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恢复记忆
太监视最底层的人,即便是手掌权势,依然是不受人尊敬,只因他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男人。而正是因为身体的残缺,太监内心扭曲,对皇权敬畏地同时,又想要驾凌其上。
而玩弄天潢贵胄以及权臣官宦的女人,会生出一种扭曲地快感。
旬王便是深谙其道,并不担心姜婵不是完璧,赠送给刘公公视为羞辱而引发他的怒火,相反恰恰合了刘公公的心意。
刘公公是武帝身边的红人,饮食起居皆由他亲自打理,偶有时会为武帝批红。
武帝突然的赐婚打得旬王措手不及,愈发印证武帝龙体抱恙,在为太子铺路。
他不能坐以待毙,他与太子早已势同水火,太子登基,届时便是他的死期。因此,他继续拢络武帝身边的人,方才将刘公公约出来。
旬王并未刺探宫中之事,连朝廷局势也闭口不提,与刘公公一顿饭便像是增进双方的感情。其暗中之意,双方俱是心知肚明。
姜婵缩在旬王身边,手指紧掐进掌心,刘公公若有似无瞟来的视线,令她头皮发麻,肝胆欲碎。
身体残缺的阉人,手段极其变态暴虐,姜婵只要一想要跟着刘公公,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她紧紧的攥着旬王的衣袖,旬王侧目而视,转而笑着对刘公公说道:“刘大人,这位是陈伯爷千金姜婵,伺候人的手段了得,你若不弃她坏了一副好嗓子,垂怜她几分,是她的造化。”
刘公公细长地眼睛睨向姜婵,华服美裳,衬得容貌昳丽,肤色白皙水嫩。出身陈伯府,姜士渊的掌上明珠,更重要地是旬王的女人。
他将自己的女人扔给自个做玩物,足以说明他的诚意。
“旬王的美意,洒家只能笑纳了。”
闻言,旬王将姜婵推给刘公公,看向姜婵的目光暗含警告。
姜婵面色煞白,想要抓旬王,四肢变得绵软无力。这才明白自己入了火坑,从此再无翻身地可能!
旬王看都不再看姜婵凄惶而绝望的目光,漫步离开。
姜婵这种不守妇道,极具野心的女人,她愿意献出自己的身体,获得权势,他便姑且成全她!
随从道:“王爷,这个女人会来事,她会不会……”拢住刘公公的心?掀出风浪来?
旬王讽笑道:“这也正是为何灌她哑药的缘故。”
送给刘公公的女人,玩不过两三日,便会被他给弄死。
他也不是个蠢人,若是将姜婵弄做对食,他也活到头了。
“你去姜府报信,这是本王给姜大小姐赔罪的大礼。”旬王靠在车壁上,谋划着接下来的棋子该往哪一步走。
“是。”
——
沈若华回京之后,顾隽谦的事情暂未处置,收到魏毓送来的书信,立即去往王府。
魏毓背脊抵在椅背上,凉凉地望着对一桌子吃食诸多挑剔地凤玉琢。
“虾仁粥不够鲜,是死虾煮的吗?我的天,你们不知道死虾会让人中毒?”
“银芽鸡丝太硬,咬一口鸡丝都粘牙缝里,多恶心啊!你看,我龇牙冲你一笑,你瞧着还能吃得下去?”
“这道宫保野兔,膻味重得刺鼻,这色上的就没食欲……”
凤玉琢一通挑剔之后,简直难以相信这是一个王府厨子做的菜,他放下筷子,郁闷道:“我爹的猎犬都不吃这种粗糙地食物。”
“闭嘴!”
魏毓在他同情的目光下,忍无可忍地怒喝。
凤玉琢憋着嘴,咕囔道:“师叔曾说上京是最繁盛之地,我来此地月余,倒是比不得我们乡下地儿。”
魏毓额头青筋突突跳动,若不是他与沈若华有牵连,早叫人撵出去。
“你说对了,这一桌吃食,在这儿是喂猪的。”
凤玉琢睁大眼睛,丝毫听不出魏毓的嘲讽之意:“那你还吃了两碗饭!”
“!”
沈若华进来,迎面一道光影飞来,砸在沈若华面前。
她捂着眼睛,听到一声哀嚎,睁开眼,便见到少年一张含笑的脸。
双手撑地跳起来,他扭头朝屋子兴奋地喊道:“我刚才是飞起来了?魏哥哥,你再扔我一回?丢高一点,飞远一点……”
沈若华看着少年颠颠跑进去,魏毓压抑着怒火一声吼:“滚!”
她啧了一声,魏毓脾气算得上很好,不轻易发怒,伤身。
这少年能惹怒他,真心不容易。
魏毓青黑着脸大步迈出来,见到沈若华,也没给好脸,切齿道:“他最好是你的师侄,否则,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沈若华又啧了一声:“你脾气什么时候这般差了?人家扔也给你扔了,还跪求你扔他出气,你自个没本事修理他,可别拿我的面子情做借口。你啥时候谦让过我?”
这个锅,她不背!
魏毓气噎。
沈若华拍了拍他的肩头:“魏兄,你连一个奶娃娃都收拾不了,还不赶紧的娶妃子。再等上几年,你还操劳得动吗?”
“沈若华!”
沈若华小指掏了掏耳朵:“没聋呢!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那都是骗人的。兄弟,多吃点小海马,补补!”
“就是,我爹四十顺手能将我从屋里扔出这堵围墙。魏哥哥,你太菜鸡了。”凤玉琢见到沈若华,眼睛瞬间亮了,“师叔,我应该说魏哥哥菜鸡,还是辣鸡?”
沈若华看着眼前的陌生少年,眉心微动,眼见着魏毓要爆发了,她拍着少年的脑袋:“……你该说魏哥哥,你雄壮如牛!”
“嘭”地一声,厚重地铆钉大门在二人面前关上。
沈若华和凤玉琢被轰出来,两人大眼瞪小眼。
唉!
沈若华叹息,多少年了,她没有被魏毓轰出门外了?
凤玉琢挠挠头:“魏哥哥生气了?”
沈若华想了想:“他可能是更年期到了。”易怒。
沈若华看着手里拿着包袱,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汁的魏毓,只见他将包袱罩着她的脸砸过来,阴沉地转身要进府。
沈若华接住包袱,“诶!等等啊!凤玉琢能给我治病,你当真不陪着我治病?若是忘了你咋办?”
魏毓脚步一顿。
凤玉琢小声道:“师叔,你曾说过能忘的都没往心里记,不是重要的人。
魏毓冷眼瞥向凤玉琢,冷笑一声,指着他道:“他是你什么人?”
“陌生人。”
魏毓冷哼一声,脸色总算是缓和下来。
凤玉琢眨了眨眼,扳着手指头算日子,喃声道:“我和师叔认识半年,算不得重要的人,忘了也属常事。”
“……”
魏毓觉得凤玉琢有毒,和他在一起短短一天时间,智商就被拉低了。
沈若华看一眼缺心眼的少年,低叹一声,她实在想不起他来,或许是连同那一段记忆全给忘了。
又生怕魏毓被气昏头做出不理智的事,便将从容韶口中得来的消息告诉他。
“凤玉琢是郾城城主的独子,凤殷已经失踪,他此次进京是向我寻求帮助。我失去过一段记忆,眼下只有他能解。”沈若华蹙紧眉头,凤玉琢这呆头傻脑的样儿,怀疑他的能力。
魏毓面色凝重,郾城一事,他也听到风声。
凤玉琢道:“此事父亲有交代,出不了差错。”
一路上,三人沉默。
容韶这几日在新宅,并未去相府,沈若华要解开记忆,不能出任何的差池,他不会离开她的身边。>
三人进府之后,都缺失交谈的兴致。
凤玉琢也不胡闹,沉静地交代容韶准备事宜,吩咐沈若华躺在软榻上,站在门口,对着容韶与魏毓道:“你们得相信我的实力,我一定会解开封印,不会出任何的差错。”顿了顿,又有一点没底气道:“就算真的出了差错,也不会妨碍性命。至多……”再忘了你们。
最后一句话,在二人充满凛然杀气地眸光下,闭了嘴。
门一关,容韶与魏毓站在门外等候了一天一夜。
两个人仿若雕塑般,一动不动,注视着屋内动静。
容韶裹着大氅,浑身依旧冻得僵硬,面容苍白,眸光依旧炯然有神,拢在袖中的手,用力地紧握,极力克制着闯入屋中的冲动。
可又怕因他的冲动,酿造成他难以接受地结果。
良久,容韶动了动,四肢僵冷,仿若凝结的血液缓缓流动,他往前踏一步。
‘吱呀’一声,门扉打开。
凤玉琢虚脱般倚着门,打着哈欠道:“好了,等她醒来,你们再试探试探,她可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