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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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一段杂草丛生的山路,才终于看到了远处的墓碑,季景霄和冯卫到这里就没有继续跟着了,留在墓地不远处等着。

    傅安瑜、老太太和陶云到了江氏的墓前,发现周围的杂草倒真是不少,果然是有一段时间没来了。

    把篮子里的几个盘子放到了墓碑前,傅安瑜跪下拜了拜,就起身朝那一丛丛的杂草走去。挽起了袖子,又把裙摆撩了起来,动作利落的除起了周围的杂草。

    等傅安瑜除完了草,老太太已经把事情都了一遍了。

    在老太太身旁跪下了,傅安瑜在心里和江氏着话:“娘,我今天这身好看吗?你肯定觉得好看,我时候穿什么你都我好看的。对了这两天我们应该就要启程去京城了,可能有好久不能来看你了,不过你放心,女儿不会让你一个人一直呆在这里的。

    你以前总跟我念叨,我爹多好多好,那个季景霄,他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你的眼光应该没错,我去京城看看,你夫君到底有多好,让你惦记这么多年。

    还有啊,你怎么一直没告诉我,我还有一个哥哥呢,你不知道,我以前可羡慕笑娘了,笑娘有哥哥,不过我现在不羡慕笑娘了,我也是有哥哥的呢。”

    三个人又在江氏的坟前了好一会儿的话,才收拾了东西往回走,几人一起下山回了院。

    晚上烧了几个好菜,就着酒,几个人还有惊蛰,都好好吃了一顿。

    今天老太太高兴,还让从没碰过酒的傅安瑜也喝了两杯。

    结果傅安瑜两杯酒下肚,不胜酒力,醉倒了,然后就被陶云抱回了屋,放到床上睡觉了。

    到了后半夜,整个村子的人都已经睡下了,安静的只有偶尔的几声狗叫传来。

    这个时候,傅安瑜酒醒了,揉了揉脑袋,跑到院子里,了一桶井水,洗了一把脸,才感觉舒服一些了。

    半夜的井水,还是有些凉的,这下子,傅安瑜算是彻底的清醒了。

    回屋加了一件衣服,抓了一把季景霄白日里给的蜜饯,就爬到院墙里边的树上去了。

    趟在粗壮的树枝上,晃悠着腿,时不时吃点蜜饯,看着星星月亮,听着狗叫虫鸣,实在是好不惬意。

    老太太不知道,自己让陶云教傅安瑜功夫,她就真的把自己会的都教了,包括什么爬树下水,鸟叉鱼。

    要不是乡下地方没有马,陶云可能就连骑马这一项也一起教了。

    只不过平时在村子里,也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情需要傅安瑜用到一身的功夫,一把菜刀基本也就够用了。

    挂在树上晃悠看天的傅安瑜没有注意到,自家院门口有一个人影,默默的看着自己。

    季景霄和冯卫傍晚的时候就回了镇上的驿站。

    一如往常的,季景霄睡下没几个时辰就醒过来了,既然是睡不下去了,就索性起了身,跑到了溪云村来,就算见不到傅安瑜,在她附近呆着,也是愉快的。

    老太太对于睡觉的时候,家门口围着一圈人这件事情很反感,就把人赶到了一里开外的地方。

    所以季景霄趁着夜色到院门口的时候,一里之外的侍卫们都没有发现。

    靠在院墙上,季景霄觉得自己一瞬间平和了很多,那些每天夜里跑到自己脑子里的噩梦,纠缠不休的记忆,在这一瞬间都散去了,只剩下那半年的美好时光。

    回忆着美好的记忆,季景霄觉得这一夜是这些年里最舒服的一个夜。

    正沉浸在回忆里,就听见院里传来了一系列的动静,安静了一会儿之后,院墙内的树,就沙沙作响,有一个黑影动作利索的爬到了树上躺了下来,借着月色,季景霄看出了树上的那人是傅安瑜。

    当年傅安瑜一家住的那个院子里,也有一棵树,其实那棵树不算很大,起码比现在这棵要很多了,只是对于当年才四五岁的两个孩子来,也算是一棵参天大树了。

    的傅安瑜对于院子里的这颗树非常的向往,想要去树上看看,可惜从来都爬不上去。

    季景霄来了之后,傅安瑜就开始撺掇哥哥一起爬树,只不过季景霄觉得太危险,每次都会阻止她。

    江氏每次都会因为季景霄的阻止,而奖励他一块蜜饯。而季景霄都会把蜜饯拿去给被训哭了的傅安瑜。

    每次傅安瑜都狠狠的咬着那块蜜饯,然后盯着那棵树,发誓:“我一定会学会爬树,我一定会上去的!”

    而季景霄这时候往往都在发愁,下一次要怎么阻止妹妹呢?

    看着在树上晃荡腿的人影,季景霄在夜色里无声的笑了起来。

    你倒还真是学会了爬树,学得还不差。

    等到天微微亮的时候,傅安瑜怕被老太太发现,就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屋子,而季景霄也回了驿站。

    傅安瑜才钻进被窝没一会儿,就听见老太太屋子传来了动静,脚步声朝着自己这儿来了,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老太太一起来,就跑去把傅安瑜和陶云都给叫起来了,看着俩人离了床,才放心回屋去收拾自己了。

    昨天定下了今日一早出发往京城赶路,原本是定在上午时候的,只是老太太想着早些上路,就可以早些到京城,早些见到儿子和孙子,就把时间改了。

    老太太提出来了,其余的人自然也是没有什么意见的。

    老太太收拾好了自己,收拾好了自己的包裹,就坐在院子里等着季景霄和冯卫他们来了。

    只是坐等也不来,又等也不来,老太太急得在院子里转圈。

    惊蛰见着好玩,就跟在老太太身后,一起转起了圈。

    傅安瑜见此,很是无奈,硬拉着老太太坐下来吃了些早饭。

    终于,外边传来了马蹄声,老太太总算是把人盼来了。

    三个人都没什么太多的东西,收拾收拾,也就各自装下了一个包袱而已,当年来溪云村的时候,也就是一人一个包袱来的,如今也好,拎上一个包袱就走了。

    陶云带着一帮侍卫最后把院子稍微归置了一下,把钥匙交给了里正。

    一行人加上一条狗,就启程出了溪云村,往京城的方向走了。

    傅安瑜临行前那一夜在树上没睡觉,之后几天就过上了晚上不睡,白天不醒的日子。

    等好不容易缓过来了,傅安瑜的精神头也回来了。

    有了精神的傅安瑜就瞄上了马车外的那几匹马。

    冯卫准备了一辆马车,给老太太和傅安瑜,剩下的人就都是骑马了。

    傅安瑜掀了帘子,探头从窗子朝外面看去,所有人都骑着马,潇洒的不得了,心里羡慕的不行。

    等到停下来休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缠着陶云,要学骑马。

    陶云很爽快,当即就给傅安瑜找了一匹温和一些的马教了起来。

    傅安瑜学得也快,几天时间,插着空学,就能骑着马慢慢走了。

    学会了骑马的傅安瑜就不愿意回狭的马车里了,可惜队伍里没有多余的马匹,傅安瑜也就只能继续呆在马车里,眼馋的看着了。

    这天,傅安瑜依旧呆在马车里,陪着老太太话,就听见外头一阵骚动,探头出去一看,就见着季景霄骑着一匹马,手上还牵着另一匹马。

    “公主,你的马。”季景霄举着手里的缰绳,朝着傅安瑜递了递,柔声到。

    “我的?”傅安瑜有些诧异。

    “嗯。”

    得了肯定的傅安瑜当即就开心了,下了马车就跑到马身边,开始和它熟悉起来了。

    “给你的马取个名字吧。”陶云在一旁。

    傅安瑜看了看惊蛰,想了想:“□□分吧,它排惊蛰后面,顺下去就是春分。”

    “你倒还真是省事,当初见到惊蛰就是因为那天是惊蛰,那你往后要是有新的马,岂不是得叫清明?”陶云调侃到。

    “清明跳过去,叫谷雨,以后就一个一个往下顺。”傅安瑜觉得这么安排非常合适。

    ……

    每天骑着春分赶路,没几天,傅安瑜骑马的技术就熟练了不少,已经能跑一段了。

    这天当一行人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时,冯卫突然收起了脸上的笑,严肃了起来。

    随行的侍卫们默默把马车和傅安瑜围了起来,手里捏着刀随时准备着。

    傅安瑜虽然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可见到大家的反应,也猜出来有事情了,退到马车边,护住了马车,对着马车里的老太太到:“奶奶,一会不管出现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出来。”

    老太太有些发慌,但还算镇静:“好,你记得保护好自己啊。”

    惊蛰从马车里窜了出来,朝着一个方向拼命地叫了起来,好像那边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众人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果然,冒出来一伙蒙面提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