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楚宸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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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也没想到,一对破烂的所谓情锁,竟然能卖出那么高的价。

    “十二万!”楚昭毫不犹豫地继续抬价,柴景恨恨地盯着楚昭所在的房间看,一旁的侍从唤了一声,“郎君,区区一对情锁,不值得。”

    “十三万!”柴景没说话,倒是楚宸再次叫起了价,钟氏看了楚昭一眼,“看样子,你给了她不少零花钱。”

    旁边楚宸的包间里,赵摇也是惊叹地看向楚宸,“殿下那么有钱。”

    十三万两哎,不是三百,不是三千,不是三万,是十三万。哪怕是楚荟也坐不住地道:“殿下,不可再竞价了。”

    楚宸道:“怎么,怕我出不起那银子?”

    就算是也不能直说。还是萧衍轻声道:“殿下,明显有人对情锁誓在必得,与其和人竞价,不如打探清楚是谁拍下,殿下可以私下与人再做交易。”

    听到萧衍的话,楚宸看了他一眼,萧衍直视楚宸,并不退却。那头柴景已经再次叫价,“十五万!”

    “十六万!”楚昭叫起价来也是眉头都不眨一下,齐冶伸手拉了拉楚昭,“陛下,一对锁而已,价太高了。”

    一眼扫过去,吓得齐冶一缩,再不敢吭声。钟氏根本不曾制止楚昭,端起茶喝了一口。

    “十八万。”柴景依然不放弃,楚昭皱起了眉,“二十五万!”

    一下子加了七万,引得一片倒抽,柴景握紧了拳头,确定了那人对于这对情锁的必得之心,终究退却了。

    “二十五万,还有没有加价的,有没有,有没有。二十五万第一次,二十五万第二次,二十五万成交,情锁是属于这位客人的了。”价格高得一报出去下头的人都在止不住地窃窃私语。

    楚昭与旁边的暗卫吩咐道:“去跟赵括说一句,安排我们从暗道走,顺便告诉他,朕今天拍下白象戏水跟情锁的事,绝不能外露。白象戏水让他找个名头送进宫给皇后。”

    暗卫应下,立刻无声无息地去寻赵括,不用他寻,赵括已经走了过来,楚昭跟柴景还有楚宸竞价区区的情锁,赵括自知事情有些不对,已经连忙走过来。

    楚昭跟钟氏再次对赵括表示满意,赵括道:“臣这就安排陛下离开。”

    “白象戏水先放这里,你找个机会让人送进宫去。”楚昭吩咐赵括,赵括立刻应下,“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办好。”

    至于情锁嘛,楚昭已经带上,赵括赶紧的安排楚昭一行秘密离开了百宝楼,楚宸冲着赵摇道:“想想办法弄清楚隔壁究竟是谁。”

    赵摇道:“好,我回去就问祖父。”

    “阿姐喜欢那个东西,回去可以问母皇要啊。”楚操突然说了一句,楚宸道:“东西不在姑姑手上,怎么问姑姑要。”

    楚操看了楚宸一眼,怎么说呢,楚宸感觉他的目光有些不同寻常,偏偏又说不出来。

    “阿满,你在想什么?”楚宸问了一句,楚操摇了摇头,“阿姐,我们出去玩吧,你带我去玩。”

    一个晚上,楚操见着那么多人砸银子抢东西,他倒是想砸,可惜那么多东西没有一样是他喜欢的。

    “好,走吧!”楚宸伸手牵过楚操,虽然没有拿到自己喜欢的东西,楚宸并没有陷在其中,难得带楚操出宫一趟,当然要好好的带着他玩一玩。

    但是,等赵摇垂头丧气地告诉楚宸,没能从赵括的嘴里问出卖走情锁的人是谁时,楚宸露出了诧异,“怎么会?”

    “祖父说了,为了保证客人的信息不会随意泄露,他不能告诉公主殿下是何人卖走了情锁,否则事情一但传扬了出来,往后大昭再无他立足之地。商人只有重信,才会被人相信。”赵摇也没想到赵括竟然不肯将那拍下情锁的人告诉她。

    楚宸道:“我知道了。”

    并没有强人所难的意思,赵摇道:“我去查。”

    “想必那人既然敢让你祖父瞒下,就敢保证不会有任何人能查到他的身份。昨日竞价的人里,还有一个人,我昨天将希望放在了赵先生身上,那人却不会,他一定派人去查了。去查一查柴尚书有什么收获。”最后一句是冲着身后的暗卫吩咐的,赵摇感慨道:“陛下对殿下真好!”

    对于这点,楚宸从来没有怀疑过,轻轻一笑,“赵先生待你也极好。”

    赵摇笑了笑,“殿下,如果查到了卖下情锁的人,殿下打算用什么东西去换?”

    “先查到再说。”楚宸风轻云淡地说,赵摇打量了楚宸一番,“殿下似乎对于情锁并没有那么在意。”

    “你猜。”楚宸打哑谜地冲着赵摇说,门外阿兼缓缓行来,“殿下,娘娘跟陛下来了。”

    来了,便是楚昭来给钟氏请安。楚宸依然跟钟氏住一块,听说楚昭来了,楚宸高兴地站了起来,“我去拜见姑姑。摆摆一起!”

    “好!”能在楚昭跟钟氏的面前刷脸,赵摇哪有不肯的道理。

    “姑姑,祖母!”楚宸一身浅绿色的汉服,与楚昭和钟氏一拜,赵摇也连忙行礼,“见过陛下,娘娘。”

    “坐啊!”楚昭正给钟氏泡着茶,轻呷一口,叫她们坐下。

    楚宸直接走了过去在楚昭的身边坐下,闻着茶香道:“好香的茶。”

    “尝尝!”楚昭随手给楚宸倒了一杯,楚宸眉开眼笑地道:“谢姑姑!”

    端起茶来浅尝一口,夸赞道:“姑姑泡的茶就是好喝。”

    楚昭微微一笑,“怎么,有事相求?”

    “昨天拍卖会上的事,姑姑一定知道。”楚宸冲着楚昭说,楚昭点点头道:“知道,听说你跟柴尚书还有一位争起了一对情锁来。”

    “姑姑知道另外一位是谁?”楚宸开门见山地问,楚昭道:“知道。”

    赵摇拿眼看了楚昭,楚宸道:“姑姑不肯告诉我?”

    “情锁,你想要来做什么?”楚昭不答反问,楚宸摇头晃脑的道:“姑姑就当我要来好玩。”

    “赵括告诉我说,这情锁相传是一对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人以自己的血肉铸成的东西,颇是邪门。曾经有人拿了这对情锁戴给了他所爱,原本不爱他的人,最后两人竟然相爱了。”楚昭在离开拍卖会后,赵括就已经将情锁的点点滴滴都报了上来。

    楚宸道:“阿宸只是觉得情锁很特别。”

    楚昭抬眼看了她半响,楚宸道:“姑姑真的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吗?”

    “要是东西在我手上,你打算怎么办?”楚昭说了那么一句,不知怎么的就听得赵摇心惊肉跳,楚宸直接道:“柴尚书为什么也对这东西势在必得呢?”

    竟然不接楚昭的话。赵摇同样觉得楚宸的心思难猜极了,楚昭道:“既然这个情锁能够让原本不相爱的人相爱,或许,他是想让什么人爱上他.”

    楚宸感觉到眉头直跳,说起来,以柴景的身份,应该不存在什么求而不得的事,真像楚昭说的那样,这个人,该是柴景可望而不可及的,突然有种柴景所想要爱上他的人就是楚昭。

    这样的念头一起,楚宸赶紧的甩开了,她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念头,楚昭跟柴景怎么可能会有情愫,她还记得端午节在护城河上,楚昭一剑刺入柴景的情形,要是这样柴景还能盼着楚昭爱他,是疯了吧。

    “柴尚书刚刚大婚不久,娶的不是心之所爱不成?”赵摇在旁边补了一句,楚宸看了过去,“柴尚书是不是不太妥当?”

    问的是楚昭,楚昭直接道:“什么是妥当,什么是不妥当?”

    楚宸道:“端午节的刺杀是柴家所为。”

    “此事非他所为,他不过是被人蒙骗而已。”楚昭风轻云淡地说,对于柴景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笃定。

    “姑姑是怎么做到把事情分得那么清楚的?”楚宸问出心中的疑惑,在她看来,柴家的暗卫刺杀楚昭,柴景是柴家的家主,这件事原该与柴景脱不了干系,但是,楚昭给了柴景一剑却没有取柴景的命在楚宸看来极不可思议。

    楚昭继续喝着茶,面对楚宸的疑惑道:“原就该如此不是?柴家的暗卫,听了柴景的话来杀我自然是该找柴景算账,既然不是柴景下的杀令,杀了柴景,你说谁最高兴,谁又有损失?”

    这样的说法让楚宸答不上来,楚昭道:“阿宸,你要学着把事情分清楚,一个人手下做的事,不见得就是主人下的令。打狗看主人没错,狗咬人不是主人下的令,怪主人像样吗?”

    “还有不够一年的时间了。”楚宸突然说了一句,楚昭道:“对,还有一年的时间了,一年之后,天高任鸟飞。”

    钟氏皱着眉头道:“她现在这个样子飞出去了叫人不放心。”

    “祖母,我不会一直这样的。”楚宸如此开口,楚昭道:“外面的风浪会帮我们教好阿宸的。”

    “对,姑姑,我会让自己强大起来的。”楚宸一想到将来她要离开楚昭的羽翼,展翅高飞,心里就高兴得不得了。赵摇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半天没弄明白。楚宸陪着楚昭和钟氏坐了一会儿,该到了练武的时间,楚宸连忙告退。

    “看出什么来了。”楚宸带着赵摇一走,钟氏问了楚昭。

    “我们阿宸长大了,开始动心眼了。”楚昭笑着说,钟氏也露出了一个笑容,“小小的情锁,倒是能试出不少人。”

    “可不是,所以啊,柴景不是要那情锁嘛,我就让人送过去给他。”楚昭说出来的话,叫钟氏一顿,“送给他?”

    “阿宸昨天竞价情锁的原因我已经明白了,还有柴景的目的没弄明白呢,当然要弄个明白。”楚昭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钟氏蹙紧了眉头,“阿昭,你不要玩火自焚。”

    楚昭道:“阿娘怕柴景拿了那情锁套在我手上?”

    对于钟氏的担忧,楚昭心里清楚着。

    “能让柴景求而不得的只有你。”钟氏直白地告诉楚昭,楚昭道:“以假乱真还能出了什么事不成?”

    笑语之间,楚昭显露出了妩媚,“我很好奇,如果柴景真的要将那情锁戴在我的手上,他图的是什么?我的言听计从,还是因情而迷,对他死心塌地。他总不会忘了我曾经说过的话,别的女人用过的东西,我不会再要,尤其是男人。”

    钟氏……楚昭说完迎对钟氏瞪大的眼睛,“阿娘觉得我哪里说得不对?”

    “你如今是毫不掩饰了。”钟氏中肯地说,楚昭的骄傲,随着大昭江山稳定完全地显露出来,虽然先时在选后之时楚昭就说过,她不会要别人用过的男人为后,如今更露骨地表明,别人用过的男人,她绝不会碰。

    “如今我还需要掩饰吗?”没能把世家打老实之前楚昭都不怕露爪子,天下已定,她还藏着掖着叫世家拿她的私事当话柄,她这皇帝当得还能有意思吗?

    “那么阿满,将来你打算怎么跟他说,又打算什么时候跟他说?”钟氏问起,这么多年她是看明白了一点,楚昭压根不打算一辈子瞒着楚操,柴景是楚操生父的事。

    “等阿满背熟了三字经,我就会告诉他。”楚昭显然早就定了,钟氏皱起眉头,“那么早?”

    “与其等他长大了由别人的口中听说,还不如我早早地告诉他,这也算是给他上了宝贵的一课,阿满是男孩,磨难,痛苦是他的必经之路,只有这样,他才能快快地长大,长成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楚昭显然对于楚操寄以厚望。

    “阿宸和阿满之间的关系,你要处理好。楚家的子女没有骨肉相残的。”钟氏提醒着楚昭,楚昭肯定地道:“不会的。”

    楚昭的眉间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一个连钟氏都提醒她要重视的问题,可想而知如今的大昭上下,京畿重地,朝臣该是怎么想。

    当了皇帝就是这样,明明你还年轻正值当年,却有太多的人已经开始思考你死后的事,为你操心你的继承人该怎么选。

    然后,第二日,果然就有人上奏请立太子。

    作为楚昭膝下唯一的子嗣,又是唯一的男孩,刚刚满两岁不久的楚操就被称赞了一通,称赞完之后总结一句话,请楚昭立楚操为太子。

    “怎么,怕朕早死呢?还是觉得朕这个皇帝当得太差,所以你们想要赶紧换一个人来当皇帝?”虽然被钟氏打了预防针,楚昭依然觉得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