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5 章
逃跑的人,四散在岛上,有一部分敌人,想通过后面的通道,逃回国内,但刚刚离岛却被等候多时的伏军给捕获。
有一部分则逃到海岛的其他地方,暗藏起来,等候时机,逃出去。
此次进攻准备充足,又趁其不备,进展很快,天蒙蒙亮的时候,战争便接近了尾声。
等营地中的敌兵都已伏诛,战争就算结束了,石靖琛便下令清理战场。
除去那么顽抗到底被杀死的,他们这次一共俘虏了五万敌军。
除此之外,他们还缴获了量的物资,武器和船只。
而且此次行动,他们这方的伤亡少之又少,可谓是大获全胜。
随后他们把这部分俘虏关押起来,便开始整理营地,驻扎下来之后,并且派人清理海岛。
除了要清理出那些逃走躲藏去的敌兵之外,还要清理一下海岛周围的海岸线,方便掌倥整个海岛。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海岛比他们之前的岛要大好几倍,而且这些人应该驻扎在岛上有一段时间了。
在岛的中心竟然还建造了一处气派的大院子,院子的周围还开垦了几十亩的良田,现在正是田里植株茂盛的时节,走在田地边上,还可以清晰的闻到庄稼特有的香气。
看着这几十亩的田地和田里的粮食蔬菜,石靖琛欣喜的很。
这一段时间,他们除了吃海鱼海虾这些,便偶尔吃一些野果野菜,正经的粮食蔬菜都省着,舍不得吃。
新鲜的蔬菜更是只有纪修然送到船上的那一百株水培蔬菜,其他的便只有一些菜干。
就算是这样,也是数量有限,普通士兵根本吃不上。
现在有了这些田地,有了这些粮食蔬菜,虽然不能让所有的士兵天天饱餐一顿,但偶尔的吃上一次还是可以的。
这半年时间,他们背井离乡,在这陌生的海岛对抗敌人,所承受的要比想象的多。
对家人的思念,水土的不服,对故土的依恋,都时时的压在他们心上,让他们在空闲之余,也痛苦不已。
石靖琛看着苍茫的大海,微微的叹一口气,算起来他已离家半年,不知家里可安否。
……
京城里,这一段时间,对于梁州商税司案件的调查也有了新的进展。
已经基本查明事情真相。
纪修然知道了调查结果,再加上从有禧等人那里传来的消息,确定没有商税司和新政的事,心中也安定了很多。
虽然那商户确实是被逼迫而死,但却是被梁州知州和商税司州使联合逼迫而死。
是这两个地方官相互勾结,贪赃枉法的结果,并不是新政和商税司的罪过,就算是有心人推波助澜,但他相信只要刑部继续调查下去,必定能够还商税司一个清白。
这样一来,纪修然也算是放松下来,有心情去关注清越道长那边的进展。
这段时间,有了纪修然给的资料,清越道长那么的进展很顺利。
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研究出能够用在战场上的新型武器。
但很快梁州的事情便又有了新的发展,顿时又把商税司放到了风口浪尖上。
就在事情调查出了结果,很快就出现了转机的时候,之前那个商户的妻子,撞死在梁州商税司的大门口。
扬言朝廷袒护凶手,自己要以死明志,愿老天还自己相公一个公道。
就这样,一下子,让各地对于商税司和新政的质疑达到了顶点,反对的声音越来越多,情况对商税司和新政越来越不利。
纪修然坐在案几后面,面色阴沉的看着这则消息,紧紧在皱起眉头,敛眉沉思。
这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每次刚有了转机,便有新的发展,一次次把商税司推到风口上。
分明就是有一只大手在背后推动,看到事情转向,便使出一招,重新把商税司推到水深火热中。
他看着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在心里分析着这背后之人的目的。
从这一系列事情,不难看出,这背后之人就是要咬住商税司不松口。
看他这不死不休的架势,分明是想让商税司身败名裂,最终让商税司和新政无法继续推行。
甚至于想要搅合的朝廷不得安宁,引起朝中动荡。
可谓是心思歹毒,居心叵测。
纪修然看着桌上的公文,手指无意识的敲击这桌面,仔细的想着对策。
他相信这些人敢挑衅皇上威严的人,必定不会有好下场。
但处理这些人容易,但要平息这次的风波却没有那么简单。
现在各地纷纷传来不赞同的声音,如若处理不好,很可能会把这次的新政和商税司带来沉重的击。
商税司和新政都才刚刚兴起,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
这是他的心血,他自然是不希望商税司和新政在他手上毁灭。
如何应对,他要好好思量一番才行。
纪修然看着自己面前的公文,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最后想到这段时间自己忙活的事情,又思量了一番,在心中衡量了一番,才神情坚定下来。
虽然解决这次的事情,有多种方法,但要最有效,代价最的,却只有一个。
那便是找一个有足够分量的人出来,为商税司和新政承担这次的冲击。
而他这个主事者去是最适合的人选,如果他主动站出来,便能堵住悠悠众口,让这次针对商税司和新政的负面舆论都消散。
定主意,便不再犹豫,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书案上的公文,步履坚定的走出去。
他先去拜访了公孙子瞻,然后和公孙一起进宫觐见了皇上,在御书房里密谈了一番,才神情轻松的离开。
等纪修然从御书房告退出去之后,公孙子瞻才一脸不舍的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坐在书案后面的虞铣,问道:“真要这样吗?”
虞铣听了他的问话,抬头面露不愉的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话。
公孙看他如此气不顺,也明白了他虽然答应的纪修然的请求,但心中还是有些憋屈不忿,顿了顿,便默默的把嘴里的话咽下去,不再多问。
只是在心中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便行礼告辞离开。
等到大朝会的时候,待各部的事情汇报完毕,便有人走上前,跪地参奏道:“今梁州商税司草菅人命之事,已有定论,梁州商税司,在征收税费之时,逼迫商户贾仁,使其不忍重负自缢而死之案,证据确凿,臣恳请皇上彻查商税司之职,重新考量新政之事。”
此人话落,另有一人出列,奏请道:“臣附议,请皇上慎重考量新政实施之必要。”
之后又有两个人出来附议。
果然不出纪修然所料,这些人还真的沉不住气,这次的大朝会上便都忍不住站出来,纷纷想要在这件事上做文章,上奏弹劾商税司和新政。
坐在上座的虞铣冷冷的看着这些人,脸色冷硬的听着他们的奏请,一言不发。
待这些人都完之后,其他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出声。
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再出列,纪修然才施施然从队列中走出,跪倒在地,开口辩解道:“臣以为此事均为梁州商税司州使伍谦一人所为,伍谦在任商税司州使期间,勾结梁州知州,贪赃枉法,强征暴敛,草菅人命,还请皇上明察。”
话落,便叩首在地,维持着俯首的姿势,继续道:“臣纪钧作为新政主张者,商税司的组建人,在考察任命之时,不够严谨,让此鬼蜮之人出任要职,从而酿成如此大祸。自认难逃其责,但人之罪不祸及制度,伍谦的罪责不能归结到商税司和新政身上。还往诸位大人周知,如若众位大人,真要执意要找一人出来负责……”
完,直其身,冷冷的扫视了众人一圈,抬起手缓缓把自己的官帽摘下,放到地上,重又俯首在地道:“罪臣纪钧,请求皇上降罪,伍谦是罪臣所录用,罪臣识人不清,不配担此大任,在次引咎辞职,请皇上另谋贤明。”
虞铣从始至终不发一言的,冷冷的的看着下面的众人,听到纪修然的请命,身上的气息更加冷了几分,只是面色冷硬的看着大家,没有出声。
众人听到纪修然的话,也没有反应过来的怔愣住了,一时间大殿上,死寂一片。
过了好一会儿,虞铣才缓缓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既然如此,那朕便准许你的请命,撤去所有职务,闭门思过。”
明白的彰显了他心中的气愤和不满。
完又抬头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商税之事,暂时交由公孙大人负责,另外,传旨下去把梁州涉案人员羁押进京审理,硕王一家也一并羁押进京。”
这梁州之事,背后推波助澜之人,他早已查出。
本来这几天便要下旨缉拿归案,谁知便又出了这个岔子。
弄的他措手不及,一下子便变得被动起来,最后还要牺牲一位得力干将,才能平息此事,心中自然憋闷不已。
先皇的九位皇子,除了早夭的七王,和早早就被处罚的四王,剩下的几个,敏王和九王因宫变被处理,五王六王因和敏王有牵扯而获罪,八王也因为投奔九王而被罚,都不成气候。
唯独二王硕王,因为看不上几个兄弟,独自一派,而没有掺合到宫变里,侥幸的逃过一劫,在虞铣登基之后,便回到自己的封地老实的蛰伏起来。
而他的封地便恰好是梁州。
本来这封地里的税收有一部分是要上交到王府,这新政实施对硕王也并没有利益冲突。
但不知这硕王被哪个居心叵测的怂恿了,竟然生出了独霸梁州税收的贪婪之心。
而且还服了梁州的知州勾结商税司州使,做出了强征暴敛之事。
等梁州境内的商户不堪重负而自缢身亡的事情爆发出来之后,他们又怕皇上怪罪下来。
便想出之后一系列的歪点子,还勾结朝中之人,想把脏水泼到商税司和新政身上。
虞铣想到这里,便危险的眯了眯眼,他对那个好二哥,可是了解的很,这种有预谋有头脑的对策,绝对不是他那个愚蠢的二哥想的出来的。
对于这背后出谋划策之人,他也有些头绪,自然也不会让他好过。
能够让他借着这次的事情,把这些不安分的人一网尽,倒也算是好事。
但当他扫地大殿上跪在地上的脱了官帽的纪修然,心气又有些不顺起来。
本来可以更完美的解决的,都怪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幺蛾子不断,最后不得不放走这么能干的人才,让他损失了一员大将。
想到这里,便忍不住恶狠狠的咬咬牙,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这些胆敢挑衅他的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一个都不会让他们好过。
恶狠狠的在心里发泄了一番,又转念想到纪修然拿出了的那件东西,这才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