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A+A-

    “不会吧,你不会当真吧?阿莎莉就算是查尔德曼,也不会去考虑那种事”

    “老师他对你进行了彻底的精神控制训练——对,就在这个地下室,只有你是特别的。”

    “”

    她继续,语气平淡。

    “在塔的魔术士训练过程中,精神控制确实是被列入主课。但是没有任何人接受过像你这种程度的训练。为什么?因为你有一项特殊的使命。精神控制。也就是为了对抗白魔术的训练——”

    “不要了!阿莎莉——”

    “查尔德曼是把你做为对抗白魔术士的杀锏来培养的——这是为了牵制教室里唯一有可能凌驾他的我!基利朗谢洛——”

    阿莎莉摇摇头,继续:

    “你做的训练都是为了能杀掉我,你是这个世上唯一一名能杀掉我的暗杀者。”

    “我不是叫你不要了吗!”

    奥芬近乎叫嚷地喊。

    “老师他,怎么可能会去做这种事!退一万步,假设这是真的,那又怎么样呢——我根本不是暗杀者。我喜欢你。一直都很尊敬你。我是被你拉着长大的!我——我是”

    他突然变得无力。奥芬一声叹息,看着地板:

    “我希望,阿莎莉,你可以在某一个地方过上平静的生活”

    “不可能的——”

    “姐姐!”

    面对这句反射性冲口而出的话,最吃惊的是阿莎莉。她不自然地笑笑。

    “你叫我姐姐,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蒂西也在等着阿莎莉回来啊,房间都给你安排好了。你不是一个人。我求求你”

    “没办法。我有我的计划。”

    “计划?”

    “查尔德曼老师——我想知道,那个人生前都在考虑什么问题”

    话中,她一直用轻抚自己的胸口。

    “和我一起走吧,基利朗谢洛。你既然是唯一能够杀掉我的暗杀者——我就是唯一一个能够理解你,并且能全面协助你的伙伴。你明白吗?”

    “我”

    奥芬到一半,沉默了。当然,不可能会yes。

    一样的,也不可能no

    沉默似乎已经回答了她的问题。过了一会儿,阿莎莉的表情变得很轻松,她笑了,和微笑不同,是发自内心的笑。

    “下次见面之前,能准备好答案吗?”

    “我记得有过,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奥芬声音颤抖。他已经搞不清自己的心情了,几乎要哭出来。

    她的笑容不减,只不过眼光变的有些冷峻。

    “如果要和女性做约定的话”

    她的声音很温柔。

    “首先要具有能让女性听从你的力量才行,基利朗谢洛”

    “”

    他咽一口口水,陷入沉默。在他不话的时间里,她轻松地耸耸肩。

    “那么——我要先告退了。蒂西和你的学生差不多要进到这个房子里来了。虽然想和蒂西见见面不过我还是被当做死了比较好——就如哈帝亚的报告书上的那样。”

    “你到底在想什么,阿莎莉”

    但奥芬觉得自己不会得到答案——在他这样想时——

    她眨了眨长长睫毛的眼睛,回答道:

    “我会加害长老,实际上不是因为私怨——是想得到他们隐藏的情报。你知道吗?在查尔德曼还是个自由性暗杀者时,曾经想要暗杀基姆拉克教会的教师长。”

    “!?”

    “真是不可思议所有的一切,都和基姆拉克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我就是要去那里——”

    “等一——”

    不等奥芬完,阿莎莉从怀里掏出一个的黑色箱子——她念了一句什么,箱子的表面便浮现出魔术文字——

    就像白天基利朗谢洛的转移和消失那样,阿莎莉一下就消失不见了,只有空气中的一段魔术文字散发着光芒。同时——因为施术者,也就是人偶已经被破坏,力量完全消失的关系,照亮地下室的光球终于在此时消失了。

    黑暗再次光临,站在原地的奥芬不知不觉失去意识,昏倒在地上。

    只能听到烈基发出的慌乱足音,奥芬在梦中笑了。空气不再紧张,使奥芬悲伤地笑了。

    对于查尔德曼帕达菲尔德这个名字,马吉克不认识。

    这位大陆最强的黑魔术士,同时拥有史上最杰出的知识和行动力的伟大的塔的教师,马吉克一点儿也不知道。

    他只知道这是个培育了自己师父的人,而且是最近才知道的。甚至可以是刚刚才知道的。

    走在蕾缇鑫制造的鬼火所照亮的屋子里,马吉克跟在蕾缇鑫的后面,他边走边想——

    (到底该怎么样才能变成像师父那样的人呢)

    素行不良且性格恶劣。无生活能力,即使做地痞流氓一样的勾当,到头来还是身无分文。但是,却是个高强的黑魔术士。

    他很强大,擅长保护自己。无需依赖别人。这些都让马吉克羡慕不已。

    (我一直都在接受师父的保护。竟然到现在一直都没察觉)

    查尔德曼的家虽很大,但构造很简单。走廊只有一条。只要走在长长的走廊上依次打开房门进行确认就行了。

    找到的会是奥芬吗,还是基利朗谢洛呢——

    马吉克已经不再考虑这个问题了。屋子里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类似战斗的声响了。

    战斗已经结束了,除了去确认结果,自己什么也做不到。

    (和师父相比,我缺少什么呢魔术的腕?不,不是这个我觉得不是。)

    蕾缇鑫在走廊里前进,打开一扇扇门观察里面,看着这些,马吉克叹气。

    (假设我拥有和师父一样高强的魔术力量那眼前的这个人会来依靠我吗?不会的还有别的什么——)

    马吉克站住了。蕾缇鑫没注意到他,依然不停地向前走。她可能太着急奥芬的事了,根本没有察觉到马吉克在烦恼自己的价值问题。想到这一点,就更加泄气。

    他随意地走进最近的一扇门——

    进去一看,这里就是个空房间。什么都没放置,什么都没有。所以蕾缇鑫才简单瞟一眼就走了

    马吉克发现在房间的角落,有一本书掉在那里。黑色的皮革封面,没有任何标题。他捡起来,一页一页地翻看。里面记载的都是难懂的风土记一样的内容。不止有许多不会的单词,更是有见都没见过的文字和记号参杂其中。马吉克只能只能看懂几部分而已。

    “伟大心脏龙族——虚假的。唯一的真实是咦?”

    从打开的书里掉出一张纸。可能是做为书签在使用,但已经不知道是从哪一页掉出来的了。

    先不管这些,他捡起那张纸。看来这张纸片原来是作为记事本使用的,然后又偶然用做了书签。

    纸上只记了一行内容。

    后继者是谁?

    “”

    马吉克看着这张纸,自言自语。

    “师父,还有那位蕾缇鑫姐,都是在塔里成长起来的。”

    他不自觉地摸摸自己的胸口——当然,那里没有龙形的吊坠

    “马吉克!你在哪!?”

    声音突然响起——是蕾缇鑫在喊他。

    他抬头一看,她似乎在前方有了什么发现。

    “这里有地下室的入口!我要下去,快来帮我忙——”

    “啊——是!”

    马吉克大声回答着,跑出房间。他里拿着书,那张意义不明的纸片则留在原地。

    后继者是谁?

    这句无人回答的问题,不断在这间空荡的屋子里重复。

    风吹过塔夫雷姆市——

    在吹拂的风中,屋顶上,有两个矮的人影俯视街道。

    “唔”

    其中一个人影举起剑,摆好姿势。毛皮斗篷迎风飘舞。

    “真是和平。”

    “是啊”

    回答的是另一个人影——他站在后面,像个猫一样团成一团。回答得很含糊,像要睡着了。

    拿剑的那个一副不在乎的样子:

    “不错的地方。虽然刚来的时候稍微有一点麻烦,但是不知不觉就解决了。”

    “是啊”

    “那个高利贷魔术士,要完全治愈得花上整整两周,真是活该。”

    “是啊”

    “那个干架丫头要照顾他已经忙不过来了,所以更是和平。”

    “是啊”

    “风也很舒服当时一下子就被那个混账高利贷发现,差点被杀掉,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是啊”

    这时——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儿——”

    拿扫帚的蕾缇鑫望着屋顶,口气阴险地:

    “为什么你们几个要一直住在我家里啊——!”

    “当时真不应该施舍他们”

    涕费斯。他在院子里码放驱赶野猫野狗的水瓶。

    “据帕特推断,若不采用一些决定性的段,是无法和他们断绝关系的——像是烧火印之类的。”

    帕特。她紧紧站在涕费斯后面,抱熊玩偶。

    这些对话都没有影响那两位。屋顶上传来大笑声。

    “哈—哈、哈、哈!天下尽收眼底!”

    “是啊”

    塔夫雷姆市的夏天,顶峰期即将过去。

    “根据我的想法,受伤的话,身体会进行自我治疗。”

    (我也这样想。)

    “所以保证营养是绝对必要的?”

    (嗯这个我也同意。)

    “所以,我制定了一份半强制性康复菜单?——”

    (这个我无法认同!)

    他想叫,但发不出声音——

    在医院的病床上,奥芬抬起上半身,双十分无力。在粗糙的睡衣里面,到处贴满了绷带和跌打药膏,动起来十分麻烦。最惹人不快的是脖子上打的石膏和脸上贴的湿布。

    (更麻烦的是可恶,因为一时的受惊导致声带不正常了。)

    他烦躁地思考。不过,和人偶一起处在那个空间爆炸的正中,这点伤是理所当然的——甚至,没和那个人偶那样同样下场,已经是很幸运了。

    无法发出声音也就意味着无法用魔术来治疗。只是皮外伤还好,如此的重伤,想要让他人帮自己用魔术疗伤十分困难,奥芬无奈地只能接受无聊的疗养生活。

    不过,根据环境不同,也并不是很难让人接受

    病房并不差。可能是蕾缇鑫的安排,住到了一间单人房。克丽奥一直守在床边,拿了一大堆不明所以的慰问品,乱七八糟地堆放在房间里。马吉克坐在在对面的椅子上,在随意地读一本书。是一本黑色封面,没有书名的老书。

    如果只是这样,那还不算很糟——

    克丽奥心情很好地转来转去,在床边的桌子上不停地摆放奇怪的食物,奥芬斜眼看她。早知道就坚持让蕾缇鑫来照顾自己了,奥芬后悔。

    “这是我的自信之作?命名为一击必杀牛肉汤。”

    (连最基本的康复两字都不加吗)

    克丽奥似乎用视线感觉到了这句抱怨,慌忙挥挥。她头上的雷奇也不知为何用同样的表情在挥。

    “不、不是啦,是把讨厌的病给一击必杀的意思啦。”

    (我不是病人,是伤患啊)

    “总之,我看罗拉好像没什么精神,就试着给它吃了一点,它一瞬间就精神百倍,跳起来狂奔了两百米呢,效果超群啊。”

    (我想,它是在逃跑)

    “之后罗拉抓了一只老鼠拿到我这里来了,肯定是想谢谢我吧,一定是。”

    (我认为,那是投降的意思)

    “在你全吃完为止,我不会回去的。”

    (呜啊)

    奥芬垂泪饮泣,看着那锅大红色的牛肉汤,里面还能看见贝壳。他拿勺子慢慢搅动。为什么这种时候,那个有点唠叨,总是会叮嘱别给病人吃其他东西的护士总是不在呢。

    “看你都感动得哭了,我好高兴?贝壳也要吃哟。”

    (这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只见克丽奥天真无邪地笑着。奥芬的心情就像正面挨了那个杀戮人偶的一记魔术一样,把有强烈刺鼻气味的牛肉汤送进嘴里。

    “真厉害啊。师父,看你绕着房间跑了二十个来回。”

    “什么叫真厉害啊”

    奥芬蜷缩在床上呻吟。看来,全靠牛肉汤压倒性的威力——只能这么表现——不知是好还是坏,总之让他能够发出声音了,虽然是很嘶哑的嗓音。

    “克、克丽奥跑到哪里去了?那混蛋”

    “这~个嘛。”

    马吉克坐在刚才克丽奥坐过的床沿,困惑地抓抓头。

    “就在师父趴在床下痉挛的时候,她有点事要去办,时间比较长。就青着一张脸出去了。”

    “可恶那家伙平常的饭菜都还可以,为什么做给我吃的都是这样的东西?”

    “上一回好像还让你吃了肥皂。”

    “那次你不也吃了吗”

    奥芬边咳嗽边骂道。马吉克无表情地:

    “明天好像叫百战百胜肉馅糕。”

    “谁会去吃啊!”

    奥芬大吼。他在床上摆正姿势。自己把揉皱的床单恢复原状。接着他看了自己的学生一眼。

    马吉克保持沉默,看着他——平常那双率直的眼睛,透彻得就像隐藏了什么感情一样,像是在等着什么似的。

    呼——奥芬叹一口气。脸上贴的湿布在讲话时很碍事,他就把它撕下来,:

    “看你的样子,好像有什么问题。”

    “不我只是想件事。这不是什么请求,而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

    “什么事,看。”

    奥芬。马吉克会什么,他大概已经感觉到了。马吉克点点头,犹豫了一下开口:

    “我想在牙之塔入学,而不是做什么登记”

    “奇怪了。到底哪里做得不对呢”

    克丽奥靠在医院屋顶的扶上自语。抚摸着头上雷奇的脊背。

    “是找猫做实验不太好吗?蒂西要是不养猫,养一只鳄鱼就好了。如果连鳄鱼都狂奔出去的话,那我也不会让奥芬去吃的。”

    这也不好吧雷奇做出这样的表情,把眼神撇了撇。不过它呆在克丽奥头顶上,克丽奥看不见。

    然后——

    “到底是有哪里不好呢”

    “?”

    在离开她的一个位置上,也有一个女人趴在扶上着同样的话。好像是听了自己的话后的自言自语——

    (刚才屋顶上有这个人在吗)

    克丽奥不可思议地观察这位女性。

    (啊,这个人,好漂亮啊)

    对方身高不低——黑发垂在脖子的位置上,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女人。眼神如猫一样带着挑衅感,越过扶眺望街市。跟谁有些相像——

    顾虑了一阵后,克丽奥慢慢靠近对方。

    她害羞地问道:

    “你也,搞砸了什么事情吗?”

    “哎?”

    那位女性惊讶地转过脸来——然后笑了,:

    “是啊。虽失败了,不过这本身就是很无聊的事。”

    “我也是,想给病人做东西吃,但是——总考虑营养方面,没办法顾及到味道方面。”

    “是吗虽然我对料理不太在行,是啊——没办法顾忌,这是常有的事。”

    她着转一个圈,把后腰靠在扶上,朝她的头伸出。

    雷奇伸出前爪回应她。

    她故意在只差一点的地方让雷奇碰不到自己的,玩了一会儿,她笑了。

    “这是你的狗吗?你很会养啊。”

    “这孩子不是狗哟。”

    “是吗”

    “啊,我必须要走了——”

    克丽奥身子在扶上弹了一下,向对方行了个礼。

    “谢谢你。我总是失败,还在想世上是不是只有我这个样子呢。看来大家经常遭遇失败啊。”

    “是啊。”

    女性咯咯地笑了,她:

    “事实上失败要更多。我老师过,一个成功和一个失败,两者是相同的。重要的是之后该如何面对,根据这点,成功或许会变得毫无意义,失败或许会变成成功。我为了让失败变成成功,会不断努力”

    “我的父亲在生前也过同样的话。那就再见了——那个,请加油吧。”

    “谢谢”

    克丽奥转过身子,跑向下楼的楼梯。如果她使一个心思,在楼梯下一直等的话,会发现那位女性无论过多久都不会出现在这里,这会让她颇感惊讶——

    在塔夫雷姆发生的所有事情,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