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
看到纪修然等人走过来,之前围在周围的人,自动的给他让开一条路。
刚才他如此强势的给王大人一个教训,王大人还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众人心中对这人的惧怕达到顶点,此时自然很有眼力的躲开他。
纪修然虽然干脆利落的教训了一顿王侍郎,但是他心里还是窝着火,脸色依然不好看的往兵部走去。
弄的在路上碰到他们这一伙人的行人,看到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都下意识的远远避开,根本不敢招惹他们。
待纪修然走到兵部的时候,还没进去便被人拦住了:“兵部重地,闲杂人等勿进。”
纪修然发泄式的走了一路,此时才真正冷静下来,看到拦门的兵,语气平静的道:“本官是户部侍郎,有公务在身,请哥行个方便。”
兵听了还是一脸公事公办的道:“请出示通行公文。”
纪修然只是随意找了一个借口而已,怎么会有公文,看此法行不通,便转头看向其他人。
此时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个石靖琛身边的人,便上前一步,拿出腰牌给那兵看了一眼,并道:“这是我们大人家里人,来找大人,还请兄弟行个方便。”
这个兵看到腰牌,虽然同意他们几人过去,但是纪修然还是不让通行,刚才上面才要戒严,他可不能随意放人进去。
纪修然看着这个哥不肯放他过去,有些着急,但也有些无奈,都怪自己走的急,没想到要准备通行公文。
他站在那里,皱着眉仔细思量着有什么法子可以用。
同时还摸了摸自己身上,看看有没有带什么可用的信物,这一摸,便摸到今天早上石靖琛郑重系在他腰间的令牌。
这还是之前公孙送给他的那一块乌木令,在云州用过一次之后,知道这块令牌不凡,便被他仔细搁置起来。
没想到今天早上,被石靖琛特意拿出来给他带上了,摸到令牌,他心思一动,莫非石靖琛早就料到他会用到,才特意拿出来给他带上的?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他拿起令牌,心中也不太确定的出示给兵,没想到,兵看了一眼,便跪地行礼。
纪修然看他如此反应,顿时挑了挑眉,拿起令牌仔细的又看了一遍,看了这令牌比他以为还要不凡。
他若有所思的把令牌看了一遍,才又郑重的把令牌收起来,对着还跪在地上的兵道:“你起来吧,现在本官能进去了吗?”
兵赶紧起身恭敬的让开一步,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让纪修然等人进去。
纪修然没再耽搁,抬步走进兵部,但此时他已经完全冷静了下来,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焦急,往里走的时候也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急切。
既然石靖琛能够提前给他带上乌木令,定是知道自己的处境,就算出了什么事,也应该尽在他的掌握之中,之前是自己乍然听到他被羁押的浑话,一时之间关心则乱,才会乱了分寸。
现在冷静下来一想,便能知道其中的蹊跷之处,石靖琛自从回来,便一副悠然模样,完全不像招惹了什么官司的样子,而且早上出门的时候,也表现的很正常,还担心自己的安全,有时间安排人送他回家,看来行动还是没有受到限制的,只不过想着这人之前什么都没提起,他心里便有些不爽。
估计这开刑戒司的事情是真,而且很可能和石靖琛这次回来的公务有关,但是被刑戒的是谁那便不一定了。
这兵部刑戒司设立之初,便意在,惩处违反军纪的将兵,以示惩戒。听其中的刑罚甚重,传言进了刑戒司,不死也要脱层皮。
但是后来太上皇登基之后,主张仁政,反对酷刑,这刑戒司便一度被关闭。
算起来,至今这刑戒司已经有十几年没开过了,今天重开刑戒司,定然会在朝中掀起大波澜。
想到这里,纪修然不禁皱了皱眉,这次的事情不知和石靖琛有多大关系,也不知具体情况如何,会不会有人趁着这个时候构陷于他,如果这些真是石靖琛弄出来的,他要好好想出一个万全的法子,保住他们的名声才行。
待到纪修然带着众人走到刑戒司的时候,便看到兵部上下一干人都在刑戒司执行台周围严阵以待,而挂职在兵部,并不管事的几位老将军也都坐在前面的高台上,面色严肃的看着场中跪着的,五花大绑,堵住嘴的十几个人。
此时这十几个人,都面露惊恐,不停挣扎,同时嘴中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抬头找了一圈,便看到石靖琛此时正站在高台上兵部尚书的身后,面朝着刑台,面无表情。
纪修然抬步想要走上前的时候,便有两个士兵过来拦住他:“闲杂人等,禁止靠近”。
有福等人便走上前明情况,只不过这两个士兵比门口的那个兵还有难缠,什么都不让他们过去。
还没等纪修然拿出令牌,有福等人便有些不满的和他们争执了起来。
他们这边的动静顿时惊动了里面的人,石靖琛也发现了他们,对着兵部尚书了一句话,便向着这边走来。
待走到纪修然面前的时候,便拿出一个令牌,示意两个兵放行,两个兵看到令牌这才退开。
纪修然面仔细量了这人一番,发现他安然无恙之后,心中松了一口气,此时还不是和这人算账算账的时候,但还是面露不满的看向他。
石靖琛看他的表情,便知道这人是在气他的隐瞒,便眼中流露出一丝讨饶,走上前,自然的伸手牵住纪修然的手,暗自捏了捏。
纪修然感觉到他的动作,便抬眼狠狠瞪了他一眼,表示“回去再和你算账”,然后便收敛起自己的怒气,顺着石靖琛的力道,往里走去。
此时坐在高台上的几位老将军,看着石靖琛走开,回来之后便带着这么一个好看的后生回来,而且还一副亲密的模样,都心中好奇的看过来,一时之间对这两人关系好奇超过了看对面的惩戒。
不过现在场合严肃,他们尽管好奇的很,也都只能维持一副淡淡的模样坐在那里,只是支起一边耳朵,留意着这边的动静而已。
他跟着石靖琛走到高台上,对着坐在那里的诸位老将军和兵部尚书,行了礼问安,兵部尚书王尚还是对他们二人略有耳闻的,便主动向身边的几个老将军介绍起来。
几个老将军听了之后,知道他和石靖琛的关系,因为对石靖琛的爱重,便也爱屋及乌的和颜悦色的看着他,并且主动开口让他留下来。
纪修然道了谢之后,便顺势和石靖琛一起站到兵部尚书的身后,看向场中被绑在那里的这些人。
纪修然过来的算是快的,现在刑戒才刚开始,正在宣读这些人违反的军纪。
之后刑戒官开始宣读了他们罪责和处罚,接下来便要正式进行行刑。
行刑者一手拿着一条一丈长,手臂粗的鞭子,另一手提着一桶冰水,到了刑台上,便把鞭子放到冰水里泡着,然后拿起来,“啪”的一声把鞭子甩开,抬手便要往跪在前面的人身上甩去。
纪修然看到这一瞬间,心中便忍不住咯噔了一下,这一鞭子下去,估计边条命都得交待在这里。
但就在此时,入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纪修然转头看过去,便看到几个身着华服的人正在那里和几个拦着他们的士兵争执。
远远的便听到他们大声的呵斥声:“本候是大夏国忠勇候,看谁敢拦我。”
眼看他的话不起作用,鞭子就要抽下了,顿时大声喊起来:“鞭下留人!”
此时他们也顾不上和这些兵子讲理,用上功力把人掀开之后,便快步往刑台中央奔去。
走到行刑者身边,便一把把鞭子夺过来扔出去,这才蹲下查看被绑着的人。
此时高台上的诸人看到闯入者如此嚣张,顿时都面色阴沉下来。
兵部尚书当即便站起身,对着刑台中间,紧张查看自己儿子有无不妥的众人,呵斥道:“忠勇候,忠义伯,你们几个好大的胆子,竟然擅闯兵部刑戒司,妨碍刑戒。”
忠勇候等人此时已经查看完自己儿子,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才站起身看向高台的众人,面色铁青的开口道:“王尚,本候还没责问你,你反倒是斥责起我来了,你才是好狗胆,本候的儿子你也敢罚。”
王尚书听了他的话,面色更加难看,反驳道:“忠勇候之子,触犯军纪也要按照军法处置,既然入了军队,便归兵部管理,你还是快快闪开,否则定治你一个妨碍公务之罪。”
忠勇候听了,面色阴郁的看着王尚书,不满道:“本候就站在这里,本候倒看看谁敢治本候的罪。”
眼看着这忠勇候不占理,便开始蛮缠起来,王尚书也被他的无赖弄的烦躁起来,但一时间也拿他没办法,局面一时之间便僵持了起来。
这时坐在旁边的公仪老将军看在和老忠勇候的交情上面,主动开口劝解道:“于家子,莫再纠缠,此事皇上已经下旨,你什么也已经于事无补。”
忠勇候此时才看向旁边坐着的老将军们,跪地请求道:“还请各位将军看着于家先祖的面子上,救救我家这个独苗苗。”
几位老将军被他这一求,面色顿时都难看起来。
之前分明都了,这是皇上的旨意,他还这样明目张胆的求他们,这不是在为难他们吗,同时心中都对这不识好歹的忠勇候不满起来。
心中不免冷哼一声,想着,自从于老头过世之后,现在他家的这些后辈真是越来越不像样了。
一个脾气耿直的老将军看他如此行事,顿时不满的呵斥道:“你还还好意思提你们先祖,你们于家祖宗如果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不定能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你,再看看你这好儿子都做了什么,贪墨军费,聚众赌博,怠慢训练,私贩军械,哪条拿出来不是死罪,你倒还有脸面在这里给他求情。”
另外一个看不过眼的老将军也发话道:“你如果真的想救你这儿子,便去求皇上吧。”
此时忠勇候听了这两位老将军的话,心知救子无望,顿时跪倒在地,面如死灰。
王尚书看他安静下来,便立刻示意两边的人上前把这些人都拉开,这几人虽然不甘心的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被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