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瓒和江蘅一前一后从办公室里出来,王不经意瞟了眼，猛然定住，不自觉张开嘴巴。

    他这样引来季成岭的注意,顺着目光看过去,起初没发现问题，冷不丁瞅见李瓒的嘴唇,实在没忍住惊讶地从喉咙里发出被挤压过的怪异声音‘啊噢’

    “凶是不是提前踩点？嗯？季成岭？”陈婕久久没听到季成岭回话,刚抬头就被季成岭两捧住脸，“你干森么？放开窝。”

    季成岭赶紧松开陈婕,但是挡住了身后的李瓒和江蘅：“抱歉,但是我怕你爆血管。”

    陈婕掐着下颚松松被掐过的酸痛感,闻言十分不解：“什么鬼？”

    李瓒和江蘅这时已经走过去了。

    季成岭松口气，让开道路,陈婕什么都没发现。

    送走江蘅,李瓒又回来，停在季成岭那桌问办案进展，后者把刚才和陈婕的对话内容重复一遍,最后总结道：“鉴于凶对地形的熟悉,我们怀疑凶提前到海滨区踩点，了解地形后再进行杀人行为。所以这很可能是一起看似激情杀人,实则是有计划、有预谋的谋杀。”

    季成岭：“宁安区年初发生一起黑车抢劫案,实则是谋杀未遂命案,犯罪嫌疑人和杀害葛向笛的凶很可能是同一个人，两人之间拥有九成相似特征。假如是同一个人，那么凶是个潜在型连环杀人犯。”

    顿了下,他重新道：“不，准确来,她就是一个连环杀，只不过企图杀害的第一个人因为她艺生疏而侥幸活下来。第一次作案失败增加了她的经验，她静静地潜伏在人群里，发现作案失败后没有被追查，于是她准备第二次杀人计划。”

    葛向笛就是对方施行第二次计划的目标。

    “一个在公共场合杀人、没有销毁凶案现场、没有处理尸体的连环凶杀犯不可能选择在特别熟悉的地方作案，而且两次作案场所南辕北辙，也明不是个固定场所型和领域型的连环杀。她可能提前踩过点，但一定不是当地人，更不是当地长期住客，也不可能在当地工作。”

    李瓒坐下来：“凶既然不在当地工作，为什么挑选海滨区作为凶杀现场？第一次作案时为什么不挑选海滨区作为凶杀现场？”

    季成岭犹豫不定的：“也许是随？”

    李瓒：“连环杀最大的特征就是‘固定’，动、模式和对象固定，轻易不会改变。动现在不明，但是杀人模式和对象的雏形已经出来。杀人方式，勒喉。杀害对象，黑车司。杀人场所不同不代表是随，这里面有一定的联系。”

    陈婕疑惑：“比如？”

    李瓒：“比如凶是去工作。”

    闻言，陈婕和季成岭等人都愣住：“在工作场所杀人？”

    “是两个不同的流动工作场所。”李瓒纠正他们，“季成岭刚才有一点挺对，凶案现场不是凶长期工作地点。这是个游荡型凶，做着一份不固定场所且从事外出活动的工作。选择海滨区是因为她当时接了一份外出地点是海滩的工作，提前获知地点，做好踩点和准备。”

    陈婕喃喃自语：“海滩工作？海滩外派工作很多啊，日结兼职多不胜数，尤其双休日，游客量大增，很多店铺人不够就会发布招聘不过这种需要提前两三天发布招聘的吧？”

    “那边的店铺都习惯在假日前一天招聘兼职人员，大部分是学生。人员流动频繁，不过一个个筛查出来并不难。”

    “凶很可能没有固定工作，靠周期短、日结或周结工作维持生计，如果她目标固定是黑车司的话，里应该收集了很多黑车司的联系卡片。”

    黑车司除了载熟客、经由熟客介绍的客源途径，还会在街上派发一些卡片，有心收集并不难获得。

    “她为什么仇视黑车司？而且都是男性。”陈婕不愿往糟糕的方向思考。

    李瓒若有所思：“不一定是女人。”

    “wt？”

    “女装不无可能。”李瓒双握成拳、翻过来，做出拉扯的动作并道：“就生物和生理构造而言，女性力量普遍比不过男性。目击证人和第一个受害者凶比较瘦，身高一米七一米七对女生来是很高，但是打不过比她更高或力气更大的男性。”

    “葛向笛身高在一米七以上，平时热爱运动，臂和腿部肌肉组织比较发达，正值精力旺盛的青少年时期，他会挣不脱一个比他瘦、比他矮的女人？”

    “就算葛向笛是意外，那第一个作案对象怎么？这是个正处于壮年时期的男人，不仅没挣脱还被勒晕了。对于天生体力不足的女人而言，她们通常不会选择硬碰硬的方式，更不会特意挑选年轻的男人作为猎杀对象。”

    连环杀大多冷静、高智商，他们躲藏在黑暗里挑选猎物、计划着猎杀行动，而且杀害对象通常比自己弱。

    “女性选择青壮年男性为猎杀目标，在中没有大杀伤性武器和辅助药物的前提下，用难度较高的空勒喉，显然失败的可能性远大于成功。凶企图在凶杀中获取快感，而不是失败和被反杀。”

    陈婕：“也许是报复？像王新雨那样。”

    李瓒抬起眼皮，懒懒一问：“理由？为什么报复葛向笛？”

    “呃”陈婕词穷，她想起葛向笛与其父母并无结仇。

    “无差别报复？报复社会？好吧，这些都不成立。”受害对象一致就不存在‘无差别’了。

    “老大，您继续？”

    “还什么？该都得差不多了。”李瓒：“凶男性，个子不高，瘦，相貌清秀，女装效果惊人。从事外出活动较多的工作或短期兼职，年龄在二十七-八双休日？外派？周六是不是有个海滩婚礼？”

    “对。是有个海滩婚礼。话回来，海滩婚礼现场会请婚庆公司，而婚庆公司策划团队就经常需要外派，正好符合外出活动较多这一点。”

    “我记得婚庆公司的名字，上搜索一下能找到联系方式。”

    因为是深夜，现在打电话过去也不会有人接，所以众人还是决定明天再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