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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瓒风风火火地闯入塘山靶场,工作人员相继过来拦住他,又被一张警察证件挡下来,靶场负责人听到动静赶紧出来,一见证件便火急火燎的:“同志、公安同志,我们靶场是正规经营,有营业执照的,各种安全措施都经过检测保证没问题。”

    “查案。别妨碍公务。”李瓒脚步不停,直接到了室外靶场入口:“是你开门还是我开枪?”

    靶场负责人看这架势就知道不能阻拦,当下喊入口处的工作人员开门。门一开,李瓒直奔目的地,靶场负责人不敢跟上去,回头吩咐暂停靶场活动。

    李瓒刚进入靶场就收到江蘅的来电,他接起来并朝着原址是保卫科的靶场区域走去。

    “在哪?”

    “靶场02室。我给你发了实时共享位置。”

    “受伤了?”

    江蘅沉默,他确定自己在刚才的对话中没有泄露一字半句有关受伤的事才对,连气息都藏得好好的,特别稳。

    李瓒怎么知道他受伤了?

    李瓒‘啧’了声,“等着。”罢挂断电话加快了速度。

    通话结束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原东麓靶场保卫科的门就被李瓒一脚踹翻在地,霎时烟尘四起、墙塌了大半。灰尘散开,李瓒举着枪进来,环顾四周,先一眼看见被血染红了肩膀的江蘅,再查看屋内是否存在敌人。

    确定不存在危险,李瓒收枪来到江蘅跟前,捏着衣领掀开看到肩膀上的枪伤不由紧皱眉头:“伤你的人呢?”

    “跑了。”江蘅靠在李瓒身上,嘴唇已经起了一层皮,因为失血和疼痛,本就白的脸更是白得发青,“先送我去医院吧,回头再跟其他的。”

    李瓒审度江蘅的目光格外锐利:“我先叫救护车。伤你的人跑不远,趁现在应该还追得上。”

    江蘅用没受伤的扣住李瓒的肩膀,在他耳旁话:“你送我去医院。”

    李瓒和他对望,半晌后道:“走吧。”扛着江蘅离开东麓靶场,在靶场负责人的惊呼声中要求他们好好搜查靶场内部可疑人员,当天所有射击记录和监控摄像全部做好备份,事关重大,之后会有警察过来调查。

    顾客在靶场里受了枪伤是件重大的事,靶场负责人不敢怠慢,连声喊来保安和工作人员守住几个靶场排查射伤他人的可疑人员。

    还在靶场里躲着李瓒没来得及离开的楼吉用刀割开取出子-弹,随便撕了点布包扎伤口后听到全场广播后面无表情地想,这对狗男男真是懂得怎么堵死别人的活路。

    到了停车场,李瓒把江蘅安置在副驾驶后就开车朝最近的医院去,途中没话,反而是江蘅试图开口点什么来缓解气氛却被李瓒一个锋利的眼刀杀了回去。

    “闭嘴!有的是时间让你好好。”李瓒拨通分局电话:“季成岭,你和塘山新区的人接洽一下,到塘山靶场这边来一趟。”

    季成岭没问为什么,“我这就去。”

    结束通讯,李瓒到了最近的一个医院,刹车后扛着江蘅下来。

    中弹的地方是肩膀而不是其他致命部分,卡在了骨头处而不是神经和大动脉,所以术顺利而快速。

    单人病房里,术麻醉还没过的江蘅躺在病床上休息,听到病房门打开的声响立刻睁开眼。

    来人是李瓒。

    “醒了就好。季成岭在塘山靶场调查,刚回了消息,是发现一个可疑人物。这人在你之后进去的靶场,全场封锁后没看到他出来,警察到场也找不到他,靶场那边查询这人的信息发现他的射击记录、会员卡记录和本人信息不一致。”李瓒提着个纸袋进来,在床沿边坐下,注视江蘅:“监控拍到这人的脸,警方正在调取周边监控查出他的行踪。”

    “季成岭还在东麓靶场02室发现枪击和打斗痕迹。江蘅,你也打伤了枪伤你的人?”

    “是。”

    “知道这人是谁吗?”

    “他他叫楼吉。”

    楼吉?李瓒挑眉。

    “没了?”李瓒握住江蘅的,捏起他的大拇指,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块状血痂,他剥下这些血痂并道:“你打伤了他、抓住了他,还逼供过,是不是?”

    江蘅的大拇指、腕和袖口处全是血,而掌心处却没多少血迹,显然不是捂自己伤口而沾到的血,那就明他可能用这指戳进了别人的伤口进行逼供。

    “我没打算隐瞒你。”江蘅。

    “你也没打算主动。”李瓒抽出纸巾沾了点水替他擦干净,拿起边的纸袋:“刚刚在外面买的新衣服,等麻醉效果过去后再换。”

    “你生气了?”江蘅撑起身来,握住了李瓒的肘,深灰色的眼瞳直勾勾盯准他:“气我故意隐瞒你?还是气我辜负你的信任?”

    李瓒凑过去,不带任何情-欲气息的亲了亲江蘅的嘴唇:“我当时不在场、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我清楚你的能力,你本来可以不受伤。”

    江蘅微微瞠大了眼:“你是气我受伤了?”

    李瓒淡声:“嗯。”

    江蘅难掩惊讶:“我以为你会怪我。”

    “怪你放跑嫌疑人?你查金三角的事并没有瞒我,花槽双尸、失枪都和金三角那边有着密切的联系,恰好是在你追查的范围之内。所以你会做些什么,我都不意外。”

    “你很了解我。”江蘅不知如何描述他此刻的心情,被另外一个人看透原本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但这人是李瓒,他便隐隐觉得心安,还有一种觅到知己的隐秘的欣喜。

    “李瓒,李队,李瓒”

    “叫魂啊?”

    “我现在很高兴。”

    “是吗?恭喜――我不高兴。”

    李瓒嘴巴上不捧场,但在江蘅抱他时并无拒绝。

    江蘅自李瓒身后抱住他,下巴搭在李瓒的肩膀上,沉默片刻,和他道:“我找到了害死江荇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