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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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滴”心电图显示出一条直线,穿着朴素的一对中年夫妇声嘶力竭地呼喊:“医生!医生”

    二名“白大褂”快步来到床前,主治医师掀起患者衣服,取出听诊器仔细检查片刻,对护士道:“心脏起搏器!”

    砰!砰!砰!病人身体遭遇电击上下起伏,然而直线依旧,医师无奈摇头:“请节哀!安排后事!”

    “儿啊醒醒不能这么走了啊!扔下我们可怎么活啊?呜呜呜”中年妇女趴在儿子身上痛哭流涕。

    “孩他娘,人死不能复生!”中年男士双眼红肿,盯着病床上瘦成皮包骨的儿子止不住滚滚热泪,哽咽道:“我的孩子一路走好!”

    夜,漆黑如墨。

    风,冲天怒号。

    轰!轰!轰隆

    云海翻滚,电蛇穿梭,炸雷一声接一声,天地战鼓为逝者敲响,狂风骤然减弱,雨滴从天而降,时缓时急。

    “父亲母亲”源自灵魂的呐喊如此苍白无力,一团通明体从死者身躯脱离,扭曲变形却发不出声音。

    直到死去,方知留恋,回首前程往事,虚度光阴十八年,刚成年便被病魔夺走生命,人生精彩仅仅见证一角,男欢女爱是什么滋味?父母病卧床榻之时谁来照顾?梦想、追求

    人死万事空,一切如水流!

    噗!透明体附着棚顶,没有身躯却有思想,没有双目却能洞察景观,他想回到那具肉体,可惜命由天定!

    微风袭来,通明体被带离病房,他试图抓住窗框留在这里再陪陪父母,悲哀地发现没有可供驱使,只能无奈随风飘散。

    亲人容颜模糊,灯火辉煌的城市失去色泽,周围满是水滴,伴着永不停歇的轰鸣,夜色忽明忽暗。

    咔!一道霹雳击中通明体,他一阵痉挛,电流穿梭滋滋作响,形体缩卷入云端,来源灵魂的颤栗代表撕碎与毁灭。

    “既已身死归虚无,为何雷电辱我魂?賊老天欺人太甚!我日你祖宗”无声地咒骂,滚滚黑云将他淹没。

    “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能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另一种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别的物体,在转化和转移过程中总量不变。”

    作为崇尚科学的现代青年,他相信此刻的状态属于一种能量,前辈科学家总结归纳的守恒定律依然实用。

    不晓得自己最终转化为何物:“是磨灭成粒子分散天地间?还是变成动植物一部分?又或者成为花草山石?意识和思想又将安放到何处?来,让我拭目以待!”

    “哦,对,他妈的,都死了哪有眼睛?我是一团孤单的能量体,来于自然,归于天地。”雷电未磨灭意识,他脱离乌云,沐浴万里晴空。

    “雷霆万钧动紫霄,八方俱灭”宏大的声音响彻天地,一个圆盘状物体见风而涨,瞬间遮挡住天空,突然绽放出刺眼的光芒,千万惊雷齐现,虚空划过道道亮痕。

    “我草!什么玩意?”能量体浮出云端见到震撼一幕,他被雷电围困在劫难逃,即将彻底散去。

    “你疯了吗?不怕伤及无辜遭天谴吗?”虚空突现白眉白发一老翁,身躯大如山岳,高浮云海上飞速自传,口中念念有词:“万法归宗定乾坤,生生不息!”

    碗形器皿从立身处飞出,产生巨大吸力将雷电全部收入其中,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亮起,彩光似水波层层向外扩散,空间快速愈合。

    “哈哈哈!天谴?万物循生死,同在牢笼何惧大之分?苍天破!”狂笑声声震九天,愈合的晴空惊现深邃的大洞。

    黑发黑衣巨人从洞内飞出,阴风化浓雾,水滴汇江河,圆盘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再造惊雷漫天,轰击向老者。

    “魔天你”老者体内激发出大光试图阻止这一切,巨碗和圆盘碰撞,虚空呈现点点黑斑,风云为之变色,日月为之黯然,势均力敌的旷世大战上演。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下方世界受到波及,水柱倾泻灌满江河湖海,洪水泛滥汇成汪洋,山体滑坡、房屋倒塌,镇城淹没,台省告急,日岛陷落

    雷电交加,高楼化尘埃,电站被击毁,卫星失去联系,洪水、地震、海啸接踵而至,世界各地陷入恐慌,瘟疫开始蔓延。

    战斗持续生级!

    “封”一只金光灿灿的大从虚空深处探出,抓向交战正酣的双方,空间剧烈颤抖,陨星爆裂成尘!

    “啊”

    “啊”

    惊惧的大叫回荡,一方世界恢复清净,云散风轻,乾坤澄明,徒剩凡间断瓦残垣,哀嚎遍野。

    桃源村,地理位置尴尬,东西毗邻白石峰和黑雾峰,南北接壤明月湖与赤炼原,四面围堵罕有人至,封闭之地与世隔绝。

    白石峰直插云端横断东方,裸露的岩石呈现亮银色,一年四季花儿常开水长流,草木生长旺盛,一片郁郁葱葱的繁荣景象。

    黑雾峰高不可测截去西路,植被覆盖稀疏,岩石漆黑如墨,其间怪石嶙峋,终年被浓稠雾气围绕,青天白日也带着阴森之感。

    二峰相隔几十里遥相对峙,南方夹一水域,名曰“日月湖”,湖水清澈,蜿蜒曲折通往山外;北方的辽阔盆地唤作“赤炼原“,土壤鲜红红如血,常年高温不生草木,常伴雷火大风。

    桃源村占地不大,木屋藤院几十座,清净整洁交错分布,常住人口不足二百。

    时至黄昏,太阳西垂,落日余晖挡在山后,村更显暗淡。

    村东木屋旁,一身青衣的中年男子来回踱步不知走了多少圈,房内女人痛苦地低吟让他焦躁不安,他时不时抬头张望,左掌持续拍打右拳。

    “忆当年,雄姿飒爽,风华烁古今!快哉!”西方行来名不修边幅的邋遢灰袍人,攥着酒葫芦仰头来了一口继续吟诵:“叹今朝,华发渐生,黄昏伴影孤!悲哉!”

    青衣人满脸堆笑迎出:“庸先生,您总算来了,内人”

    “啊哦!”灰袍人打了个饱嗝,大一摆:“无需,不用,我明了,前面带路。”

    “好好!”中年男子当先跨步朝房内行去。

    夫人怀胎日久早该生产,检查多次预感情形不妙,纵然有些本事也不敢擅自动脚,胎儿太经受不起外力,只好求助专业人士诊治。

    南方日月湖泛起涟漪,一团朦胧光晕浮出水面:“我是谁?”

    白石峰一道细线凝聚,残缺意识尚存:“这是哪里?好熟悉的感觉!”

    “温暖?久违?同类吗?”黑雾峰显化一缕雾气。

    “谁在召唤?好想你们!”赤炼原冒出道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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