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赌
“所以你现在是要同我赌对吧?”
身姿挺拔细瘦的少女盘腿坐在一块青色平坦岩石上, 周围尽是茂密的青竹,不算浓烈的阳光透过竹叶在铺满枯黄色落叶的地上映照出一块块的光斑。
“我只是提了句, 我们之间好似是有这样的事情。”离那块岩石不远处, 一名穿着灰蓝色袍衣的青年正在用一柄长剑挑弄着地上的竹叶, 那锋利的剑刃单是轻碰到叶子, 叶子就即可的碎成了好几瓣。
“看看你这装模作样的。”初玲也不起来,只是用后脚跟轻点着岩石看向江问渊,他今天没有带那铁壳子面具,而是用绷带简单的将毁容的地方缠绕了下“恢复了六七个月是想着要从我这里找回些面子?你这掌门做的也太气了。”
江问渊哈哈的笑了几声,将剑插在泥地中抱起手臂:“我可不是想找回面子,只是觉得不如再来一场比试,你赢了,我给你一袋碎银,我赢了, 你也要给我一袋。”
“一袋?你怎么不去当土匪。”
“你这一个多月在我们这里吃喝玩乐, 还天天伸手朝我要钱买零嘴, 我想你枕头底下藏的也快够一袋了吧?”
被翻出老底的初玲也并不觉得脸红,只是义正言辞的:“我找你要,你给我, 这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给我了就是我的。”
“但你不觉得你要得有点多了么?白降之前是不是还托人给你送了好些东西过来。”江问渊记着几天有弟子对他禀报有辆镖车在他们门派口停留过一阵,然后卸了几个箱子去初玲屋里。
“你怎么还派人监视我的。”初玲不乐意了, 她随手将别在腰带中的石子朝江问渊掷去,而男人只是微微侧身躲过了石子。
“这里是我凌山掌门的地盘,有陌生镖车出入自然会有人禀报给我, 难道不正常么?”这个月初玲是因为要在这带替金无圆办点事情,图方便就直接住在了他们这里,江问渊起初只以为初玲仅是待个五六天,办完事就会离开,但没想到她办完事后竟然直接就待在了他们门派里当了一个月米虫,天□□来伸手饭来张口,偶尔去陪他母亲喝喝茶,听听书,还在比武场里面欺负新来的弟子。
完全是副土匪的模样。
不过江问渊并没有任何不乐意:“你师兄是不是在催你回金山寺呢,你都在我这里待了一个多月了。”
其实不算这一个月,前几个月初玲也是隔不了多久就会到他这里转一圈,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然后又风一样的跑走,就像是个没有目的四处乱窜的黄鼠狼。
有次白降还写信来警告他,让他不要对他师妹用些什么花俏手段,但事实上江问渊根本什么都没做,他只是很高兴初玲能来找他,也从不挽留初玲,一切都是由着初玲来的。
“我急着回金山寺做什么。”初玲在岩石上伸了个懒腰“师父了我帮忙在这边剿匪的话,就能自由活动的,天天待在寺里多没意思。”
“剿匪?”江问渊作出一副惊讶的样子“那你是不是还漏了一个。”
“不可能漏的,我全晕捆给衙门了,二十三个,数了的呢。”话刚完,初玲就发现江问渊脸上带着些笑容“……”
刹那间初玲大腿用力,一个起蹬就从岩石上翻跳了下去,而她刚刚蹲着的地方软绵绵的飘落下来了根二指宽的丝带。
落地后初玲也没有停,不停的后退闪身到竹子后,铺落在地上的竹叶因为她的动作纷乱的飘洒到了半空中。
“想要抓你是有些难。”江问渊脚掌点地朝竹林深处冲去,他右手和左手上不知何时分别都缠绕上了丝带,他运气用力将手掌朝后一翻,几丈长的丝带竟然就如同拥有重量一般落回到了他手心中。
随后江问渊对着初玲逃跑的方向用力一挥掌,左手的丝带带着股铁镖般的气势朝初玲飞去,初玲为了躲避袭来的丝带闪身到了几株青竹后,她想抽出背后的短棍来抵挡。
但没想到江问渊扔出来的丝带竟然直接拦腰割断了挡在她面前的竹子。
“你这混蛋来真的!?”初玲大叫着侧闪到旁边躲避即将倒下的竹子“好歹给我把剑啊!”
“那可不行,土匪没资格同我谈条件。”江问渊挥动另一只手上的丝带,将被斩断的竹子捆成一束拉倒到初玲的反方向“要么被我捆住,要么你把我趴下。”
要把恢复如初的江问渊趴下对初玲来着实困难,这家伙无论用什么样的武器都厉害的像是闭门修炼了一百年那般,早知道就在他恢复好之前多他几次了……
初玲发自真心的后悔。
“你这叫暗算我。”初玲在竹林里像是猴子那样到处跑来跳去躲避江问渊扔出来的丝带“不要脸,不就是多拿了你点碎碎钱么!”
“我本身就没脸。”江问渊丝毫不留情,他右手收回丝带然后再次扔出去,这次他没有对准初玲,而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拴住了她下一步踏脚点前的竹子。
“呃!”没留意的初玲直接被丝带给绊倒了,就这空隙江问渊有用另一边的丝带捆住了她的左右脚踝。
江问渊笑着刚想要开口对被他拴在地上的初玲点什么,但还没开口就听见初玲发出了难受的呜咽。
“玲玲??”寻常很少听初玲发出这样难受的声音,即便被割破肉也很少听她这样哼哼,所以江问渊当下就以为自己内力没控制好,丝带的力度伤到了初玲的骨头。
他脸色煞白的立刻扔掉丝带朝初玲跑去:“对、对不起,我伤到你了?我……我以为我控制好力道了的,你没事吧??”
江问渊急急忙忙的蹲下来查看蜷成一团的初玲,可他手才碰到初玲肩膀,就感觉自己腿一痛,随后整个人都翻倒在了地上,而初玲直接跳起来用膝盖压在了他的脖颈处。
“咳咳!!”江问渊被这一下压的干咳。
“妈的,我赢了。”初玲反手用短棍抵住江问渊的太阳穴“你死了你死了,给钱!”
“……你阴我。”江问渊躺在地上有些哀怨的看着初玲。
“你先阴的我。”初玲站起身扔掉短棍拍了拍膝盖,然后将江问渊从地上拉坐起来“好了,我的银子你算什么时候给我。”
江问渊有些无奈的自己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泥土碎叶:“你是将我当成钱庄了?”
“谁让你一个掌门竟然搞买卖,还赚的那么多。”初玲摊开手掌,示意江问渊动作快点“而且我在这一方地剿了匪,也算是给你们凌山派行了个保护,你给我点钱是应该的。”
“为什么你行别人的保护时不要钱,行我的保护就要那么多?”江问渊从怀里掏了个素色钱袋放到初玲手上“你对我可真坏。”
“做什么,难道我每次天远地远跑到你这边来不要路费啊。”初玲瞪着江问渊“我找师兄要盘缠他又不给的!师父本身是出家人又没那么多钱。”
然后每次当帮助过的人要给她报酬时,初玲又不好意思接,因为那些人大多数都不怎么富裕,去跑镖又太花时间不怎么见得到江问渊,思来想去只有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所以她这一个月都在压榨江问渊的私房钱袋。
“那你一开始这样给我不就行了。”江问渊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伸手将初玲垂在耳边的几缕乱发别去耳后“搞得我还以为你拿那么多钱是在外面做什么不好的。”
“我能做什么不好的。”初玲将江问渊的手拍开“别动不动摸我头发,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么?”
江问渊收回手背在身后,他笑眯眯的:“好吧,玲玲什么就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 我玩够回来更番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