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程万科当年在边疆走水货货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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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区分局法医办,灯光惨白,泛着浅浅银光的解剖台摆放十几块风干了的尸块,拼凑成完整的一具女性尸体。

    钟学儒摘下橡胶套,陪他下班的李羡橙凑过来看:“切口平整,煮过,风干过,还有一点水分,尸块保存完整,藏在纪念品的公仔里,做成纪念品收藏多年死亡时间出来了吗?”

    “大约是六年前。”

    “这时间可够久的。”

    干他们法医、刑侦这行的都知道,死者死亡时间越长,追查到真凶的几率就越低。

    李羡橙随拿起旁边几张黑白复印纸一边翻看一边:“死者生前的面部复原图?”

    钟学儒:“连夜按一比一等比例电脑软件模拟出来的脸,毕竟不是完全白骨化,还能看出脸部轮廓,恢复起来比较容易。等天亮就将资料送去刑侦办那边,让他们对比资料库能不能找到死者的身份。”

    李羡橙盯着黑白复印纸若有所思:“死者好漂亮。”

    眉清目秀,兼具清纯和性-感,很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十七岁少女能拥有的美貌,如果现在还活着,脸彻底长开,估计更是风情万种吧。

    钟学儒头也不抬:“所以情杀的几率提高。”

    李羡橙心感遗憾,过于美丽的东西破碎得惨烈,很难不可惜。

    此时凌晨四点左右,夜空深蓝,一架直升掠过闪烁的启明星,停在宁安场上,螺旋桨轰隆隆响,一行人弯腰驼背低头快速跑下直升,同前来接的人聊了几句就相携离开。

    远处山丘密林顶一座天文观测站,两道身影在距离和夜空衬托下宛如渺的蚂蚁,他们挨在一起,一个抬头看天,另一个矮身凑到天文望远镜目镜前,专心观测场的方向。

    约莫十来分钟后,场数人走出镜头,直升重新投入夜空,观测的青年这才起身:“是林成涛本人。”

    他身边的人留长发,闻言侧头,露出丽的侧脸,竟也是一名男生女相的男青年!

    “只要对外放出青山镇招标的消息,林成涛一定会来。”长发青年轻声:“可惜另外两个都被发配到香港。”

    “在香港更好解决。而且他们两个人自从大权旁落一直想方设法回到本部,青山镇重新招标就是他们拿回权利的唯一会。”

    “时间差不多了。”长发青年看腕表:“走吧。”完转身就走。

    他的同伴将天文望远镜归位,抽出湿纸巾擦掉所有留下指纹的地方,尽管知道不会有人查到这里来,却仍行事谨慎。

    **

    北田区分局。

    通宵的廖怀义拍打脸让自己清醒一点,拧开办公室的门出来就近询问下属:“查到点什么没?”

    也熬夜整晚的女警强打精神:“这是法医那边的报告,向昌荣一家六口被活活砍死,法检出他们胃部残留一些安定成分,剂量不大,应该是凶刻意控制过剂量使用,防止向昌荣他们反抗,又让他们保持清醒。对了,向昌荣养的那条狗喝的水里也添加了安定,这几天一直喝那些水,喝完就睡,所以周围邻居没听到什么动静。”

    “痕检调查过他家一部分线路被剪断,监控摄像头全部没用。别墅村一共六个入口,每个入口前面都有摄像头,别墅村里面的布局一共有十一个岔路口,通向向昌荣别墅的岔路口有三个,我们拿走六个入口和三个岔路口三天前的监控录像。”

    女警下属打了个哈欠:“调查了向昌荣几个人的人际关系,向昌荣这人呢,跟他老婆赵今鸿的人际关系基本重叠,他们俩是夫妻伙伴,合伙开公司。向昌荣在外面养女人,赵今鸿知道,只要不闹到她跟前,她就不管,因为她自己也养情夫,而向昌荣结扎了,两个孩子都成年,妨碍不到她的利益。”

    “向昌荣这人也狠,外面的花花草草敢上家门来,他就敢逼得她们在粤江市混不下去。总的来,这夫妻俩可以排除情杀。至于仇杀,那怀疑对象就真挺多了。”

    “向昌荣的父母倒是很少跟人发生正面冲突,一双儿女他女儿上个月刚跟男友分,她男友放狠话杀她全家,已经列入怀疑对象。向易洋年轻气盛,也跟同学发生过冲突,不过对方不一定知道向易洋的住处。”

    “我认为最有可能结下那么大仇恨的,还是向昌荣和赵今鸿夫妇。生意做那么大,不可能干干净净,故意或不经意逼死人都有可能。”

    廖怀义点点头:“向昌荣和赵今鸿结仇对象都有哪些?”

    女警下属了几个人名,廖怀义挑出一个听上去挺熟悉的名字:“庾红樱?”

    女警下属:“万银实业分公司老总,万银实业大老板庾丘达的女儿庾红樱。”

    廖怀义知道万银实业主要做商场开发、影院和餐饮连锁,总部在广州,万银大老板的女儿是怎么跟向昌荣结仇的?

    他疑惑问出声,女警下属:“好像是向昌荣曾经跟庾红樱的丈夫结仇,害她丈夫被遣香港还是怎么的,跟家族夺权有关系吧。要论仇恨,那还是庾红樱跟这夫妇俩结仇最深。”

    廖怀义摇头:“先去看监控有没有新发现再。”

    女警下属合上资料:“哦,也好。还是监控靠谱。”

    着话,她摇摇晃晃站起,廖怀义按住她肩膀:“我去就行,你休息吧。”

    女警懵了会儿,有气无力:“爸爸”感动得比心。

    快四十的廖怀义:“”有时真的很不能理解花里胡哨的年轻人。

    早晨上班时间,楼下装修,一大早轰隆隆作响,夜晚胡闹一通的李瓒被迫醒来,烦躁的乱抓一通头发,随便抓了件裤子套上,一边耙头发一边穿鞋,眼角余光瞥见床边纸篓里几个装满的套子,打哈欠的动作一窒,轻咳两声转开目光。

    眼不见为净。

    江蘅端着一盘子蒸好的虾饺出来,又回厨房拿出两杯豆浆和其他早点,很快摆满一桌早餐,好在两个男人食量都很大,不会浪费食物。

    李瓒:“房间里的垃圾谁制造的,谁收拾。”

    江蘅喝豆浆的动作一顿,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镇定自若的李瓒:“请家政不好吗?”

    李瓒:“不好。脸皮薄。”

    江蘅倒不是嫌弃收拾垃圾,的确如李瓒所,那是他制造出来的,就是惊讶李瓒居然也会在意家政清洁看见那些套,总是在他意想不到的方面表现出脸皮薄的一面。

    这让江蘅感到新奇。

    江蘅本想笑着调戏两句,忽然想到什么,眉头紧蹙,喃喃自语:“有些岂不是玩不了了?”

    李瓒挑眉。

    察觉到李瓒冰冷锐利的视线,江蘅立刻回以温柔的笑容,心怀鬼胎的吃早餐,盘算某些情趣ply怎么玩。

    安静吃完早餐,李瓒去洗澡换衣,十分钟快速解决,出来后同盯着电脑做事的江蘅道别:“我上班去了。”

    江蘅:“注意安全。”

    李瓒关上门,眼里染上笑意,他跟江蘅算是旗鼓相当的两个人,对方想什么差不多能猜到,自己也不是在那方面脸皮薄,只是不想被第三人窥探亲密的私事,不过江蘅误会了那就随他瞎折腾。

    看他绞尽脑汁下套也挺有趣的。

    准时推开分局刑侦办的门,李瓒跨进去直接点人:“陈婕,法医办和痕检科两边都来消息了没?”

    陈婕:“刚送来的报告。”

    李瓒:“正好人都在,别浪费时间开会,直接都过来听。”

    办公室也不算多大,负责这起案子的刑警刚好都在周围,一听李瓒发话,赶紧就凑过来:“凯蒂公仔藏尸案的法检报告吗?”

    陈婕将复印好的资料挨个发下去,几个人共享一份,唯独李瓒独享一份,但他本人并不赏脸,就坐椅子上原地不动吊着眼睨她:“断了。”

    陈婕孝顺:“眼没瞎吧。”

    李瓒:“腿也没断,能教训不孝的女儿。”

    陈婕识时务:“好的爸爸,我给您听。”

    “死者生前的面孔经过修复打印出来,钟学儒大概有八分相像,老大您看一眼。”陈婕举着打印纸让李瓒扫了眼,然后继续:“尸块很完整,脏腑被掏空,不知道丢哪儿去了。子宫还在,喉骨断裂,跟被砍断的部位不一致,死者死因属于械窒息。”

    “之前过死者年龄在5-岁,检测骨龄应该是岁左右,正当花样年华。”陈婕摊开打印纸:“只有八分像,但是真的漂亮。老大还记得你从青山镇废弃大楼的水井室里找到的物证吗?里头有一块徽章,出自青山福利院,但凡进入青山福利院就会得到一块徽章记录。”

    陈婕从抽屉里翻找出那枚生锈掉色的徽章,翻过来让李瓒看:“背面有一个记号,记录被收养的孩的排位数。”

    李瓒:“2。”

    陈婕:“如果这块徽章是死者的,明死者曾经被青山福利院收养过,而且排位数是第2个孩。但是,”她舔了舔唇,神情凝重:“我们都知道青山福利院曾经是个什么地方,死者又长得那么漂亮,死亡时间大概是六年前,也就是202年。”

    换句话,死者曾经是红馆受害者,等不到警察的救援,而且死状惨烈。

    其他人都差不多看完资料,此刻心情沉重。

    又是受害女性,又很可能是孩童时期就被迫害,双重性质于一身,但凡是个人都会同情。

    季成岭:“秀山区应该保存完整的档案,我们现在去调出当年红馆和青山福利院受害者名单,只要找到第2个被收养的人就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只不过杀害她的凶,很可能已经被枪毙。”

    当年可是枪毙了不少人。

    李瓒:“去市局调档案。青山镇犯下那么大一案件,单凭一个青山镇护不住,而且当年是市局直接接调查案件,全程没让秀山分局参与。秀山那边的资料估计不全。”

    季成岭皱眉:“我和陈婕下午走一趟市局。”

    李瓒:“你俩去合适。”

    一个扫黄大队出了名的,另一个以前也是市局混过,去一趟市局等于回娘家,比较好办事。

    李瓒:“其他物证怎么?”

    陈婕:“除了啤酒罐、矿泉水瓶和纸巾等杂物,最可疑的发卡、熊领结和用过的铅笔、橡皮擦都测不到指纹,干净得像没人用过。”

    老曾:“很可能是死者用过的东西,但被抹去指纹。”

    季成岭:“是凶抹去指纹的吗?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死者六年前死去,但尸块应该是今年三四月才转移到废弃大楼,是不是明前五个年头都被收藏起来?既然收藏了这么多年,为什么这时候才弃尸?是因为厌倦了,还是怕被发现?――难道有人发现尸块?这些或许曾属于死者的东西也被收拾出来还给死者,算是凶那点假模假样的良心发现?”

    陈婕踹了他一把:“全是问题。”

    季成岭:“我是合理假设。”

    李瓒:“王铛铛,你再深入调查一下当年参与青山镇工程的几家,尤其直接参与的那几人。青山镇工程打算重新招标,你也关注一下,最好查得深入点。”

    王铛铛:“好。”

    “对了,程万科是4年被枪毙?”

    “4年秋。花了点时间调查他的身家财产。”

    “他的档案能调出来吗?”

    “估计也在市局。”

    陈婕立刻响应:“我会记得提。”

    李瓒点点头:“忙去吧。”

    此话一出,大伙各自散开,李瓒回办公室重新查看王铛铛调查的资料以及死者尸检报告,又将之前在秀山福利院拍摄的图片调出来一一作对比。

    首先捋一下时间线,死者2年死亡,身份曾经是青山福利院收养的第2号孤儿,从死者相貌可以猜出她应该是红馆的台柱,后被残忍杀害。

    3年红馆丑事曝光,与之牵扯的相关人等都落马,其中红馆幕后主谋程万科被枪毙。

    宏图地产工程计划流产,参与进来的其他四家可以是毫发无伤。

    ――为什么会毫发无伤?

    按理来,这四家参与进宏图地产工程就不可能不知道红馆和青山福利院的真相,可是最后结果除了主持工程的直接负责人未来路途不顺之外,基本全身而退。

    也不对,未来路途不顺这点错了,至少留在本市发展的向昌荣事业蒸蒸日上。

    程万科被枪毙,另外三家退出粤江市房地产市场,剩下的市场大盘全被向昌荣独占。红馆丑事后,唯一得利者只有向昌荣。

    还有程万科当年在边疆走水货发财,具体到底走私了什么东西。

    李瓒出神地看着指间灵活转动的圆珠笔,想起几个月前在克钦邦遇见楼吉,在那颗遮天蔽日的老树下,背对阳光,语气轻松起两千年左右那起灭门中国缉毒警察的案件。

    我追查多年,有了一点眉目,当年的主谋者之一如今改头换面在香港发展。至于他是谁,下次见面,我再告诉啊,李二宝。

    “”李瓒表情狰狞,当时被楼吉促狭的昵称恶心得差点一梭子过去,现在回想起来还是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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