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当年那一段恩
林悦自从重生并昏迷一场再苏醒后,身体的各项感官便似无形中升了一级似的敏锐很多,再加上大半年来几乎没有一天停止修炼五禽戏,早就比一般人更加耳聪目明。
别只是十几米了,就是走出几十米了,也能从夏夜的微风中捕捉到村民们的闲谈和叹息。只不过是事已过去,几句闲话而已,不想理会罢了。
所以她此时便只随意地过了两耳朵就,就迈步走远了。
回家的途中,经过那户栽种着一株水栀花的人家旁边时,浓香又从鼻端拂过,直透进肺里,转一圈后又被轻轻地呼出来。
栀子花有好几个品种,一般来野生野长在山上的山栀子都是单瓣朵的,香气更清冽一些,植株就如同普通的灌木,大多不会太过旺盛。但像这种家养的水栀子却多是重瓣,有年月之后往往一棵树上,往往前前后后地能结出几百朵大朵大朵的纯白花朵,香气便更加浓郁。
林悦向来是喜欢闻这种香气的,便想着等明年春天,一定要记得来讨上两枝回去也种在院前,等发起来之后,以后就在家也能闻到这芳香了。
想着以后新家会慢慢地变得越来越美,林悦的嘴角不由勾了起来。
忽地,一段纵然前世曾被谭律师提起,但由于年代久远而只有一个隐约模糊印象的记忆,毫无预兆地从思绪里飘了出来。
林悦不由地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个雨天。
当时的她,正值人生的最低谷,即将就要被方家压到尘埃里,也悲愤绝望到极点,看不到人生的半点希望。
在于当时的她看来,她的人生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那就是同归于尽!
然而,就在她不管不顾来到一家车行门前,打算租一辆汽车和方家人拼命时,谭律师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告诉她,他的老板曾欠她一个人情,而后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起初她还以为是方家人又想了什么新招来对付她,而后才知道,原来谭律师的老板竟然就是她幼年时上山摘栀子花时,曾无意中帮助过的一个男孩。
得知对方竟然一直记得这件事情之后,林悦很是惊讶。
因为那段往事的年代实在太过久远了,而且当时对她来,那只不过是一个很偶然的举动,事后早就抛到了耳后。要不是谭律师特地提起,只怕她一辈子都不会再想起来。
实际上,就连此刻再回想,她的记忆还是比较模糊,不是很记得那件事情具体是八岁就是九岁的时候发生了。
只大概地记得当时自己和两三个同伴在山上摘花,忽然看到一个比自己大一点的男孩子躲在一丛灌木后的沟里,用惊恐的眼神哀求她的样子。接着,不等她反应过来,树林里又突然出现两个男人,问她有没有见过一个男孩?是和自家孩调皮和他们走散了。
当时她还以为那两个男人和男孩本来应该是一家人,只是大人生气之下打了男孩,男孩委屈之下才会赌气躲着家里人,好让家里人着急上一阵子。出于同龄人的某种“同仇敌忾”的幼稚心里,她当时想也没想地就用里一大束的栀子花遮挡了一下男孩,并随乱指了一个方向。
等两个男人走远后,男孩十分狼狈地从沟里钻出来,也没解释,只对她点了点头,就一头钻入了另一边的林子去了。
彼时,林悦才**岁,家里虽然穷的很,心却很是干净,自然想不到这一幕背后所隐藏的危,只以为不过是一段普通的“家庭矛盾”而已,后来也再不曾想起。完全不知当年的她的无意之举,竟然等于救了男孩一命。
其实,男孩,也就是后来的许总安全回家之后,也曾跟家里人一起来找过林悦。
只是当时两人根本就不曾过一句话,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事后又因为太过慌乱,男孩已然记不得具体是在哪座山头上遇见的她,再加上当时男孩家中事情比较多,再花了十几天的时间都没有在附近的村子里找到林悦之后,也就只好打道回府了。
此后,许家也曾又来找过两三次,但也许是双方太没有缘分了,始终没有碰到。
时日一久,许家也只好将这段“恩情”暂且放下了。
然而,冥冥之中似自有天意,许多年后,在林悦打离婚官司期间,许总和她竟在法院的走廊上无意中擦肩而过。
当时的许总只是依稀觉得她的眉眼有些熟悉,随口吩咐了旁边的谭律师一句,让他调查一下林悦的身份,得知林悦的老家就在六石街附近,很有可能便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才有了事情的后续。
只是,林悦觉得当年所谓的“救命”其实不过是无意中的举之劳,并不能算什么,而多年后许总将她从地狱的深渊里拉了出来,让她得以赢回了自己的尊严,这个,反而才是真正的恩情。
两者之前的轻重,在林悦看来,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
这也正是她在成功离婚之后,果断中止了双方的关系,不愿再受对方进一步帮助的原因。
往事在心头流水般的淌过,林悦不由默然叹息。
重生之前,她知道自己和许总的身份天差地别,就算有心要还人情,只怕也无从还起,但现在却是有会报恩。
只是,当时具体是哪一年来着?
林悦皱着眉头努力地回忆着。
还有那一日又到底是哪一日?是八岁还是九岁?是六月还是七月?现在自己重生了,幼年的许总还会被人绑架吗?还会经过这片地区吗?自家现在的情况和前世已截然不同,要是因为不记得具体时间,错过了相助,这一世的许总还能顺利逃脱吗?
想到这一个个的问题,林悦的眉头不由拧的更紧了,心情也蓦然地沉重了起来。
只可惜不管她怎么竭力地回想着那模糊的往事,只可惜那段记忆就像是被岁月浮刷了一遍一般,直到回到家里辗转至深夜,依旧无法还原出具体的时间和地点。
这让林悦非常地懊悔和着急。
自己前世为何只想着不愿再多欠人家人情,就连许总的身份也没有多打听呢?以至于如今除了只知道那个青年才俊早早地就创下了自己一片商业帝国外,竟然连他老家在哪里,父母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要不然,哪怕一时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遭遇这场磨难的,至少也能写封匿名信去警示一下,而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明知对方有难,却无从相帮。
总不成从现在开始,今年明年两个夏天她都天天去附近的山上转悠?
而且,就算家里的事情她暂时都不帮忙,能任凭她满山乱窜,也无法保证一定就能碰到未来的许总啊?要知道从六石街到望京的路上可有一大半都是山路,这瞎转就能碰到的率也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