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机器人撒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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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爷,你吹啥大话呢?”有人不解。

    “我不光没吹,还是把话压缩得像宇航员的压缩饼干一样后才的呢。”老汉满脸自信地。

    “他是不是患了阿尔茨海默病了?”

    “嗯,肯定是老年痴呆了,连马耀是谁都忘记啦!”

    忘记了马耀是谁,就像忘了狗会咬人,狼会吃人,老虎更吓人一样。

    老糊涂了的人果然搞笑,打算抡起一根秫秸打死狼。

    有个成语叫难得糊涂,造这个成语的人就是喜欢人人搞笑呗。

    正忍俊不禁,笑容像严寒里的果汁一样凝固了。

    这时好多工程车赶到南刘庄来了。

    它们聚在那两辆被刘依依埋葬的挖掘旁边挖坑,要把挖掘刨出来。

    “马耀的人马?”

    “看来马耀要给那些挖掘移坟了?”

    “移什么坟,那个挖掘是被活埋的,现在还没断气。它们本来就不喘气,哪有断气那一呢?”

    “我那天还告诉我儿子咱们村有宝藏了,我儿子打算回老家来时挖宝呢,这下甭想了,人家抢了先了。”

    “那既不是宝,也不是福,纯粹是祸,尽量少沾惹吧!”

    人们敬而远之,躲到远处偷看。

    只有刘依依的父亲去了近前,要看个究竟。

    看清了情况,他就给他女儿刘依依打电话汇报。

    “闺女,咱们村又来侵略者了!”

    “侵略者?是倭寇还是英法联军?”

    “是马耀那狗杂种,不,豺狼杂种!”

    “不要紧,爹,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

    “可咱们家就只剩一个36响了,还估计已经受潮不响了。”

    “他们又开始强拆了吗?”

    “还没呢,现在只是开挖那两辆大械了。”刘依依的父亲声音颤抖,仿佛完全身处家园不保的危险境地。

    “好的,爹,我知道了。我马上派兵火速过去解决!”

    “好,谢谢闺女!”

    然后老汉就开始眺望,东南西北全望遍,东北西南和西北东南也望了不知多少遍,却一台挖掘也望不见。

    看来我闺女黔驴技穷,江郎才尽,一筹莫展啦。也是的,一个瘦弱的姑娘,连个婆家都找不到——找到了还被休回来,再也搞不到新对象的可怜闺女,哪能光有那么大的本事呢。我指望我闺女总像大将军一样厉害,不是在打个盹儿做大梦,痴心妄想嘛?

    “唉!”他叹口气,然后却又开始心存侥幸地盼望着。

    我闺女上次那么能耐,没准这次会更加让人震撼。

    地上没有械过来,可能我闺女这回是派天兵天将——飞飞碟飞船火箭来呢!

    果然有一架飞在天空中轰隆隆呢。

    但它只是拉了一道粗白线,就又杳无音信了。

    莫非那群鸟是?

    不像哇。那群麻雀只是在那几棵树的树冠上跳高跳远,叽叽喳喳,时而又一惊一乍的,飞成一个个微彗星,燕雀安有鸿鹄之志哉。

    有俩只灰野雀飞来了。

    但看那慢吞吞的样子,除了觅食、垒窝、搞对象、兜圈子,好像啥都不会干呀。

    老汉越来越失望,就打算最后看坏人的那些挖掘一眼,准备回家去了。

    这时,他发现了——怎么那些施工的挖掘只会低头不会抬头,只会倒车不会前进了?哈哈,它们逐渐滑进它们刚挖的坑里去了!

    马耀亲自过来督战,轿车嘎然而止。

    他刚赶到坑旁下了汽车,刘依依的父亲就走了过去,一坷垃砸中了他的脑袋。

    马耀惊得怀疑人生。

    之前这辈子只有一次被投过。那是上学的时候,我在课堂上要和同桌扳腕玩,同桌不肯,我就胳肢他,老师用粉笔头投我,肯定是投脸的,却没准头,投在了肩膀上。莫非这是我的老师来了?

    就定睛仔细观看,果然是刘老师!

    刘老师那时候是个代课老师,是位当老师迷。人家正式在编的老师不愿干了,就装病而拿出工资的尾巴——00块钱请代课的。这位刘老师就那么好为人师,去了学校里代课。代课而已,糊弄糊弄就行了,却比哪个老师也爱岗敬业。像我这种一直找人代抄作业的学生,从来没老师管,他来了之后却破出了案来,发现了我在写作业上弄虚作假,竟敢体罚我,还狠狠地屈了中指凿我。我在中华武馆可是佼佼者的学生啊,不仅前翻侧翻后翻数第一,还提前学了对练了呢,于是予以还击。不料这位刘老师在讲台上就和我打起来了,他那真是打死架呀,打得我以为是拍武打片呢。今生的打架生涯中只有一个人打怵了我,那就是他。后来回到家里,我爹看到了我的皮肉之伤,问明情况,告到教文体局,他的代课老师资格被剥夺了。现在怎么他老毛病不改,没粉笔了就用土坷垃投人呢?我不该敬他的,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有这种老话,想必是有一定道理的,我还是喊他一声老师吧。

    “老师!”

    “谁是你老师?我是你的天敌!”

    天敌?我是老鼠你是猫?我是蚜虫你是七星瓢?我是禾苗你是冰雹?你这么残酷,又不承认是我的老师,那我就不用客气啦。

    “炮仗炮仗,你怎么又摸裤裆里呢,是不是想撒尿了,正好,往他身上撒泡尿!”

    炮仗一副难为情的样子。

    我哪来的尿啊,如果我有尿,还当什么器人啊,早就当真的人类去了,能吃能喝能花钱,能娶媳妇能过年。

    但拿人工资受人管,吃人家饽饽受人家哆哆,老板让撒尿就撒呗。像不像三分样,看我撒尿像不像专业练过的?

    炮仗过去做个样子,朝了老汉做个不雅姿态。这时一台铲车猛然扑过来,铲起炮仗,抛出去老远。

    马耀看到后又开始怀疑人生——我是不是站在了投影中啊,我到底还是不是生活在人间呀,我还是不是人生父母养的呀?

    谁知铲车骤然掉转车头,朝他马耀铲来了。

    马耀其实已经预想到了这种情况,已经开始抬脚要走了。虽然事出预料之中,仍是惊魂欲裂。

    惊慌逃窜的马耀跑姿很搞笑,无法描述。他已认识到现实世界已经变成了玄幻世界,不能再靠不要命吓唬人了,什么名声什么脸,逃命要紧,跑的虽然难看,却比运动员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