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白天，梦魔的力量只能暂时让他们陷入昏迷,方慕予施完咒术之后就离开了,心里计算着时间。

    卞修文跟着出来,发现对方进了一家饮料店，在江颜卿的催促下也跟过去，就见方慕予突然掏出了拨打0，明明脸上带着笑，语气却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您好,我要报警，在市一中侧门第一条巷子里,有混混打架”

    于是刚醒来还十分懵逼的混混们,被集体压上了警车，许飞自然也在其中，表情有些苍白难看，也不知道是因为现在的处境，还是因为刚刚诡异的梦。

    “这才刚开始。”这个咒术可是长久性的，但凡他们闭上眼，就会掉入梦中世界。

    也许第一次的时候,他们会愤怒会反抗,可是当一次又一次的回到那里，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些情绪感染将会怎么样呢？

    绝望、恐惧会深深的侵入他们的内心，也许到最后，都分不清什么才是现实吧。

    “你觉得过分吗？”方慕予咬了咬奶茶吸管,突然问道。

    卞修文感受着心里柠檬水冰凉的触感，不置可否的道，“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随意评判他人的做法，除非他们在同一个处境之下。”

    “他们伤害了你，那么该怎么做，原谅与不原谅都是受害者的事情，其他人无从置喙。什么放下仇恨的话，也只有电视剧里事不关己的老和尚，才能轻描淡写的出来。”他带着嘲讽般的扯了扯嘴角，“不过是慷他人之慨罢了。”

    方慕予闻言赞同的举了下杯子，“英雄所见略同。”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着话，不知怎么的扯到了这次月考的题目上，就这一道平抛运动的物理题展开了讨论，到这个钟离也能搭上话，三个人各有解题思路，最后以方慕予诡异的心算速度夺得第一，结束了这个问题。

    唯一插不上话的学渣江颜卿差点当场自闭，变回书本躺回书包里安静如鸡。

    这次混混打架的事件闹得挺大，学校通报批评之外，给予许飞停课半月记过的处分，而赵阳和李正，彻底断送了复学的会。

    班里的三大不良集体回家，同学们顿时像是帝国主义被推翻之后的平民，雀跃欢呼，连班里的气氛都轻松了很多，跟钟离话的时候也不再战战兢兢。

    方慕予在观察了几天之后，将身体的掌控权归还给了钟离，自己偶尔用别人看不见的灵魂状态，跑去隔壁班跟无所事事的学渣江颜卿同学下棋。

    当然，不管是军棋围棋象棋五子棋，方慕予都是稳赢，偶尔放水也只是为了鼓励鼓励江颜卿，给她一种“我还可以”“我在进步”“旗鼓相当”的错觉。

    这样的两人对垒，方慕予都快赢的没有爽感的时候，一只恶魔自动送上门，如同之前被灭的梦魔一样，也是将方慕予当作养分的，可惜级别不够，被逮着揍哭了，第二天带到学校让江颜卿打了个标记，然后开始了娱乐的新高潮——三人斗地主！

    在方慕予和江颜卿的做局下，可怜的恶魔把自己的命都输出去了。

    期中考前，早就解除了禁令却一直旷课的许飞，被他家长强行压到了学校。

    十七八岁的少年瘦了很多，脸色带着很久没睡过好觉的青色，过长的头发遮住了眉眼，沉默的坐在墙角的座位里，浑身散发着躁动和阴郁的气息，看起来更可怕了。

    没有人敢上去打招呼，除了那位漂亮的钟离。

    然而见到她接近，许飞眼中却流露出厌恶与戒备，语气也硬邦邦的，“你要干什么？”

    方慕予自然知道，现在许飞对周围人的观感源于那些疯狂的梦，但漂亮的钟同学并不知道。

    难得打算慰问一下，结果自尊心受挫的女生脸色立刻变了，却碍于平时的良好形象没有爆发，骑虎难下的问了赵阳和李正的情况。

    “我不知道。”许飞紧张的蜷缩了下指，听到预备铃声油然松了口气，见人终于转身要走，他低头去摸课桌，却发现里面没有书。

    “你，回来！”他“蹭”的站起来，一把抓住了钟离的头发拖到面前，他赤红着眼睛凶狠的盯着她那张漂亮的脸，神经质般的问道，“是你吧？是你丢了我的书，是你对吧？”

    这场景发生的突然，众人惊叫着跑开，有人赶紧去找老师，方慕予也有些惊讶，为了避免发生别的事情，暂时接管了身体。

    被抓住头发的钟离哀嚎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发的什么疯，想要挣扎却被死死按住，男生的力气很大，感觉头皮都要扯掉了。

    她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有些崩溃的大喊，“你在胡什么啊，我不知道，我没有丢你的书！许飞，你放开我！”

    “表子，一定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装给谁看呢？就是你去怂恿的他们欺负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许——”

    许飞的话突然一顿，眼里的愤怒潮水般的退去，转变成迷茫。

    他看着眼前这张曾经非常喜欢的脸，现在却痛哭流涕痛苦的模样，心里却只有让人心惊的愤怒和畅快。

    他在为这个人的痛苦而高兴。

    他颤抖的松开，慢慢的退开，转身跑了。

    走到门口的教导主任赶紧去追，而班主任则进来扶起了地上头发凌乱痛苦的女生，安抚其他人。

    许飞的心态崩了。

    方慕予目送他的背影远去，不甚在意的低头翻看练习册，检查钟离的复习情况，声的夸了一句，“不错，按照这个势头下去，这次期中考试能拿个前三，不过估计还是搞不赢卞修文。”

    “”钟离有些不安的问道，“那个，予哥，没关系吗？”

    方慕予随意修改了一个错误答案，问她，“你觉得我做错了吗？还是你原谅他了？”

    钟离沉默了，她回答不出来，或者对于“原谅”这两个字，现在的她依旧不出口。

    因为他们只是在做梦，可她受过的伤，挨过的疼，全部都是真的。

    她最后选择了沉默。

    许飞没有再来上课，而此事之后，关于那位长得漂亮的钟离同学的种种言论也甚嚣尘上，没过多久，两人就双双办理了转学，听赵阳和李正的家长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消息，跟钟家联合起来把许家和学校告了。

    狗咬狗一嘴毛，最后的赔偿款许家出了大头，学校倒是只赔了钟家的。

    方慕予担心事情烧到自己身上，在许飞转学后，就找会把咒术撤了，顺便让那位抓来的牌友施了个遗忘的咒术，将三人脑子里关于那些梦的记忆都去除了。

    只是梦境消失了，曾经的感觉却还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三人的性格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相比起来，还是比上一辈子钟离的结局要好。

    方慕予有意给钟离营造出一个好的环境，所以这些消息钟离并不是很清楚，隐约听过两耳朵，又在沉迷学习中被忘却。

    她现在的目标是超过卞修文，不过可惜的是，千年的狐狸变成人那也是狐狸，直到高一结束，她依旧仰望着这位学霸。

    拿成绩单的那天，老师开了个简短的班会，的也是高二分班的事情，卞修文早早就定了理科班，甚至连奥赛班的事宜都想好了。

    钟离不一样，她没有特别喜欢的科目，文理也是均衡发展，父母的想法是选理科。

    “理科好就业啊，选什么文科！”钟母在饭桌上指点江山，“你听我的，文科那学的都是什么？政史地！有什么用啊？只要背背背就行了，你看看隔壁张婶她女儿，什么汉语言学研究生毕业的，结果天天呆家里写，不务正业的，连工作都找不到。”

    “你听我的，选理科。”她最后下结论。

    上辈子就选了文科的钟离：“”

    她有些头疼的挠了挠脑袋，背着书包摇头叹气的，方慕予不懂她的忧愁，揣着飘在半空中，看江颜卿跟恶魔下象棋，整个一盘菜鸡互啄的水平。

    卞修文给她买了一罐可乐，晃了晃里老师给的历年奥赛题试卷，“你想那么多干嘛？做两套不就知道该选什么了？”

    “的也是。”钟离看了看自己里的，耸肩笑了笑，脸圆圆的看起来特别喜庆。

    方慕予看厌了这盘棋，眼睛一亮扑过来要掐她脸蛋，差点将钟离撞进卞修文怀里。

    然而他的影子是虚幻的，于是钟离和卞修文两个人有有笑的画面，就落在买菜回来的钟母眼里。

    怎么看怎么刺眼。

    钟离花了三天时间做了几套卷子，最后决定挑战自我，选择理科，最关键的其实是她发现奥赛题很有趣，虽然经常做不出来。

    钟母知道之后，反应却很大，“你之前不是不想选理科吗？怎么突然决定了？”

    自从上次逃课的事情后，钟母话都缓和斟酌了很多，钟离话也放肆了一些，眨了眨眼睛理所当然的道，“当然是因为理科有趣啊！”

    “而且”她想起桌子上那些得分凄惨的文科卷子，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表示，“文科的大题‘答案有理即可’，真的很不好把握度啊，写了一大板，结果一个点都没答对，连个卷面分都不给我”

    她无比幽怨的看了眼某位漂浮在半空中打游戏的阅卷老师一眼。

    钟母皱了皱眉，最后深吸了口气放下了碗筷，神情严肃的喊了她一声，“钟离。”

    “你你是不是早恋？”

    砰——

    钟父的筷子豁然掉到地上，要不是他快，碗都要摔了，方慕予一抖，已经打到9%的游戏进程直接报废，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钟离身上。

    懵逼的钟离：“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

    作者有话要：　　虽然我是理科生，但我是因为文中的情况才转文学理的，咳咳。

    从某种层面上来，我觉得能按点答题，大题全部写对的文科生更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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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谢“慕”“木果果”“肉丸。”的灌溉，唔既然人多，要不今天晚上就烧烤方方吧！趁着天没黑，我抓住这只方方了！狗肉火锅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