳兰只能来了。

    那就是,让年若尽快暴露。

    年若绕有兴味地把玩着纳兰的下巴,阴森妖娆地笑了,笑容像罂粟,含着蚀骨的剧毒,悄然迷惑人心。

    “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纳兰冷冷地道。

    “纳兰将军果然是个爽快人,不如快点把军师接下来的计策告诉我们?”

    纳兰狠狠瞪着他,就算她不是这个国家的人,也绝对不会为虎作伥的:“你要灭了我的国家,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那不好意思,纳兰将军只能忍受一下痛苦了。”年若微笑道,却和白风让人安心的微笑不同,是阴森的微笑。

    纳兰不知道他是如何把阴森和温和这两种风格交融在一起的。但她下一秒就领会到了他的恐怖。

    她的指甲被年若的属下硬生生拔了出来,纳兰撕心裂肺地尖叫,痛的全身发抖。

    娘的,这是什么变态。

    十指连心,指甲一片片被拔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纳兰已经痛到麻木了。

    年若抚弄了一下她的头发,好像真的有些遗憾地道:“真实是对不住了,纳兰将军。”

    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叮!上次任务延迟发放的点数到账,是否购买瞬间力量增幅百分之200救命套餐?】

    “购买。”纳兰咬牙切齿地道,她要让他血债血偿,杀个痛快。

    纳兰突然用力挣脱了捆绑她的绳索,挥拳直接朝年若的脸揍去。

    “这一拳,是为了我国的百姓!”

    第二拳猎猎生风,纳兰继续果断地下去:“这一拳,是为了我自己。”

    然后,她奋力抽出他的刀剑,灵巧地转了个圈,以一己之力击退了冲过来包围她的士兵。

    年若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扶着墙向外走去。

    他的嘴角鲜血蜿蜒。

    “放过我,好吗”年若轻声道,被他表象欺骗的人都会觉得像一只无辜的绵羊。有的时候,最可怕的不是人,而是伪君子。

    一片冰冷的死寂,年若都要以为纳兰就要放过他了。

    纳兰直接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回答他的求救,刀刃生生刺进他的胸膛,刀剑的剑尖从他单薄的身体背部冒出:“我放过你,谁来放过无辜的百姓那些刽子手吗”

    “我……其实……对你……的那些……是真的……”

    他在最后好像张了张嘴,还想对纳兰些什么,却什么也没。他嘴角硬生生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死了。

    纳兰看着年若倒下,第一次手起刀落不那么果断。她感觉脸上有些血,还温热着,是年若的。

    雨细细密密地斜织了下来,在了石头的青苔上。鲜血很快沾满了泥土,散发出地狱的妖娆芬芳,危险而又迷人。

    世事无常,莫名地悲凉,莫名地无奈。相交又如何,相离又如何,悲欢离合本就常态,正如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耳边风声阵阵,纳兰机警地一个漂亮的后转,一刀击飞了一个偷袭的反贼。

    纳兰用力防护着自己,然后找出敌方的破绽进行个个击破。

    总算杀出一条血路来,纳兰抢了一匹马催马前行。

    纳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缓解刚刚的劳累。

    纳兰手上有些脱离,被震得差点跌下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