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古穿文里拆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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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若水离家出走的事,红蓝只吩咐了备用系统关注他的血条就不管了。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最忌讳的就是着为你好的名号各种干涉。人都什么都还没开始只做了个计划就一口一个你这样不行,你这样肯定出问题,你都这么大了能不能懂事一点不要给别人找麻烦,殊不知被劝的人也很烦躁。

    我了解过了,我做了计划了,切实的,可行的计划,不是空中楼阁,我什么都还没开始你凭什么就先以所谓过来人的身份否定我?

    话是这么,红蓝不担心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很早以前就往周若水身体里了一道生机,护着他周身经脉和至关重要的心脏,只要不是直接断头,就是被捅穿了心脏也没大碍。

    红蓝低头继续审阅自己视野中盛德帝分给她批改的奏折,提起笔按着自己的想法落笔,盛德帝是不管她写什么的,只除了她自己拿不定主意要请教他的部分。

    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茶杯碎裂声,天子震怒:“畜牲!”也不知道是看到了什么。

    伏在盛德帝腿边的大狼犬警觉地抬起头,被盛德帝用手捋捋脖子便舒服地轻呜着重新把头放两条叠起的前腿上。

    宫人轻手轻脚进来,跪在地上清理碎片。

    “枫儿,你看看这个。”盛德帝强忍怒气,把一份折子传给红蓝。

    是密报。

    这个时间能让盛德帝都勃然大怒的,不出意外,应该是英国公的事情。

    红蓝认真把内容看下来,密报要的就是简洁明了汇报事情,上面只有几句话,简述英国公的死亡过程。

    能隐形的杀手,要是鞑靼有这样的能人异士,早放来皇宫取盛德帝的项上人头了。

    ——虽然现在已经做不到了,盛德帝为了防着这些异人,养了一条嗅觉灵敏,性情凶猛警觉的大狼犬,避免一觉醒来身首分离的惨案。就连宫门口的守卫,都是一人一犬配置。

    “挑衅,这是挑衅!难道就没有抓捕的办法了吗?”盛德帝一拍桌案,毛笔跳了跳,浓墨从砚台中溅出。

    盛德帝重来没有吃过这种亏,天|朝上国,除了几个顽固的势力,其他的都俯首称臣,就连那几个势力自他登基以来也收拾得差不多了,还剩下猫三两只,其中最大的反抗力量就是鞑靼。

    可这个组织来无影去无踪,无从下手,长久以往必然人人自危。养狗也不过是治标不治本。

    红蓝看完后关注点却不一样:“我记得,您跟我过,这事您已经告诉英国公了,他怎么还会去战场?”

    “他与朕,若是因为一个不知道会不会发生的事情而把他束缚在京师,他这一生便了无生趣了。原本命运他也是在与鞑靼的战事中死亡,朕有想到那些人会让这事发生,那两人了,正是英国公的死去,才让英世子不再玩乐,成长为你的肱骨重臣。可朕又抱着侥幸,朕还好好活着呢,英国公注意着些那些人也奈何不了他。”甲某和乙某得明白,经过雷系异能那档事,会派来维护历史的,几乎都是文职,之前连盛德帝只会点拳脚功夫都能和对方周旋,撑到红蓝到来,更别从战场下来的英国公了。指不定还被反杀了。

    “但是因为您把炼体术交予他,导致这次战斗完全是碾压势,那些人才坐不住,出手做他们修正历史的工作。”红蓝带着置身事外的冷淡点评这次的事,末了,提出一个现阶段可行的建议:“要想捉住他们,也就只有钓鱼,愿者上钩了。”

    “做一件会严重改动史实的事,引他们前来吗?”盛德帝皱起眉头,开始思考还有什么事能让他们主动送上门来的。

    确实有一件事那些人一定会上钩。

    “我决定了,我要去御驾亲征。”心情平复后,盛德帝的自称又变回了寻常,但是这话语内容嘛,就不寻常了。

    “我跟您一起去?”

    “不,枫儿你留下来监国,我要是出了事,还有你主持大局。”他的声音很是冷静:“我想,在一般人眼里,皇帝都是舍不得座下龙椅,哪怕拖死儿子都不会退位让贤,他们可以容忍……”到这里时,盛德帝冷笑一声,“你迟个三五年登基,但是差错不能太大,你是必须要成为皇帝,且不能是上位个十几天就出于年华老去而死亡的。我现在离开皇宫,在他们眼里就是难得的大好机会,不抓住就没有下一次了。”

    “他们已然入了魔障。”

    红蓝赞同这一点。

    这些人已经全然不管后续会如何,压根不会考虑万一英雄关被攻破,塞外蛮夷就能长驱直入中原,再次造成五胡乱华的景象。他们沉浸在了掌握生杀大权的快感中。

    红蓝看过一部名为《死亡笔记》的动画,里面男主是罕见的负面人物,非伟光正角色,得到死神的笔记本,用来处罚那些逃过死刑的罪犯,初衷是好的,然而从他用笔记本写下一个个要查他的警察和侦探的名字开始,他就已经成为了他想要裁决的犯人。

    而现在组织里的那些人,就是类似这么个模样。

    “枫儿,你且答应我一件事——他们肆意妄为,入我大夏如无人之境,杀我朝廷命官,犯我大夏,若有机会,必刷此耻辱,以祭国公在天之灵。”

    红蓝郑重许下承诺:“我一日为红枫,这就是我的责任。”作为皇室子弟的责任。

    红蓝从来不会逃避责任。

    “你是不是觉得朕太冲动了?”待红蓝离开后,盛德帝突然开口。

    立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连心跳都和缓的老太监用阴柔的声音回答:“爷自有想法,奴婢能做的,就是陪着爷,用此残躯替爷挡挡灾,消消祸。奴婢斗胆求爷,此行将奴婢带上。”

    这老太监是看着盛德帝长大的,若盛德帝最信任的人,他也占了一席之地。

    “你留在皇宫中,让枫儿养你不好吗?”盛德帝眼神柔和下来,视线一寸寸滑过老太监脸上的皱纹,已经略有佝偻的背。

    老太监把脸笑成一朵花:“爷尽得爷风采,日后必然如爷般被宇内称圣道明,可奴婢是爷的奴婢,爷在哪奴婢便在哪。”

    “罢了罢了……”盛德帝起身,看着窗外枯叶,负手而立,“朕去边境,一为诱敌,二为士气,三……为不悔。”

    “英国公为大夏鞠躬尽瘁,朕该为他讨一个公道,否则如何让臣下甘心为朕效力,朕也愧对他们一声主上。而不悔……”盛德帝又坐了回去,淡淡吩咐:“替朕磨墨。”

    碾转的墨锭磨开芙蓉花香,清淡悠远。

    狸毛笔沾的墨,在轴面上书下康健有力的字迹。

    “朕自临寰区,唯好生为德,不愿黩武为名。然今有乱贼,乱常干纪,天地所不容,朕承列圣之休德,荷上天之睠命,焉俱之。欲亲伐鞑靼,驱此蟊贼。

    皇太子枫才鉴博朗,天资永悟,仁厚孝悌,深肖朕躬。朕若临难,其承天祚,继大宝,为万邦之君,四海来王。望诸卿辅弼左右,安其社稷。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又印下玉玺。

    皇太子……不,哪怕仅仅是普通皇子,在只有一个的情况下继位都是名正言顺的——这是怕他万一去了,有人拿刺杀之事攻奸红蓝,提前写下传位诏书啊。

    “朕终究是个凡人,皇位坐久了朕担心朕不能保持初心,忌惮,怀疑,压枫儿,这一道旨意,就是朕给自己上的一层枷锁。”

    老太监约莫猜到,他这一回是不能去了。

    果不其然,听盛德帝道:“伴伴,朕需要你留在京师,这个圣旨只有你拿着那些魑魅魍魉才不敢惹事。其他人,朕不是信不过,只是都有可能被污蔑是枫儿结党营私。”

    “臣……遵旨。”

    “你也别把朕想得那么清明,若不是有枫儿,朕此次也不会动这等心思。君子不立危墙,朕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不,您就是明君。”

    盛德十九年秋,帝立密旨,分别交予内监孙忠,首辅付国,太师公孙琴,御驾亲征鞑靼,有二贼行刺,幸有当时假托游善之名,英国公世子所护,手刃二贼。

    帝乘胜追击,是年十二月,大败鞑靼,攻破王帐,俘虏大汗。

    二十年春,班师回朝,盛德帝言皇太子监国有功,退位于枫。

    *

    一旨退位诏书下来,连红蓝都惊诧了一瞬,对此,盛德帝只微笑了一句话:“朕怕朕后悔。”

    听闻红蓝登基的消息,远在英雄关的周若水只遥遥对着京师的方向举起一杯酒。

    尽管报了父仇,他还不算回去,只是寄了一封信给家里报平安。这几个月让他喜欢上了战场的感觉,草原上有异心的可不止鞑靼一个部族,他要挣个将军才能回去见母亲,见伙伴。

    之前的救驾之恩,正好能让他出头,入上头的眼。

    ……虽然他只要暴露身份这些都能轻易做到,不过出于少年的骄傲,他更想试着自己拼。

    *

    年号的事本来该是礼部拟定好盛上来,红蓝却直接给定下了。

    奇朔。

    诸人不解:“朔,为初,为始。可这‘奇’又为何解?”

    奇,异也。奇生怪,奇特。后世历史学者评这一年号,皆认为奇朔帝取这年号极妙,后来所发生的事情,当得个“奇”字。

    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红蓝登基第一天,出乎所有知情人意料,她直接把组织的事情昭告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