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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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场其乐融融的接风宴之后,刘氏一心都在季景霖身上, 希望儿子这次回来, 就不要出去了,留在京中好好当一个少爷, 也没什么功夫搭理傅安瑜了。

    毕竟什么东西都没有儿子重要,毕竟母子连心, 这是她以后的依靠。总不能季景霄已经成了驸马,成了皇帝倚重的臣子, 而自己的儿子寄情山水之间, 身上也没有个一官半职的。

    只是可惜, 季景霖虽然看着是个面软好话的,但是心里头却是个有主意的, 任凭刘氏这个当娘的怎么都没有用。

    刘氏一日日围着这儿子转,都快忘了傅安瑜这个人了, 直到这一日又在儿子那儿碰了壁, 只好闷着气往回走。

    路上正巧见着老太太院子里的丫鬟鹊儿捧着几枝红梅往松雪堂走。

    焦月见着丫鬟手里的红梅开得甚好, 又见着自家夫人生气, 便开了口:“夫人,鹊儿手上那几枝红梅开得甚好, 想来是梅园里的红梅开了,老太太才特意命人去采的,要不要也去看看?”

    刘氏心里憋了气,正好走两步,散散心, 也就没反对。

    刘氏带着人一路到了梅园,只是还没踏进梅园,就听见了里头传来有人话的声音,刘氏自然是听出来了这声音是傅安瑜和季景霄的。

    站在梅园外头,看见了不远处半隐在丛丛棵棵红梅之间的两个人,笑着了什么,季景霄伸手在枝头采下了一朵开得正艳的红梅,一脸温柔的簪到了傅安瑜的发间。

    两个人脸上的笑,还有傅安瑜发间的那朵红梅,在刘氏看来,都刺眼的不得了,凭什么季景霄可以娶上公主,当了驸马,还是皇上信赖的臣子,而自己的孩子明明更加优秀,却要在外漂泊流浪受苦。

    一阵风吹过来,傅安瑜有些冷,缩起脖子,把自己埋进了厚厚的披风里,拿余光瞟了一眼站在梅园外的刘氏,脸上笑意不变地朝季景霄问到:“她看见我们俩一起,真的会按着我们想得来吗?”

    季景霄伸手捋了捋眼前人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到:“会的,就算她不想,她身边也会有人撺掇她的。”

    傅安瑜眯着眼睛看了看季景霄,真的是太坏了,还好她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大概是那一日两个人真的刺激到了刘氏,而安排在刘氏身边的人的怂恿也成功了,没几日的功夫,刘氏就带着麻烦来找傅安瑜了。

    头一日,刘氏让傅安瑜为她那娘家侄儿在太子那边引荐一下,向来有了层亲戚关系,太子也会多多倚重。

    傅安瑜听了只觉得可笑,亲戚关系难道就可靠了,亲戚二字什么时候有利益来得重要,何况还是这转折亲的,冷着脸驳了这话:“我就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主,这些事情我素来是不去插手的,若是婆婆您的侄儿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想来就是没有引荐,也会得朝廷重用。”完,就甩手离开了。

    又过了两日,刘氏换了个麻烦来找傅安瑜,这次是个老麻烦了,没什么新意,无非就是想给季景霄房里塞人,傅安瑜正好趁着这次机会,大闹了一场,然后带上人,浩浩荡荡地回了皇宫。

    整件事情如同傅安瑜她们预料的一般,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头百姓,所有人都知道了公主与婆婆大吵一架,还回了皇宫住,反正傅安瑜在京城之中的名声本来就不是什么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做出这种事情,也是正常,没人怀疑。

    转过天去,第二日的朝堂之上,皇帝拎着季景霄的几个错处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然后下了旨意,大概意思就是:让他呆在家里好好反省,一个月不要出来碍我的眼。

    这旨意一下,便有人开始在背后笑话季景霄,就算是才华横溢又如何,娶了公主,惹了公主不开心,就被圈在家中不得出门了,满腔的才情,也只在那墙内,施展不了。

    而这些流言蜚语的主人公季景霄,就好像是不知道这些闲话一般,回了季府,就此闭了门谢客。

    当然,后宅之中的刘氏,就是太后娘娘的管辖范围了,刘氏先被太后派去的人好一通教训,再是自家婆婆,之后自己的夫君也没停下,也赶过来了一通。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公主殿下的事情还没结束,那般太子身体虚弱的消息,也传了出来。京城之内,流言乍起,而在那高墙之内的皇宫,此刻却是风云四起。

    下朝之后,太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吐血倒在了地上,被驸马爷抱着回了东宫,此刻,太医院的太医都挤在东宫之内。

    皇帝铁青着脸站在外头,咬着牙对跪了一地的太医到:“无论如何也要把太子治好,太子好,你们才能活下去。”

    太医们心中叫苦不迭,嘴上却也只能应下。医者最为难的,不过就是被人尊为神人,好像什么疑难杂症都可以治好,就算是濒死之人,也能起死回生,在市井之中,大不了被人骂上几句黑心大夫,可在皇家,便是掉脑袋的结果。

    当初太子的中毒之证就是找的太医院院首张太医,现在自然也是由他负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等到几位太医都给太子把完了脉,去侧间去商量了之后,屋里的傅安瑜和许千言两个人才收敛了脸上的悲戚。

    傅安瑜把手上抹了姜汁的帕子放到一边,用力眨了眨眼睛,想减轻一点刺痛的感觉:“还真的是姜还是老的辣,就在帕子上抹了一点,眼泪就停不下来了。”

    许千言过来看了看她泛着红晕的眼眶:“我让人去给你盆温水来,拿水扑一扑,应该会好受些。”着,就要喊人。

    “嫂嫂,不用了,眼睛就红着吧,这样别人见着了才会相信。”傅安瑜赶紧把人拉住了。拿水洗了,人家就看不见她这哭红了的双眼了。

    “行。”见她有想法,许千言也不强求,转头看向一脸苍白与虚弱地躺在床上的傅泽时,知道是假的,实在做戏,不过还是心疼。

    傅安瑜见她脸上的忧心,自然是明白的,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太子妃,公主,奴婢把了脉,太子殿下没事,等之后把解药给殿下喝了就可以了。”修竹给太子把完了脉,过来回了话。

    到现在,一切都按着原先的计划在实行着,傅泽时服了修竹和张太医一起调制出来的方子,让自己看起来就像是中了毒一样,还在大庭广众之下,咬了血囊,晕倒在所有人面前,又让那么多太医都给太子把了脉,所有人都相信他是中了毒,而皇帝的震怒,太子妃和傅安瑜这两个女眷的慌张,一切的一切都会通过那些细作,传到万方原的耳边,让万方原知道,并且相信,他下的毒,起了作用,太子快完了。

    “嫂嫂放心,这两天我和修竹都留在这儿,陪着你和哥哥。”

    “好,那就辛苦你了。”许千言也不多推脱,毕竟多一个人,也多一分照应。

    官场之上,要么是明哲保身,要么是趁你病,要你命,有人观望,也会有人迫不及待地下手。

    毕竟季景霄不是那金银珠宝,做不到人见人爱,何况就连钱财都有人不喜,叫一声“阿堵物”呢,定然有人不喜欢甚至讨厌季景霄的。所以很快就有人具本弹劾他了。

    季景霄整日呆在家中,也不管外面人如何言。

    “兄长,你知道母亲在张罗着我的婚事吗?”季景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看着坐在书案之后的兄长。

    “知道。”

    “我……”

    “你不想?”季景霄抬了眸,把目光从手中的书上,移到了对面的季景霖身上。

    “是。”放在腿上的双手,不住地动着,想要缓解一些心中的紧张与忐忑。

    “你是暂时不想考虑自己的婚事,还是已经有心上人了?”

    放在腿上搓着的手一顿,眸光微闪,季景霖知道兄长聪慧,但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开口问他,而且还……对了。

    “有心上人了。”

    季景霄轻笑一声,把手里的书册扣到了书案之上:“虽我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不错,但是这么多年了,你应该知道我与母亲之间的关系,你的婚事,她大概是拼了命也不会让我插手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兄长如今是当朝驸马,也是陛下信任的人,季家将来有兄长在撑着,应该会越来越好的,就让我做那个没有责任的人,让我继续去山野之间吧,反正我在山野之间散漫惯了,就不要让我一生都留在京城这个拘束的地方了吧,不然我大概要被这规矩束缚死了。”

    季景霄嘴角的笑意渐渐没了,他知道这个弟弟心里想的是什么,季景霖从就觉得,自己的母亲害了他,让他幼年在外飘零,让他经历坎坷,时候就经常用的一团身体挡在自己这个哥哥前面,想要护他,长大了,去外面求学,再就什么也不愿意回来,他想去四处游历,可其实是不想回来与他这个兄长争夺。

    总是有用不完的善良啊。

    “你好像忘记了,公主已经回了皇宫,而我现在连这季府的大门都出不去,听最近有不少弹劾我的奏折在陛下的桌案上,陛下之前就有收回军权的想法,这次外祖父也受了我的牵连,陛下一道旨意,他老人家就要荣养了。”

    季景霖歪着头想了想,笑着:“虽然我离家几年了,但兄长的聪慧与能力我还是知道的,我不相信你会一直如此。”

    而且,季景霖回京之后,也知道了一些季景霄与公主之间的一些事情,那一日的接风宴,还有后来的几次见面,自己兄长的视线,若有若无地都落在了公主身上,而且平日里从来都笑得疏离的人,在公主面前,却是真心实意的笑着,他能看出来公主在兄长心中的分量。如果他们夫妻两个人之间真的生了问题,那自己的兄长不会还这么气定神闲地坐在这儿看书。

    季景霄看着眼前的弟弟,有些惊讶于他话语之中的意思,或许他才出来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也或许没有猜出来,但是他的观察力却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想想或许也是正常,毕竟季景霖一直游走在山野之间,那是和京城不同的两个世界,有不同的规则,想要在一个世界生存,总要学会些什么。

    分别这么久了,大家都会有各自的变化,季景霖不觉得这是什么事情,开口把自己心里的另一件事情了出来:“兄长,这次母亲做了错事,被太后娘娘斥责,对她的击很大,等之后开了春,天气暖和了,我会带她去江南,远离京城,母亲数次犯下大错,而父亲也因为当年外祖父的恩情,不能休妻,两个人就这么水深火热地过了大半辈子,我相带母亲去看看外面,不想她今后的日子,也被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院子里了。”

    季景霖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那些苦都是季景霄一个人受的,他拼命扛了过去,自己这个施害者的儿子,有什么资格呢,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母亲,这是没法子的。

    时候那段流落在外的日子,还有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责罚,指责,一幕一幕都在季景霄的眼前闪过,时候其实还挺喜欢刘氏的,可能是继母与继子天然就不能融洽相处吧,没有那母子的缘分,当年是继母磋磨继子,多年以后,反了一下,继子开始了自己的报复,比如那时候帮着季景霖劝父亲,答应让他出门游历,并不是什么冠冕堂皇的兄弟情深,不过就是想要报复刘氏,她不开心的事情,他向来都是愿意做的。

    沉默了许久之后,季景霄才开了口:“可以,她喜欢繁华的京城,你带她离开,她肯定不乐意,她不乐意的事情,我总是乐意的。”

    季景霖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有些惊讶,反应过来了之后,赶紧对着季景霄行了一个大礼。

    季景霄看着他对着自己行了大礼,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淡淡:“出门在外,人心险恶,把你那多余的善心收收,免得哪天死在外面。”话落,就重新拿起书,转身走到了窗边,不再看他。

    “好。”

    季景霖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兄长,表面温柔,那张笑脸下面是对被人不信任的疏离,瞧着冷得很,可再仔细看看,却是个嘴硬心软的人。

    天气还是冷着,人们的心才从热闹欢乐的新年里出来,人们等着春日来,想要子春日里喧闹,大概春日快要来了,可是前头的严寒还有多久呢?

    万方原来的很快。

    好像这种事情都喜欢趁着夜色,大概是月黑风高,是隐匿各种各样心思的好时候吧,万方原也选择了黑夜。

    门被外面的人大力踹开了,发出了刺耳的声音,皇帝仿佛没有听见,跟身边伺候的人了一句:“有些暗了,再点两盏烛火吧。”

    当万方原带着自己的部下冲进皇宫,踹开了皇帝的门,看见的就是皇帝手里拿着一本《三十六计》在翻阅,屋里头点着好些烛火,把角角落落都照亮了。

    万方原提步走到皇帝的傅青山的桌案前,提剑压到了他手中的书册,剑尖上暗红的血顺着势流到了上面,把原本的字迹给模糊了。

    傅青山这时才放下了手上的书册,抬眼看向眼前这个多年的对手,原本干净利落的衣衫此刻溅上了不少鲜血,脸上没了当年的神采飞扬,棱角清明,眼中也有化不开的阴郁:“你这些年,倒是看着苍老了许多。”

    “你不也是。”

    其实两个人的年纪也相差不了几岁,万方原这些年来都在筹谋着卷土重来还有为那些至亲之人报仇,而傅青山这些年日日忙着处理朝政,几乎一刻也不得停歇,此刻瞧着,两个人的确苍老不少,发间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长出了银丝,面上也有了些沟壑。

    “当年我真的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你倒还真的是命大啊。”

    “我也没想到自己命这么大,多活了这些年。”

    “那这么多年了,今天来,是想杀了我,然后坐上皇位,当皇帝吗?”

    “自然是要杀你的,我不光要杀你,还要杀你的儿子,你的女儿,你的母亲,让他们为我死去的妻儿和母亲陪葬。”

    傅青山目光渐渐变冷,盯着万方原:“你不该如此的,这天下才安稳了不过几年的功夫,你今日若是成功了,又是一番动荡不安,受苦的又是这天下的百姓,他们才刚刚缓了口气,过上了简单的日子。”

    “皇权争夺,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真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爷了。”

    “朕,是这大衍朝的皇帝,要护着这疆土之内的百姓,不会让他们再过上那不得安稳的日子的。”

    万方原听了这话,笑了出来,声音很大,却有些莫名的悲凉,当年那个揭竿起义的万方原,心中所想的,又何尝不是想要结束动乱,让百姓们过上安稳的日子,可时光流转,他却成了那个造成动乱的人:“你的儿子,能文能武啊,可还剩下几口气?听你那个女婿是个有能力的,很得你器重,可还不是被你圈在家里了,现在估计已经死在我部下的刀下了,卫老将军是个领兵的好手,可惜你要收回兵权,一个没有兵权,没有将士的卫老将军,就只是个垂暮的老人罢了。而这守卫皇城的禁军,现在听我的号令,这座皇城,已经被我的人围得严严实实了。”

    “是啊,如今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你怎么会放过呢,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杀我的机会啊。”

    “那还要感谢你给了我这个机会啊。”

    这时候,外面走进来一个面上沾了血的身着铠甲的人,皱着双眉,走到万方原身边,在他耳边了些什么。

    万方原听完,不由得也皱起了双眉:“怎么会这样!”

    “是找不到太子的踪迹吗?”坐在桌案后的皇帝突然开了口。

    万方原眯了眯眼睛,虽然没有想明白事情原委,但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可能出了差错。

    突然,外面原本已经平息了争斗声音,可这时候又出现了厮杀的声音,那声音也越来越近了。

    刚刚那个给万方原传消息的将领,去外面看了看:“不好,外面有援兵来了,领兵之人是傅泽时!我们赶紧撤,等之后再寻东山再起的机会。”

    “傅泽时?他不是……”

    “朕的太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命丧你手!”

    这个时候,万方原若是再不明白,就真的是个傻子了,这一切,都是一个全套,就是为了引他出来,握紧了手上的剑,杀不了傅青山的儿子,那就先杀了傅青山,能杀一个算一个。

    傅青山依旧端坐在那儿,好像一点都没感觉到万方原的杀意,看着那沾了血的剑尖,直直逼到了自己的胸前,只差了两指的距离,剑尖就停在了半空之中。

    万方原觉得自己的背后很疼,又是熟悉的受伤的感觉,但是这次好像跟以前的那些受伤都不一样,大概是致命了吧,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咋流淌的声音,看着无法再往前刺的剑,心中不免悲凉,只差一点啊。

    报不了仇啊,只差了一点。

    从万方原身后走出来的人,是他部下的兵扮,但抬起脸来,却是季景霄。

    趁着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季景霄拔了剑,与殿中万方原的手下斗了起来,几个兵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直接被他一剑一个,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而那个将士,倒是有几分能力,与季景霄缠斗到了一起。

    一个闪身,季景霄躲过了对方劈过来的刀,翻身越到他的背后,从背后将人击杀了。

    季景霄解决了殿内的所有人,外面的傅泽时也解决了,一身戎装跑进了殿里:“父皇,儿臣救驾来迟。”

    “不迟,一切都刚好。”

    “父皇放心,宫内的贼人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外面的那些,卫将军已经带人去处理了。”

    “好,外面的事情你让部下去处理就好,先去包扎一下伤口。”皇帝看着傅泽时手臂上的伤口,有些心疼。

    “诶,闻之呢?”

    “大概是去找你妹妹了。”皇帝环顾了一下屋里,还真的没有季景霄的身影了。

    傅安瑜与许千言早些时候来寿康宫陪着老太太话,借口夜深了,便留宿在寿康宫了,其实是为了守在这儿,护着老太太,几个人在一块儿,护卫防守起来也容易些。

    寿康宫早早就做好了防护,这边并不是为了迎战,为得是守卫安全,防护的禁军增了两倍,还有不少藏身于暗处的。

    只是再好的守卫,还是被敌人撕开了口子,傅安瑜把祖母与嫂嫂,还有几个丝毫不会功夫的丫鬟藏好了,才与青竹拎上各自的兵器,与敌人厮杀了起来。

    大概是觉得这边的目标只是几个女人,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所以来寿康宫这边的敌人不是很多,而能杀到傅安瑜与青竹面前的就更少了,没有几个。

    解决了最后一个人之后,傅安瑜与青竹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也不敢松开紧绷的弦,因为不敢确定之后会不会还有人杀进来,需要时刻准备着。

    地上横躺着的几句尸体,没有人注意到,所以当他突然暴起,举着刀冲向傅安瑜的时候,傅安瑜和青叶都没有反应过来。

    青叶离得太远了,手上也被砍伤了,想要朝着对方扔把剑也做不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傅安瑜肃着脸,在那刀砍到自己的前一瞬,侧身闪开了,手中的鞭子,也旋即挥向了对方的手中的刀,将那刀甩到了远处,趁着对方一个愣神,跃起一个飞踹,将人踹倒在地,别在腰间的匕首,也被她拿到了手上,利落地划过了他的脖子。

    几番斗下来,傅安瑜觉得自己有些没力气了,好像有些支撑不住了,身体微微地颤着,脚下一个发软,人就倒下了。

    倒下的那一瞬间,傅安瑜想着,这边地上铺了青石板,摔起来应该会很痛吧。

    不过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出现,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也是熟悉的怀抱,那个人在她的耳边轻声:“我来接你回家了。”

    回家了啊,真好。

    天气还是冷着,春日还没到,可是好像马上就要到了,一起等着春天来吧,然后一起去城外的梨花坡看梨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