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翻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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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走后,豆香继续逗弄着闺女, 莲生玩的有些累了, 豆香给她喂了些水,见她着哈欠, 有些困顿了,就堆起软垫,抱着女儿斜偎在上头。盖了层薄毯,一起眯眼晒太阳,清风微微拂着她们的脸颊, 带着可人的香气,使人惬意地放松身心, 不一会儿,母女俩就睡着了。

    豆香睡的并不熟, 她是被脚踩落叶的声音惊醒的,一抬头就发现慎贵妃娘娘只带了几位宫人, 刚好路过她和女儿歇息的地儿, 刻意压低声音、放慢脚步,不忍扰她们母女。

    刚想抱起女儿给慎贵妃请安, 却被她伸手拒绝了,李遥生指了指她怀里正熟睡的莲生, 摇了摇头,见豆香感激地笑过来, 也回之灿然一笑,安静地带人离去。

    豆香看着李遥生坚韧挺拔的身姿, 心里升起一股好感,果然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适宜出行。

    *

    皇上本来也是出来透透气,正巧在御花园里遇见了豆氏母女,乱了他的心绪,可离了她们,又觉得这满园千红万紫都失去了锦色,变得索然无味,他决定还是回了玄宫。

    没想到这回程的路上,还能来段艳遇。

    来者显然做了万全准备,在去玄宫的路旁花丛中,扑起了蝴蝶。

    她画了精致的妆容,杏面桃腮,一双眼又秀又媚,穿一身粉红烟纱裙,领口开的很低,外罩一件丝织的白色轻纱,系一根白色腰带,苗条的身段窈窕玲珑。

    见他望向自己,便嫣然一笑,芳菲艳丽,楚楚动人。

    皇上隐约从她身上看见了豆氏的影子,又想起了她,就愣了神,停了下来,随口一问:“你是?”

    女子尽态极妍地朝他行了礼,盼切地:“回皇上,妾是猗兰殿织室的荣氏,是您新封的容华。”

    皇上点了点头,没什么就走了。

    等他走后,一名女子从一棵不起眼的桂花树后走出,她是荣氏自带进宫的大宫女葛氏,只见她低头一盈,“娘娘,奴婢要恭喜您了,这次定是给皇上留下了印象,现下只需回去做好侍寝的准备。”

    荣绮思目光灼灼地盯着皇上离去的背影,赞道:“早就听闻皇上是位美男子,选秀时,不敢抬眼,今日仔细瞧了,传闻果不欺我。”

    葛氏也幽幽叹了一句:“是啊,冠陇西绝不是徒有虚名。”

    荣绮思给她示意,葛氏赶紧过来搀扶着她的手,听着她话:“本宫可要好好谢了你,帮着做了这些准备,看来皇上果然偏好这类长相扮的。”

    “奴婢不敢当,是您花容月貌,沁人心脾。”

    “你与豆氏是旧交,对她甚为熟悉,断言她得宠靠的就是姿色,让本宫仿照梳妆扮,才吸引住了皇上的注意,本宫可是借了你的力呀。”

    “娘娘,您这是哪儿的话,奴婢是伺候您的人,这是奴婢该做的本分事。”

    荣绮思满意道:“本宫当初把你收在身边,还把你带入宫里,真是没做错。走吧,回织室准备起来,皇上指不定,今日就要招我呢。”

    “是,奴婢遵命。”

    *

    玄宫宣明殿,戌时三刻左右,狄贯来请示:“皇上,您有些时日,未进鸾宫了,今夜可要招人?”

    柴斐松了松肩,捏了捏鼻间,对他微微颔首。

    狄贯立即命执役太监捧了摆着玉牌的盘子进来。玉盘共两色,伺候过皇上的人,都是白玉,排成一列,共六人。而新人们都是翠玉,列成三排,只有被皇上招侍过后,她们的牌子才会被制成白色,放入那一列,也意味着,她们正式成了皇上的人,才有资格去给皇后请安,并在众妃面前露脸。

    “皇上,要择哪一位娘娘侍寝?”

    柴斐瞟了白玉一眼,才把手放入翠玉牌中,来回点着,却迟迟不做决定。

    狄贯试探着问:“皇上,可要宣今日在御花园里碰见的荣娘娘?”

    荣氏,柴斐完全不记得她的长相,只记得隐约有些像豆氏,听到这名字,反而让他想起豆氏在御花园里的音容笑貌。

    他收回了手,敲起桌面,半响,才从盘中挑出豆氏的白玉牌子,道:“朕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四皇子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偷懒,还是去督策一下吧。”

    狄贯了然于心,凭着伺候皇上二十多年的经验,他知道,皇上是真对那位上心了。

    *

    明光殿里,豆香和莲生宝宝,一起洗干净了身体,晾干头发,涂好了润肌膏,正躺在床上纳凉。

    今夜她想带着女儿睡,就没让奶娘抱下去。姑娘晚上的第一餐时辰到了,她开始朝母亲胸前贴去,嘴巴嘟起来,吐了几个泡泡,发出嗷嗷的声音。

    秋老虎刚来,天还是热,豆香干脆解开衣,袒胸露腹,躺着喂闺女吃。莲生今天玩的累了,闭眼吃的又急又用力,鼻尖和发际都出了水珠儿,豆香给她擦着汗,轻轻哼着童瑶,温柔动听。

    见皇上忽然走进来,她有些惊慌,也有些羞赧,想拿件衣服遮住上身,可她还在喂奶,不好动弹,只能作罢。转眼一想,皇上又不是第一次见她喂奶,而且自己哪里没被他见过,都有两个孩子了,还羞什么。

    皇上却也怔了一下,转头就出去了。

    豆香纳闷,皇上不是最爱瞧她给女儿喂奶吗,怎么反而退出去了,真是奇了怪了。

    不过,显然豆娘娘想多了。

    皇上只是出去换了寝衣,很快又回来了,他悄然走过来,睡在了莲生的另一边,没讲一句话。

    他抚摸着女儿的脸蛋,莲生被扰了,睁开眼看看,好像是熟悉的人呐,又闭目努力吸着乳汁。

    柴斐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又看一眼柔情似水的豆氏,心里暗想,女儿要是更像她一些也不错。

    莲生这次倒吃的快,豆香给她轻拍出了奶嗝,见皇上一直盯着自己的胸脯,她不好意思地穿好了寝衣,准备哄女儿安睡,却听皇上:“让奶娘抱下去哄吧。”

    豆香只好把女儿交到奶娘手里,又嘱咐了她和水仙,好生照顾着公主,不能落下一眼,才放下心回去。

    进了内室就听见皇上不满道:“怎么去了这般久?”

    其实也真不久,豆香还没来得及些什么,就被扯入床塌上,迎来他狂风暴雨般的侵/袭,跟以往的欢/好完全不同,这次,她根本就没有喘歇的机会,只能沉受着他的占有。

    一切都是在难以抑制的浑身颤栗中结束的,她不得不承认,这件事,确实是会上瘾的。她也才明白,原来之前自己的主动,并不一定能讨好到他,今夜这般,才是他真正喜欢的方式。那么,这是否意味着,自己要比以前更得他欢心了?

    *

    今夜,豆香做了好多梦,前世的记忆,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还有她此生的自己,去于家做养女的日子,又被送到杜家,在那里初见了皇上,初次承欢,那些灰暗的混沌的艰难的日子,让她不安地咬着唇、摇起了头。

    画面一转,变成了灰蒙蒙的雾霾,她在哪里,是在河里吗?那里有条乌黑的湍急的河流,她在哪里?太暗了,看不清周遭,找不到自己。

    邪阳乍现在雾霭身后,凭着昏沉的亮光,她终于找到了自己——原来,她就是水中无根的浮萍,找不到任何方向,只能随波逐流。

    又是这个可怕的梦,她终于惊醒,看着熟悉的顶帐,转头看见皇上躺在身侧,她才松懈下来。静静地看着皇上的睡颜,她回想起来,初次侍寝时,她也这样看过他。现在的他,比起初见时,多了君临天下的气度,不怒自威的俨然,不变的是,还是那般,丰神俊朗,楚王一笑冠陇西,真是实至名归。

    她想伸手触摸下他的脸,却在即将触碰时收手,咬了咬手背,她翻过身,心里默念起以前熟背的大悲咒,希望能祛除心中不该产生的念头。

    皇上却突然从背后搂住她,在她耳边问道:“你方才睡不安稳,做噩梦了吗?醒来后,想对朕做什么?”

    豆香差点吓出了声,惊慌失措回答:“臣妾不敢。”

    “朕允你。”

    “臣妾不敢。”

    “快点,同样的话,朕不想两次。”

    “臣妾不敢。”她话中带了一份哀求。

    柴斐却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脸上,:“不就是想摸一摸,多大的事,瞧你那点出息,来吧,朕允你。”

    豆香从他怀中挣扎出来,起了身,颤着手尖,碰了碰他的眉眼鼻唇。

    他用力拉近她,直到与两人对视,用无法拒绝地语气:“朕允你亲吻。”

    在他的目光下,她觉得心都快要跳出身体外来,细细柔柔地吻着他的眼睛,脸颊,鼻尖,最后如蜻蜓点水一般,在他薄薄的唇片上触碰了一下。

    他猛然按住她,两人交换了位置,眼却一直纠缠着,他轻声细语道:“朕明白你的心意,朕允你。”

    豆香眼神迷离,恍恍惚惚,觉得这一定是另一个梦,没错,自己原来还在梦里,这样就解释的通了。既然是梦,那为何不能再放肆一些!她点头,主动攀附上他的身子,与他一起沉浮,久久不能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