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宝的烤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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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鸭子是啥?

    别管鸭子是啥了,重要的是哪里有水。

    三岁的管指头朝村口一指。

    但去河里洗澡。

    他是不乐意的。

    水太冷。

    管抽抽鼻子,软软的话,“不洗澡,我不喜欢。”他歪着脑袋,稀疏的头发随风飘,“你、你也不要去了呀。”

    身板打了个冷颤,就不想走了。

    顾宝也觉得冷。

    吹过来的风仿佛钻进了骨头缝里。

    顾宝打了个喷嚏,感觉要流鼻涕,现在的风吹得身体冰凉冰凉的,她怕臭,也怕冷啊。

    但,两者不可兼得的时候。

    她宁愿冷死也不想臭死。

    强硬的把管拉走。

    顾家到村口的河流有一段距离,要走两段弯曲的路,路上都是枯黄的草和泛黄的树叶。

    顾宝觉得现在应该是初秋。

    洗冷水澡忍忍还是可以的。

    ***

    到河边,路上也没碰到半个人影,管蹲在河岸上,摇晃着脑袋,怎么都不肯下水。

    “我不。”

    “我就不下水。”

    顾宝看到水,更忍受不了身上的异味了,扔下管急哄哄的下河,刚下去冷水刺激得她激灵灵的,靠着岸边的水浅,水线比她膝盖高一点点。

    顾宝盯着身板,眼皮抽抽,她现在就是个四岁的屁孩。

    岸上只有个比她还的破孩。

    穿着粗布能刮饶衣服?

    必须不能穿啊。

    顾宝恨恨的扯着能刮的破烂衣服,在水里扑腾了。

    肥皂啊!

    抹在身上,搓出泥来的时候,她激动得都快哭了。

    “洗脱了一层皮,身板还是可以的嘛。”

    顾宝盯着搓干净的肚皮,满意了。

    就是这水太冷,她总打寒颤。

    一转头,蹲在岸上的家伙的脑袋又一点点的了。顾宝嘶嘶打冷颤,瞪眼睛提高声音喊,“管,你属猪的?要滚到水里了。”

    管撑着眼皮,茫然的看她一眼,又开始迷迷瞪瞪的。

    顾宝,“”

    噗!

    脚心一阵发痒。

    顾宝缩起脚指头,低头,看到围在身边的一群鱼

    顾宝,“”

    呆滞脸。

    肥鱼游在她脚边,鱼嘴一包一咕,顾宝眼睁睁的看着从自己身上搓下来的死皮泥团被这群鱼吃了

    吃了

    边上还有鱼往她脚边游。

    顾宝头皮都炸了。

    啊啊啊啊你们这些鱼太不讲究了,从她身上搓下来的臭东西居然能吃进口

    顾宝的脸慢慢的僵硬,盯着面前的鱼,脑子里冒出一盘色香味诱饶水煮鱼

    咕咚!

    顾宝咽唾沫。

    “鱼啊,啊啊啊啊有鱼啊,吃鱼啊有鱼吃啊。”

    谁管你们这些鱼讲不讲究啊,这些都是肉啊,鱼肉啊,她今的伙食美味啊。

    哈哈,发了。

    我发了。

    顾宝眼睛贼亮,朝鱼扑了下去。

    ***

    “二郎家真打算养活那女娃?”

    “可不是,张野菜也拍板了。”

    “啧啧,二郎家黍稷都没半袋子了吧?得养活大一家子,还有余粮养那女娃?”

    “张野菜把二郎打了一顿,脸都挠花了,二郎也咬紧了牙要养着,不养能咋地?”

    “可怜了他家大郎,两口子没个娃,干的活计不少,尽吃亏。”

    “都甭了,张野菜过来了。”

    围在一起的人顿时嘘声了,他们也就在背后看个热闹,要真对上张野菜,他们是不乐意的。

    张野菜能把他们喷到没脸出门。

    张野菜斜着眼睛看这群人,砸吧嘴,“怎么滴,在背后笑话老娘?”她的眼神太犀利,一群人摆,“笑话啥啊,你们家盼了几年女娃,现在有了,一家高兴着,我们哪能看笑话?都在这商量着明进山挖野菜。”

    进山危险,他们都是结伴着去找些野味。

    就盼着,能有好运气,打点肉回家馋嘴。

    只是,想打到山里的畜生,太难了,他们进山,也就能多找点野菜

    张野菜往前走的脚步顿住,眯着眼睛,“你们要进山,没喊上二郎?”

    几个人呵呵笑。

    “打算稍晚喊二郎,稍晚在喊。”

    张野菜轻哼了声,鼻孔里出气有些瞧不上他们这样对自己,又觉得没劲,翻了个白眼,索性走了。

    她在山脚下扒了两层树皮,看色不早,提前回家做饭。

    家里剩下点黍稷只能省着吃。

    晚上煮一把黍稷和树皮,在捞两把野菜,心里迅速盘算着一大家子吃的食物,怎么把老的的喂饱。

    张野菜眉目肃然。

    单薄的身姿走出虎虎生威之势。

    回到家,张野菜把树皮放到厨房,转身去房间看儿子,结果,床铺上哪还有她儿子的身影。

    张野菜整个人都懵了。

    脑子空了一瞬间,她炸了。

    跑出去的时候,顺从院子墙角拧了根棍子,站在院子门口,深吸一口气。

    吼。

    “顾!凳!子!杀千刀的死丫头,还我儿子。”

    身后破败的房屋颤了颤。

    张野菜杀红了眼,“管你死哪里去了,死丫头给老娘滚回来,死丫头。”棍子攥得指都扭曲了。

    这会顾宝要站在她面前,估计能一棍子打断她的腿。

    顾家在顾家村靠后的位置,又是坡上,这一吼,半个村子的人,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忍不住嘀咕几声,又摇头。

    不约而同的开始同情顾二郎!

    哎呦!

    可造孽了。

    二郎凭啥想不开,得捡个女娃回家?

    可不得害了自己,也祸害了女娃?

    听着张野菜这声音,那女娃能被她给撕碎了吗?

    张野菜这会是真的后悔自己不该贪图那不用银子给儿子找的婆娘啊,也不想想,得把她给养大,这就不知道得花多少粮食了。

    有这死丫头吃的,估摸着她四个儿子的婆娘都能娶回来了。

    更何况,这死丫头才来没一,就把她儿子压了一回,一转眼没盯着,把她儿子给拐没影了。

    张野菜想打断顾二郎的。

    心里火急火燎的担心儿子,拧着棍子去找了。

    ***

    坐在火堆前架着树枝烤鱼,美滋滋流口水的顾宝翻转鱼叉的顿了下,又凝神听了会。

    除了风声。

    隐约有人在喊故子?

    顾宝撇撇嘴。

    管的指头含在嘴里,直勾勾的盯着散发香味的鱼,口水从嘴角往下流,大腿上湿哒哒的。

    顾宝转头,眼皮一颤,乐滋滋的脸有些愁,“管啊,我跟你,指头不要含在嘴里,你听话有鱼吃,啊。”

    管呆呆的看着她。

    眼瞳里有血丝。

    顾宝看不下去了,伸将他的指扯出来,指上都是口水,反把口水擦到他衣服上,“指头脏,不许吃,我给你吃鱼,你乖呦”

    奶声奶气的。

    管直勾勾的盯着烤火的鱼,长长的哦了声,“好”

    顾宝看他馋样,自己也馋,抽抽鼻子,觉得烤得差不多了,鱼肉有了焦味,她忙抽出树杈,“啊啊要焦了”

    “顾!凳!子!”

    杀气腾腾的吼声在耳边炸开,顾宝一抖,树杈里的鱼啪叽掉进了火坑里。

    顾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