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册
南栀臂压在书桌卷子上,对异性的本能抵触让她身体完全僵了。许措看完她脸上的绒毛,轻轻一吹,果然放温柔了声音。
“乖,当我女朋友,我会更听你话。”
凉风拂动风铃。
“”南栀正张口想话。
骤然,门口有轻微破风声。
“先——”周彦一推开门,就呆在门口,里端着夜宵。
南栀瞳孔微收缩。
许措侧着头,拧眉。身体还保持着栖身逼压的姿势。
-
“学习辛苦啦。张阿姨,这莲藕汤是他们老家江南那带的口味,吃点东西再看。”
女人的第六感让周彦觉察到气氛有点不对,但还是走进来,盛了一碗汤给许措。
南栀已经低头看书了。
许措还保持侧着身的姿势,搭在椅背上,满眼无语地盯着扫兴的不速之客。
他不接,周彦有些尴尬。
南栀微抿唇,把笔放下。把碗接下来,放桌上,推过去,“你尝尝看。”
漆黑的眼睛才从周彦那,一移到她脸上。
许措无声笑一下:“好啊姐姐喝,我就喝。”
周彦笑得有点难看,暗瞄南栀,才刚在门口撞见那古怪的一幕,她心里就画着问号。
南栀只低着眼皮装傻,当看不见她目光。
许措母亲比许清文更有钱有势,他是有资本,周彦想着惹不起,只好忍气吞声。
南栀双接过周彦递过来的碗,一低头抿一口,微笑,“谢谢妈妈。很好喝,您辛苦了。”
“我有什么好辛苦的?都是佣人熬的。”周彦按捺着一点不高兴,直接地。
许措食指慢慢敲着桌面,盯着周彦。
“对了阿措。”周彦想起正事,“下周六家庭露营,到时候还有你杨叔叔、赵叔叔他们两家,文哥让你把学业安排安排,看”
轻敲桌面的指一停,许措却是侧头,去问南栀:“姐有空吗?”
南栀觉察到周彦目光,“我。”
她顿了下,放弃了周六晚的自习,“我有时间。”
“既然姐去,那我也就去吧。”许措站起来,靠着桌,目光还看着南栀的头顶和脸蛋。头顶边,风铃叮叮地响。
周彦眼神狐疑。
南栀心里很明白。
许措嘴角浮上点意味深长的笑,盯着南栀,指拿起药盒子,往她怀里一丢。
转身。
双放在裤兜里,罩着卫衣帽子慢吞吞走出门。
房间气温似乎骤然高了好几度,周彦松了压在胸口的气。
“栀啊。”准备端碗离开时,她身形顿了下。
南栀保持着微微笑,“妈妈还有事吗。”
周彦上下打量完南栀。
又见她书桌上各种名著、画册,桌边的购物袋子里是从学校提回来的、叠好的芭蕾舞衣和鞋子。都干干净净的。
她笑了下,“你跟阿措的关系倒是越来越好了。”
-
听门外安静,门锁终于“咔哒”一声锁定。
南栀才一瞬松开笔。
佯装的平静溃散,从许措和周彦带来的冲击里松了一大口气。往后顺了下头发,过几秒,目光才落在感冒灵上变得悠远。
这时一振。
屏幕亮起微信消息——
药,吃掉
许措
她眉缓缓一蹙。
挑香菜,约会,抱她去诊所
他终于还是出了想法。
但那怎么可能。
一个不择段的人,是没爱的。
她就是。
南栀把屏幕灭掉,低头认真看书。
-真傻。
-
从房间出来,周彦在走廊站了好一会儿。看看两个孩子关着的房门,疑影重重。
许清文吩咐,由她来组织一场几个好友的家庭露营聚。结婚也三四年了,想让她慢慢融入他阶层。
她是既高兴,又担忧——万一家里的祖宗不配合,去了之后看起来就尴尬了。
好在,许措是答应了。
“先生回来啦。”“嗯。”
楼下客厅传来许清文应酬回来,和保姆话的声音。
周彦叹气,放弃思索,下楼去,脸上洋溢起快乐的笑容,“文哥回来啦?今晚事情谈得顺利吗?”
算了,只要许措听南栀的话,南栀听她的话
家里安宁,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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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天全校举行第三次月考。
全年级拉通排名,座位按名次。自上高中起,南栀一直在前一二张桌子移动,偶尔在第三张。
如同往常,三天后出成绩排名。
可这次,整个班直接炸锅了!
南栀第一名。
但并列的还有一个,陌生的名字:段秋蒙。
这谁?
打名字时串班级了?
然后班长才提醒,是那个倒霉的转学生。这次转学生参加了考试。不过位置排在最末的教室,和阳光班的倒数第一们坐在一起,所以他们班学生都没遇到。
中午打下课铃,等汤立莎收拾卷发的时候,南栀抽空看了看那黑白风格的qq头像。
两三个月没上学,突然一考就是第一,考完也不出现。
感觉是个奇怪的人
段秋蒙。
她眉拧了拧。
对“段”这个姓,有些抵触。
-
南栀已经连续两次月考年级第一,班级第一。
汤立莎从教室一路感叹到校门外的食街。
“我的天栀栀,你成绩这么好,大学打算读什么专业啊?”
“可能”南栀想了想,“可能会学金融类吧。不过还不确定。”
汤立莎热情地挽着她的,好奇地歪头:“你爸妈他们没帮你参谋下?你这么优秀,可一定得好好选个好职业。”
汤立莎起自己父母对她的安排,南栀只是微微笑。听着。
她浓密的睫毛下垂,看着自己左右脚,不断往前走的脚尖。
其实,这世上远比失败可怕的,是成功时没一个人为你开心、骄傲。那种孤独,是寒冷透心的。
不管完成多少目标,都只是猎食。
进步变成寡淡的孤勇。
有时甚至会怀疑它的意义。
南栀漫漫地想着,耳边汤立莎还在父母对她的各种严苛要求,她心里浮起羡慕。
中午放学后的校外,人声鼎沸。
靠近学校的这一排全是面条、盖饭店,对面一排是奶茶店、精品店、书店和咖啡屋。
买好想要的东西,南栀和汤立莎从书店出来。身边的学生买的全是参考书,而她们俩是异类。
汤立莎抱着两本言情杂志,南栀抱着一本画册。
一个是无心弄学习。
一个是学完还有空,拓展自己。
“天啊,你别你还会画画啊南栀!我会崩溃的。”汤立莎道。
南栀摇头,周围环境再闹,她也是柔声细语,“我不会画,只是喜欢看而已。”
汤立莎才一脸“我终于平衡了”的表情。“这有什么好看啊,没文字,没故事,就是些画和名称。”
南栀低头翻了前三页,全是法国画家的收录,她停在第三页格瑞兹的鸽子和少女。只有一幅画,下面贴着时间、作者,再没别的了。
“是没什么好看。”她笑容娴静,“我只是想,美好的东西应该能洗涤心灵,经常看看,能感受到幸福”
“啊?哦”汤立莎偏头,想了想,不是很懂。不过经常南栀的话,她都模棱两可的。
就想大概是学神境界高,她体会不了。
她们走着,迎面走来学生会的李朝希。
在南栀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里,李朝希和她稍微熟一些。是个斯文瘦弱的男生,人也很单纯。
李朝希怀里抱着刚买的真题卷。
他们站着聊了几句学生会活动的事,结果一阵风吹来,试卷落地上散开。旁边汽车经过马路,风带着试卷就要飘过去。南栀低下腰,顺便捡了脚边那张。
咖啡店的落地玻璃很大,里面光线偏暗。
许措往桌上随意甩了两张扑克牌,盯着玻璃外,嘴上沾的烟没有点。咬了咬。
“阿措,该你了。”
鹿皖提醒。
他看也没看,随便甩了一张在桌上。
除了他们铁四角,还有三四个男女,趁午休在这儿玩牌喝东西。
“阿措怎么出这张?”
“不能哇,措哥牌技突然下线。”
“是不是。”赵品言看一眼玻璃窗外,不少女生来往,“刚在眼神撩妹子啊?心不在焉。”
鹿皖瞄一眼窗外搭腔:“撩?不都是妹子往枪/口上撞么?”
熟悉的人都知道许措不太理女的。行为完全对得起他冷淡的长相。
可就是奇怪。
他越是冷冰冰,没好气,反而特招女孩儿害羞脸红。
有人开始不正经:“哪个枪啊。”“原来措哥是老,求经验求经验!”
鹿皖瞟那俩新加入圈子的男生:“何止老,还是能呢。”
“话那么多。”许措把牌全往桌上一丢,站起来,“抽根烟!”
赵品言拉他衣摆:“人找你求经验呢,大方点。”
许措看那男生一眼扯下唇,半真半假:“没别的。就靠脸。”
九十二中学生很大部分家境不错。
所以这间咖啡屋还不。
许措靠在卫生间外的一人高绿植旁,吐出一口雾,摁亮。
校马路边。南栀把捡起的几张卷子摞好,交给李朝希。
哪怕熟悉,南栀还是与他保持着好几步的距离,李朝希知道她不喜欢接触男生,也不在意。
“谢谢你啊南栀。”
南栀刚完不客气,就感觉到兜里在振动。
她拿出——
进来
她愣了愣。
屏幕又迅速来了一条
met
南栀侧头看后侧方的咖啡屋,名字就是met。
汤立莎看她:“怎么啦?你看着咖啡屋是想去坐坐吗?”
“我。”南栀用笑容掩饰着一分不自然,“想起点事,你先回学校。”
汤立莎将信将疑,出来时也没听南栀有事。“急事吗?”
南栀想起几天前,在她房间那晚上。“可能吧”
2月2号,诺江已入冬变冷。南栀一踏进咖啡厅,就感受到空调送来的风暖,等找到卫生间外,心已经热出些许汗。
左右看了看,却并没看见许措。
她低头正想确认下消息和位置,就见脚下埋来一层很浅的影。
她惊吓地忙回头,来不及看清,就被一捂嘴、拖进旁边的无性别卫生间。
“砰。”
门关上,落锁。
力道和身形完全可判断是男的。
南栀在哆嗦里闻到栀子的气味,来不及思索,就被迎的气势逼得踮起脚尖、背贴墙。
画册从她心掉落,被只大一接,直接摁在她脸颊旁的墙壁上。
许措歪头,靠近地看她眼睛,“姐姐”
他唇线冷冷的,压着火,“我在等你答案,你却背着我有别的男的。”
作者有话要: 措措生气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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