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壹
看样子无一郎的出现并不是巧合。
鳞泷先生招待那位女性进屋的时候,无一郎一起跟了进来。
他们来时的路上一定下了雪,神黎看见他的发间还有点点雪絮,神黎在他弯下腰脱鞋时拍了拍他的头帮他扫掉,他一愣,抬起眼来看见神黎在狡黠地笑,于是他寡淡的表情上也如风雪初霁般温柔起来,他眉眼弯弯,微笑淡淡。
很快,神黎知道无一郎是护送着那位女性来的,那位女性是位尊贵的夫人,从鳞泷先生和无一郎对待她时恭敬且有礼的态度可以看出这必定是位值得尊敬的女性。
但是神黎看得出这位夫人不是习武的人,她的身体强度和普通女性一样那般柔弱,这样的话一路到这里来肯定是很辛苦的吧。
神黎坐在她对面想。
可是天音夫人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疲倦,她将长刀放在神黎面前来,神黎在得到默许后伸拿起那把刀打开一看,就见刀身是黯淡的红,锋利的刀刃反射着红褐的寒光,堪堪倒映出她幽蓝的瞳孔。
不过看上去是把很普通的刀。
她熟练地挥舞了几下,随收进刀鞘里,端坐在天音夫人身边的黑发少年瞳孔空茫地看着刀光在眼前一闪而过,好似在发呆。
“这把日轮刀真的是给我的吗?”神黎有些不确定地问。
她一来不是鬼杀队的人,二来也还没学习杀鬼的技巧,这样莫名其妙送她一把刀让她很疑惑。
但是天音夫人的表情波澜不惊,她道:“是的,我母系是神官世家,这是从战国之时就被人暂托在家里代为保管的刀,据因斩了极恶的鬼而怨气缠身来着。”
怨气缠身?那还交给她吗?
神黎懵了一下,又打量了一下这把和普通刀没什么区别的刀。
像是看出神黎的困惑与疑难,天音夫人又淡淡了句:“物归原主罢了,还请神黎姐务必好好收下。”
语毕,有关这把刀的事不管神黎再怎么问她都不再多了。
接下来她询问了神黎有关鬼的事,神黎能的都一一了,听到这些情报,表情总是冷清平淡的天音夫人流露出一丝笑意来,尽管很浅,但还是叫神黎捕捉了去,她:“这么多年了,终于可以抓住他的尾巴了。”
神黎便知道了上次遇见的那只鬼是鬼王鬼舞辻无惨,对此,天音夫人为她的幸存表示由衷的祝贺与赞赏,还:“不管是那位大人还是我,都已观察你很久了,你果不其然十分强大。”
这话听来就很耐人寻味了。
神黎蹙了蹙眉:“你们认识我吗?”
天音夫人:“从你与富冈先生在吉原一起对抗过鬼我们就注意到你了。”
这话听来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天音夫人似乎不打算多什么,最后她询问神黎是否有加入鬼杀队一起对抗鬼的意愿,如果是以前神黎肯定二话不就答应了,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得思索一下了。
首先,她并没有强烈杀鬼的原因与觉悟,现在想杀的顶多就是上次那只罢了。
其次,加入鬼杀队本来就是想顺理成章名正言顺拿到一把日轮刀而已,现在刀有了,她好像没有理由加入了。
最后,最为重要的一点就是
神黎思及此,忍不住四处找了找神威的影子,但是没找着,那家伙一大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看出神黎的迟疑,天音夫人也没继续问,于是神黎索性心一横就拒绝了。
对此,银发紫瞳的女性淡淡地笑了,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这个话题最后结束于天音夫人一句话:“不管如何,我们都会将你当成盟友的。”
谈完后,鳞泷先生让天音夫人和无一郎中午的时候留下来吃饭,他们接受了这个邀请,大概是不久前真的赶路赶累了,天音夫人被鳞泷先生招待着喝茶休息一会。
炭治郎还在睡,但烧已经全退了,神黎去看了他的情况后出来时,发现屋外有淡淡的阳光。
今天难得有太阳,虽然触碰时的温度很淡很轻,但是照得雪白的地一片通透。
神黎看见无一郎一个人坐在那阳光清亮的廊上看着雪景很安静地发呆,她走过去坐在没有阳光的阴影下朝他笑着招了招,他因这倦懒的阳光而微微瞌下的碧色眼眸在注意到她的到来后蓦然染上星星点点的光。
一身宽大黑衣的少年微笑着从那温暖的阳光中一骨碌地爬起来跑到她身边,神黎似乎还能嗅到他身上残留的阳光的气息,只可惜那样的温度因为到她身边来而慢慢消散了。
耳边能隐约听到鳞泷先生与天音夫人的声音,神黎和无一郎也坐在一起些无聊但是轻松的话题,着着她开始百无聊赖地就着他那头柔软的黑发编麻花辫玩,等编完后无一郎也反过来给她编。
少年拨弄她头发的动作意外轻柔,他撩着她的长发的力度隐约有些心翼翼,还有些笨拙,让神黎莫名想发笑。
编着编着,他的动作突兀一顿:“头发”
神黎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有他轻轻的声音在,隐约有几分冷意:“你的头发变短了。”
但是神黎不甚在意,她心想他观察得可真仔细,随即笑道:“啊,这个啊,短点方便。”
语毕,她又笑道:“倒是你的头发变长了一点了。”
但是意外的,少年继续顺着她的话问:“那你觉得长了多少?”
长了多少,这可真是难到她了。
神黎不知道,片刻后,微微侧过头去随比了个几厘米的长度:“这么长?”
无一郎安静地看了她一会,他似乎看出神黎只是随口一了,面对她的讪笑也是无奈又温软地笑了:“你这么长就这么长吧。”
过了这关的神黎忍不住笑眯了眼:“孩子各方面的生长都很快呢。”
这话时,她摇着脑袋晃着身子,也不知道是一时用力过头了没稳住身子还是怎么的,她在那一瞬间感觉少年松开了她的长发来扶她的肩,但是下一秒天旋地转,神黎看到的是古褐色的屋梁。
身后是微凉的木板,她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但是眼帘中很快投下淡淡的影子,无一郎正轻轻按着她的肩,微微低头来对她:“不要一直把我当孩子。”
他的语气轻乎乎的,听起来像懒懒呢喃出来的呓语,但是奈何这话时的神色太过认真了,神黎一时只能愣愣地发出这样的音节:“哦、哦。”
不知道是她的表情太过傻愣还是回答让他满意了,于是他微眯着眼,又轻轻地笑了,像个得到了夸奖或糖果的孩子一样满足。
神黎心想这个年纪的人好像确实不喜欢别人这么,神威也有过,俗称,叛逆期?
与此同时,少年的绕过她的脖颈放在她另一边肩骨上,打算将她扶起来。
但是,突然从屋檐上倒吊着冒出的一抹绯橘发的身影让少年蓦地警惕起来,来人撑着绛紫的伞,其纤瘦的身形轻巧一落就稳稳当当站在雪地上了,与此同时,他俊秀的脸上带着捉摸不透的笑意:“鬼头现在这种话还太早了。”
他湛蓝的眼睛像看一只吉娃娃一样打量着无一郎,脸上的微笑亲切得像邻家大哥哥:“但如果真的这么需要的话我可以大方点带你去吉原哦。”
只可惜那轻飘飘的语调实在听不出一丝真情实意。
神黎坐了起来,见无一郎的脸色打从神威出现的那刻开始就空荡荡得厉害,他面无表情,视线甚至也很冰冷,貌似对神威的第一印象很不好,好像就差把“我讨厌他”这几个字写脸上了。
神黎觉得神威可能误会无一郎的意思了,不过以他的性子来好像真的可能把人拖去吉原啊。
神黎:“你别带坏他。”
然后她顿了一下,看着他中那把伞又道:“还有,你又偷拿我的伞!”
自从他的伞没了后,这几天他就总爱拿神黎的伞,神黎总怕他一不心就把它弄坏了,这伞的贷款还没还完呢。
神威一点也没有自觉,还理所当然地转了转了伞柄,淡淡的金色阳光中,他在伞下的微笑干净得像那脚下的雪:“因为今天出太阳了啊,反正这伞也算是我的”
神黎便:“那你帮我还钱啊。”
这时,身边的无一郎靠过来扯了扯她的衣角,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神威,问:“他是谁?”
神黎笑着:“我弟弟来着,叫神威。”
无一郎一愣,随即,他眼中似有光亮一闪而逝,淡淡道:“你恢复记忆了啊。”
但是他看着神威那目光却依旧没多友善:“这就是你的弟弟吗?感觉还没二郎可爱。”
语毕,少年自己解开了自己的麻花辫,与披散着发的神黎碰了碰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神威:“这样看的话,我们两个难道不是更像点吗?”
神黎一愣,歪头瞅了眼无一郎漆黑的发,不等她回答,神威微笑地合上伞:“确实像呢,一个像笨蛋,一个像傻子。”
而无一郎则是把放在了刀鞘上,气氛一下子降到了零点。
就在他们两个剑拔驽张的对峙时,神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兴奋地出声道:“一起去摘桔子吧!”
语毕,他们两个同时转过头来困惑地看着她。
神黎笑着:“我昨天看山里有冬桔子哦,我们去摘吧,中午我用桔子酱做饭给你们吃!很好吃的!”
一到吃饭,气氛就明显缓了不少,神黎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那两个少年:“一起去吧!”
但是片刻后,神黎就后悔带他们两个了。
短短一段山路,他们俩针锋相对绊绊脚地走了很长时间,期间为了蹭伞两人还差点一起滚下山去。
因为无一郎比较,神黎担心无一郎被神威给欺负了,所以在行动上比较护着他,无一郎很自然地接受她的保护,而神威的行为也越来越过度。
搞到最后神黎忍不住揍了神威一拳时,无一郎站在她身边扯着她的衣角:“你这个弟弟好幼稚啊,神黎。”
无一郎一直比较毒舌神黎是知道的,但是神威话也是十分欠揍。
他:“她才不是我姐姐,还有,你个外人也别随便乱认姐姐好吗?”
闻言,黑发少年的表情也没一丝动摇,他用空茫茫的目光看着神威,冷淡道:“我不当她是姐姐。”
“哦呀——”绯橘发少年发出了兴味又危险的轻哼。
但是神黎却感觉自己的心一瞬间被戳了两刀,她忍无可忍地揍了他们两个一人一拳后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想念二郎了。
阳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越来越亮,不过山间有常绿的树,倒也不是枯败光秃秃的一片,太阳透过那树隙与雪团照下来的时候,留下的是影影绰绰的光斑。
神黎兴致一来又像时候一样去踩那光点当跳格子玩,就这么一路踩上了山,前两天下了雪,所以现在到处都是粉妆玉砌的,偶尔饱满的雪粒从那枝头落下来,便露出了黯绿的色彩来。
很快他们找到了桔子树。
这个时候的冬桔已经长得很成熟了,一颗颗挂在那远远看去就像火红火红的灯笼一样,有些甚至因为太成熟了而落在了雪地上,被雪絮掩去了一角,像一朵朵凋零的花。
神威差点一整棵折断打算直接拖回去,被神黎了一下后他很敏捷地爬上树,一颗一颗摘下后往下扔,于是神黎就拿着竹篮接。
没一下子竹篮就满了,神黎正想可以回去了,却发现神威和无一郎不知道怎么的,就开始默契地摘着剩下的冬桔子开始互扔,其气势汹汹的姿态根本不像在扔桔子,倒像在扔炮弹,还是想直接炸死对方的那种。
可怜的几棵桔子树一下子就变得光秃秃了,那上边的果子全砸在了雪白的地上,化作了“战争”的残骸。
阻止神威不容易,但是先阻止无一郎很简单。
神黎只是问了句“无一郎你等下想吃什么?”后,少年人就单方面停止了这场残害桔子的恶行——他哒哒哒跑到她身边来,微微仰头用一双雾青色的眸子瞅她:“你做的我都吃。”
然后她很意外地听到了神威在身后问:“你为什么都不问我?”
神黎没有理他,但是片刻后,一棵桔子树在身后轰然倒地,神黎这才转过头去看他,就见他微笑地抬起那棵树正准备砸过来,于是神黎:“那你想吃什么?”
这么一问他眨了眨眼,头上的呆毛晃了晃,随即将桔子树随一抛,走过来:“米饭。”
“我就知道。”神黎。
根本就没有问的必要。
正式做饭前神黎想到了昨晚的那个少年,于是她抽空一个人跑到后山的空地上,果不其然在那里看到了他。
那里没有树木遮挡,阳光几乎是洒了满地,神黎撑了伞,见着他坐在那,似乎因神黎的突如其来而有些惊讶。
神黎跑过去,将几颗桔子抬放在他身边的石头上,仰头笑道:“锖兔,要吃桔子吗?”
周围的雪地上只有神黎一个人从那山间路延绵过来的脚印,大抵是这日光太明媚了,有一瞬间神黎觉得它们尽数穿透了少年的身体,只在雪地上留下很淡很淡的影子。
而她撑着伞的影子也倒映其上,虚虚地交织在一起,一时间分不清谁是谁的。
锖兔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冬桔,但没有伸去碰,神黎见此又将它们捧着一骨碌全扔进他怀里去了。
原本安静的少年一下子就不知所措起来,他因为双要捧那些桔子而没拿稳中的木刀,不算重的木刀落在了雪地里根本没有发出声音来,神黎捡起后跃上石头还给他,顺便在他身边坐下。
他好像不太想和神黎靠那么近,在神黎上来后稍稍移了下身子离她远了些,但还是微侧着身子对着她的方向,面具后的目光也随着她的动作而上下起伏着,似乎在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神黎注意到这些了,但没怎么在意,她笑着:“炭治郎生病了,估计要明天才来了,他真是个很努力的孩子。”
语毕,她终于忍不住问了:“来你为什么不回鳞泷先生家去呢?昨晚睡哪?吃了什么?”
但是对方这次选择回避她的目光,他好像不想回答这些话题,径直看着色彩寡淡的蓝天,有些低沉的声音与周围逐渐清晰的鸟鸣一起响起:“义勇现在还好吗?”
这个少年明明年纪比义勇,可是称呼起他来的语气却意外老成,与其是师弟不如他才像是义勇的师兄。
神黎心想他竟然知道她认识义勇,肯定是听鳞泷先生的吧,于是便顺着他的话笑着:“还不错,不知道他这两天会不会回来,如果有的话你就可以看看他。”
不过他会这么问肯定是关系挺不错的。可能也是两人很久没见面了。
神黎不禁和他多了这几个月遇上义勇的情况。大概是因为锖兔不算长辈的缘故,所以神黎和他得就比较多了,也形容得比较生动。
对此,那个少年自始自终都安静地听她讲,阳光在他的面具上蹁跹,若不是这般光影,神黎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对着空气讲话了。
等到她终于完了后都感觉有些口干舌燥了,神黎很自然地从他怀里拿了颗冬桔子剥开吃,意外很甘甜,神黎心想等下的桔子酱应该也很好吃,一边递给他几瓣,但是锖兔没有吃。
他也是含着笑意道:“义勇也到了会去吉原的年纪了啊。”
神黎觉得他重点有些错了,但是她刚这样想,他就很郑重地对她:“如果他没好好对你的话就狠狠地打他,不过他应该是个挺温柔负责的男子汉才对,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所以放心吧。”
神黎觉得他这已经不是重点错了,而是完全误会了。
对不起,毁了你的清白,义勇先生。
神黎毫无愧疚地想。
大概是方才聊多了义勇,于是锖兔有关这方面的话匣子也被打开了,他用淡淡的语气与神黎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义勇,听得神黎一愣一愣的。
什么?那个义勇先生时候竟然是个爱哭鬼?
神黎想,实在难以想象他哭的样子啊。
糟糕,突然好想欺负他。
眼睛湿漉漉吸着鼻子呜咽的义勇
想着想着,那张冷清的脸又从脑海中浮现出来了,她瞬间惊悚了。
算了,还是算了。
锖兔似乎对她惊吓的表情感到失笑,他:“请试着多多了解他吧,在这方面那家伙几乎都不知道怎么前进。”
神黎含糊地点了点头,瞅着他这话时的姿态,但硬是没窥探到一丝表情,于是她不禁前倾身子去盯着他看,好奇地问道:“你的面具是不能摘下来的吗?比方某种封印什么的。”
锖兔一愣,他的身体随着她前倾的动作而微微后仰,似乎又有些不知所措,他安静地看了会神黎亮晶晶的眼睛后才淡淡地:“也不是,你很好奇?”
神黎毫不隐瞒地笑道:“被你看出来了!”
闻言,披着肉色发丝的少年安静了下来,他揣着那几颗冬桔子的身影像一副永久定固的画。
他沉默了半晌,面具后的目光安静地看着她,神黎能感受到他温和柔软的视线,但是却看不见他的脸。
不久后,他终于动了,神黎以为他是要拨开面具给她看,但是他却是捧着那些桔子偏过身去回避了她的眼睛,淡淡道:“不给你看。”
“诶?”神黎一愣。
与此同时,一声“噗嗤”的轻笑突然在石头下边的雪地上响起,神黎低头一看,就见一个藏青色中长发的女孩不知何时出现的,从石头后面冒了出来。
那是个身形很娇的少女,有一双藏青色闪着幽光的眼睛,头上也别着个狐狸面具,她微仰着头看神黎,表情温柔地朝她笑道:“难得锖兔会逗人,请别在意,因为锖兔除了我外,没怎么和女孩子接触,所以可能是害羞了。”
“才没有。”锖兔声音拔高了点道,似乎真的有些羞赧。
但是神黎第一反应又是一惊。
又一个高!
那女孩没有理会神黎惊讶的神色,她柔柔地笑了:“你好,神黎,我叫真菰。”
神黎也笑了:“你好,我是神黎。”
神黎与真菰很聊得开,没一会两人就快要把锖兔给遗忘了,从中神黎知道了她和锖兔确实都是鳞泷先生的弟子。
聊了不久后神黎注意着时间打算回去准备午饭了,但是她没忘记自己此行最大的目的是什么——她跃下石头,在阳光下朝锖兔和真菰笑道:“一起回家吃饭吧!今天我主厨!桔子酱大餐!”
他们一愣,彼此互看了对方一眼,片刻后真菰朝她淡淡笑了:“抱歉呢,神黎,我们不能和你一起回去吃饭。”
神黎一愣,真菰便又温柔的笑了:“神黎真是温柔,这座山因为你的到来而变得很热闹呢,谢谢你。”
真菰的笑容温柔且带着感激的笑意,那双温和的眼睛里隐约还有淡淡的婉惜与愧疚。
神黎看得困惑,正想问为什么时,林间道处就突然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是神威的,也不是无一郎的,神黎转头看去时,见到的是一袭黄绿与暗红交织的羽织——黑发蓝眸的年轻男子站在那,似乎也有些意外在这里看见她:“神黎?”
义勇先生?
神黎惊喜地跑过去:“义勇先生!”
跑着跑着,她忍不住开心地停下来,想要去叫锖兔和真菰,但是锖兔那个少年却没有出声,他只是在神黎期待的目光中抬将脸上的面具拨开——那是一张白净清秀的脸,还没完全长开,眉间青涩,但是有几分坚毅。
虽然嘴角边有一道淡淡的疤,但是有着一双幽蓝幽蓝眼睛的少年在明媚的阳光中笑起来却眉眼弯弯,温柔极了。
他拿着一颗冬桔的抬起朝她支起了一个噤声的势,一边微笑着用唇语安静地告诉她:“谢谢你,神黎,我很开心。”
阳光好像终于将他的身体尽数穿透了,最后是他带笑的声音:“义勇这个傻瓜就拜托你了。”
神黎完全愣住了,她转头看了看义勇又看了看锖兔的方向,片刻后,她微微瞪大眼,好像突然就知道锖兔和真菰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因为那石头上现在空荡荡的,留下的只有方才少年怀里那几颗孤零零的冬桔。
作者有话要: 神黎:“我好像碰上真的鬼了。”b
富冈义勇,这个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长在我虐点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