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斐然瞟了他一眼，默不作声，拿出手机点开，有一条信息，上面写着：***，我的偶像居然在机场快闪！你快看我微博！快看我微博！

    席斐然冰雕一般的脸融了融，没那么僵硬了，手指在手机上快速点了几下，打开了某人的微博，上面置顶的一条微博，正是前两天陈胭在机场的那次快闪。席斐然没有兴趣点开来看，正准备退出，手指顿了一下，特意调大音量，然后把视频点开了，里面的声音一下子冲了出来，第一句就是陈胭那颤巍巍的歌声：“你可知MACAO，不是我真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

    杜雍原本还笑得发颤的身子一震，脸色都僵住了，他回头，看向席斐然，最后把目光落在他的手机上。杜雍朝席斐然伸手：“手机给我。”

    席斐然抬头，盯着杜雍，没把手机递给他，只见杜雍极其不耐烦地上前，一把抢过手机。席斐然眉一挑，也不恼，空出来的手正好伸向茶盘，端起了自己的茶来喝。

    杜雍看着视频里的人，眸子微微颤抖，捏手机的手指指尖都泛白了，小胭她都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歌了呀？

    杜雍想笑，可才牵了一下嘴角，心头却微微发酸，这是他的小胭，两年不见不闻，心心念念的小胭！她个子高了一些，模样长开了一些，头发也长了，笑起来，却还像从前，眼睛弯弯的，月亮一般，是他的小胭！

    “里面那个，就是陈胭吧？”杜雍顾着看视频，席斐然倒也不客气，自斟自酌。

    “嗯。”看完整个视频，杜雍嘴角淡笑，看来，小胭过得不错，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唱歌了，快闪模式在近年来很流行，是个非常博眼球的活动，可见繁花对陈胭也算用心。

    杜雍将手机还给席斐然，心情甚好，低头拿起茶盏，给自己倒茶。

    “说起来，前两天我在琴洲会馆见过她，和一个年轻男子从一个房间里出来。”席斐然淡淡地说，语气平常地就仿佛在说天气，“不过门口一堆人等着跟她算账，说她卖淫，还咬掉了嫖客的半只耳朵！”

    匡当！

    杜雍手中的茶盏倒在茶盘上，一壶好茶就这么浪费了！他惊愕抬头：“你说什么？”

    “琴洲会馆，卖淫，咬掉嫖客半只耳朵！”席斐然言简意赅，“不过她似乎不承认，两方人对峙着，我刚好在，就顺势帮了她一把。”

    杜雍先是怔愣了一下，尔后一股怒气飙起，沉沉地问席斐然：“谁找她麻烦？！”

    “一个愚蠢的富二代，我已经叫人收拾了，不过据他所说，陈胭的确是他花钱买的，拉皮条的是陈胭的经纪人，陈胭似乎事先并不知情。但是她跟一个年轻男人在同一个房间过了一晚上，却是事实。”席斐然伸手，将倒了的茶盏扶起，拿起一旁的沸水壶，往里冲沸水，缓缓说道。

    杜雍脸色铁青，猛地操起茶盘是的一只碧绿通透的茶杯，猛地砸在地上，辟啪一声脆响，一只价值不菲的茶杯就这么碎成粉末！

    “沈写意！”杜雍站起来，暴怒大喝。

    沈写意自外推门而入，她似乎随时准备着听候杜雍的吩咐，每一次都那么冷静自制：“您有什么吩咐吗？先生？”

    “给我查！陈胭这两年的所有消息，一条都不能遗漏！”杜雍似乎气到了极点，连脖子都通红，青筋暴突！

    沈写意被盛怒的杜雍给吓了一条，朝席斐然看了一眼，那男人却依旧冷眉冷眼地喝茶，完全不受外界影响。

    “发什么呆？赶紧给我去！”杜雍又朝沈写意咆哮一句。

    “是！”沈写意不敢再多耽搁，立刻退了出去，心里疑惑：席斐然到底喂了什么炸药给大老板吃？

    杜雍气呼呼地坐下来，抓起杯子又想喝茶，又想砸杯子泄愤。席斐然瞟了他一眼，觉得他影响自己喝茶的心情，又淡淡地说：“简青说，陈胭在机场打工有一段日子了。这个快闪，还是因为有人拿她的工作威胁她，逼她现场唱歌，想让她出丑，没想到误打误差成了快闪……”

    席斐然话还没有说完，杜雍霍然起身，连外套都懒得拿，大步流星走出了办公室，门被摔得震天响！

    席斐然施施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正喝着，手机又响了，依旧是非常不符合他身份气质的铃声：“你的小可爱给你打电话啦！打电话啦！打电话啦！”

    席斐然接起来，还没开口，那边就叽里呱啦起来：“***，我跟你说啊，太可恨了，原来陈胭的快闪是被人硬逼出来的，我就……”

    “我知道！”

    “……呃？你知道？你怎么知道？你比我消息还灵通？”

    “你微博下的评论有写。”

    “啊？哦，你这么快就看完了？那……那……那你几时跟杜先生提啊？***，你答应过我，要帮我跟杜先生说的，你让他拉陈胭一把嘛！他们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求你了求你了，你让他帮帮我的偶像吧！”

    那边，女孩子的声音又娇又软，席斐然几乎能想像她撅嘴撒娇撒泼打滚的可爱模样，如果是当面这样求他，他一定立刻缴械投降。但是，隔着手机，席斐然却仅仅放松了身子，靠在沙发上，一句话都没说。

    “***？***你说话呀？”那边没听到席斐然的声音，困惑地叫了两声。

    席斐然依旧没有开口。

    “……”沉默了好一会儿，那边，不情不愿地，女孩吐出两个字，“老公……”

    “嗯。说了，陈胭很快就会翻身。”心满意足地某人终于开了尊口，然后还续上一句，“你记得自己承诺我的事！”

    “略略略，知道了，大seng！”那边女孩朝他吐舌头的声音响起，说了一句就赶紧地挂了线，仿佛害羞地紧。

    席斐然唇角一牵，如千山暮雪消融，美不胜收！

    杜雍说他和别人只会谈公事？不，杜雍，你错了，他今天就是来跟你聊私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