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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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皇后从大殿回来,便让人端了一盘青萝卜,换好常服的成皇后,便靠在软榻上,一边吃着萝卜,一边喝着清茶。

    等一盘萝卜吃完之后,早上受到的气也消下去了。

    这时才慵懒的靠在软枕上,昏昏欲睡起来。

    这成皇后生在武将这之家,自幼便没受过大家闺秀的教育,礼仪规矩还是进宫之后,才开始学习。

    即使现在做了皇后,能够在人前保持皇后的仪态,但是私底下,还是一个粗鲁随性的无规矩之人。

    但是为了彰显她皇后的尊贵,又在穿着扮,房中摆设上要求颇多,生活颇为奢侈。

    但是这皇后有一大改不了的爱好,便是吃萝卜,青皮的越辣的越爱吃,以前都是直接拿起来啃,现在也颇为讲究的切成精致块,摆在盘子里,一口一口的吃,又因为萝卜不符合她皇后的身份,便给这青皮萝卜赐了一个尊贵的名字,叫翡翠罗贝,好像这样叫了这萝卜就不是萝卜了一样,当真是掩耳盗铃。

    就在成皇后吃完萝卜,心情舒畅的时候,九王宣王气呼呼的从外边进来,坐到软榻上,也不话,坐在那里自己和自己生气。

    皇后身边的宫女赶紧端上他喜欢的点心和茶水,放到茶案上,便立刻行礼告退,面对气头上的主子,不赶紧离开,不定一会儿倒霉的便是自己。

    成皇后懒洋洋的斜靠在软枕上,看了一眼九王,也没有起身,只是很随意的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九王听到自己母后问话,虽然在气头上,也只好开口回话,只不过脸上还是愤愤不平:“父皇当真偏心,老三只不过是带了个头而已,便赏了一大堆的东西,还赏了两个庄子,儿臣却只有几个摆件。”

    成皇后之前便听了这个消息,气了一场,现在又听到,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便腾的一下又起来了:“哼,你父皇偏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还是那个老三,就会给我们母子添堵,你也是,就不能争气一些,比过老三。”

    这程氏母子就是她的克星,这程氏活着给她添堵,这程氏死了,她儿子又来给她添堵。

    九王被皇后训斥,委屈的反驳道:“儿子如何比得过那人,有父皇处处护着,现在还掌着朝政大权。”

    这九王也才弱冠年纪,自是比不过成年已久的诸位兄长,现在在朝中也没担什么重任。

    成皇后听了,皱了皱眉头,思考了一番,最后开口道:“母后会去找你父皇,让你领一个差事,到时你可要好好干,还有去和你舅舅一下,让他们以后谨慎行事,莫再让人抓到把柄。”

    九王听了,又开始不满的抱怨道:“舅舅的事情肯定是老三做的,那个公孙回来之后不久,舅舅便被父皇训斥。”

    成皇后听了,也冷哼了一声:“是也不是都不要紧,这笔帐我们以后会慢慢和他算的,现在当务之急便是让你舅舅他们蛰伏起来,不要轻举妄动。”

    九王听了成皇后的话,只好点头应下,这才离开长春宫,出宫去往承恩公府。

    ……

    津口港建成,同时历时一个半月的云州府始发的楼船也要到港了,三王爷领了皇命,带着公孙子瞻一起去参加竣工仪式。

    津口离京城两个时辰路程,待津口港通行之后,大夏各地往京都也便迅捷了很多。

    但云州,从陆路到京城,要用两个月,而走海路只需一个月而已。

    这次试航的楼船,因为还身负探路的职责,行驶速度不快,也才花了一个半月而已。

    众人等着港口,看着袅袅驶来的四层巨型楼船,心中掩饰不住惊讶,吃惊的想着不知什么时候大夏的船坞能够制作出这传中的船只。

    随机才激动的看向那庞然大物。

    四层楼船,可载人一千,载重八百吨,当是南北海运必备装备。

    待楼船停稳,船上的官差下来,向着为首的三王爷行礼问安,把纪修然交待的话和东西都转交过去,三王爷淡淡的点了下头,公孙子瞻便命人把东西接过来仔细收好。

    这才带着众人登船参观,这次过来,不只是为了津口港竣工仪式,还要让众人看看这楼船的威力。

    登上楼船,公孙子瞻走在三王爷的身边,语气轻松的道:“没想到这楼船如此壮观。”

    站到船头,离海面十几米的高度,居高临下的看着津口港,视野开阔,心情也瞬间愉悦,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三王爷听到他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轻松的神色,挑了挑眉,淡然的开口:“子瞻很中意这船?”

    公孙子瞻发自心底的笑了一下,反问道:“难道王爷不中意?有了这船,王爷今后的计划也会顺利很多。”

    三王爷听了他的话,开怀一笑:“子瞻,此话有理。”

    可不是嘛,有了这大船的震慑,那些迂腐的守旧派,再也不能以船只的问题,反对他的计划。

    待登船看过的众人,恍恍惚惚的下船之后,才真实的意识到,大夏的造船能力已经提升了不少,也正如三王爷二人推断,再也没有人反对开通内海海运了。

    三王爷看到这个结果,心中满意的淡淡一笑。

    待一个月后,纪修然便在大澳港迎来了回航的楼船,自此大夏的内海海运便正式开通。之后除了大澳港和津口港,又在沿海地区建了泸州港和青县港,连接内河漕运,让大夏的水运从线性航线,往网状航线发展。

    朝廷发下公文,在各个海港设有海运司负责海运各项事宜。

    而同样收到公文的漕运总司使曹显,看到公文当即便狠狠的摔在书桌上,愤愤不平的低斥:“海运竟然和漕运分离,朝廷这是糊涂了嘛。”

    他身边的门人担心他再口出大逆不道的话,赶紧上前安抚道:“大人息怒,此事已成定局,当下最要紧的是,如何保证漕运不受影响。”

    听了这话,曹显更是气不一处来,本来只有内河漕运的时候,这南北往来只有这一条路走,漕运司便躺着那里,等着人送钱上门,但现在有了海运,更方便更快捷,很多走商的南北商贾便选择走海运,对内河漕运影响甚大。

    曹显之前还沾沾自喜,以为等朝廷下来公文,把海运归到他的名下,这利益也跑不掉,谁知,临了会有这么一出,当真让他气恼。

    也不想想,就三王爷那人,怎么可能会为他人做嫁衣。

    现在公文已下,事已成定局,他也没有办法,只好如门人所,想办法保证漕运的利益。

    同时也写了一封密函送到京里。

    待曹显的密函到达京城承恩公案头的时候,承恩公便招来谋士一起商议此事。

    众人商议多时,也找不到好的方法,最后只能无奈的散去。

    待众人离开之后,成厉看着密函,面色阴沉。

    这曹显是他安插在漕运的暗线,没有多少人知道,不然他都要怀疑,朝廷此举是在针对他。

    漕运的收益有很大一部分都送到了他手里,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但现在漕运利益被分薄,也就是他的利益被分薄,这种情况对他大为不利。

    而且这种看着事情恶化,却又毫无办法的无力感,让他更是心中憋闷。

    想着之前成皇后的话,再想着现在陛下对待他们成家的态度,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幽幽开口:“我成厉当真会做出什么,你也莫要怪我,这一切都是你逼的。”

    ……

    大澳港的事情自从有了海运司之后,纪修然便不再多过问。

    新一年,在云州推出了新的种植作物和方法,收效甚佳,各个县学开办的成人班也很成功。

    推广的近海养殖业,也如火如荼的进行着,自从开通海运,云州海产,和干货的买卖也更上一层楼,渔民的生活更好了一层。

    船场和盐场的工作也进入正轨。

    纪修然上任之后实施的新政策,都取得了成效,整个云州在他的带领下稳步发展。

    待一切步入正轨之后,纪修然把工作安排好之后,便相对清闲了下来,除了一些日常公务,便也有时间陪伴家人。

    而这时在云州待了快半年时间的纪父纪母,终于是待不住了,看到纪修然公务不是那么繁忙,便提出要回青山村。

    其实两人早就待不住了,入春的时候,纪父就开始挂念自己家里的田地,时不时的就会担心的问一句:“不知老大老二有没有帮我把地种好。”

    开始纪母还看不惯的拿话刺他几句:“就你那一亩三分地,老大老二还能不会种?”

    但时间久了,纪母也待不住了,她开始挂念桥头市场上的摊子了,“算算时间,又到游山旺季,这个时候出摊一天能挣大几十文钱呢。”

    两位老人虽然心里着急,但看到纪修然忙碌的样子,在他面前都表现的很平静。

    每天还乐呵呵的陪着孙子玩。

    待纪修然闲下来之后,才找到他,提出离开的事。

    纪修然听了,当然是不同意:“爹娘,你们在云州多待一些时日吧,儿子舍不得你们。”

    虽然两位老人帮不上他什么忙,但是只要有爹娘在家,心里便有了支撑。现在听他们要离开,自然心中不舍。

    纪母看了他一眼,轻斥道:“都这么大的人了,一州父母官,怎么还是这么娇气。”

    纪父也吧嗒的吸了一口旱烟,无奈的道:“爹娘在这里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再我们也确实放心不下家里,离开的太久心里就不得劲。”

    儿子在这里一切都好,他们两人看过之后,也放心了很多,而且他们两个老家伙待在这里,还要他们分心照顾,给他们添麻烦了,他们心中也不是滋味。

    最后纪修然也无法服两人,两位老人一旦做了决定,轻易是改变不了的。

    恰好柳真要回青阳县参加今年的秋闱,纪修然便让他们同行,让柳真帮忙多照看一下两位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