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本与美国对决，大喊着踏上独立之路的时候，有哪个国家会支援日本呢？”续的声音已经寒冷到了冰点以下。“即便与美国为敌也要珍重与日本的友情，你觉得地球上有这样的国家吗？”

    “等着看吧，至少会有50个国家觉得日本‘活该，就去受苦吧！’然后在一旁拍叫好。”

    黄老十分悠然地从嘴里出了狠毒的话。虽然他一直在中国内地，却十分清楚国际形势。不定他靠自己的能力与人脉就能从收容所逃走。他之所以没这么做，也许就是料到龙堂司的孙子会为了救他而来到这里，他在等待着与他们一起前往龙泉乡。始不禁如此想。这么一，吃上一个“太迟了”拳头的人不应该是终，而是始才对。

    “可不可以和我们讲一些祖父的事呢？”

    回应始的要求，黄老讲了起来。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北京有一名叫黄世建的青年想要救出被日军抓住的北京大学学生。那位学生是抗日运动成员的一员，被宪兵队抓走拷问。黄世建被宪兵发现了，正当他走投无路的时候，当时在燕京大学工作的龙堂司救了他。

    “这是经常有的事。”黄老话的语气好像有些不好意思。“最让人高兴的是，我因此没有憎恨所有的日本人。要是没有他，就是有人不能一气痛恨所有日本人，我肯定也听不进去。因为人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宪兵队的人当时也注意到了龙堂司，用暴力段询问他。但是当时燕京大学是和美国挂钩的大学，日本在当时也还没有和美国开战，龙堂司就这么被释放了。

    从93年到945年，侵略中国的日军的所作所为可以是残忍至极。关东军特殊部队做了不少人体实验，他们在俘虏的身体里注射霍乱菌和伤寒菌，解剖活人，取出他们的大脑和心脏。蒙古联合自治政府制造出售大量毒品，导致很多人对毒品上瘾。还有就是“三光作战”，三光指的是“杀光、烧光、抢光”，即“杀死所有人、烧掉一切、抢走所有东西”。在南京和抚顺及其他城市与村庄里，超过000万中国人被日军虐杀，他们的家园被烧毁，财产也被夺走，这些日军还强暴中国女性。

    从904年起的五年中一直在进行日俄战争里，日军一直被各国称赞为“守规矩、遵守国际法的好军队”，但仅仅过了三四十年，日军就堕落成了一群野兽。不光是日军，估计大多数日本人都变了。要是去看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著名作家写的文章，你会看到“肮脏的中国人怎么可能和高贵的日本民族同为平等的人类？”，或是“为了让日本得到幸福，牺牲其他的国家是理所当然的事”，而这位作家的应该是真心话。正是这种“正直”的想法，才让他与高贵更加无关。

    “疯狂有可能控制一个人，也可能控制一个时代。后者带来的情况远比前者更难解决。不管是日本人还是德国人，本来都不是残忍的存在，只因为他们觉得自己是优秀的民族，就被这样的疯狂控制了。”

    龙堂家四兄弟静静地听着。

    iii

    黑夜完全从地面上撤退了，高原被清澈明亮的朝气笼罩。环望周围，令人意料不到的华美色彩扩散开来。湿润的绿色牧草铺在大地表面，白色、黄色与青紫色的高原性植物花朵就像是彩虹的碎片一般绽放。有一名成员抱怨“花又不能吃”，一行人在这里决定稍事休息。黄老从续的背上下来，对续而言，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

    “人类不是为了作恶就能强大到去杀人的，什么时候都需要正义。”

    黄老仰头向天，海拔3000米处的天空蓝得让人惊叹。

    为了祖国、为了自由、为了独立、为了革命、为了名誉与光荣、为了守护企业的秘密、为了消灭劣等人种而净化地球、为了受到神明赞美而消灭异教徒、为了解放奴隶、为了保持奴隶制度，世界上有无数的正义，它们都需要血作为代价。

    “看到几年前第一次海湾战争的结果了吧？为独裁国家提供兵器，用炸弹或者火箭摧毁它，再使其复兴。实际上战争的费用都是由同盟国支付的，最终的获益者到底是谁呢？”

    始这样提醒过续，自从进入了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战争明显变成了“国家的生意”。有着强大战争力量的国家，利用国际联合的招牌，从其他各个国家收取保护费。

    支配着这个世界的政治与经济系统，有一些独特的怪奇之处。“四姐妹”的存在也是这样，但是，在他们获得巨亿的财富之前，一场战争就会带来另一场战争，宗教总会因分裂而争斗。不管是犹太教、基督教还是伊斯兰教的教义，原本都是从圣经旧约衍生而来的，现在的人基本已经不记得这件事了吧？

    正在始等人一边聊天一边思考时，余抱着自己的膝盖，背靠着始。终则躺在地上，观察花朵的摇动与昆虫的行动。虽然还不到想要吃掉他们的程度，但他心里想着“要是能吃就好了”却是不争的事实。

    始对续：“很遗憾，没有完全公正的社会。”

    “是啊。”

    “但是，为减少这些不公正而努力的社会及在不断**中安之若素的社会，二者在历史上却有完全不同的地位。日本想成为将来如何被评价的社会呢？”