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拖鼻子姑舅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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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伟,你有什么事吗?”

    韩伟直截了当,把成钟磊迟到的原因一五一十,合盘托出。

    “原来我错怪他了!”

    “人要向前看,少翻历史旧账就行了!”

    “有会我会向成钟磊再次道歉的,这也不是阶级矛盾,顶多算人民内部矛盾。”

    “你姑舅爸要在下周结婚。”

    我一回家,妈妈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我这个消息。

    “哪个姑舅爸?”

    姥姥有四个弟弟,每个弟弟都有两到三个儿子不等。

    妈妈的这些弟弟们按老礼,和妈妈都是姑舅亲,所以我要叫他们为姑舅爸,其实就和远房舅舅差不多。

    “就是你拖鼻子姑舅爸啊!”

    拖鼻子姑舅爸是二舅爷的大儿子,从鼻涕擦不干净,鼻孔下面总是拖着一条黏糊糊,脏亮亮的鼻涕,一流一吸的,像是一条蚯蚓,时不时还会过河。

    拖鼻子姑舅爸长得并不圆润,从就顽皮。

    后来上学了,胡打乱凿,惹是生非,成了他家那片孩子们的片长。

    一提起拖鼻子姑舅爸,我的记忆的风帆就会驶入往日的岁月。

    拖鼻子姑舅爸十几岁的时候来姥姥家,看到我的三轮儿童车,非要骑着玩,大人你太重了,会把儿童车骑坏的,他不听,非要上去骑,结果将薄薄的铁皮前叉给硬生生地压断了。

    二舅爷像逮蚂蚱一样,把儿子往腋下一夹,二舅爷抽了根扫把上最粗的枝条,撸起袖子,打得呜呜作响。

    二舅爷在家向来一不二,只要一瞪眼珠子,大人孩都害怕。

    自从那次挨打之后,拖鼻子姑舅爸就学乖了,非常珍惜眼前的幸福。

    后来上班了,更加安分起来。

    一晃好几年过去,姥姥院子大门前的水泥色都变成了灰白色,拖鼻子姑舅爸居然也要结婚了,这可是二舅爷家喜之又喜的大事。

    二舅爷发了令,拖鼻子姑舅爸的两个姐姐,每家出两床被褥,不得有误!

    两个姐姐,“结婚都讲究新的,咱们给弟弟做两床新的吧!”

    有这么通情达理的两个女儿,二舅爷不禁心里大悦。

    在结婚前,妈妈非要拉着我去新房看看,一是看看二舅爷,二是瞧瞧有什么忙要帮的。

    拖鼻子姑舅爸的新房是院子里加盖的一间,在二舅爷老房子的边上。

    房子正在收拾,新房经过装饰挺不错的。

    的房子里面刷了绿墙裙、红地面,红色的地面实际上就是水泥地上刷红漆,时间长了红漆会成块脱落。

    二舅爷还给这个长子打了立柜、沙发、茶几、梳妆台、写字台、五斗橱,虽然没达到女方家要求的4条腿,但是也达到了最低水平线的24条腿。

    虽然女方家没有要求号称两响两转的新四大件——电视、录音、洗衣、摩托车,但是老四大件二舅爷还是为儿子置办齐了。

    顶棚上粘了拉花,窗上贴了喜字,就差一副对联了。

    “不知道请谁写好,我们文化低,也不认识那些舞文弄墨的。”

    二舅爷对妈妈。

    “妈,我试着写一副,行不行?”

    妈妈知道我从上学三年级开始上两周一次的书法课,有一点基础,但真要给人家写结婚的春联,倒是对我还不放心。

    “能行吗?”

    “我试试,要是不行,就撕了,要是二舅爷和姑舅爸都觉得好,那就用上。”

    其实我早有把握,异能可不是白有的,书法讲究个控笔,有了异能助阵,控笔就像有电脑程序控制一样,字自然而然就像数控床一样有板有眼,一笔一画地写出来了。

    再加上我的透视眼,在“读帖”方面更是功力大增,不但准确细致,而且不遗漏任何细节。

    每次路过学校门口的书店,我都要翻阅一下名家字帖,透视眼像扫描仪一样,将每个字的点画、结构、布局都刻进脑子里,大、长短、粗细、曲直、方圆、笔法、间架,甚至别人看不到的章法、精神皆可读。

    这就叫先读形,再读神。

    我充满自信地道,“拿笔来!”

    姑舅爸准备好笔墨纸砚。

    “二舅爷,是不是写两副?”

    “是啊,新房门口贴一副,院门口贴一副。”

    “内容您想好了吗?”

    “勇娃,你给想想吧!”

    “一副叫“同心同德参加四化建设,相亲相爱创造幸福家庭”,一副叫“花烛下宾客满堂齐赞简朴办事,洞房中新人一对共商勤俭持家”,怎么样?”

    “好啊,好啊!”

    我开始运气提笔。

    腕时而上抬,时而下压,轻盈处,如游龙戏水,蝴蝶翻飞;凝重处,力透笔尖,气势浑厚。

    很快,两副用行书和篆书写就的对联跃然纸上。

    对联贴出后,引起了来人的热议,都称我有才。

    尤其是二舅爷的几个老街坊,更是称赞有加。

    “写得不错,笔势雄奇,姿态横生。”

    “龙蛇竞走、磨穿铁砚。”

    褒奖之词让二舅爷的脸上也增光不少。

    拖鼻子姑舅爸的喜宴我们一定要吃。

    姥姥、姥爷、爸爸、妈妈、我和姐姐,全家人都穿着簇新的衣服,参加这个隆重的婚礼。

    姥姥自从肺癌康复后,精神头更足了,天没亮就起来,收拾停当,等着我们去接她和姥爷。

    拖鼻子姑舅爸的新娘子姓王,在自来水厂上班,才20岁,比拖鼻子姑舅爸岁。是和拖鼻子姑舅爸一个车间的工友给作的媒。

    听新娘子父亲去世了,母亲带着她和她的两个妹妹,一个弟弟过曰子。

    新娘子年轻,乍看很漂亮,细看眼腈咯愣,是时候患过大脑炎留下的后遗症。

    新娘子的母亲是胡滩乡人,没来送闺女,别人她是寡妇,送亲不吉利。

    二舅爷家迎亲的车辆不少,有一台伏尔加轿车,一辆吉普车,一辆天津面包,五台半截子车。

    半截子车其实就是皮卡车,前面双排座当吉普用,后面货箱可以拉一吨货,特适合接亲用,为此,车队里这个车型很多。

    虽然没有新四大件,二舅爷家也没有掉份子。

    院子里支着一个大帐篷,帐篷下面摆着两张十人大桌,一边是现垒的灶台,一个大师傅领着两个帮工忙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