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越挫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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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婚后的嘉靖帝沉浸在新婚的喜悦中,其母章圣皇太后离京回安陆(今钟祥市)所带来的伤感,也很快被陈皇后那如水般的柔情所融化。

    陈皇后不仅貌美如花,且端庄持重不轻浮,一言一行,一颦一笑皆有度,一时间赢得了宫中众多太监和宫娥的好评;也是迅速地在宫中奠定了自己的基础,树起了自己皇后的威信。

    嘉靖帝从陈皇后在后宫中迅速崛起的势力也领悟到了另一种破局的奇思妙想。

    杀伐是树立威信的一方面,可以柔克刚也不失为一步妙棋。

    这一段时间,嘉靖帝在早朝上再不象以前一样对杨廷和冷言冷语,而是宠爱有加,大加赞赏,而对于那些游离的中间派更是不吝赏赐,使他们感激涕泣。

    张璁、王瓒、席书等人被从凤阳截回南京后,虽没有多久,皇上圣旨下,封席书为南京礼部尚书,但这南京的礼部随着京都的北迁,早已成了名存实亡的空架子。他们怎能安心偏于一隅。

    嘉靖帝大婚的祷天文稿公布后,张璁、王瓒等人才明白,嘉靖帝之所以让他们原路返回,是因为杨廷和的阁老集团和慈寿皇太后同意了将兴献王追授为“本生恭穆献皇”。

    明白了这一切,张璁等人有一种被人出卖的感觉。

    心中的愤懑无以言表,失落感比上一次更甚,大有拂袖而去的冲动。

    “真没有想到,我们这一帮人就这样被嘉靖帝给卖了。”王瓒心有不忿地。

    “这也只能怪我们自己力量不够强大,否则嘉靖帝也不会如鸡肋一样地这样珍惜我们。”张璁似在安慰王瓒,实际上也是在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也不能我们一无所获。”席书是真心的安慰大家。

    他不这话到好,大家一听他这样,那心中因失意而产生的愤懑一下子爆发出来,“你是得到了这南京礼部的尚书位置,可我们得到了什么。难道当初我们就是为了你现在这个名存实亡的礼部尚书吗?”桂萼不客气地怼席书。

    象今天这样的聚会,张璁他们被从凤阳阻回来后也不知是第多少次了。现在的聚会早已没有了当时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借酒浇愁和发泄心中的愤懑。

    张璁一只端着酒盅,一只拿着那拓印的嘉靖帝大婚祷告文稿。这文稿现在看在张璁的眼里就是一个罪魁祸首,若是没有它,那现在他们这一帮人就是在京城了;而且张璁他们有信心这一次在“继嗣继统”的大辩论中击败杨廷和为首的阁老集团。因为这是人心、人性的回归使然的必然结果。

    张璁边喝酒边呢喃着“本生,本生,好一个本生,这措词文字用到了极致。”张璁一口酒咽下,发出苦涩的一笑。

    “是啊,虽嘉靖帝的生父被追授了皇,可那毕竟是他一个人的皇,而虽大明朝的皇,更不是天下人的皇。真是可笑。”席书虽被赐封为南京的礼部尚书,但现在南京的礼部都是一个空壳,那他这尚书大人也更是可有可无的了。

    “这些都是皇家的事,关我们屁事。”王瓒听张璁和席书二人在嘀咕,仍是不满地。嘉靖帝的这一次做法真是寒透了他们这一帮人的心。

    桂萼这时发话了,“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我可是想辞官回家了,要是等那阁老集团缓过气来,到时想走都来不及了。”桂萼这话时心都是怕怕的。

    “唉”一声叹息也道出了王瓒之所以这些天来一直抱怨的原因,他们是心有不甘。

    “躲,又能躲到哪里去?到最后更没有还击他们的能力了,只能束待毙。”张璁是一语惊醒了梦中人。

    往日的辞官回乡那只是气话,若真要实施不他们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付之东流,就是杨廷和那一帮人睚眦必报的性格也不会放过他们;毕竟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实际上张璁的这话意思大家都明白,只是自欺欺人罢了。一个沉浸在精神麻醉中自我安慰而已。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呀。”王瓒嚎声悲叹。

    “现在什么都晚了,再到现在我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我们这些人寒窗苦读十几年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一鸣惊人,做人上人,立下不朽世名吗。有杨廷和那一帮阁老们挡着,终其生我们也只是一个碌碌无闻的吏,这样你们谁甘心。”席书的心境相对还算平和一些,所以在此时他出了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语。

    “不甘又能如何?现在连命都快玩完了。”王瓒没想到席书此时还能来这些虚头八老的,这些话应该是他们这些读书人出来去骗别人的。

    “我托京城礼部的同谊打听了,那汪俊虽这次坐上了礼部尚书的宝座,可杨廷和到是对他心生了弃意。”席书把这一消息告诉大家,是想让大家明白水无常式,一切都在变化之中,只要自己抓住会,还有翻身的可能。

    “是啊,妈的再最后搏一把,我不相信我们这一群人都是命薄之人。老子生要做人杰,死也成鬼雄;绝不能如此浑浑噩噩地过此一身。”张璁一直听着他们话。他现在是想明白了,既然躲不过了,那不如最后再拚一把。

    “既然要与杨廷和阁老集团抗衡,那我们总得找一个突破口吧?”桂萼还是有点不相信,都这样了还能翻盘。

    “这突破口根本就不用找,刚才张大人不是念给我们大家听了吗,什么本生恭穆献皇,那就是欺天下人的把戏罢了。”席书一拍桌子而起。

    “那要是再被嘉靖帝给卖了怎么办?”王瓒心有余悸地。

    “那也只能我们这一帮人无能,没有杨廷和他们阁老势力的强大,让嘉帝靖不得不舍去我们而来保全皇上自己。即使这样我们虽死犹荣。”席书豪迈地。

    “是,即使将来我们坐上了高位,那皇上要我等死,还不是一样照死不误。这就是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宿命。”张璁终于也想通了。

    “行,那我们就再搏一把。”桂萼也对席书和张璁投了赞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