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知道我们没看见有人出来。”

    多进摇摇头，马吉克有些沮丧。

    “这可麻烦了我可能会被师父骂。”

    “啊。那我们的立场就一样了。”

    就在此时——

    咔啦啦啦啦啦！

    头顶上——窗户玻璃和钉死的木板碎裂的声音响起。朝上一看，二楼的窗户从内侧被打坏了，破掉的窗户碎片中，有某个人纵身一跳——

    飞速摔落下来，他就像被扔出来一样，身子无力地跌在地上。看上去体重不轻，他的身子弹了一下，才慌忙采取措施让身子停下来。

    “啊——是刚才的杀！”

    多进一指叫起来。杀——名叫科森的男人脸上写满恐惧，按住受伤的左肩蜷缩在地上。多进慌忙朝马吉克看去。现在在场的所有人之中，大概只有这位少年拥有少许的战斗力，他已经面部严肃地摆好架势。孩们——不，商业会员们——五个人全都僵硬地站着。博鲁坎本身就在问题之外，不看他也行。

    科森慢慢地，气恼地：

    “到底怎么回事，那个女的”

    “哎？”

    多进疑惑了一声。科森整个人栽倒在地上，博鲁坎商会（加一人）就这样久久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杀。

    朝大厅奔跑的过程中，背后的鞭子不停袭来——奥芬本能地避开，不停歇地向前飞奔。如果停下脚步——就会被走廊上到处散播爆炸般噪音的鞭子给抓住。那样的话就没命了。

    行至大厅入口——大厅内的情况和两时前进来时没有区别。只有不停回荡在走廊的铠甲的脚步声打破寂静。奥芬穿过大厅，跑到有伤痕的女神像下把身子藏起来。这是能防止铠甲的长鞭的唯一障碍物，况且这座高约四米的白色雕像本身就给人一种安全感。

    他呆在女神像的阴影朝入口望去——最先跑到大厅的不是铠甲，是蛇。恐怕它的移动速度比笨重的甲胄要快得多。半蛇半人的人造兽表情奇怪地进入大厅，发出叽叽的声音，接着——毫不犹豫地朝这里冲来。

    （可恶——嗅觉也和真蛇一样吗！）

    奥芬离开雕像阴影，滚在地板上，叫出咒文：

    “依我所见，混沌公主！”

    犹如被身穿黑色礼服的贵妇人环抱一样，黑影般的重力漩涡将蛇击倒。无法给予对外伤的话，直接使用纯粹的力量比较有效。蛇吐出的毒液失去准头，朝上空喷洒而去。奥芬飞快地向蛇跑去。

    他骑在人造兽身上，把按在蛇的喉咙处。

    “看我撕裂，大空之壁！”

    嚓！镰刀状的风刃打中蛇的脑袋。蛇尖叫着张开下颚——奥芬迅速把左拳塞入它的口中。

    “拜拜了。”

    完，马上叫道：

    “看我呼唤，破裂姐妹！”

    ——只在一瞬间，蛇的身体迅速膨胀，无论眼窝还是鼻孔，身上所有的洞都开始向外喷射体液和肉片。冲击波撕裂了几乎所有的内脏。他用右擦擦溅到身上的血，拔出左。他戴在上的皮革套已经被毒液侵蚀得不成样子。趁毒液还未蔓延到皮肤，奥芬摘下套扔在地板上。

    “先搞定一只——”

    他的视线离开已经不会动的蛇，朝通道入口看去。正好看见铠甲出现在那里。黑色的甲胄伸展双臂，那姿势就像给恋人一个拥抱——

    “什么？”

    奥芬嘟囔一句。铠甲的身体正面，啪的一下，盖子被打开了。

    甲胄中，只有无数钢做的绳子缠绕在一起，形成人的形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接着——

    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几十条钢鞭全部向他射来！

    “混蛋！”

    奥芬脱口骂道，他抓起蛇的尸体朝铠甲掷去。无数钢鞭啪啪地击打在失去内脏的蛇尸体上。牢固的蛇皮没有开裂，尸体却被打飞到大厅的对面去了。

    趁这个空隙，奥芬已经开始移动。他朝敞开甲胄的铠甲上半身伸出右，叫道：

    “看我施放，光之白刃！”

    放出的光热波击中铠甲。虽然打在没有装甲只有钢鞭的胸部，但结果却没什么两样——铠甲又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蛇有内脏，但是这具甲胄却连身体都没有。

    （若是这样，想要打倒这家伙就必须把整个甲胄彻底破坏才行吗？）

    虽然这并非完全不可能——

    奥芬的心脏跳动得厉害，他再次藏身于女神像的阴影里。脸上血流加快，汗水止不住地往下滴。他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

    （体力已经到极限了——不可能再接二连三地使用魔法了。）

    这样一来，必须避免无谓的攻击。若不在一两招之内搞定，自己的体力就会被耗尽。

    奥芬想到这里，他把搭在女神像纯白的长袍下摆部位。突然——

    “——完了！”

    名为肯库利姆的突然从女神像里冒出来，紧紧抓住奥芬放在女神像上的左。粗壮的指上缠绕的刀刃陷入他的肉里。不一会儿伤口就开始喷血，把胳膊染红。的力气出奇的大，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像是要把他拉进石像中一样。

    奥芬把剧痛置于脑后，用右抓住的指头。他努力抵抗，防止左被拉断，但是的力道一点也没有放松，不管他怎么努力也不挪动分毫。再加上——

    奥芬撇了撇铠甲，心中急躁起来。只见铠甲已经站起来，身体正朝这边转来。这样的话，是躲不掉鞭子的。

    （只有干了——）

    奥芬判断完毕，紧紧握住的指头，发出凄厉的叫喊：

    “看我起舞——”

    铠甲的胸膛仍是打开的。

    “看我起舞，天之楼阁！”

    视界，歪斜——

    转移的魔术发动，下一瞬间，奥芬出现在距大厅天花板不远的位置上。如此长的距离——十米左右的距离移动并不容易。甚至奥芬不记得以前有成功过。他在距离地板数米的空中，随着不安定的下落感，看了看应该一起被移动过来的。

    仍然紧紧抓住他的左臂。上毛很多——不定是被切下的类人猿的臂，臂的长度一直到关节。在断面连着三根粗线管，线管长五十厘米，在尽头是一个随风摇摆的，拳头大的仿制大脑。这就是——肯库利姆的全部。

    恐怕是活用转移魔法，突然出现在墙壁或地面上的吧

    不过现在在空中，它没法逃。奥芬在降落途中一把抓住的大脑，从线管上拔下来。一阵痉挛过后，的力道消失了。奥芬把的指头从肉里拔出来，他的左腕自由了。

    在这过程中，他持续降落——从他出现在天花板算起还没到一秒，他已经看见女神像的头，以及在女神脚边东张西望的铠甲了。奥芬跳到女神像的头上，他绞尽自己体内所有的活力，叫起来。

    （千万要奏效啊——）

    “看我施放，光之白刃！”

    光热波的目标不是铠甲，而是女神像的脚边——雕像下部发生爆炸，安静的、沉默的女神开始倾斜——

    奥芬的脚蹬在女神像的头部，他像个钟摆一样一晃身子，令雕像朝铠甲的正上方倾倒，这样做有点多此一举，因为女神像重量将近三吨。总之，雕像朝还在寻找目标的漆黑甲胄身上压去。

    奥芬自空中掠过，落在地板上，咳嗽了几下。几根肋骨因冲击而折断了吧。他抬头一看，铠甲已经被压在倾覆的女神像下，看不见身影了，漫天飞舞的尘埃中，奥芬呼吸十分剧烈，他想：

    （这样——就剩一只——不，是一个）

    但到处都看不见撒米的身影。若加上撒米，形成四对一的局面的话，大概就没有胜算了。

    （难道他有什么特定目标吗？明明都没有正常的思考能力了）

    福诺克罗斯若是以战斗生物为标准制作人造兽的话——在战斗中，它们也可能会临应变采取别的措施。

    过了一会儿，奥芬的心情平复了，他站起来，看看大厅。唯一的女神像也倒了，这里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这时——

    大厅一角的暗影里，有一个人影迈步朝这里走来。那里有另一个通路口。看来那个人一直在通路的入口处藏着。人影的身体苗条瘦长，长长的黑发摇摆，不停地拍。

    奥芬低声：

    “马吉克去哪了？”

    “我让他逃到外面去了。然后我就回来了，这是我的自由吧？”

    人影——西莉爱塔露出轻薄的笑容。

    “这确实是你的自由。”

    奥芬生气地擦擦额头的汗。

    “然后呢，你就躲在暗处，坐山观虎斗？”

    “我本想看事态危险了就出相救的——”

    她朝倒下的女神像看了一眼，笑了，：

    “看来没有那个必要。”

    “我看你挺高兴的嘛。”

    奥芬用右摸摸受伤的左，受惊不。伤口虽没有想象中那么深，但因为出血过多而开始麻痹。若是可能，真想马上用魔术治愈它，但是体力还没有恢复到那个程度。

    西莉爱塔凑近过来，抬抬肩膀，：

    “看来我的话还是对的吧。”

    “你的话？”

    奥芬反问。她：

    “嗯。你果然是最强的魔术士。大陆上屈指可数的。”

    “那又怎么样。”

    奥芬不悦地：

    “第一，人造兽还没有全部处理完。刚才的那个撒米不见了，而我现在已经使不出力量了——”

    他刚到这

    叽，一个很的声音传来。

    那是开门的声音，然后是关门。嗒、嗒轻轻的脚步声——奥芬把两耳竖起来。声音是从二楼的凉台传来的。鬼火的光照不到那里。他朝西莉爱塔看了一眼。她似乎也听到了响动，但没做任何表示，只是抱着胳膊站在那里。

    奥芬声问道：

    “撒米不可能会有脚步声。难道还有其他的人造兽吗？”

    若是这样，只能认输了——奥芬心中想。

    西莉爱塔的头摇了摇。她以及其沉着的口气：

    “你知道为什么撒米被称作最强的人造兽吗？”

    “你什么？”

    奥芬糊涂了，她自顾自地：

    “能在任何地方突然现身，并且不受任何攻击伤害只是这样的话，阿克萨尔还有基柯伊姆，加上肯库利姆，它们都能做到。撒米真正的能力，是能够将无法控制的人造兽全部加以支配”

    “就是——”

    奥芬一脸愕然，催她继续。她点点头，从腿上拔出短剑。

    “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撒米能附身到任何生物身上，并加以支配。他——就是叫马吉克的那孩子，他什么了？是那个姑娘，死了？”

    这时，脚步声停下了。

    向上一看——在鬼火的亮光勉强到达的地方——连通二楼凉台的楼梯顶端，身材娇的金发少女直直地立在那里。

    奥芬感觉自己的意志动摇了一下。

    “克丽奥？”

    站在楼梯上向下看的，确实是克丽奥。右上拿着一把不知在何处找到的细长军刀。少女的金发微微晃动。这里原本是无风的室内，但因为奥芬放了那么多魔术，使得空气变热，产生了些许气流。继承了贵族血统的细瘦脸庞，发出冰冷的气息。眼中无光，就像刚睡醒一样，她的视线虚无缥缈。她穿的衬衫奥芬有点眼熟，那是马吉克穿过的衣服。

    错不了——的的确确是克丽奥本人——

    西莉爱塔突然：

    “我想不用我来提醒你——她还活着。你可不要太冲动，害她受伤哟。”

    “还用你——”

    奥芬把脸对着西莉爱塔。这时——

    咚，他听到轻轻的落地声，心里紧了一下。转头一看，发现单持剑的克丽奥就站在离他几厘米的地方。

    （从楼梯上——跳下来了？）

    他反射性地朝后跳——克丽奥举起的剑甩出银色的轨迹，快速地朝他追来。奥芬紧急避开当空滑过的剑，克丽奥立刻把剑朝上挑，这次瞄准耳根直刺过来。

    奥芬低下身子——或者趴下，避过了攻击。空气被切开的声音撞击耳膜，传来轻微的疼痛。仿佛像置身于炽热的梦中一样，缓慢移动的光景中，克丽奥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刀刃反射出寒光——

    （要被干掉了！）

    奥芬心中疾呼。对若不是克丽奥，他就会用右攻击敌人的眼球——

    突然，克丽奥消失了。

    他一看，少女躺倒在不远的地方。是西莉爱塔从旁边把少女踢倒了。

    “没事吧？”

    西莉爱塔问道。奥芬惊恐地看看一动不动的克丽奥，：

    “嗯。得救了。抱歉。”

    他从克丽奥里拿过剑。克丽奥的冰冷。

    西莉爱塔把短剑收回鞘里，叹着气，：

    “你还真是个好人啊。眼看自己要被杀都不会反击吗？”

    “偶尔，会忘记反射性的动作。”

    奥芬不悦地，把剑扔到二楼的凉台上。

    “和在塔里时不一样，不可能每天都进行战斗训练到底，我的生活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对人用战斗术。这样的话，当然会变得迟钝。五年前确实是传中的基利朗谢洛也不定，但现在不过是个普通的高利贷罢了。”

    咔啷，剑落在凉台的地板上。奥芬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