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
顾子琰被顾常风带去了皇宫,灼风送苏九儿回了庆国公府,老太太见苏九儿终于回来了,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她急忙命李妈妈去将苏九儿给请来了满堂园。
苏九儿跟在李妈妈的身后进来了,看着端坐在上座上的老太太,好似又苍老了几分,苏九儿心中一酸,急忙上前跪在了她的面前。
“不孝孙女见过外祖母。”苏九儿着着,眼泪便从眼里滑落了下来。
老太太也是十分的动容,伸手将她从地上给扶了起来。
待苏九儿站定之后,老太太便用帕子擦着她脸上的泪水,心疼的道:“九儿这些日子以来受苦了,如今回来了便好,回来了便好。”
苏九儿直摇头。“九儿不苦,让外祖母担心了。”
老太太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脸庞,心疼的对着李妈妈道:“快去命厨房给表姐准备些好吃的饭菜,给表姐端来。”
“是,老太太。”李妈妈应声退了下去。
老太太拉着苏九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又拉着她问了问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在听到苏九儿的经历之后,老太太的心里更加的心疼了,一想到苏九儿吃了那么多的苦头,她的心里便觉得对不起死去的顾茵茵。
没过多久,李妈妈便带着几个丫鬟,将饭菜给端了上来,苏九儿看着桌上的饭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的确有些饿了,便拿着筷子吃起桌上的饭菜来。
老太太在一旁坐着看着她吃,时不时的拿起面前的筷子,给她夹着菜。
“我这些日子,时常在想着,那日还好不是你,也没能让薛氏得逞,倒是让苏宁香白白替你挨了一刀。”老太太叹息着道。
苏九儿微微一愣,扒着碗里的筷子突然停了下来,她抬头一脸莫名的看向老太太问道:“外祖母的这话是何意?二舅母把堂姐怎么了?”
老太太一惊,问道:“成亲那日的事情你还不知道吗?”
苏九儿摇了摇头。
老太太便将那日的事情与她了一道,苏九儿听后十分的平静,并没有什么情绪的波澜。的确,那日若不是苏宁香替她出嫁,那受伤的便会是自己了,这么来,苏九儿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去好好“感谢”苏宁香。
薛氏才刚办了丧事,顾子琰在这个时候也是不便与苏九儿再次成亲的,成亲那日庆国公府原本就成了整个燕京城内的笑柄,老太太提起这茬的时候,面色也是显得十分的难看,好在那日苏宁香也并未和顾子琰拜堂,那这婚礼,自是不会算数了。
苏九儿用完膳,老太太又命人将饭菜给撤了下去,又拉着苏九儿陪着她唠了会嗑,才放苏九儿离去。
苏九儿回到扶柳院,芍药正在门口候着她,见她回来,便立刻迎了上去。
“奴婢见过表姐。”芍药对着苏九儿行了一礼。
苏九儿朝着她点了点头,看向院子里问道:“怎的没见云芷?”
芍药的脸色有些难看。“院里还住着一位姑娘,那姑娘将云芷给要了去。”
苏九儿听芍药这么,她便猜到那姑娘正是苏宁香,既然她还住在院子里,那苏九儿自是要去会会她的。
“带我去见见那位姑娘。”苏九儿道。
芍药应声带着苏九儿向客院的方向走去。
凤柒的医术精湛,苏宁香身上的伤,对于她来,根本就不在话下。如今苏宁香身上的伤口虽还未痊愈,但却是已经能下床走动了,加上凤柒每日都会过来替她上一次药,照现在这个速度,不出两个月,苏宁香身上的伤口定是能够痊愈的。
芍药带着苏九儿来到客院,苏宁香正坐在池塘边,手中拿着鱼饵喂着水中的鱼,云芷静静的站在她的身旁,脸色十分的难看。苏九儿抬头望去,见云芷的眼里写满了怒意,便知这些日子,云芷在苏宁香的身边定是不太好受。
苏九儿朝着苏宁香走了过去,云芷原本看着苏宁香在喂着鱼儿,眼角却有一抹黄色扫过,她微微侧头,却见到苏九儿正朝着她们走过来,云芷的脸上露出激动的表情,转过身子看着苏九儿道:“表姐!您终于回来了。”
苏九儿看着云芷的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便冲她笑笑。“我回来了,你还不高兴吗?”
“奴婢自是高兴的。”云芷笑着道,可随后她又想到苏宁香坐在一旁,便揶揄的道:“奴婢是高兴了,可恐怕某人就高兴不起来了。”
苏宁香原本喂着鱼饵的手突然一顿,随后转头看向云芷呵斥道:“越来越没得规矩了,今晚的晚饭便不要吃了。”
“你!”云芷满脸怒意的看着她,可是却敢怒不敢言,最后只得求助的看向苏九儿。
苏九儿看着苏宁香的身影,笑着道:“堂姐何须与一个丫鬟置气?况且这是我的丫鬟,怎的堂姐用了几日,便将这丫鬟当成自个的了?”
苏宁香将手中的鱼饵洒进了池塘里,又拍了拍手,才站起身来看向苏九儿道:“是吗?妹妹久未来庆国公府,恐怕还不知道,三表哥早就让云芷来伺候我了,所以现在云芷已经是我的人了。”
听到三表哥三个字从苏宁香的口中出来,苏九儿的瞳孔不由得缩紧了几分。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事三表哥倒是没向我提起过。”苏九儿看了看一旁的云芷,对着苏宁香道:“我向来被云芷伺候惯了,若是换成其他人,我恐怕还不习惯,若是堂姐不介意,我便命芍药再替堂姐挑选一个丫鬟过来。”
苏九儿这话的意思明摆着是,今日无论苏宁香放不放人,她都要将云芷给带走。苏宁香静静的看着苏九儿,苏九儿也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她,谁都不肯让步。
没一会儿,苏宁香笑了,她看着苏九儿道:“不就一个丫鬟吗?妹妹喜欢便带走吧,我看芍药就不错,不如让她来伺候我吧?”
苏宁香伸手指着站在苏九儿身后的芍药,苏九儿脸色微变,她原本只是想着让芍药去向外祖母再讨一个丫鬟过来,没想到苏宁香却是点名要让芍药伺候。
此时芍药的脸色也十分的难看,她向来都只伺候顾子琰,偶尔会伺候一下苏九儿,除此之外,她没有伺候过任何人,别人也轮不到她来伺候。可如今顾子琰不在府里,苏宁香这般要求,她作为一个奴婢,是根本就无法拒绝的。
苏九儿当然也知道,芍药平日里是只会伺候顾子琰的,若今日当真答应让芍药去伺候苏宁香,那岂不是在顾子琰的脸吗?
苏九儿想了想,开口道:“芍药不管怎么,也是这扶柳院内的掌事丫鬟,只怕堂姐承受不住芍药的伺候,毕竟在这扶柳院内,除了三表哥以外,还没有谁能轮得到芍药来伺候的。”
这话的意思明显是在告诫苏宁香,芍药是扶柳院内的掌事丫鬟,若今日她执意要让芍药伺候,那便是代表得罪了顾子琰。
可苏宁香却是不在乎这些,她迟早会被顾子琰赶出庆国公府,是以她根本就不怕去挑衅顾子琰。
“无妨,想必三表哥也是不会在意一个丫鬟的。”苏宁香笑着道。
她就是想要压苏九儿一筹,苏九儿今日这副模样,明摆着是拿自己当这扶柳院的女主人了,可她偏不让她如意,她既没有嫁给顾子琰,也没有和他成过亲,又何来做这扶柳院的女主人一。
苏九儿沉了脸,但也无可奈何,她只得看向芍药,芍药为防止苏宁香再次为难苏九儿,便对着苏宁香行了一礼道:“那便由奴婢来伺候苏姑娘。”
苏宁香莞尔一笑。“妹妹若是再无其他的事情,我便让芍药伺候我去歇息了。”
苏九儿愿意再理会她,如今她什么都不占理,一切还是待顾子琰回来再,于是她对着苏宁香道:“那堂姐便先好生回去歇着,我便不再扰了。”
苏九儿看了看云芷,云芷立刻走到苏九儿的身边,将手中装着鱼饵的瓷碗放在了芍药的手里。
苏九儿转身就要带着云芷离开,可她才刚走出一步,好似又想起了什么,对着苏宁香一脸讽刺的道:“对了,九儿还要感谢堂姐那日的挡刀之恩,那日若不是堂姐替九儿嫁入庆国公府,那今日受伤的恐怕就是九儿了。”
苏九儿笑着,可苏宁香却是暗暗的咬紧了牙关,若是她不提起这茬,苏宁香便不会想到这里,自己身上这伤,原本就是拜苏九儿所赐,若不是因为苏九儿,她怎会无缘无故的挨了薛氏这一剪刀。
苏宁香没有作声。
苏九儿继续道:“不知堂姐如今身上的伤可还好些了?听那一剪刀可是刺在了肚子上,莫不是牵动了旧伤,难以恢复吧?”
苏宁香看了看苏九儿,扭头便朝着自己的屋子走去,芍药立刻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