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3 金甲
了解了里头五个人的情况,丁田做到了心里有数。
端午节快到了,丁田也需要准备礼物,起码给王佐的,给杜知府的,还有杜师爷的以及衙门里的人,不做到人一份,起码几个头头脑脑的不能落下。
给王佐的礼物,他想好了,就是他想的那个速食调料块,加脱水蔬菜啥的,凑一凑,就行了。
送给杜知府的礼物呢,他就从王佐送来的礼物里挑一些,那个蓝色的彩绫两匹,加上一斤银耳,上用的笔墨纸砚一套,这个就挺好,在这里,这绝对是厚礼了。
给杜师爷的就是一匹红色彩绫,一匹绿色彩绸,加一斤木耳。
笔墨纸砚就不给了,毕竟那是上用的东西。
其他的人,他打算让铺子给做个礼盒,里头可以放上一些点心,煮的茶叶蛋,就行了,最多放俩粽子,意思意思。
至于其他人给他送什么他只让马六收着,记住是谁送来的就行了。
这“礼尚往来”,有“往”才有“来”么。
春天的风暖洋洋,春天的雨水贵如油,这天正赶上下了一场比较大的春雨,虽然有春雷阵阵,但是春雨下的及时,这会儿正是抽苗长个的时候,雨水可重要了。
但是这天的半夜,丁田就被吵醒了,是隔壁的金大娘。
“怎么了?”丁田批了一件外衣就出来额。
“田儿,我孙儿发烧了,怎么办?”金大娘一个老妇人,带着个孙子过日子,今天是孙子的学堂休沐,谁知道睡到半夜,金大娘去看看孙子,就发现孩子脸蛋儿通红,明显是在发烧。
“马六!”丁田朝外喊人:“去套车,请大夫!”
“好!”马六那边答应了一声,就跟他儿子一起套车,赶紧的去请大夫了。
丁田又喊来马六家的:“我仓库里记得有两瓶老白干来着?”
“有!有!有!”马六家的连忙点头:“上次泡老虎酒来着,还剩下两瓶,一直防着没动。”
丁田不是嗜酒之人,而家里也没人喝老白干,这酒度数高,一般人享受不了。
“去拿来,再拿干净的布巾子,去金大娘家!”丁田将外套直接穿好,系上腰带就去了隔壁。
这是他第一次来金大娘的家。
虽然是邻居,虽然是雇主关系,可丁田真没来过这里。
来了才发现,金大娘的家很大啊!
不是房子很大,房子都差不多,而是她家的院子很大,有一半是菜地,在府城里有这么大园子种菜的,估计就金大娘家了。
这相当于是在省会城市的市中心,住着平房,还扣大棚,地皮这么贵,有点浪费啊。
不过房屋的门窗都有些陈旧了,门帘和屋里的床帐也都有些泛白,日子过的一看就不富裕,不过倒是收拾的非常干净。
金大娘跟她的孙子是住在主屋的东边,里间是金大娘住着,外间是孙子,其实就是一铺大炕,被从中间隔开了而已。
孩子不大,只有**岁,穿着干净泛白的褂子和裤裤,躺在那里,脸蛋通红。
丁田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换一下被褥和枕头。”
“哎哎!”金大娘这个时候已经有些麻爪儿了,丁田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她换完了,马六家的也带着东西过来了:“田少!”
“去找个干净的盆子来!”丁田将孩子放好,大概是感觉到身边有人了,孩子的一下子就抓着丁田的衣角不松开了。
盆子来了,丁田将老白干倒进盆子里,用干净的布巾蘸着,解开孩子的衣服和裤子,给他擦拭耳后、腋下等位置。
这样做,可以降温,这孩子脸通红,吓坏了金大娘,也吓坏了丁田。
他这边刚擦完,孩子的呼吸平顺了一些,马六汗流浃背的回来了:“田少,不巧啊,三个药房的大夫都不在家。”
“去哪儿了?”丁田大为生气,这么大一座府城,就三个大夫都已经是很少了,结果一个值班的都没留下,干嘛去了都?
还能不能再爱岗敬业了啊?
“一个去收药材了,一个走亲戚,还有一个去城外给人看病,没来得及赶回来,被关在城外,估计得在城外的店住一夜了。”马六擦了擦汗:“剩下的都是不成器的学徒,来了也没用啊!”
金大娘当时就有些眩晕了:“这可怎么办?”
她就这么一个亲孙子,独苗苗啊,要是有个好歹,她也不活了!
“除了坐堂大夫,就没别人了吗?”丁田不信,这么大个城,就三个大夫?
金大娘“呃”了一声,眼睛有些回神了。
丁田连忙问她:“还有谁?”
马六也想起来了:“倒是还有一个就是怕金大娘。”
“谁?”
“金甲。”马六声的道:“这个人吧,据是祖传的医术,相当的了得,不过他有点怪,竟然喜欢尸体,好好的大夫不当,总想当仵作,每天总喜欢往义庄那里凑。”
“他能不能看病?”丁田在乎的是这个。
“能!”马六很肯定的点头:“给穷人们看病,都是一些法子,非常管用,不过他那家里也破败了找他看病的都是一些穷苦人家,加上他这个人怪了点。”
丁田其实很想让人直接去把金甲请来,好歹是个大夫啊!
而且在丁田看来,天才都有一些奇怪的癖好,或者这个金甲也是如此呢?
不过这孩子毕竟是金大娘的命根子,这个需要征求一下金大娘的意见:“金大娘,你呢?”
“还能什么,赶紧的去请人啊!”金大娘一咬牙:“多贵的诊金都出,多贵的药材都要去抓家里还有一百两银子,这是我的棺材本了。”
“钱的事情不急。”丁田安抚住老妇人:“马六,你带着风去接人,对方不管提出什么要求,都答应,只要人过来把病看好了,比什么都强,去吧!”
“哎!”马六转身带着儿子,再次投入夜色之中。
“马六家的,带着花先去厨房,熬一些米粥,家里我记得还有糖来着?去拿一些糖过来。”发烧之后,需要多多的补充盐分和糖分。
“是!”马六家的现在倒是麻利非常。
马花也去灶台上帮忙。
丁田又教金大娘给她孙子擦拭烈酒降温。
不让老妇人做点什么,她会干着急,把自己急病了的。
果然,一忙活,孩子的体温又降下来一些,这个时候,外面寂静的黑夜里,马蹄的声音传来,马车回来了!
马六从马车里扶下来一个人。
这个人身材消瘦,背着一个大箱子,穿着一袭洗刷干净但是泛白的衣服,一看也是个不富裕的人家。
不过这人双目有神,一点不像是半夜被人叫起来,呵欠连天的样子。
进了屋,不看别人,直奔孩子而来:“这是发热了?”
“是,是!”
“一股酒味儿?”来人皱眉:“给孩子喝酒了?”
这不是胡闹么?
“不是,用烈酒擦拭耳后,腋下,心和脚心给他降降热。”丁田赶紧解释:“这孩子发热发的厉害,先降降温!”
“嗯,不要再用烈酒了。”来人一伸:“拿干净的湿热的毛巾过来。”
马上,他要的东西就来了,这人擦了擦孩子的,又给擦了擦脚丫子。
换了一个毛巾,擦脸,擦耳后,擦所有老白干擦过的地方,都擦了一遍。
神奇的是,孩子竟然没有继续烧,等了能有一分钟,他开始查看孩子的虎口纹,捏一捏孩子的脚心。
孩子哆嗦了一下。
他将孩子的衣服脱了:“换一件干净的衣服,被褥枕头,换一下!”
又是一阵忙碌,弄好之后,孩子躺在那里,这人掏出来一粒暗红色的药丸,递了出来:“拿去,用温开水化成汤,给孩子灌下去。”
“哎哎!”马六家的急忙照做。
幸好,厨房煮着粥,烧着开水,温开水还是能立刻就有的。
“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不太清楚。”丁田摇头。
“老婆子半夜起来,看看孙儿的时候,他就这样了。”金大娘看着孩子流眼泪:“大夫啊,我孙儿怎么样了?”
“很凶险,幸好你发现的早。”那人道:“这孩子是吓到了,只是一直憋在心里,没出来,憋来憋去的,这就憋出病来了。”
这种儿惊吓的病症,很是要不得,要不是老妇人有半夜起来看一眼孙子的习惯,这孩子非得烧过去不可!
就算挺过去了,也有可能转为儿惊风症。
那样可就更难治了。
“怎么会?”金大娘惊愕:“我孙儿吓着了?”
“前几日砍了三十几个人头,菜市口的土都换了三茬儿了,多少人开安神的药喝,你没给孩子买一副?”那人一脸的不赞同:“而且这么的孩子,去看什么砍头?这不就受到了惊吓。”
“我孙儿。”金大娘的眼泪啊,又来了。
“汤来了!”马六家的端了个碗进来,里头褐色泛红的一碗汤药,一股药味儿,悠悠传来。
“给孩子喂下去。”那人扶起孩子,让孩子半躺在自己的怀里。
丁田主动接过碗,一勺一勺的喂给孩子吃,这药是苦的,孩子当然不爱喝了,但是那人的在孩子的下巴颏那里捏了一下,孩子就只能械的喝汤药。
丁田看的眼前一亮!
喂完了汤药,那人又在孩子的虎口和足三里的地方扎了两根银针。
天色渐亮的时候,孩子的烧退了下去,也睁开了眼睛,看到丁田跟抱着自己的人,还有些愣神,但是看到奶奶,眼睛立刻就亮了:“奶奶。”
“乖孙儿啊!”金大娘拉着孩子的就掉眼泪:“你要吓死奶奶了。”
“奶奶,不哭。”孩子的给金大娘擦眼泪。
这孩子很乖,丁田第一次见,就喜欢上了,乖孩子,在哪个时候都是讨人喜欢的。
“你怎么当爹的?”那人抬头怒视马六,觉得不太对,又看向丁田觉得丁田有点,这样的年纪,不可能有这么大一个孩子。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责怪谁。
“这是老妇人的孙儿,这是隔壁的邻居,这位是雇主,我给他家做点活儿,这三更半夜的,我一个老婆子,只能求助邻居帮忙,金甲大夫,您别怪他们。”金大娘赶紧解释:“您也知道的,我家就我跟孙儿俩。”
金甲这才一拍脑袋:“对啊!您家就您跟孩子,我这也是急糊涂了。”
34金不换
34金不换
“您也是着急了。”金大娘破涕为笑:“谢谢您能来,这孩子可是好了?”
“还不算是好。”金甲又掏出一个瓶子:“这里头有六粒药丸子,每日早晚各一丸,化成水给孩子服用,这几天就不要出门了,在家好好休息,身边不能没有大人陪着,这孩子是惊吓着了,可不敢再受惊,会得儿急惊风的,还有,孩子的吃食要热的,虽然天气热了起来,很多人都喜欢吃点凉菜之类的,但是他不行,别吃辛辣腥味的东西,养个三五日的就行了,以后多加注意。”
“是,是!”金大娘吓坏了,这次要不是她习惯好,或许孙子就这么烧没了。
隐隐的,天放亮了,金大娘守着孩子,不愿离开。
丁田让马六跟他媳妇儿张罗,做了一顿早饭,正好煮的米粥,米油盛了一碗喂给孩子,大人喝米粥,咸鸭蛋,配的是马六媳妇儿蒸的肉包子。
金甲估计很少吃肉,这肉包子干掉了六个,才意犹未尽。
不过他明显没吃饱,却不敢再吃,看到丁田疑惑的看着他,就笑的非常坦诚的道:“一个月没吃肉了,不能吃太多,吃太多消化不了,会闹肚子。”
丁田不是很理解:“你有这么好的医术,怎么?”
这年代,有个法,叫“艺在身,袖里吞金”。
的就是有艺的人,在什么时候都饿不死,都有一口饭吃。
可是看这位金甲,医术高明,人也不错,怎么就他想起了听马六他们的那些事情,这位难道真的是个怪人?
金甲淡淡的道:“在下只是喜欢一些研究而已。这是祖传的吃饭的艺,可惜,到了我这一代,因为战事,家业尽毁,孤身一人,只坚持守着自己的那一堆祖传下来的一些东西,哪怕吃糠咽菜,也不变卖。虽然三餐无着落,但是我本人喜欢研究一些案子,更喜欢验尸加刑讯,所以我性格孤僻,不讨人喜欢,二十郎当岁,却一无所成。”
木着脸,将这些话出来,其实这些都是别人他的言辞。
金甲已经习惯了。
丁田却听得双目放光:“不错啊!你喜欢验尸?”
其他人神情诡异的看着丁田。
丁田一无所觉:“那你知道,烧死的人,要怎么判断,他是在活着的时候,被烧的?还是在死了之后,被烧的呢?”
“这个就要检查死者的。”金甲慢悠悠的喝着米粥,跟丁田讨论开来。
其他人早就散了丁司狱不愧是被府尊大人看中的,看看人家,都能跟金甲这个怪人聊到一起去。
丁田问了几个验尸的常识,发现金甲对此很有研究。
“你这样的能耐,怎么不去当仵作呢?”府衙里现在的仵作还是个空缺呢。
“家父的遗命,不许我从事贱业。”金甲低头声的道:“更不许我放弃医术。”
“哦那刑讯你知道多少?”丁田换了个话题:“如果打板子的话。”
金甲也对刑讯非常在行,估计是因为他是个大夫的原因,知道揍哪儿让人疼,还不会在身上留下受刑的痕迹。
这可不得了,丁田觉得自己捡到了宝!
俩人聊的非常开心,马六自觉的去衙门,给自家的田少请了一天的假。
俩人也是半宿没睡,就在金大娘家的西内间里的大炕上,一东一西的补了个觉,聊的都忘乎所以,要不是太困了,都不想睡呢。
等到下午的时候,才爬起来,马六家的给他们上了清粥菜,还有烙的软和的葱油饼。
金甲果然开始拉肚子了,不过他自嘲的解释:“果然是狗肚子,装不下二两香油啊。”
贫困并不能让这个人苦闷,他依然非常乐天知命。
这让丁田很是佩服,吃饭的时候,就跟他道:“金大哥,你若是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弟不才,在府衙里当个司狱,如果你不嫌牢房晦气的话,不如做弟的先生,如何?”
这里的“先生”,相当于是杜师爷对于杜知府的意义。
也相当于王佐身边的刘文彬那样的人才,类似师爷、幕僚、军师的意思。
丁田是觉得,自己在古代,尤其是离开了牛角县之后,天然的宗族优势不存在了,倒是凸显了他的短板。
第一,对古代的一些事情,并不了解,也不知道,偶而会闹出笑话,例如他都不知道,古代的牢房,关押犯人最长的时间就是五年,还得是大案要案的那种,普通的最多二年,一般都流放,不会动不动就砍头的!
第二,遇事的时候,需要有个可以商量的人,这个人不可能是王佐,人家一个堂堂的异姓王,处理不知道多少国家大事,而丁田跟他虽然算是熟人,可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丁田的大事,在王佐的眼中,可能连个“事儿”都算不上,这样的情况下,丁田认为自己急需一个筹谋划策的人帮自己。
第三,古代牢房跟现代不同,这里的职权划分有的很模糊,丁田认为自己需要一个像金甲这样的人才,他会医术,可以充当“狱医”一角;他会验尸,还能充当一把“法医”;他还会刑讯,更是妙用无穷。
丁田不可能相信,牢房里的人都是无辜的,更何况,现在没有犯人,不代表以后就没有,穷凶极恶的人他不是没见过,胡麻子那样的人,他觉得只是个狠人,等以后遇到比胡麻子还厉害的古代牢房里刑讯是很普通的事情,所以他需要一个这方面的高。
府衙牢房里的那些人都不行,丁田看不上,但是金甲不同。
第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点,为了保证自己的正确性,丁田私人雇佣金甲,不让他在牢房挂职,这样的话,就能保证公平性,起码金甲只听自己的话。
丁田也是跟金甲聊过了之后,瞬间就想到了这一点。
“先生?”金甲想了一年:“你确定?我在府城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金甲倒是没想过丁田是贪图他什么,家里除却祖上留下的那些东西,其他的也没什么了,是家徒四壁亦不为过。
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类型。
成家也没有好人家的闺女可肯嫁给他。
“这跟名声无关,我看重的是你的才能,才华和艺。”丁田道:“每个月有一两银子的工钱,十斤大米,十斤白面,二十斤粗粮的补给,逢年过节的也有一些福利,怎么样?”这是丁田能开出来的高价了。
虽然他完全可以开得更高,但是最开始不能给太多,以后还要看金甲这个人。
“一年二十两银子,每个月给我十斤大米,十斤白面,二十斤粗粮,怎么样?”金甲道:“我家有菜地,我可以自己种菜。”
“嗯一年二十四两银子吧,我给你多加四两,但是你要身兼三职。”丁田竖起指头:“第一,充当牢房里的大夫,不管是狱卒,还是犯人,如果生病了,你得给看;第二,充当牢房里的刑讯副,不让你动,但是你要保证刑讯的时候不能让犯人死掉,当然,你的意见,刑讯也会参考;第三,就是要充当仵作,牢里有的时候,也需要一个会验尸的人。”
这个工作,可以,很对金甲的胃口。
“可以,但是我能预支十两银子么?”金甲道:“我里没多少钱了,有些东西也需要添置一下。”
有点羞怯,但是没办法,人穷啊。
“我正式聘请您,当然要给您奉上一些仪金,不用预支银子。”丁田乐了:“还有一些您作为我的先生,该有的待遇。”
金甲抿嘴:“好吧。”
结果,丁田当天晚上就正式摆了个席面,聘请金甲作为自己的先生,送上仪金二十两。
另外每年还有二十四两银子,一年四季,每季都有三套衣服,包括内外和鞋子,冬天有两件大氅,两双棉靴子。
逢年过节的礼物就别提了,那个看情况。
可以,丁田是表现了很大的诚意,这让金甲挺感动的:“姓金名甲,字不换,你可以叫我金不换。”
丁田一噎:“你是三七啊?”
“我在家里排行的确是老七,据我母亲生了前六个孩子都没站住我是第七个孩子,在男孩里排第三,孩子里排第七,所以我父亲临终之前,给我取字不换,正暗合了我的排名,也是纪念我前六个哥哥姐姐。”
第二天丁田上班,金甲回家准备了一下,要在过了端午之后,才会上班,期间他要准备一些东西,也不知道要准备什么。
但是丁田在下差之后,看到了王佐,满脸的不高兴,丁田拎着那帮人磨好的糕饼材料,放好后问他:“这是谁招你惹你了?怎么又摆着一张冷脸,给我们降温啊?”
“金甲咋回事?”一副讨债的嘴脸:“两天没来,你就跟别人成了至交好友?”
丁田叹了口气:“哪儿呀,我是个自己找了个助,我发现我的年纪太,能力呢,也有些时候不够用,我需要个帮。”
“那那。”丁田要是不承认,王佐肯定穷追猛打,可是丁田摆出一副柔弱的样子,又跟他自己需要帮,不用明,王佐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可就是因为知道了,发现自己跟丁田之间,是有鸿沟的,这让王佐非常不高兴。
“有大事才麻烦你,你是我的底气,我的杀锏!”丁田很明白怎么顺毛捋:“再了,杀鸡焉用牛刀?”
王佐觉得好受了一点。
“在我这个九品官儿失败之后,我要他们立刻就面对你这位一字并肩王!”丁田自己都把自己嗨了:“吓死他们!不给他们一点缓冲的时间和余地,让他们以后想起我们俩,就害怕!”
王佐也被他描述的前景幻想的开心:在丁田办理某些事情的时候,对方看他就带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助,对他各种刁难,阻拦,甚至是对他爱搭不惜理然后发现丁田自力更生之后,马上就要成功了他们各种阻拦,然后自己闪亮登场!
吓傻一片人,打倒一片人,更砍掉无数的脑袋。
嗯,俩人幻想的不错,甚至当天晚上,丁田给王佐的晚饭,都有一道油水非常大的红烧肉。
这样的菜配上大米饭,再来一个清炒青菜,多放点蒜苗进去。
丁田着重跟王佐了一下金甲金不换的事情:“他这人雇佣的非常合算,可以当大夫治病救人,又能充当仵作验尸,如果需要刑讯的话,他也有些研究哦!花一份工钱,干三份活儿,多划算!”
王佐听丁田这么,就给尚未见面的金甲金不换的身上,贴上了一个“便宜货”的标签。
35过端午
35过端午
安抚好了王佐,丁田也松了口气。
同时心里还莫名其妙的,王佐生什么气呢?
马上端午了,天气也越来越热,丁田早早的将礼物送去了府衙,的也是吉利话,他没直接送给杜知府,而是送去了后宅,走的是家礼的套路。
里面的两匹彩绫,让知府夫人非常喜欢,尤其丁田还是来自牛角县,这可是半个老乡,知府夫人立刻就给了回礼。
回礼也非常丰厚:一篮子八个粽子,二十个鸡蛋,知道丁田没成家,所以没送什么女性用品,但是知道他有一户仆人照顾他,就加了两匹细麻布,四匹粗麻布。
这就是用心准备的礼物了。
而丁田,也找了个会,开始制作调料块。
他用的底油是牛油,做了两天,王佐知道他给自己做新的吃食,就老实的在他家等着。
这也是让丁田无语了,堂堂一个一字并肩王,竟然趴在他家厨房门口,监工!
看他做牛油调料块,也是佩服了。
从磨调味料,到后来的用大锅制作,丁田都不假他人之。
一个是为了安全,第二则是怕王佐嫌弃,所以他自己动。
王佐看的很清楚,从打水开始,刷锅都是丁田自己来的,做了一个晚上,终于成功了。
第二天,一夜没睡的丁田,用锅里剩下的那点锅底,煮了一锅面条,好么,连王富贵都没能忍住这股香味儿,吃了一大碗。
“这面条其实也能做,不过现在没时间了,等我有时间了,再给你做点方便面。”丁田做嗨了,还想自己做方便面。
其实方便面的做法很简单,只要将细面条卷的曲曲了之后,过油炸成面饼,就能存放很长时间,当然,这个很长时间,大概是半个月左右,或者二十几天?
反正不能超过一个月。
这在古代没有任何防腐剂的情况下,放这么长时间,可以很不错了。
然后放一点牛油调料块,简配的工方便面,当然,在自家吃的时候,方便面里不仅卧着荷包蛋,还有很大一块卤牛肉,以及很多青菜。
估计如果是出门的话,能不能有这么豪华的配置,就不一定了。
不过王佐很满意:“这个不错,牛油调料块,不错!”
“其实用猪油、羊油也可以,不过我觉得牛油好一些。”丁田一边吸溜着面条,一边道:“如果不煮面的话,可以切一块下来,放在开水里,再撒上一把青菜,就是现成的汤,就着干粮也能吃一顿。”
“这个东西,是你做出来的,还是别人的主意?”王佐放下碗筷,很认真的问丁田:“一块能放多久?”
“这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放多久?”丁田挠了挠头,这个时候没防腐剂,他也不知道能放多久:“不知道啊,没试过。”
“除了给我,不许给别人做,也不许出去。”王佐非常严肃的道:“更不许教别人做,你家里那一户仆人也不许。”
“就你霸道。”丁田嘀咕了一句。
“你什么?”
“没,我没什么。”丁田赶紧点头:“行行行,你啥都行。”
丁田答应的很痛快,何况他的主业也不是美食家,更不是大厨,要不是王佐,他何必下厨房呢?
到头来还要他保密?
不用保密,他也不会到处去跟人,他下厨做饭的事情:“这是我送给你的端午礼物,高兴吧?”
这就赶紧敲定,这礼物可累坏他了。
“嗯,我很喜欢。”王佐这句话的时候,也有点不好意思:“给你的回礼,我会亲自过目。”
这是他最大的诚意了。
能让他过目的礼单,除却送给皇帝的贡品,就没几家的礼单能让他亲自过目的了,一般都是他的管家去张罗,重要的也就是王富贵去处理,他从来不怎么操心这种事情。
但是他认真对待的时候,就不一样了。
而第二天,丁田就接到了二叔三叔请人送来的东西,两套新衣服,五十两银子。
是听人,丁田在府城买了铺子?
怕他缺钱,给送了五十两银子过来。
没给带别的吃的,怕送过来也坏了。
何况府城里什么吃的没有啊?何必送乡下东西去呢?
恰好王佐派人送了五百个蜜枣的粽子给他,丁田赶紧请人带了一百个回去,这东西在乡下是个稀罕物。
又送了那人四个,当是过节的吃食了。
剩下的,丁田拿去牢房,一人分了一个,包括犯人都有一个尝尝鲜。
至于衙门里的同僚,更是人一个,丁田还跟他们扯着嗓子喊:“先吃了再,这玩意儿不能放太久,会坏掉的哈!”
这就分掉了快三百个,剩下二百多个,丁田打包了十个,让马六送去给崔久,这家伙端午节之后,就要正式开始做好人了。
又打包十个,给金大娘;打包五十个,送去了林家,好歹跟林家也算是有交往的人家了。
五十个送去给了金甲,这位是先生。
剩下的他拿了一百个,送去给杜知府;给杜师爷也送了二十个分一分之后,家里就剩下三十个,足够全家人吃了。
端午节,衙门里放假一天,回去过节。
而这一天早上,马六就站在门口,笑的见牙不见眼。
丁田睡懒觉,不要人喊他,他不想起床,但是不想起来,也要起来了。
因为这天早上,第一个来给他回礼的就是王佐。
王佐送了他两车东西,还有个钱箱子。
钱箱子里整整齐齐用一两银子一个的银元宝,摆了一百个,雪白的银子在阳光下,特别醒目。
丁田最喜欢这样的礼物了。
两车,一车拉着两头肉猪,一车拉了十匹原色的细麻布,十匹中等的绸布,十匹上等的彩绸,还有两匹妆花缎,上面的花色非常漂亮。
在北风府是绝对买不到这样的妆花缎的,肯定是京里来的好料子。
这东西,一般人连看都看不到,何况是穿在身上。
两头大肥猪,一头丁田让拉去牢房,三十个男女狱卒分一下,一个人起码能分三五斤肉,就连犯人们也跟着吃了一顿好的。
自家一头猪吃不下,给金大娘送了十斤肉,给金甲送了二十斤。
剩下的全让马六家的熬了猪油。
王佐已经将丁田让女狱卒们叠的五彩葫芦挂在了驿站里,哪儿都是这种廉价的五彩葫芦。
很多人听了之后,立刻将自家的华丽的五彩葫芦给扯了下来,赶紧的换上这种廉价的五彩葫芦。
生怕自家挂的比宁王殿下驻地挂的还要好,那不是找揍么?
倒是杜知府,他们这里挂的也是丁田给府衙的五彩葫芦,跟王佐出奇的一致,王佐知道了,还了一句:“清廉。”
就两个字,然后所有人都赶紧的“清廉”了。
第二份给丁田送礼的就是林家,林家送的也很大气,两匹细麻布,四匹粗麻布,还有一张很大的竹编凉席。
北方这边都是苇席,竹编的也有,但是精致的竹编凉席,在北地少见,因为北地的夏季很短。
而且这东西买的很贵,毕竟远道而来。
第三份是金甲亲自送来的,丁田顺便留他吃饭
“这个荷包你贴身带着,里头是我放的药丸子,可以防止蚊虫鼠蚁的靠近,眼看夏天就要来了,带着这东西,好处多多。”金甲给丁田的就是一个普通的街边上卖的荷包。
青竹色,上面绣着一朵娇艳的杏花。
还挺新鲜的,挂在丁田的腰上,比较显眼。
“哦,好,家里送去的猪肉看到了没?”丁田抚了一下荷包。
“看到了,这几年我欠了不少人情,猪肉分了分,全都送人了,还挺有面子,家里就我一个人,过来跟你凑个数,来你家过节。”金甲倒是不客气:“晚上就住在你家了。”
“行。”丁田点头:“我这里反正也没什么人来。”
这话还没等完,就被打脸了,因为王佐来了!
他一来,动静不,家里的人都习惯了,倒是让金甲非常的不适应,民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倒是王佐,看了一眼金甲:“你请的那位?”
“是啊!”丁田给他俩做介绍:“他就是我请来的先生,金甲,金不换。”
“民见过大人。”金甲很是拘束。
“嗯。”王佐点了个头,就非常自觉地进了正房,占据了丁田的卧房外间的大炕,还扣了扣窗户:“夏天了,你这窗户是不是该换窗纱了?”
“我这窗纸是新换的!”丁田进来就看王佐的不老实的在抠自家的窗户纸,这王爷怎么这么欠啊?
“哼!”王佐哼了哼,并且打算回去就让王富贵挑一些适合的纱料过来,夏天用的窗户,就该是糊着窗纱的,而不是桑白皮的窗户纸!
那样还能透风吗?
丁田抹了把脸:“今天过节,吃点好的。”
然后安排金不换在屋里陪着话,他得去厨房。
金不换明显是没想到,俩人是这样的相处模式。
丁田拍了拍他的肩膀:“金大哥,你跟他聊聊天,我去做饭了。”
然后就走了,没给金不换拒绝的会。
厨房里,其实一些前期工作,马六家的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丁田过来下锅做了。
主食当然是粽子。
丁田就做了四道菜,一道汤。
红烧肉、水蒸蛋、糯米蒸排骨和葱拌豆腐。
汤就是菠菜鹅蛋汤,没费多少时间,就端上了餐桌。
然后他就发现,王佐跟金甲竟然聊的不错,金甲跟王佐分享自己的一些看刑讯书籍的心得,而王佐呢,则跟他分享他的实际经验!
“田儿他没有经验,也就嘴上一,真要动真格的,他还不一定能不能下得去。”王佐主动拿起筷子等饭,姿态特别自然,看样子就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其实动刑也是分很多种的,你们理解的也就是一些皮毛,就比如这打板子吧,在刑部大牢里,这打板子的人,是要从就练习的,放一块豆腐在那里,上头盖着一张宣纸,打板子,打一百下,宣纸碎了,豆腐不碎,这样的板子打下去,就是皮肉之伤,看着青紫的吓人,实际上养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痊愈,不伤筋骨;还有一种打板子的方式,就是宣纸不碎,下头放着的木板被打碎,那样的板子打下来外表看着受伤不重,但是内里已经无药可救了。”
听的丁田目瞪口呆,金甲却频频点头:“不错,我在一些书籍上看到过这样的记载。”
丁田吸溜了一下口水,他也曾经听过不过他以为那是传来着!
36改造初见成效
36改造初见成效
当时他们学历史的时候,听过行刑的一些法门。
暗中做脚的办法有无数个,其中就有这种,看着打得严重,实际上并不严重;还有看着打的不重,实际上受的全是内伤。
在古代,内里的脏腑受伤,可是很严重的事情。
还有那超级高,能一板子下去,打断骨头;两板子就能让人吐血;三板子过后,这人就算是不死,也没救了。
十板子之内就要了一条人命。
当时以为是传,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听了。
“刑部大牢的刑讯吏那都是高中的高,全都是家传的法门。”王佐一边吃饭,一边很享受丁田期许的目光。
丁田也不耽误吃饭,但是更不耽误他问王佐一些问题:“那有没有高,可以将人千刀万剐了的?就是凌迟的那种?”
王富贵已经听不下去了,他看到丁田吃了一口红烧肉,还问王爷这个问题,顿时心里就堵得慌。
偏偏金甲也颇为感兴趣:“有吗?”
“有。”王佐点头:“而且不止一个,有十八家都有这种艺,把人犯脱光,然后用最细的渔勒紧,肉就会从眼里凸出来,再用最快最薄的刀片子,一片一片的割下去。”
王富贵看丁田听的最认真,心里顿时佩服的不行,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这俩人简直太般配了。
而金甲的样子,也让王富贵对这位初次见面的“先生”,印象深刻啊!
王佐难得开了金口,了很多话,基本上都是跟刑讯有关系的东西,而丁田呢,也了一些自己知道的事情,并且他并不主张暴力刑讯:“刑讯,是一门讲究的活儿,不要总是皮鞭沾凉水,或者狠一点的就沾盐水抽人,有那刚强的,你们就是把人打死了,也问不到什么,白白失去一个会,多不划算?”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王佐对丁田的话比较感兴趣。
他也是知道了,丁田放狠话可以,就是实际操作的经验为零。
光靠他自己无聊的想象,也不知道能有什么好办法。
“我以前提起的那个劳动改造教育呢,是针对犯人们的,但是针对那些犯罪嫌疑人好吧,针对那些刚抓过来,还要口供的家伙呢,首先要审问,他拒绝回答,或者欺骗官府。”丁田的意思很简单,这审讯也是要有段的,不能全靠刑讯,那样太暴力,也会有一些冤假错案发生。
而金甲呢,则是一边吃着肉,一边他验尸的事情。
三个人都有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喝着酒,和自己和脾气的人谈天地,畅谈一番王佐大概是从来没有这种感受,反正他很喜欢这种气氛,一喜欢吧,就不爱散席,三个人喝的都有些多,话舌头都硬了。
最后还是丁田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丁田的是一个他们没听过的名词,叫“心理恐怖”。
举了一个例子:你把一个人绑在柱子上让他看不见自己的,你在他腕子上划一刀,别划破,只要让人感觉到就行,但是你要告诉他,你用非常锋利的刀子,割开了他的腕,他的血一直在流!
一个时辰后就会流光,流光了人自然就死了。
旁边再放一个木桶,桶上开一个孔让水滴到铜盆里,告诉他这是他的血滴到铜盆的声音。
当桶里的水流光,这个人就死定了。
其实他全身没有丝毫伤口。这就是心理恐怖,他自己杀死了自己。
“不用刀子和水的话,你也可以用一根蜡烛,只燎一下,让后放在他边,让他感受到热度,告诉他,这是在用火烧他,他最后全身都会起水泡,真的像是被火炙烤一样。”丁田着着,就醉倒了,躺在那里呼呼的睡着了。
金甲也差不多,他吃饱喝足了之后,也非常老实的躺在那里,跟周公约会去了。
唯有王佐,还坐在那里品酒浅酌:“刚才的事情,都听到了?”
“听到了。”王富贵躬身低头。
“回去让人试一下,看能不能跟丁田的一样?”王佐没有回头,看着窗外的两只忙碌的燕子飞来飞去:“问讯、侦讯和刑讯有意思。”
其实丁田都不知道自己喝多了都秃噜了什么,反正第二天早上他才爬起来,脑袋晕乎乎的,肚子也饿的厉害,最主要的是,他要去放水!
感觉膀胱都要炸裂了!
赶紧跑出去放了水,舒坦了,回来洗过,早饭已经摆好了,金甲也揉着脑袋坐在那里,正等着丁田过来用餐:“你这里的酒倒是不错,我喝的有点多。”
“彼此彼此啊!”丁田赶紧洗了一把脸,也没收拾衣服,就上炕盘膝坐在了餐桌前,看了半天:“那位呢?”
“不知道啊!”金甲端起米粥喝了一口:“我也才醒没多久。”
“哦,那就算了,你准备一下,明天就跟我一起去上差。”丁田西里呼噜的吃饭。
早饭吃好了,这恶心的感觉终于消失了,又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大伙子。
然后丁田请了一天假,去找了崔久。
如今的崔久,还在他的家里,等着丁田的到来,这是他们约好了的时间,过完端午,崔久就要跟着丁田“劳动改造”了。
崔久的家很大,但是很破败,丁田知道,崔久唯一的坚持,就是不卖祖屋,这是他跟他父母的回忆。
崔久觉得卖了祖屋,他就是没有根的浮萍。
这跟金甲穷的都要要饭了,还不卖房子是一个道理。
“你身体好了吧?”丁田坐在简陋的房间里,喝着白开水,没办法,崔久家就没有茶叶,别茶叶了,就是茶叶沫子都没有,能有个空白的二大碗给丁田喝白开水,已经是不错了。
“都好了。”崔久脸有些红,这无赖子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了。
其实这家不错,前后三进的大宅院,后头还带着快有三亩地的大花园,本来崔久的父母是想着在花园里盖一栋二层的绣楼,将来可以给女儿住,结果现在这个花园改成了菜园子,里面种满了各种青菜,这是崔久为数不多的能自力更生的东西。
他在城郊的那十亩地,每年都赁出去,收粮食为租子,够他一个人吃的,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偶尔出去耍无赖搞点钱,也都喝酒吃肉的花销掉了,反正他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
只是丁田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上门的比较正式的客人呢,他也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行,我已经整理好了糕点铺子,今天就带你过去看看,以后就看你的了,好好干,你是个汉子,以后立起来,再娶一门媳妇,好好的生几个孩子,将崔家顶起来,崔家庄没有了,不代表你崔家就要消失,懂么?”丁田知道古代人重视传承,重视子嗣,就算是个无赖子,他也不想以后没人给他上坟烧纸。
“是,是!”崔久激动了一下:“我一定好好干!”
如今府城的治安情况还是不错的,因为以前的无赖啊,流氓什么的,都死得差不多了,加上府城这边一直有北大营的人在驻守,就算战事过去了,实行的还是半军事管制的条例,所以现在的东北三府,是黑社会的真空时间。
而丁田,也是想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地让崔久走出无赖子的圈子,成为一个回头的浪子。
带着崔久去了店铺,如今店铺已经收拾得很干净了,丁田又将崔久带去厨房,里面已经放满了磨好的材料:“我跟你,我教你做两种糕点,作为本店的招牌糕点,而剩下的那些炉果儿,桃酥什么的,你就自己做吧!”
“好!”崔久第一次干正儿八经的事情,很有些紧张。
丁田做了早就相好的两个点心给他看,然后告诉他:“牛奶糕这个东西可以随便,但是葱油可以做一个系列,饼干、大饼干、苏打饼干。”
“我明白了!”崔久眼睛亮亮的:“我觉得可以做的巧一些,让人一口就能吃掉两个的那种,那样的话,比较受人欢迎。”
“这个你自己看着办,这个店铺交给你,记得啊,挣了钱,你我五五分,我什么都不会管,但是谁要是欺负你了,你可以找我。”丁田拍给他一个盒子:“这里头是找零钱用的,后头屋里有材料,足够你做三天的,每隔三天我给你送一些材料过来,都是磨好的现成材料,里头还有你要穿的干净衣服,记住啊,这是做吃的东西,入口的,可不能弄脏,你也要每天都冲洗干净。”
卫生一定要搞好,做吃的不像是别的行业,如果不讲究卫生,是会有大麻烦的。
“我记住了!”崔久抱着零钱盒子:“您放心,如果我再做不好,我就卖了宅子,在我父母的坟前挖个坑,给我自己埋了!”
“你好好做,你父母看着你呢!”丁田拍了拍的肩膀,尽管丁田比崔久年轻很多,但是崔久觉得丁田是比他成熟多了的那个。
第二天,丁田的店铺就有人给崔久送了牌匾:崔家铺子。
招牌很亮,上面是红木做成的牌匾,写的是红黑色的字。
但是落款却是“宁王佐亲笔”,然后是“武宁六年夏己亥年庚午月丙子日”
有这么一个牌匾在,城里头三家点心铺子本来还想找一找这一家的晦气,这会儿也不敢了,反而在开业的时候,送了礼物过来。
开业很低调,很简单,就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然后揭了红布,算是营业了。
城里不乏凑热闹的人,有人看到新的点心铺子开业了,就去看看,有什么好的点心?
崔久一个人,幸好丁田怕他忙不过来,让马六全家去帮忙。
马六家的跟闺女在后厨忙着做点心,崔久收钱,马风称糕点,马六帮忙打包。
这府城的人没吃过饼干和那个牛奶糕,反倒觉得新鲜,一个甜的点心不算什么,咸的就有意思了,而且还有苏打的,苏打是啥?
“苏打是啥?”王佐也不是很理解,干脆就问丁田了。
丁田是给他送点心来的,有牛奶糕,有葱油饼干、苏打饼干和普通的炉果儿,桃酥饼。
前三样是撑门面的,后两样是走平民路线,价格便宜啊。
“苏打啊,就是一种从碱里提出来的东西。”丁田解释了一下,可王佐听不太明白,干脆也不多了:“你只要知道好吃就行了。”
王佐也没在这上面再费心神:“你的点心铺子开业了,恭喜啊。”
“谢谢你啊!”丁田是真心道谢的:“你那匾额往上面一挂,我这客似云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