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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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把景怎么样了!”

    看丛云气呼呼的, 炎刑眯起了眼睛, 嘴角勾着,眼神却是冷的,乍一看还有点分不清是觉得好玩还是单纯的生气:“放心吧, 好生招待着呢。”

    他这么, 丛云更担心了,急得泪水在眼眶里转:“你不能动景,不然……不然……”

    “不然?”炎刑温声道, “不然赤焰宫不会放过我?”

    丛云一愣,点了点头。

    “人在我手上,他们能干什么。”炎刑着从桌上端了个碗过来, 是面条, 还热乎着,应该是刚带来的,“吃了。”

    丛云抿起嘴,不张开了。

    “吃。”炎刑把碗端到丛云面前,“如果不吃,我就杀了他。”

    丛云还是不张嘴,就是瞪着眼睛看着炎刑。

    炎刑见状冷声问道:“你不担心他了?”

    “反正你也不会杀他的。”丛云嘟囔的声音不大, 但语气却很笃定, “景是你的人质, 你要是杀了他,你就没有跟赤焰宫谈价的筹码了。”

    “怎么没有?”炎刑道,“你肚子里那个, 不是吗?”

    丛云闻言用衣袖把肚子挡严实了,警惕道:“那你要是敢伤害景,我就跟他一起去,两尸三命,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跟赤焰宫交代。”

    “你就那么喜欢他?”

    “喜欢,当然喜欢。”丛云想也没想便答了。

    接着便是“哐啷”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炎刑直接把面摔到了地上,面散了一地,汤顺着有些泼到他的衣服,有些溜到了他脚下沾湿了鞋。他也不管,袖子一甩把桌上的也扫开了,又是“哐哐啷啷”一阵响。

    丛云有点怕他,这人喜怒无常,谁知道还会干出什么神经病的事来,要是他真想对他出手,丛云觉着自己大概连三秒都撑不过。

    也不对,不定能撑五秒。

    想到这他就在心里叹气,要知道会有这一出,就应该先跟风龙景学传送的法术的。

    丛云这会肚子也难受,他都不知道是炎刑真的下了药而且发挥作用了,还是单纯的饿,只能不断地摸着肚皮安抚着肚子里的东西。自从怀孕以来他的饮食就很好,肚子也大得很快,现在忽然这么一饿,估计宝宝也受不了。

    “咕——”

    丛云在床上躺了好一会,试图用睡觉的方法缓解饥饿,但是肚子一直叫吵得他睡不着,他都已经开始觉得这不是他的肚子在叫,而是孩子在抗议。

    “宝宝乖。”丛云摸着肚子叹了口气,“不然爸爸带你去喝风好不好?风应该没毒吧……也不好……”

    丛云床上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哀嚎,然后坐起来,盘腿,闭上眼,开始试着沉下气。

    风龙景曾经告诉过丛云,他的身体早就辟谷了,通过运转体内的金丹,吐纳天地的灵气就能维持身体的基本需要。

    这件事对他们那些一路修炼过来的人来就像吃饭喝水、甚至是呼吸一样简单的事,但对于丛云来就不是了,他得一点点学。风龙景教过丛云法子,但他练得不勤,毕竟比起喝西北风,他还是更愿意去满足一下自己的口舌之欲的。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他只能喝西北风了。

    所幸炎刑关他这地还算个宝地,就算丛云技能低,也多少能吸收点东西,肚子也没刚才那么难受了。

    “你又何必呢。”

    炎刑的声音一出现,丛云便被分走了注意力,只好睁开眼,朝他反方向挪了一点,手护住肚子,警惕地看着他:“你又来干嘛?”

    炎刑没答,只是把东西放在了床上,展示给丛云看——那是一些糕点。

    “你喜欢吃这些吧。”炎刑道,“我特地去永顺斋买的,你尝尝。”

    丛云蹙起眉,永顺斋是他跟风龙景在碧霞城的时候经常去买糕点的铺子,可是炎刑怎么知道他喜欢那的东西的?

    这个人不会一直在监视他们吧?

    一想到这个,丛云脸色都古怪起来,他们这是碰上变态了?!

    丛云还是摇头,不吃。

    炎刑明显有点沉不住气了:“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吃?”

    丛云声道:“景给我我就吃。”

    “景景景……”炎刑着忽然把东西全扫到了地上,“除了他你就没有别的话了吗!”

    丛云不话了,他总觉得自己再多两句,炎刑真的会气疯的,后果他可不一定能承担。

    正当炎刑还想什么的时候,他忽然愣了一下,随即脸上扭曲出怒意来,一个消失在了房间里。

    丛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人已经没了,但他清楚地听见方才炎刑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风龙景”三个字。

    他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心里升起浓浓的担忧。

    丛云没法子问人,坐又坐不住,只能起身在屋里瞎转悠。

    屋外是无月的夜色,秋末的凉气吹得丛云有点冷,蜡烛燃烧发出“哔啵”的声音,除此之外屋里只剩下他有些着急的脚步声。

    直到炎刑的出现破了这一切。

    炎刑是带着满腔的火气来的——这是丛云见到他第一眼的感觉。

    他似乎能看到炎刑眼底熊熊燃烧的怒火,粗重又不怎么顺畅的呼吸也在想丛云验证着这个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炎刑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为什么你们就不能乖乖的接受现实……”

    丛云不明白他在什么,但听见了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他循着声音看去,目光便落在了炎刑垂着的两边手上。他似乎拿了什么东西,但袖子很宽,挡住了,丛云看不见,只是下意识觉得有些危险,便退了半步。

    他这动作却激怒了炎刑,炎刑吼了一句“不许动”,忽的朝丛云伸出手,原本挂在四处的绸缎忽然“嘶啦”几声全被扯了下来,直直朝丛云的发现飞过去。

    丛云吓了一跳,往旁边躲了几步,发现躲不掉,脑子卡了一下壳后才反应过来,迅速并起手指在半空中虚虚画起符来。

    他知道这是可行的,但风龙景他还不够熟练,一直让他在纸上画,这是他第一次尝试。

    好在他运气好,情急之下画出来的符真的起效了,一道火光从他面前冒出来,接着朝绸缎的方向飘了过去。

    丛云看着那鬼火一样的火焰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慢悠悠地飘着,心中有点无奈,但效果还是有了。那绸缎本就是普通的布料,被火这么一点,很快就烧着了,连着其它的一起,在接触到丛云之前全着了,悠悠地落到了地上。

    丛云还没来得及给自己点个赞,炎刑手已经扫了一下手,宽大的衣袖随着他的动作动起来,像扇子似的带起一阵凌厉的风直接朝着丛云过去了。

    这招丛云可不会躲,硬是吃了下来,整个人直接被甩了出去,背重重摔在墙上,连后脑勺都跟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然后一屁股摔坐到了地上。

    就这么一下,丛云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摔出来了,他现在眼前全是星星,要命的是全身都在疼。

    丛云现在就是想骂人,非常想骂人,但是身上疼得话都不出来,只能咬牙忍着。

    耳边响起来炎刑走路的声音,丛云下意识摸了一下肚子,还好,还在。

    炎刑并没有给丛云喘息的机会,走近后直接提着丛云的领子把人拎了起来,然后往墙上一甩,丛云就整个后背都撞到了墙上。

    等他缓过那股劲来了,他才发现炎刑另一只手已经抬起来了,露出了他手里的匕首——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你想……干嘛……”丛云虽然这么问,但手已经条件反射地捂住了肚子。

    炎刑双目积满霜雪,目光往下望,落到丛云肚子上。

    丛云腹部一紧,想往后退,但身后是墙壁,退无可退。

    炎刑的刀往下,划在丛云肚子上,冰冷的刀锋划过柔软的布料,丛云吓得动也不敢动了,咽了口口水,努力镇静情绪但声音还是忍不住抖了起来:“你……你别乱来……”

    “乱来。”炎刑冷哼了一声,边刀子边在丛云肚子上划拉着,“本来我还准备好好哄哄你,让你自己不要他,现在这样,全都怪风龙景!”

    听炎刑满是怒气的声音,丛云慌了,甚至染上了哭腔:“你别……你……景怎么了?他……他干嘛了?”

    炎刑没话,攥着刀的手指因用力过度,指节都泛白了。

    感受到抵在肚子上的刀锋微微在抖动,丛云吓得眼泪在眼眶里直转了,又怕一不心动起来会让肚子受伤,连发抖都不敢,只能僵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喘。

    但炎刑并没有因为他的乖顺而心软,反而怒火更盛。

    眼看着炎刑手起刀落,就要刺在自己肚子上,丛云脑子都当机了。

    不行。

    不可以。

    这是他跟景的宝宝。

    他许过愿的。

    要跟景一直在一起,看着宝宝长大。

    “保护好这个孩子。”

    对,他得保护孩子。

    保护孩子。

    但是要怎么做。

    能怎么做。

    要把危险扫除。

    扫除。

    四周的温度骤降,尖锐的刀在即将刺进肚子前忽然停了下来。

    炎刑愣了愣,发现自己的手不能动了,他想偏过头去看,却发现连脑袋都动不了,只能转动了一下眼珠看过去。

    他皮肤上覆了一层薄薄的霜雪,就像数九寒天里在外头站得久了,又逢大风雪,一点一点地,带着刺骨的寒意不断地侵蚀他。

    连屋里的蜡烛也灭了,四周陷入一片漆黑。

    有那么一瞬间炎刑觉得自己仿佛一个即将冻死在雪夜里的过路人。

    等回过神来后,炎刑第一反应便是低低念了句咒,四周立刻飘起几团焰火来,逐渐变大,他们九炎一派,向来擅火,对付冰系很是在行。

    然而就在火光照到他身上,照到丛云脸上时,原本暖橙的火光却忽然变了色,就像被这气氛感染,逐渐成了青蓝色,看上去就像来自地狱的引路灯。

    然后,火灭了。

    本应解救炎刑的火非但没给他带来丝毫温暖,反而在光亮消失的瞬间,让四周变得更冷了。

    炎刑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冻住了。

    寒冷甚至让他无法集中注意力去使用神识或别的什么能力,大脑艰难地转动后,一个念头忽然涌了进来。

    漆黑中他惊恐地望向身前的人,他看不见那人的表情,但却能清楚感觉到他拨开自己的手。

    那是他的师兄。

    因为灵根不合适而被送到其他地方学习的师兄,是师父口中的天才,是他们这些师弟敬仰的高岭之花。

    他的师兄很强,强到两人交手时如果对方不放水,他连反击的机会都不会有。

    当年是。

    现在也是。

    耳边响起“噶擦”的声音时,丛云愣了一下,四周一片漆黑,也没有声音。

    提着他领子的力道已经消失了,他下意识往旁边躲了一下,竖着耳朵听着四周围的动静。

    他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不敢出声,也不敢动,只能像这样僵持着。

    “噶擦”

    “噶擦”

    “噶擦”

    奇怪的声音不断地响起来,丛云蹙着眉听着,总觉着这声音好像在哪听过,却又陌生。

    就像……玻璃或者什么类似的东西裂开的声音。

    他依旧不敢乱动,只能静静等着。

    直到屋里随着“嘣”一声亮起来,他立刻看了过去,那里是点着蜡烛的地方,原本不知什么原因熄灭的烛火又点燃了,照亮了屋里的一切。

    这个和他相处了几天的房间已经彻底变了模样,四处挂满冰晶,被蜡烛一照闪闪亮的,像抹了奢华的银粉,又像天上的星辰。

    而站在墙边的炎刑此时整个人都被冻住了,维持着落刀的姿势被冻成了一座冰雕,丛云刚才听到的奇怪的声音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由于过度的紧张和惊吓,丛云有点站不住,腿一软直接坐到了地上,脸上没什么血色,但也只是如此。

    他并不慌乱,甚至可以冷静。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他的“杰作”。这大概是原身真正的力量,情急之下被他误误撞用了出来。

    碎裂的声音还在继续,丛云知道那是炎刑即将作为冰雕瓦解的声音。

    但他心里没有一丝怜悯,反倒温柔地抚上肚子,安慰着那个也许受了惊的孩子。

    这是他应做的。

    这是他想做的。

    这是他的选择。

    丛云在原地坐了一会,平复心情后才站了起来,一下又茫然了。

    他没办法自由地使用原身的能力,这也就意味着他逃不掉。

    这里没有出路。

    就在丛云苦恼的时候,屋里忽然响起“嘶”的一声,他还没来得及警惕,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鬼地方也太冷了!”

    丛云愣了愣,循着声音望去,视线立刻被泪水模糊得只剩下一抹红色,但他知道那是谁。

    “景!”

    看丛云朝自己跑过来,风龙景吓了一跳,喝住了他:“别过来!”

    丛云动作立刻顿住了,抹了把眼泪,无措地看着风龙景。

    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了吗?还是这屋子吓到他了?又或者……是自己吓到他了?

    这种想法让丛云慌乱起来,张口想解释,却在看到风龙景动手脱衣服时噎在了喉咙里,又给生生咽了回去,变成一个疑问:“怎么了吗?”

    “没什么。”风龙景脱了外衣,往地上一扔,这才朝丛云伸出手,“都是血,脏。”

    听见他这么,丛云更慌了,三步并作二走过去,拉着风龙景仔仔细细检查起来,“你流血了?哪里受伤了吗?痛吗?”

    “不是我的。”风龙景有点哭笑不得,伸手一把把丛云揽进了怀里,低头亲了亲他的发际,“抱歉,解锁花了点时间,让你受苦了,没事了,我来了。”

    鼻尖嗅到香味,虽然掺着些微血腥的味道,但是是丛云熟悉的味道,他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回抱住风龙景,呜呜咽咽地跟风龙景起这几天发生的事。

    他边哭边,虽然尽力长话短了,但口齿和逻辑都有些不清楚,风龙景就听明白了最后面部分,还是因为丛云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得清楚。

    丛云靠在风龙景怀里,指了指冰雕的方向,:“就是他抓我的。”

    风龙景只是看了一眼,便没趣地转走了目光:“怂包,只敢留个分神在这边。”

    丛云不解,风龙景苦笑道:“意思就是被他跑了,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丛云摇了摇头,随即愣了一下,摸了摸肚子,:“她给宝宝下药了……但是我不……我不知道……”

    风龙景蹙起眉,手抚上丛云的肚子:“别怕,我看看。”

    丛云感觉到风龙景的灵力钻进了自己身体里,他带着满目希冀看着风龙景,问道:“怎么样了?宝宝没事吧?”

    “没什么。”风龙景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丛云的肩膀安抚他,“药量很,不妨事,等回去我配点药给你喝就好。”

    丛云这才松了口气,拉了拉风龙景的衣服,声道:“我还饿……”

    “那我们先回家去。”风龙景无奈地笑起来,着弯下腰,揽过丛云的腿,托起他的屁股,另一只手扶住他的腰,抱孩似的把人抱了起来,朝门口走去,柔声问道,“会害怕吗?”

    丛云摇摇头,伸手勾住风龙景的脖子靠在他身上,软声道:“你在,不怕。”

    风龙景笑起来,抱着丛云到门口后用手拍了拍他的后腰,等他会意地抱紧自己后才收回手放到嘴里,吹了口哨。

    丛云一听目光开始四处转悠,果然看到绒绒屁颠屁颠跑了过来,跃上栏杆后跳到风龙景脚边,“呜呜”叫了几声。

    风龙景淡淡扫了它一眼,:“耍什么宝,还不快点。”

    绒绒闻言委屈地“呜呜”了一声,爪子在地上挠了挠,这才一点点变大,直到可以骑上人为止。

    风龙景把丛云放到绒绒背上,然后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从后面扶着他的肚子,抱住他防止他摔下去。

    绒绒见人坐稳了,便跨过栏杆跃下了悬崖,踩着空气朝下去。

    丛云大着胆子往下看了一下,发现最底下就是一座宫殿,他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苍炎派的一个分支。”风龙景蹙眉道,“这事估计有点麻烦。”

    “怎么了?”

    丛云不解:“为什么?”

    风龙景摇头,:“刚刚看到点东西,估计接下来有段时间要不太平了……”

    丛云会意:“那我们要下去看看吗?”

    “我才从下边上来。”风龙景无奈地笑起来,“都是死人,一会吓到了。”

    丛云摇摇头:“我不怕!”

    “想什么呢,我是你肚子里这个。”风龙景轻轻拍了拍丛云的肚子,“晚点我会让人过来查的,你就别操心了。”

    丛云面上泛起红,也没跟风龙景执着这个,声道:“那我们回家。”

    风龙景应了下来,拍了拍绒绒的身子,绒绒立刻会意地换了个方向,慢悠悠地朝赤焰宫过去。

    他们这趟失联了几天,赤焰宫上下都快急疯了,远远看见绒绒回来,守门的侍卫已经飞快报了上去,等他们落地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出来了。

    丛云被这阵仗吓到了,落地后不好意思地缩在风龙景身后,只探了眼睛量着人群。

    风龙景看丛云这样模样,眉眼都是弯的:“怎么到现在还没习惯?”

    丛云红着脸“嗯”了一声:“以后会……习惯的……”

    风龙景往后侧了半个身子,伸手将丛云揽到怀里,低头蹭了蹭他的鼻尖,“这是自己家,怕什么。”

    他着揽着丛云回了赤焰宫,大部分人上来了都只是一些关心的话,风龙景大致应下后,便吩咐人去给丛云准备吃食了。

    回到寝宫后风龙景便先去写了个方子,交给半雪去煎给丛云。

    半晴半雨看见两人,都有些犹豫,毕竟他们除了随身伺候,还有另一个工作就是侍卫,“少主,公子……”

    看两人眉宇间的担忧,丛云只是朝她们笑笑:“不关你们的事,我们没事。”

    半晴这才应了下来,:“尊上让人来了,是让少主过去一趟。”

    风龙景点头:“我先陪云儿吃饭,一会过去。”

    丛云有点不好意思,让风龙景先过去,风龙景是太狼狈,不想去,便又让半晴去准备水洗澡了。

    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丛云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了,一坐下就摸过筷子风风火火地吃起来,等风龙景出来的时候菜都吃了大半了。

    看他饿鬼附身的一样的,风龙景觉着好笑,坐下后轻轻拍他的背,免得一会吃撑了。

    风龙景吃不吃都无所谓,便只是象征性夹了几口,剩下的都进了丛云嘴里。

    等吃完风龙景便离开了,丛云把药喝了后便也去洗澡,许是到了自家地盘安心的关系,坐下后他一放松,很快就在浴桶睡着了,直到风龙景回来,把他从水里捞出来裹好,抱到床上去。

    丛云条件反射地伸出手去抱住风龙景,软声问道:“父尊找你做什么?”

    “了一些苍炎派的事。”风龙景柔声道,“顺便见了祝礼。”

    提到祝礼的名字,丛云精神了些:“他怎么样了?已经知道炎刑是怎么溜进迷途山的了吗?”

    “知道了。”风龙景道,“想听?”

    丛云点点头,坐起来把方才随便裹上的衣服拉好了,又拍了拍脸提了精神,这才道:“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